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怪你,一直哼哼唧唧的,害得我亂了心志。”
陳慶搶先甩鍋,怨怪地瞪著她。
筆尖蘸了丹砂,在細膩敏感的肌膚上勾畫,對方總是忍不住發出低沉壓抑的嬌吟。
王芷茵雖然人二逼了一點,但是架不住自幼嬌生慣養,膚色欺霜賽雪。
再加上習練武藝,小腹格外緊緻平坦。
陳慶不自覺腦子發熱,忘記了想要畫的是什麼。
“亂也不能亂成這樣啊!”
王芷茵盯著小腹處鮮豔的紋章,總感覺它透著股邪惡、放蕩的意味,禁不住眉頭打結。
“我擦了重畫。”
陳慶拿著絲絹,一陣胡亂拂拭。
“你夠了!”
王芷茵看到自己白皙的肚皮上紅豔豔一大片,登時惱了。
她一把推開陳慶,然後將自己的衣袍放下。
“畫你也畫過了,答應我的事情呢?”
陳慶搖了搖頭,把筆硯放下。
“這回是湊巧用得上他們,你既然應下,那我也就做個順水人情。”
“但是你記住……可沒有下回啦。”
王芷茵見他神情嚴肅,幽怨地說:“知道了。我也是因為你許諾在先,才答應幫忙傳話的。”
陳慶擺擺手:“你去把人叫來。”
“擇日不如撞日。”
“別看這班人嘴上喊得兇,好像各個都願意浴血沙場,馬革裹屍。”
“裡面大多數都是被別人裹挾的,無非是自尊心作祟,怕別人瞧他不起。”
“另外就是存著僥倖心理,想跟著西征軍沾點光,謀個榮華富貴。”
“真到了要命的時候,能靠得住的沒幾個。”
王芷茵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也無力反駁。
陳慶確實看得通透。
先前面對八百北軍,遊俠兒慫得比誰都快。
平日裡遊手好閒,不事生產,在八里溝卻每日牛馬般勞作,也都任勞任怨了。
“那我先去嘍?”
王芷茵暗暗嘆息一聲,她能幫這些昔日友朋的,也僅此而已了。
“速去速回,別耽誤了吃飯。”
陳慶風輕雲淡地說道。
——
半個時辰後。
府中管事領著去而復返的遊俠兒,往議事廳走去。
陳慶盤膝坐在案邊,像是擺積木一樣把黃澄澄的金鎰堆疊成小山的形狀。
“家主。”
“人帶來了。”
管事開啟門通稟一聲。
“來啦。”
陳慶抬起頭,手臂不小心掃過桌上的金鎰,小山瞬間倒塌,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一個金餅子滴溜溜朝著門口滾去,眾多遊俠兒目不轉睛的盯著它,彷彿著了魔一樣捨不得挪開眼睛。
“小人參見陳府令。”
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比較有定性,迅速作揖行禮。
“參見陳府令。”
遊俠兒如夢初醒,慌忙垂下頭去,再不看腳邊的金鎰。
陳慶站起身走了幾步,準備自己撿起來。
年長的遊俠兒馬上彎腰,搶先一步把金餅子拾起,恭敬地遞了過去。
“謝啦。”
“諸位坐吧。”
陳慶從容灑脫地回了案後,重新把金鎰整理好。
一行遊俠兒互相不停地打眼色,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但那麼多金子擺在案上,顯然不是壞事。
他們先後進了屋,也不敢坐,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個大圈。
“不是讓你們坐嗎?”
“怎麼?不好意思。”
陳慶抿嘴笑著:“好
:
歹我也是被你們鋤強扶弱過的老相識,有什麼放不開的,儘管坐嘛。”
遊俠兒臉上臊得通紅,目光閃躲著不敢看他。
當初陳慶還是雷火司的少府,眾人為了給王芷茵出頭,不自量力去尋他麻煩。
沒想到被八百北軍鎮壓,送去八里溝挖了小半年的煤。
鋤強扶弱?
以前就鋤不動,現在更是想都別想了。
“我聽王公子說,爾等一心為國,可惜報效無門,是這樣嗎?”
陳慶手裡把玩著一枚金餅子,語氣散漫地說。
“陳府令,小人確實有報國之心,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我等誠心為朝廷效命,請陳府令明鑑。”
“小人願為西征軍中一小卒,雖死無憾。”
“好男兒志在四方,豈可蠅營狗苟庸碌一生?”
遊俠兒慷慨激昂地表達自己的志向和決心。
“好。”
陳慶輕輕拍了下手:“本官就喜歡你們這樣的有志青年。”
“不過西征軍的人員配伍已經定下。”
“但凡多一人,糧秣物資就要重新調配,輕易更改不得。”
“本官也無能無力。”
遊俠兒聽到這話,瞬間臉色黯然。
陳慶現在位極人臣,想要賣命投效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哪怕王公子代為說項,還是未能成事。
“不過……”
“本官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們幫忙。”
陳慶話鋒一轉,遊俠兒紛紛抬頭,眼眸中重新露出希望的光彩。
“大人嚴重了。”
“您一聲令下,就算刀山火海,小人也去闖一闖。”
“是呀,您有何吩咐儘管說來,小的豁出性命也給你辦好。”M.Ι.
