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在地頭挖野菜,髒兮兮,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女孩子。
聞聲回頭:“爹爹!”
“回家吃飯嘍!”
“來啦~”
扶搖拿起手中的籃子起身,剛走沒多久,聽到“嘶嘶”聲,低頭一看,“蛇啊~”
菜籃子朝蛇頭上一砸,跑了。
跑著跑著又摔了個狗啃泥,沒注意破皮的手和腳,哭著跑回家。
邊哭邊喊:“爹爹,有蛇,爹爹,有蛇。”
聽到蛇,一老漢拿起鋤頭跑出來,”在哪?”
扶搖手一指,“那。”
老漢氣勢洶洶朝著有蛇的地方而去。
扶搖坐在地上哭,手磨破了一直舉著。
扶搖的孃親出來,看到扶搖摔跤也未見急色道:“又摔跤了嗎?過來娘給你擦洗一下。”
扶搖慢騰騰起身,瘸著腳,跟著母親進屋。
老漢拿著籃子回來,道:“沒事,蛇跑了。”
老漢進屋了扶搖還在哭,可見是個愛哭包。
現在的扶搖還小,小臉微圓,身體偏瘦小,依稀有長大後的影子。
一家人吃的野菜粥,雖不是很好,可齊樂自滿,臉上都有笑意。
天黑便睡,扶搖一個人一間房,睡的很早。
離宸出現,看了看扶搖,她不倔的模樣實是討喜的。
將扶搖的手拿在手上,檢視傷口,蹭破的皮裡還有泥巴,他用帕子細細的擦乾淨,把傷口治好。看到指甲縫裡有泥巴,又用剪刀將指甲剪好。
他想,護她一世就兩不相欠了吧。
次日家中來了衙役,官府徵兵,老漢在徵兵條件中,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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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愁雲慘布。
哭的不是扶搖,是扶搖的娘,家中沒有男子,這可如何是好。
這一晚,一家人都沒睡好,扶搖懂事,幫著孃親做家務,時不時去地裡找野菜,也會做飯,小小年紀燒火,切菜已有模有樣。
五天後家中男人被帶走,官府留下二兩銀子一袋米,給娘倆人過活。
母女倆一道站在路邊哭,動盪戰亂的國家,傷害的最是下邊的老百姓。天道輪迴戰亂每幾百年便會有一次,能活在太平盛世是福,偏偏她在戰亂的年紀。M.Ι.
天黑她母親還在傷心傷神,扶搖懂事的去做飯。
一年半後傳來老漢死訊,本就傷神已久的母親開始病重,沒多久就去世了。
扶搖沒錢把家裡僅剩的錢買了簡單的棺材,全村幫著下葬,整個村裡壯丁沒有,都是小孩婦孺老人。
從此剩下她一人,開始每天晚上哭,慢慢的就習慣了。
後來家中嬸嬸說是把扶搖接過去養,另一個村頭,在村裡打了招呼,扶搖自己也同意。
不曾想嬸嬸帶著扶搖走了很遠的路。
扶搖覺得不對勁:“嬸嬸,這不是你村子的路。”
扶搖嬸嬸哭著道:“好扶搖,你阿弟病了,我們找不到別的法子,你去城裡,幫幫嬸嬸。”
扶搖不懂:“我怎麼幫嬸嬸?”十二歲的年紀有著稚嫩的清脆。
“春滿閣很賺錢,你去那賺錢養阿弟好不好?”
扶搖年紀小也沒見過世面,春滿閣也未聽過,點了點頭:“好吧。”
扶搖嬸嬸:“好扶搖,你是我們家的恩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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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扶搖的手走,生怕這小姑娘跑了。
真的是走了一天一夜,腿都要走斷了。
扶搖便是半點疑惑也未起。
春滿閣很好認,滿口站滿姑娘的便是,扶搖嬸嬸把扶搖帶到後院。
沒多久便談妥了銀子走人。
沒見過世面的扶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尖聲哭鬧:“嬸嬸你是壞人,嬸嬸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唔.....”嘴巴被堵上,手腳被綁住。當真是遇到了世上最惡的事,滿眼的驚恐。
老鴇進來好生看了眼扶搖,道:“還算標誌,只不過太瘦了些。”
走到扶搖跟前,好說話道:“好丫頭,你也看到了,這世道亂,有口飽飯不容易,你若是乖乖聽話,我保管你有口飯吃,還有銀子賺。”
扶搖滿眼的眼淚,哪裡會應話,嚇都快嚇傻了。
老鴇洩氣:“你聽話就叫外頭的人給你送飯,不聽話,便是粥都沒有。”
說完走人。
一間柴房就剩扶搖一人,她又餓又累,哭著睡了過去。
離宸看了有些心疼,亂世浮生,她若是倔性子怕是會死。
果然連天后,人奄奄一息,老鴇可不想銀子百丟了,叫人喂水喂粥。
老鴇好生說話,扶搖就是不開口,硬生生把自己變成了啞巴。
兩月過去,老鴇也看出來了,扶搖是個不怕死的。
退一步說:“你既不願意賣,那就做個丫鬟,要是伺候人的活兒不幹,我就把你賣給人牙子,到時候你的去處可不比這裡好。”
扶搖點頭,就是不應聲,徹底把自己變成了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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