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爾忘家,公爾忘私。
皇親貴胄齊聚宜春宮,向扶蘇道喜的時候,陳慶眉開眼笑地領著都隆去了冶鐵司。
“這邊。”
“貴使來得正是時候,本侯記得前些時日收回來不少裁汰下來的兵器甲冑。”
“咦,誰家孩童這麼頑皮,怎麼能在牆上亂塗亂畫呢?”
陳慶快步上前,用衣袖磨蹭牆上‘廢料倉’三個大字。
“本侯御下不嚴,讓貴使見笑了。”
墨汁裡不知摻了什麼,字跡很難擦除。
他好不容易把‘廢’字蹭花,回過身來致歉。
都隆家中也經營商貿,對秦國文字知之甚詳。
如果他沒眼花也沒理解錯的話,這好像是存放廢棄物料的地方?
“貴使請過來看。”
“把門開啟。”
陳慶對倉頭使了個眼色。
“喏。”
倉頭麻利地掏出鑰匙,開啟鑰匙推開庫門。
一座由刀槍劍戟和甲冑堆積成的小山突兀地出現在都隆的視線之中。
它們雜亂無章地堆積在一起,像是個遍佈尖刺的巨型刺蝟。
空氣中瀰漫著金屬生鏽的氣息,垃圾一樣堆放的軍械也露出不少斑駁的綠色銅鏽。
陳慶虎著臉呵斥倉頭道:“本侯讓你看管倉庫,你便是這般懈怠瀆職嗎?”
“好好的武器鎧甲,竟然任由它朽爛腐蝕!”
“快去找人來清理!”
倉頭滿臉委屈。
這些廢料過幾日就要入爐熔鍊,打造成銅錢了。
怎麼還要清理?
“侯爺恕罪,卑職這就去辦。”
倉頭鬧不清裡面有什麼門道,匆忙應了聲躬身退下。
都隆進入庫中,費力地從金屬堆裡抽出一柄青銅長劍。
劍長足有一米,即使廢棄已久也無人養護,劍體仍然筆直堅挺,而且外表毫無鏽蝕,光潔如新。
優美的鍛打紋路細密整齊,透出凜冽的寒意和鋒芒。
“好劍!”
都隆屈指彈了一下,神情陶醉地聽著劍身的迴響。
“是呀。”
“東西都是好東西,不過被我這幫不成器的手下給糟蹋了。”
陳慶暗暗有些後悔。
早知道月氏有采買軍械的意圖,他就把庫裡的廢料捯飭翻新一遍,售價起碼能漲個三成。
熔鍊成銅錢多可惜!
當成兵甲賣,價值翻上三倍都不止!
“屋裡這些,清理出來至少也有個一兩千套。”
“周圍的庫房裡還堆積了不少,加起來萬套應該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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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使想要多少?”
陳慶熱情地推銷道。
都隆戀戀不捨地把青銅劍扔回金屬堆裡。
“銅甲雖好,我還是更屬意貴國的鐵甲。”
“當然若是價格合適,月氏也願意採買一些。”
陳慶聽到這話有點不太樂意。
再沒人買它們就當成廢料進熔爐了!
銀行每天兌換那麼多銅錢出去,銅料不敷使用,才拿鐵製兵甲從軍中替換回來的。
好不容易逮著個冤大頭,你還跟我挑三揀四?
“鐵甲可貴。”
陳慶鄭重地提醒。
都隆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好貨不怕貴。”
“那行,你隨我來。”
陳慶神情不悅,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田舟過來一趟,被他找了個理由支走。M.Ι.