陳慶往下壓了壓手,“過來坐下說。”
遊俠兒這才拘謹地落座。
“巴蜀以西,千里之外有一國,名為身毒。”
“沿途險山惡水,蠻夷遍佈,行路極為艱難。”
“本官偶然之下得到一條通往身毒的密道。”
“爾等若是願意走一遭,查探沿途地理,風土人情,記錄在冊後帶回大秦,必有重賞!”
陳慶見他們興致高昂,彷彿現在就能建功立業一樣,忍不住潑了盆涼水:“先別急著答應。”
“域外不比大秦境內。”
“沿途瘴癘流行,一不小心誤食毒物,或者走錯了路,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蠻夷不服王化,時常有劫掠襲擾之舉。”
“一路走下來,能活著抵達身毒的,大概不會超過半數。”
“回到大秦……往最好處想,應該也不會超過三成。”
“此行非得智勇雙全,堅韌不拔,有大毅力、大果決、大氣運之輩不可。”
陳慶掃視著遊俠兒,發現他們許多都露出猶疑之色,開始擔心起來。
打了一棍子,接下來該給甜棗了。
“誰要是辦成了此事,封官加爵只在等閒!”
“本官以千石之祿賞之!”
陳慶把案上的金子用力推了出去。
砰砰砰——
沉重的金餅子砸在地上,四處翻滾。
“這些是路上的盤纏。”
“還有內府令的腰牌與太子殿下的詔命手書。”
“不怕死的,家中無甚牽掛,願以性命博一場富貴的,過來領吧。”
陳慶目光嚴厲:“當然,本官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若是拿了金鎰卻不辦事,想想你們的父老親族能不能逃過黑冰臺的
:
追捕!”
一時間,遊俠兒進退兩難,踟躕未動。
財帛動人心,金子誰都想要。
七成以上的死傷,讓每個人都不得不慎重思考,自己有沒有命花這筆錢。
“大人,小的願往。”
“我家中只有老母,還有兩個兄弟可以奉養。”
“小的必然不負所托,帶回身毒的風土地理。”
年紀稍長的遊俠兒站了出來。
在陳慶的眼神暗示下,他彎腰撿起一枚金鎰。
這是貴族豪商之間流通的上幣,黔首百姓一輩子都難以得見。
二十兩,沉甸甸得極為壓手。
用它來買自己的命,不虧!
“小的也願往。”
哪怕再大的風險,也架不住人們對功名利祿的追求。
先後有人上前撿起金鎰,表達了決心。
陳慶看到後面的遊俠兒露出焦急的神色,清了清嗓子說:“家中有牽掛的也不必勉強,來日有了閒適的差事再給你們安排。”
幾番猶豫後,有人站出來領了金鎰,也有人自我安慰,打消了冒險的念頭。
遊俠兒涇渭分明地分成兩撥,一夥拿了金鎰的既喜且憂,一夥空著雙手的悵然若失。
“爾等先回吧。”
“剩下的金鎰你們分了。”
陳慶朝著沒敢上前的遊俠兒揮揮手,然後對另一邊的人說道。
霎時間,低低的惋惜嘆氣聲響起。
手中已經有了一枚金鎰的人則是大喜過望。
無主的金鎰少說還有一半,每人最少可得兩枚!
買自己的性命綽綽有餘了!
空手的遊俠兒心有不甘地離去,厚重的大門重新關上。
陳慶微笑著掃視了一圈:“除了風土人情,還有件事你們也要上心。”
“大人請說。”
遊俠兒表現得比之前恭順了不少。
“身毒教派林立,尤愛在神廟中囤積金銀財寶,多者竟可達數千上萬斤!”
“爾等若是有機會,一定要把神廟的位置記錄下來。”
陳慶見他們震驚過後流露出貪婪的眼神,開口勸道:“神廟在身毒人心目中地位崇高,切不可因一時貪心,起了竊寶之念。否則死無葬身之地,可別怪本官沒提醒。”
遊俠兒迅速打消了貪念,肅然答道:“多謝大人提點,小人必不敢魯莽行事。”
陳慶思索片刻,補充道:“神廟中還有聖女,乃是貧困人家的女兒,自幼被廟裡收養。”
“爾等若是去打探訊息,切不可被聖女迷惑,更別把什麼髒病帶回大秦來。”
年長的遊俠疑惑地問:“大人是什麼意思?”
陳慶爽直地說:“什麼聖女,星怒罷了!”
“廟裡的僧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就連供奉財物多了,也可以與那聖女一夕歡好。”
“你以為廟裡的金銀怎麼來的?”
眾人大驚失色。
在他們印象裡,廟宇是祭祀先祖、神明的崇高畫質淨之地,怎麼在身毒竟然淪為勾欄娼寮一般?
如此作為,豈非大逆不道,枉顧倫常?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身毒的淫寺邪窟打探清楚。”
“待大秦天兵一至,便把這群人面獸心,禍害婦孺的妖僧統統一網打盡。”
遊俠兒的臉上不禁多了些正義凜然之色。
“好,很好。”
“淪落邪窟的聖女,正需要爾等這樣的大秦勇士來拯救。”
陳慶鼓掌讚歎,心甚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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