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不是姐姐上次讓你為難了？所以你才生氣離宮出走的？”
令貴妃試探性地問，語氣略帶關心。
舒溪放下了茶碗，搖了搖頭：“姐姐多慮了，是含香一時任性想不開而已，倒是上次姐姐去寶月樓，含香的狀態不是很好，沒有幫上姐姐的忙，姐姐可千萬別見怪。”
“妹妹哪裡話？上次是姐姐魯莽了，事後皇上已經責怪過姐姐了，姐姐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妹妹可千萬別往心裡去。”令貴妃客套著。
“過去的事情，咱們姐妹就不要再提了。姐姐近來身體可好？”舒溪假裝關心地問。
“姐姐年齡大了，身體難免有些小毛病。倒是妹妹這些日子流落在宮外，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
終於令貴妃還是忍不住試探，她想看看香貴妃今日來的用意。雖然香貴妃沒有說什麼，但是她感覺香貴妃的神情沒有了往日的天真無邪。
“是啊，是吃了一些苦頭，好在妹妹命大，不然估計都沒有機會見到姐姐了。”舒溪笑意盈盈地說著上次遇險的事情，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令貴妃。
令貴妃眼裡有一絲慌亂和躲避，但是面上卻強裝鎮定。
舒溪說完，令貴妃趕忙送上了關心：“啊？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遇到了刺客嗎？”
舒溪心中苦笑，你是料事如神呢？還是不打自招呢？沒想到還真的是你，為什麼不裝得再像一些。
“姐姐真是料事如神，沒想到姐姐身居後宮，對妹妹在宮外的險境竟猜測地絲毫不差，妹妹佩服！”舒溪又端起了茶碗，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令貴妃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心急了，她覺得香貴妃話中有話，聽她的意思，看她的神情，好像是有所懷疑的。.
令貴妃尷尬地笑了笑：“姐姐也是瞎猜的，姐姐想起了上次南巡途中姐姐和皇上遇到刺客的事情了。”
令貴妃說完，也端起了手邊的茶碗喝起了茶。
“時間可真是快，一轉眼，我們都姐妹相稱了這麼些年。”
舒溪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令貴妃有一瞬間的愣神。
“是啊，時光最是無情。但是歲月不曾苛待了妹妹，妹妹還是初入宮時的模樣，年輕貌美。”令貴妃奉承著，她一想到自己已經人老珠黃了，不免悲從心來。
“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這一點時間是最公平的，非人力可為。但是我們可以選擇的是怎麼做好一個人，怎麼為人處事。”
舒溪的話，讓令貴妃心裡一咯噔，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
“哦，妹妹有什麼見解嗎？”令貴妃旁敲側擊地問。
舒溪笑了笑：“見解倒談不上，只是感慨【寫好一個“人”只需兩筆，做好一個“人”卻需一生】，可見想做一個好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姐姐覺得呢？”
令貴妃的臉色變了變，她猜測她是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這樣不清不楚地說話。她這樣說，是想自己坦白嗎？
不，她不能坦白。那件事，咬死不承認。
“姐姐愚笨，姐姐可沒有妹妹的慧根！”令貴妃笑著說。
“姐姐？”
“嗯？”
令貴妃疑惑地看著舒溪，舒溪直直地看著令貴妃：“妹妹才是愚笨，如果妹妹平日裡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或是妹妹做了什麼讓姐姐不開心的事，還請姐姐明白告知。不然妹妹怕一錯再錯，影響了我們的姐妹情誼。”
令貴妃的臉色極不自然，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可偏偏舒溪還直直地盯著她看，也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妹妹，這話應該姐姐來說才對，妹妹知書達禮、客氣有加，妹妹也一向謹言慎行，怎會有錯？倒是姐姐怕錯而不自知呢，如果妹妹不嫌費心，可以時時提醒姐姐。”令貴妃只好繼續客套著。xＳ壹貳
“那妹妹就不客氣了！”
“妹妹無需客氣！”
“妹妹想問問姐姐，姐姐是否對妹妹有動過殺念？”舒溪語氣堅定
，眼神犀利。
此話一出，令貴妃的手抖了又抖，舒溪看在眼裡，這麼心虛嗎？
“妹妹何出此言？”令貴妃的聲音略微發顫，此刻她已經亂了心神，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
“妹妹此次出宮兩次遇到了刺客的追殺，妹妹本以為是皇后所為，可後來聽說皇上能夠找到妹妹，完全是憑藉著皇后給的訊息，妹妹覺得皇后就算再愚笨也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舒溪的目光沒有離開過令貴妃，她繼續言道：“如果不是皇后，宮裡其他人妹妹又不甚熟悉，所以就想聽聽姐姐的答案。”
令貴妃被舒溪盯得有些心虛，她矢口否認：“妹妹怎麼能懷疑姐姐呢？我們可是說好要做好姐妹的。姐姐沒有做過這等事，妹妹切莫聽了她人的讒言，誤會姐姐。”
舒溪溫婉地笑了：“不是姐姐最好不過了，妹妹是沒有把姐姐當外人，才和姐姐說說心裡話的。”
令貴妃肯定是不相信舒溪的說辭的，但也只得陪著笑臉掩飾著內心的慌張。
“妹妹相信姐姐就好。”令貴妃感覺口乾舌燥，她準備繼續喝口茶，不料茶碗一個不留神就打翻在地了。
“娘娘，您沒燙著吧？”白蘭上前關心道。
“無妨，再去泡一杯茶來。”
“是，娘娘。”白蘭收拾著茶碗的碎渣回應道。
“給香貴妃也再泡一杯！”令貴妃繼續吩咐。w.
“是，娘娘！”
“不必麻煩了，今日妹妹已經打擾多時了，妹妹也該回寶月樓了。”舒溪說著就起身了。
“那妹妹慢走！”令貴妃心中很慌亂，也沒有挽留。
“嗯。”舒溪向門外走去，快出門時，她停住了腳步，轉身對令貴妃說：“姐姐也不必為妹妹擔心，皇上說了慎刑司沒有審不出來的犯人，皇上還說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妹妹一個交代。”
舒溪說完，不等令貴妃反應，便帶著珮兒離開了，徒留令貴妃主僕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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