老實人幹不了坑蒙拐騙的活計,還得他自己來。
存放軍備的庫房明顯比廢料倉嚴整許多。
地面都是冶鐵的渣土墊過,又夯實了一遍。
連庫房看起來也高大堅固,還有小隊的軍士把守巡視。
“貴使要的鐵甲、鐵劍都在這裡。”
“原本是西征軍的補給,如今看來,一時半會兒應該用不上。”
陳慶當初料想李信怎麼也得遇上幾個不服王化的刺頭,打出威名來才能讓宵小束手就擒。
萬萬沒想到,整個西域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軍隊的兵甲損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庫房中擺著一排排的木架。
刀劍、槍戟、盔甲分門別類擺放地井井有條。
屋子裡一股濃重的油脂味,所有兵甲都油光錚亮,儲存得相當完好。
“就是它們!”
“與李信將軍麾下一樣的兵甲!”
都隆神色悸動,快步上前打量著貨架上的甲片。
他猶猶豫豫伸出手,想拿下來又怕觸犯了秦國的禁忌。
“隨便瞧,隨便看。”
“本侯沒記錯的話,這裡是兩千套。”
陳慶自己動手拿下一塊肩甲在手中把玩。
“要我說,你還是買銅甲划算。”
“鐵甲薄弱,不如銅甲厚實。”
“分量上就虧不少。”
他還沒忘了推銷廢料庫裡的二手軍備。
都隆手中是一塊嶄新的臂甲,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愛惜地撫摸著它沾滿油脂的外表。
“你不懂。”
“盔甲並非越厚越好。”
“騎馬作戰,正需要又輕薄又堅固的甲冑。”
“域外諸國從未見過如此寶甲,唯有你們秦國做得出來。”
他的腦海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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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浮現出李信率領大軍進城時的景象。
月氏部的男女老幼爭相觀望,好奇中又帶有畏怯。
部族中的勇士們平日裡東征西討,無論多麼野蠻強大的敵人,都未曾畏懼過。
但是看到秦軍整齊如山,行進如林,猶如鋼鐵洪流般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心驚膽戰。
域外缺鐵,也想不到會有人把鐵料熔鑄成一個巨大的鐵柱。
後來當李信在城頭上開炮示威的時候,更是讓月氏部族徹底失去了與之敵對的勇氣。
“你確定它真擋得住刀劍劈砍?”
“馬力可以恢復,人死了可就真死了。”
陳慶執拗地說道。
都隆笑呵呵地說:“李信將軍讓我們試過,能劈開鐵甲的神兵,在域外屈指可數。”
“一直沒跟侯爺說過,本使早就聽聞過您的大名。”
“李信將軍曾言道,鐵甲雖薄,征戰域外卻綽綽有餘。”
“以域外蠻夷的本事,再減料三成,也足夠使用了。”
“侯爺,這話恐怕原本出自您之口吧?”
陳慶稍顯尷尬。
還真是他說的!
“本侯並無歧視詆譭之意。”
“月氏乃秦國友好鄰邦,我說的是別人。”
客戶就是上帝。
陳慶還要賺人家的錢,當然要給對方留足顏面。
“秦國強,月氏弱。”
“你們隨手丟棄的兵甲,在我們部族裡都是難得的寶貝。”
“這鐵甲,月氏的商隊出行萬里都未見過。”
都隆恭敬地作揖行禮:“還請侯爺看在兩國睦鄰友好,你我相見甚歡的份上,給一個公允的價格。”
“我在此對天立誓,無論月氏誰來當族長,都絕對不會把購自秦國的兵器對準秦人。”
“有違此誓,叫月氏寸草不生,牛羊倒斃!”
陳慶連忙還禮:“好說,好說。”
“本侯是誠心與月氏交好,豈會漫天要價。”
“不如……以秦國錢幣計算,一萬貫一副兵甲如何?”
都隆瞬間瞪大了眼睛。
秦國的牲畜行市價,一頭牛或者一匹駑馬才兩三貫錢。
一副兵甲換三五千頭牛馬?
你怎麼開得了口的?
陳慶完全無動於衷。
讓你買二手的便宜貨你不買,新的又嫌貴。
你也太難伺候了吧?
我貶損自家的鐵甲,你還擱那兒大明白似的跟我抬槓。
來,繼續抬。
好貨不怕貴是吧,我看看月氏有多少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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