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言笑了。
低沉沙啞的輕笑，與白日清脆的聲音完全不同。
冷秀毛骨悚然，仿似有一隻從地獄來的厲鬼緩緩爬在她的身上，她立刻跪地匍匐在那裡，表明自己的忠心：“只要內傷能治好，奴婢這一生都為大小姐所用，如有背叛，天打雷劈！”
沈輕言見她這麼快應了，微微詫異：“你不懷疑本小姐的醫術？”
“奴婢知道，大小姐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由他人欺凌的大小姐。”冷秀微微抬頭，在黑暗中，床上的女子那雙眼睛明亮得如同刀鋒。
能殺人於無形之中。
冷秀心臟微微一顫，又繼續道：“今夜奴婢用這種愚笨的方法刺殺也是想試探您，白日的時候，大小姐其實喝下張嬤嬤送過來的藥茶了吧，您不但沒事，順便還誣陷了張嬤嬤一把，這若是以前的大小姐，肯定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xＳ壹貳
沈輕言挑眉，這個冷秀，不蠢。
“你以前在張氏身邊做什麼？”她問道。
“奴婢以前是夫人的暗衛。”冷秀道，“奴婢是孤兒，從小就被夫人收養在外莊，跟著護國將軍府的人習武，十歲那年，正式成為夫人的暗衛。”
她也沒想到，這些年為張氏處理了很多麻煩，內傷遲遲不痊癒，居然是張氏的小動作！
“冷秀，我還是不能相信你。”沈輕言不信任牆頭草。
冷秀又磕了個頭：“奴婢願意待在大小姐身邊服侍，甚至是給您打探夫人那邊的情報，等到大小姐相信奴婢的那一刻再治療也不遲。”
“好。”沈輕言下了床。
玉足沒有任何的包裹，下床的瞬間，涼氣一絲絲侵襲，從足底蔓延至全身，她走到冷秀的面前：“張嘴。”
冷秀不明所以，還是聽話地按照她說的那樣，張開嘴巴。
沈輕言把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嘴裡，一抬下巴。
冷秀還沒反應過來，一股甘香從口中蔓延，藥丸快速融化入食道之中，回味的時候，還有一絲絲苦澀。
“鳩鳳丹，一種毒藥，毒發的時候渾身疼痛難以抑制，需每月服用短效的解藥，如沒服用解藥，會疼痛到斷氣為止，不過只要你不背叛我，每個月我都會準時給你解藥，直到我完全相信你的時候，自然會給你長效的解藥。”
冷秀神色未變，瞬間表示了自己的忠誠：“是，奴婢願為大小姐肝腦塗地。”
沈輕言眼中閃過一抹欣賞。
這冷秀的膽識還是可以的。
沈輕言坐回床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你心中也不必有怨氣，這個毒藥對你的內傷有好處，也不算是白吃。”
冷秀心中沒由的一喜，沈輕言真的變了。
居然擅長用毒。
怪不得張氏給她準備的毒茶毫無作用。
“奴婢謝過大小姐。”冷秀感激磕了個頭。
沈輕言又打了哈欠，作為現代人，她從不熬夜，作息正常。
她躺下，蓋上被子後才道：“沒事的話，下去吧，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一旁守著。”
“是。”冷秀點頭，悄然退下。
沒人在身邊守著，沈輕言終於睡得踏實了，直到紅邀進來提醒：“大小姐，卯時了，該起床了。”
“卯時了？時間還早。”她睜開眼睛，感覺很疲憊。
這床還是太硬了。
她睡著不太舒服。w.
“大小姐，這是您回來的第二天，該向老夫人請安的。”紅邀提醒，環顧了一圈也沒見冷秀，她不禁嘀咕：“這夫人派過來的人就是
不靠譜，昨夜爭著給您守夜，今天卻沒提醒您起床。”w.
沈輕言得知要給老夫人請安後便起來了，聽見紅邀的話又道：“我讓她回去休息的。”
“大小姐，這怎麼行……”紅邀服侍她穿上衣服。
“以後晚上都不用在床邊伺候。”沈輕言穿好衣裳後，從空間裡拿出牙膏牙刷，若無旁人的刷著牙。
紅邀詫異地看著她手中的玩意。
沈輕言洗漱過後，讓紅邀簡單收拾一下，準備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冷秀端著托盤走進來：“大小姐，請用早膳。”
紅邀瞟了一眼托盤裡的早膳，這會兒倒是正常。
不過她還是陰陽怪氣道：“你怎麼當丫鬟的？不知道今天大小姐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嗎？她會在老夫人那邊用膳。”
冷秀一怔，隨即低頭抱歉道：“奴婢忘記了……”
“無礙。”沈輕言道：“冷秀，忙你的去。”
“是。”冷秀明白，退了下去。
沈輕言走出翠竹苑，她玩味地看了一眼周圍。
處處都是暗衛。
她這個父親啊，果真不放心她，還讓那麼多暗衛盯著她。
沈輕言走到一棵樹下，以衣袖做遮掩，手指飛出一根銀針。
霎時，她聽見了一聲悶哼。
沈輕言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紅邀感覺有些奇怪：“大小姐，您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沒有。”沈輕言沒回頭看，她的針正好射入了暗衛的大腿，只要一動，針就會遊走於他的骨血之中，爾後就是無盡的疼痛。
剛踏進沈老夫人的院子，張氏的聲音便傳了進來：“老夫人，阿言怎麼現在還沒來？這孩子怕是在郾城學壞了，也沒規矩了，要不把她交給宮裡的嬤嬤教導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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