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順的語調，增添了幾分的寒意。
張嬤嬤想起當年的事情，猶記得南宮璇過世的時候，死不瞑目的模樣，那張臉蛋跟眼前的臉蛋重疊在一起，她心中的畏懼莫名增加。
她心中犯了嘀咕，不過是十幾歲的小丫頭，那表情怎麼就滲得慌呢？
“當然不是。”張嬤嬤笑著，把茶推送到她的面前。
沈輕言拿著，一飲而盡。
有毒？
她不怕！
再毒的毒素，遇到她這一身血脈，都要跪下喊一聲老祖宗。
張嬤嬤鬆了一口氣，感覺剛才的壓迫感，不過是錯覺，怕藥效不夠，她又給沈輕言倒了一杯：“小姐，多喝點吧，別浪費夫人的一番心意。”
沈輕言接過，仰頭喝完。
“這茶的味道真不錯，張嬤嬤，要來一杯嗎？”她唇角挑笑，漫不經心。
張嬤嬤哪裡敢！這可不是什麼補茶，喝完她這老命都要沒了。
沈輕言見她不敢接過，把茶壺杯子往地上一摔，嚇得老太婆給跳了一下：“小姐？”
“這茶我也喝完了，張嬤嬤該回復去跟母親覆命了吧？那勞煩你跟母親說，以前的沈輕言回來了，該清算的賬也該好好算算，這個丞相府，要亂了。”
沈輕言輕聲細語，卻如同厲鬼索命，張嬤嬤感覺周身被纏著一身戾氣，她寒顫不已。
想起這些年替張氏做的事情，她覺得自己本來就是揹著一身冤孽債的，又何必害怕？
張嬤嬤勉強冷靜下來，那種不好的預感卻是愈發的強烈：“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剛回來丞相府，您就要造反不成？”
沈輕言勾了勾唇角，“誰知道呢，張嬤嬤回去覆命後，也不用來了，我身邊有紅邀跟冷秀服侍就行。”
張嬤嬤看著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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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破碎的茶壺，心頭的思緒凌亂不堪。
再看看沈輕言此刻的模樣，明明兩杯茶下去，此刻一點中毒的症狀都沒有。
她一陣哆嗦，快步離開。
張嬤嬤拉開門，與冷秀迎面對上。
“張嬤嬤？”冷秀敏銳察覺出她的狀態不對勁。
張嬤嬤此刻卻無暇顧及她，快步離開翠竹苑。
冷秀走進主屋，看見碎了一地的茶壺跟茶杯，眼中閃過詫異之色：“小姐這是怎麼了？”
沈輕言輕輕撫著胸口位置，露出一副受到驚嚇後的模樣：“冷秀，張嬤嬤真是個好人！”
冷秀不解，看著她的反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茶壺，頓時心中有數。
“小姐，張嬤嬤怎麼了？”
“她悄悄提醒我，這茶壺裡有毒藥，讓我故意摔碎這個茶壺跟茶杯，我照做了，你說我才剛回來，這府裡就有人要害我？要是沒有張嬤嬤，我今天肯定要中毒而亡……”
沈輕言說著又頓了頓，輕聲啜泣：“都說主僕情深，張嬤嬤以前就是照顧我母親的人，現在還念著以前那份舊情，實在是難得。”
冷秀蹙眉，破碎的茶壺上面還有著一些藥物的殘渣。
她知道這都是夫人的安排。
沈輕言現在什麼事都沒有，那張嬤嬤肯定是背叛了夫人。
那老嫗，真的是……
夫人讓她跟在身邊這麼多年，最後她卻背叛了夫人，真是該死！
“小姐，您別哭了，奴婢先把茶壺給收拾一下，您先坐好不要亂動，省的被扎到腳。”冷秀走出廂房拿回來掃帚開始打掃。
她小心翼翼的沒碰一下，把碎片清掃過後，又在外面拿了一捧衣物進來。
“小姐，這是夫人為您準備的衣裳，您先換上吧。”冷秀把衣服擱置在一旁
的凳子上。
沈輕言注意到那些衣裳都是名貴的料子，哪怕這裡是丞相府，穿出去也會招人非議，正想拒絕的時候，紅邀也拿著一捧衣服進來，關上房門後，她笑容瑩瑩道：“大小姐，這是老夫人給您準備的衣裳，老人家疼愛您，每年做衣裳的時候，都會想著您，給您做了幾套放在那邊，今年您終於能換上了。”Ｘxs一②
冷秀不悅道：“紅邀姐姐，夫人也給小姐準備了，你現在讓小姐換上老夫人的衣裳，這不是下夫人的臉嗎？”
紅邀皺起眉頭，正準備說話的時候，聽見沈輕言道：“青菜蘿蔔各有所愛，我覺得祖母準備的這些衣裳果真是好。”
冷秀見狀，更是不滿：“小姐，夫人給您準備的都是極好的料子。”
沈輕言道：“既然是極好的料子，那讓給秋染妹妹吧，冷秀，你送過去。”
“小姐？”冷秀愕然，這是張氏給沈輕言挖的坑。
這沈輕言要是不要，那豈不是白費了這麼好的料子？
“要是秋染妹妹不要的話，那給婧靈妹妹也行，反正母親給的都是好料子，不穿也都浪費了。”沈輕言說著，褪下衣裳。
“大小姐，這會兒冷呀。”紅邀上前，欲拿披風捂住她那瘦弱的身體。
沈輕言搖了搖頭，身上的一處處斑駁，看得紅邀一陣心酸，眼眶不禁紅了：“大小姐，這些傷都是郾城那邊的人折磨出來的嗎？”
“無礙。”沈輕言換上老夫人準備的衣裳。
料子雖不比張氏讓人送過來的衣裳好，可衣料厚實暖人，換上後瞬間暖和了許多。
冷秀還在那裡看著，一張臉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沈輕言催促道：“冷秀，還愣著作甚，把這些送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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