時扉若有所思,臺上的比賽也漸漸到了尾聲。
江文興和張浪兩人都已近力竭,又一次短兵相接之後,兩人各自拉開距離。
圍繞在江文興的符文一散,江文興手中的長槍又變幻成了一杆筆,隨著江文興一筆揮下,數道符文離線的箭一般,朝著張浪打去!
張浪卻收起了劍,單手結了一個複雜的印結。
將要打在他身上的符文頓時原路返回,重新圍繞在了江文興身邊。
時光回溯?
時扉頓感不可思議。
將目光轉向江文興,他才發現張浪最後用的這招,並不是什麼時間回溯。
江文興的符文之所以原路返回,是被江文興召回去的。
重新被符文籠罩的江文興狀態很糟糕。
如果說剛才他還只是狼狽,這會兒簡直就可以用一句悽慘來形容。
鮮血從他的傷口迸射而出,將他整個染成血紅色,就算用靈力壓制,也無法阻止鮮血的外流。.
直到那些符文回到江文興身邊,江文興血流如注的境況才得到緩解。
只是他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張浪的劍已經再次逼近眼前。
“我認輸。”
隨著江文興吐出這三個字,張浪的劍一頓,被一堵透明的氣牆攔下來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氣牆在利劍下破碎,掀起的勁風直接將江文興推得在地面上擦行著退後了半米,卻也只是阻了張浪片刻。
利劍沿著原本的軌跡刺下,最後扎進江文興腳邊的地磚裡。
張浪抬眼一瞥神色緊繃的江文興,起身收劍,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文興說道:“收勢不及,見諒。”
江文興聞言一笑,從半蹲直接改為跌坐在地,朝著張浪一抱拳,“謝師兄手下留情。”
張浪看了他一眼,扭頭下了擂臺。
雖然認了輸,江文興身周的符文卻未撤,反而直接從環繞,變成了直接貼合在身上,正封住道道血流如注的傷口,遠遠看去,好像在全身紋上了金紅摻雜的紋身。
他剛一走下擂臺,就有善於治療的弟子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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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要為他處理傷口,卻被他制止了,“不用忙活了,這個術你們解不了。”
正準備著治療法術的弟子聞言,也只好作罷。
時扉問林開山,“這是什麼術法?”
“是張師兄改進的魔修的手段。”
林開山為他解答道,“只要能將自己的靈力融入對手下血液,他就能像操縱水流一樣,操縱對方的血液。毫不誇張的說,張師兄如果想下手殺人的話,江師兄將護體的符文用出去後,他隨時可以讓江師兄爆體而亡。”
“是啊。”
江文興呲牙咧嘴地給自己披了一件新的外衫,將滿身以符文封住的傷口遮掩,才面色蒼白地擠出一個笑,“還好他只是想給我一個警告,只加快了血液的流速,不是真想要我的命。”
為什麼會有這個警告,時扉心知肚明,嘴邊似乎有很多話要說,正張嘴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扉嘴唇開合幾次,最後還沒說什麼客套的話,只是皺眉問道:“你既然已經認輸,他不是該解除這個術法嗎?”E
“這個術法沒有解法。”
林開山告訴他,“這就是一擊必殺的術法,從張師兄改進後就是這樣的。他根本沒打算在用過這招後,讓中招的人活下來。”
“這不就是魔修?”
時扉覺得很不能認同。
林開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魔修創造這麼邪術,其實是用了抽離人體的血液,用以修行的。被張師兄改進後,就成了專門殺敵的功法,這一點上是不一樣的。”
“魔修殺人,只為滿足自己暴虐殘忍的嗜好,並從中得到快感,增進修為。修士修行,護天下人,與魔修、妖獸、邪祟為戰,自也是需要能殺人的本事的。”
林開山再次向他強調,“這一點,跟魔修是不同的。”
一體兩面。
同樣的行為,不同的出發點,最終得到的結果也不同。
這個道理時扉懂。
只要出發點沒問題,結果是正確的,其間用的是修士的手段,還是魔修的功法,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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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並不重要。
雖說魔修中大多都是殘暴嗜血的十惡不赦之徒,但也不乏困於執念而墮魔的仁義之人。
世事無絕對。
這些道理時扉都懂,但真當事情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時扉還是一時不太能消化吸收。
畢竟,這跟他的小命相關。
張浪這樣兇殘的手法,讓他已經開始慎重考慮,要不要直接跟木揭陽一樣棄賽閉關,混個最後一名算了。
反正他也已經拿到十席弟子的名額,張浪就算成了首席弟子,也不可能將他踢出去。
可真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心裡的不甘就像是瘋漲的野草一樣,時刻糾纏捆束著他的心。
也是這一刻,他才忽然意識到,為什麼修真之人好像心理更為脆弱,一點兒小事糾纏在心久了,也可能成為向人尋仇的執念。
修行帶來的不只是強大的力量,還有放大人心負面情緒的心魔。
心魔是個很玄學的東西,用藍星一句很流行的話說,就是“薛定諤的心魔”。
它未必有穩定的形態,未必會被人感知到存在,但卻時刻伴隨人左右。
修行之人的力量逐漸龐大後,心魔的力量也越發強大,不知不覺間放大著人心的負面情緒。
如果不能直面釋然這股負面情緒,而是選擇逃避壓制,則會無形中增強心魔的力量,最終在壓制不住時爆發,就成了可見的心魔,或是直接墮魔。
如果不能正面打倒張浪,這件事就會成為他心裡永遠的疙瘩。
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若將疙瘩埋在心裡,磨成針,扎進心裡的最深處,就算以後報了仇,這根已經與心長在一處的針,再拔出來,也必然帶著淋漓的血肉。E
說來也是可笑,張浪將原身視為必須打倒的執念,此時張浪卻又成了自己不得不去跨越的大山。
就算風水輪流轉,好像也不是這個個轉法?
時扉在心裡苦笑了一聲,問江文興,“這個術法既然不能解,那你豈不是要一直保持符文一離身就飆血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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