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阿四在兩兄弟面前分析著每一個人。
這簡直讓兩兄弟大開眼界，原來只是看一眼，就能分析出這麼多的資訊來。
這看人分析，比看著枯燥的情報有趣多了。
“注意看這個女的。”
在阿四的示意下，兩人再次瞪大了眼睛，精力更加集中起來，生怕自己錯過每個細節。
“她穿的拖鞋。”
拖鞋怎麼了？？？
兩兄弟有點懵。
“動腦子，在醫院什麼人會穿拖鞋？住院的病人，她此刻在這排隊，又是住院的，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動完2手術了，已經康復的不錯了，出院之前的確認檢查。”
“另一種就是即將動手術，裡面的主任就是他的主刀大夫，這是手術前確認檢查。”
“這個女人是哪種？”
兩個兄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啥。
這個問題很刁鑽。
除非立馬上去問，要不然還真無法判斷。
“動腦子啊！肯定是第二種了。”
“你們倆啊，就是脫離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太久了，想來是你們倆看病，就沒排過隊？”
倆兄弟齊齊搖頭：“我們家庭醫生的。”
阿四很想扇自己一個嘴巴，我嘴真欠，給自己找這個不痛快乾嘛。
“如果她是第一種，肯定是認識主任大夫的，自然就直接進去了，不用拿著單子排隊了。”
“畢竟這種確認健康的檢查報告，大夫掃一眼就即可，都會給自己的病人破例插個隊的。”M.Ι.
兩個兄弟這才點頭。
很快便輪到了這個女人，阿四沒有說話，但已經抽出了一份傳單遞給邊上的霍家兄弟。
“等這個女人出來，遞給她。”
“她肯定是對我們的這個專案有興趣。”
十分鐘後，女人面色更加蒼白了，緊握著拳頭，低著頭從門診室出來。
阿四衝著兩兄弟遞了個眼色。
兩人躊躇一眼，跟了上去。
阿四還有很多沒有說。
極少有人會自己一個人去醫院看病的，就算是有，大部分也是男人。
大部分的女人，不管結婚與否，都會叫上身邊的
：
人。
倒不是女人心理承受能力低，只是女性在生病時候身體更加脆弱而已。
自己一個人來醫院，又是這個年紀，沒結婚的可能性很低。
只能是男人抽不開身，在外面賺錢。
這樣的家庭情況，要比普通的老百姓情況都要慘。
厄運總挑苦命人。.
如果身患重病的話，大部分是沒有錢看病的。
沒有什麼人比他們更缺錢了。
萬事開頭難。
當第一份傳單遞出去之後，一夜之間，江港各大醫院重症患者之間都流傳了一個訊息。
他們這些無資產的老百姓，也有機會貸款，無需抵押物，無需銀行流水。
只需要提供身份證明，然後籤幾個字即可。
天上掉餡餅？
大部分老百姓是不會相信有這樣的好事，他們只會懷疑騙局落到了自己頭上。
江港醫院的心外科住院部，女人面色蒼白的半躺在病床上，手裡捧著飯盒，小口的喝著稀飯。
她病床邊是個精壯的男人，平頭，面板黝黑，手筆孔武有力，上半身黑色背心，下半身棕色短褲，腳下一雙街邊最便宜的涼膠鞋。
“阿珍，你先慢慢吃，我去繳費。”
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腰包，示意女人安心，轉頭就朝病房外走。
“阿強......”女人小聲呼喊了一句。
繳費......
心臟主動脈瓣膜夾層，不是小病，醫院心外科的主任說了，她這種病，必須要做手術。
目前全港能做這個手術的醫院，只有兩家，她住院的便是其中一家。
但是這個手術很貴，貴到...普通人一輩子都做不起。
手術費，器材費，術後兩年的藥費。
加起來五十多萬。
她不想做，為了生活，阿強一個人在外面打三份工，已經夠累的了。
“阿強，我想出院了。”
“大夫說是小病，回去吃點藥就好了。”
“我明天就辦出院，你來接我好不好。”女人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但腦海裡回想起大夫的話。
你現在還年輕，動手術成功的機率很大，術後恢復也
：
很容易。
術後在家休養一年左右，你就和正常人一樣了。
我希望你儘快手術，拖下去的每一天都有危險。
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可能就會突發心梗，然後死亡。
我現在的手術排到一週後了，給你一週的時間，你去籌錢，手術費，器械費，40萬，術後治療兩年的藥費，十萬。
如果錢緊張的話，四十萬手術費要準備好。
術後的錢，可以慢慢想辦法，畢竟術後就是吃藥了，不用一次性交清。
看著阿珍的笑臉，阿強在背後的手握緊了拳頭。
他不傻...
阿珍跟他好幾年了，此刻笑的多勉強，他又怎麼看不出來。
今天他雖然沒有來，但是阿珍的結果，他進病房之前，已經找護士問了。
根本不是阿珍說的小問題。
是個很危險的病，如果不動手術的話，併發率會越來越高，有可能下一秒就會猝死。
目前為止，這個病，在不動手術的情況下，沒有人能活過兩年。
兩年！！！
當他得知這個資訊的時候，胸口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他喘不過氣來。
不做手術，阿珍的生命就在倒計時。
不做手術，兩人之間沒好暢享，都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一般。
但五十萬，他沒有。
這些年，兩人省吃儉用，也不過攢下來了五萬塊。
這個錢，是計劃兩人生寶寶的。
病房裡，兩人各自壓著心事，努力和對方說笑著。
說笑結束，阿強開始收拾病床邊上的小櫃桌。
一張用來墊飯盒的宣傳紙，瞬間吸引了阿強的眼神。
趁著阿珍起身去洗手的功夫，阿強快速的把宣傳紙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等阿珍回來的時候，阿強已經收好了飯盒等物品。
“阿珍，到點了，我要去給餐館送餐了。”說話間從兜裡掏出一百港幣放在桌上。
“明天早上和中午我過不來的，你自己記得叫飯吃啊！”
阿珍點了點頭：“阿強，那你也記得吃飯啊！！”
阿強握著拳頭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胸肌，邁著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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