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趙崇形色匆匆地趕往宜春宮報信。
扶蘇見其眼中佈滿血絲,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立刻吩咐侍者為其準備熱水和飯食。
陳慶過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小聲說著話。
“陳少府。”
“老趙,昨晚那麼大的動靜,案子查得如何了?”
三人圍著桌案,神情中都透著凝重。
“在下無能……”
趙崇慚愧地說:“雖然查出了那幾人的底細,可黑冰臺趕到的時候,對方拼死頑抗。”
“謝氏闔家老小,全部飲鴆自殺。”
“其餘族人共計一千三百六十二口,除四百餘當場伏誅外,其餘一個不落收押入監牢之中。”
“只可惜……目前還未拷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
陳慶輕輕點頭。
沒有親身經歷過,根本沒辦法體會‘人命如草芥’的殘酷。
刺殺他這樣的朝廷大員,一旦事敗,就要做好滿門被誅的覺悟。
“謝氏是舊楚貴族,與六國勳貴的關係錯綜複雜。”
“要理清其中的脈絡,大概需要一些時間。”
“黑冰臺一定會全力查辦此案,絕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趙崇也是有苦難言。
按理說,把宋默捉回去嚴刑拷打,說不定就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可是看陳慶的架勢,分明是想死保對方。
他思量許久,沒敢招惹這個災星。
謝氏就更不用說了。
扶蘇雖然和楚國故舊沒什麼往來,但到底是鄭妃的孃家人,總不好逼迫過甚。
“趙統領辛苦了。”
“經此一事,暗中的宵小也該收斂爪牙,短時間內不敢再輕舉妄動。”
扶蘇倒是看得挺開。
從戰國時期諸夏殺紅了眼之後,刺王殺駕之事屢見不鮮。
連始皇帝在咸陽城遊玩都能遭遇大批甲士伏擊,陳慶經歷的只能說是小場面了。
三人議定由黑冰臺多派遣些人手暗中保護,此事就暫時告一段落。
古代的刑偵手段不發達,謝氏全家服毒自盡,陳慶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天色不早,小人入宮覆命去了。”
趙崇拱拱手,告辭離開。
“先生,天下何時才能太平啊!”
“大秦對六國舊臣不薄,為何他們還屢屢犯上作亂?”
扶蘇唏噓地嘆氣道。
“殿下你這話說的。”
“無論是誰,嘗過
:
權利的滋味後,誰又願意輕易捨棄呢?”
“要想天下真正太平,只有一條路。”
“以赫赫之威,壓得他們心服口服,望而生畏。”
陳慶用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几:“等明年征伐西域的大軍捷報傳來,就能讓他們的腰桿子彎下去。若是連匈奴都剿滅了,就能讓他們再也抬不起頭來。”
“我們越強大,他們就越害怕。”
“早早晚晚,會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
扶蘇緩緩點頭:“等大秦五年發展規劃實現,天下必然安泰。”
“咦?”
“殿下可是有苦衷?”
“我怎麼聽著似有難言之隱啊?”
陳慶放鬆了心情,笑著調侃道。
扶蘇欲言又止,終究是慚愧地說:“光是先生命人打造的粉碎機消耗鐵料總計逾萬斤,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開支,皇家內庫日漸空虛。”
“本宮派人去內史府支領物資,府令多次跑來本宮這裡叫苦。”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想要見到成效至少要支撐小半年的時光。”
他輕嘆了口氣:“朝廷一年的稅賦,怕是全都填進去都還不夠。”
陳慶笑道:“原來皇家也沒餘糧啦。”
重工業一向投資大,回本慢。
哪怕明知道此時的投入將來會有十倍、百倍的回報,但是扶蘇經手的物料數目實在太過龐大,他的壓力也隨之日復一日的增長。
“殿下你總是守著寶山還叫窮。”
陳慶笑罵了一句。
“不知道先生所言的寶山何在?”
扶蘇哭笑不得說。
“你這太子之位,就是最大的寶山啊!”
“如果以殿下之名籌集資金,要多少錢弄不到?”
“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開個銀行。”
“那可是世上最賺錢的買賣!”
陳慶雙目放光,興奮地說道。
“銀行?”
“先生詳細道來。”
扶蘇知道,這十有八九又是後世的東西。
“殿下,你想啊。”
“如果咱們以皇家的名義,設立錢莊,或者叫銀行。”
“反正它就是主管存錢、放貸的機構。”
“別人把錢存進來,咱們就許以一定的利息,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取走。”
“反正那些王侯公卿、地主老財把錢存在自家的地窖裡也是發黴生鏽,存在銀行裡,還能生息得利。”
“誰會不動心呢?”
扶蘇仔
:
細琢磨了會兒,還是有些遲疑。
這可是名聲、義氣大過天的年代。
萬一存在銀行的錢出了什麼差錯,哪怕他尊為太子,也只有一死以謝天下的份了。
“只怕沒那麼容易吧?”
“讓別人把全副身家拿出來存在銀行,大家或多或少總會有些顧慮。”
扶蘇猶疑地說道。
陳慶壞笑著說:“總會有人死心塌地的相信殿下。譬如王家、蒙家,都是累世豪門,家資不知道有多豐厚。”
“還有巴蜀豪商,以殿下的身份,拿捏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朝堂之上,你別看那些文官們拿著清高的架子。只要殿下您開口,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地把錢存進來。”
扶蘇一聽,更是不敢輕易答應。
“這些錢花出去,可都變成了工坊、水力磨坊。”
“要回本的話,耗時時日良多。”
“萬一傳出什麼不好的訊息,銀行遭人擠兌,本宮拿什麼還給他們?”
陳慶一拍案几。
“還錢?”
“咱們憑本事借的錢,為什麼要還?”
“昔年晉國鬧糧荒,來秦國借的糧食還了嗎?”
“鄭桓公從諸夏小邦借了十座城池安家,後來還了嗎?”
“他們都不還,咱們憑什麼還?”
陳慶一番理不直氣也壯的說法,把扶蘇看得目瞪口呆。
還能這樣的?
“殿下,你若拉不下臉幹這種事,包在我身上。”
“銀行有大利,乃天下百業之最。”
陳慶拍著胸膛說:“咱們不說別的,光是北地裁撤下來的二十萬刑徒。我放貸出去給他們安家置業,起碼有二三倍的純利。”
“本錢是別人的,咱們坐等著收錢就行了。”
扶蘇下意識問道:“要是刑徒還不上可怎麼辦?”
“還不上?”
“呵呵!”
陳慶兇相畢露:“難道不怕我大秦王法嗎?”
“黑冰臺上門抄家,地皮都給你颳走三尺!”
……
扶蘇糾結良久,委婉地吐槽:“先生可真是嚴於律人,寬於待己。”
陳慶搖了搖頭。
依照扶蘇的性子,幹什麼買賣都發不了大財。
我還沒把後世套路貸的手段拿出來呢,這你就覺得過分了?
“殿下,外面有一名遠道而來的商人自稱烏氏倮,登門求見。”
侍者快步前來通傳。
“殿下你看,這送錢的人不就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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