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何大人。”
見到何慶的時候,許路並未覺得有多麼奇怪。
一路上,他想過天官為什麼要找他。
既然不是大張旗鼓地來抓他,那應該就不是他秘修的身份暴露,那麼十有八九,可能跟之前城外的事情有關。
符元和也說過,天宮會調查他們有沒有勾結叛逆。
“許路。”
何慶揮手讓人退下,房間內只剩下他和許路兩人的時候,他開口說道,“符元和研製成功秘寶的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嗯?”
許路一臉疑惑。
“回答我的問題!”
何慶冷喝道。
“除了我,符先生自己知道啊。”
許路說道。
“除了你們兩個!”
何慶冷著臉,不悅道。
“除了我們兩個啊。”
許路看著何慶,心裡有些泛嘀咕,感覺何慶有些來者不善呢,自己要不要告訴他呢。
“你告訴別人了?”
何慶有些不耐煩了,聲調上揚道。
“沒有。”
許路很快做出了決定,堅決地說道,“我誰都沒說過,不過符先生他有沒有告訴過別人,我就不知道了。”
何慶看著許路,眼神犀利。
“許路,你要知道,我是代表天宮來問話的,你要是敢騙我,那可要考慮一下後果。”
何慶冷冷地說道。
“我知道,絕不敢撒謊。”
許路認真地說道,心裡則是腹誹,人家天宮同意讓你代表了嗎?
“那就好。”
何慶冷聲道,“你記住了,從現在開始,有關符元和與秘寶的事情,不準告訴任何人,最好連你自己都給我忘掉它們。
我不希望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明白了嗎?”
“明——白。”
許路說道,
“記住我的話,我要是在外面聽到什麼風言風語,拿你是問!”
何慶說完,起身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何慶離開的背影,許路皺眉思索了片刻,專門來找自己,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不要亂說話?
“不好,我和陶了了提過這件事,得告訴他別亂說!”
許路暗自道。
想到這裡,他急匆匆地離開了保安堂。
幾乎是同一時間,符元和的住處,也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坊主?”
符元和見到何紹,興奮地打著招呼,“司裡派你來核實我的秘寶?
那可真是太好了。
坊主我告訴你,我這鴻雁一代秘寶,絕對屬於開天闢地的創舉,你是不知道……”
他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鴻雁一代秘寶的功能。
何紹表情波瀾不驚,聽著符元和把話說完,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先看看秘寶吧。”
“沒問題。”
符元和說道,“坊主你等一下,我去把我的徒弟叫來,演示這秘寶,得需要兩個人才行。”
“不用叫他了,我來幫你。”
何紹搖搖頭,說道。
“坊主你恐怕不行,我這秘寶,得是專業人士操作才行。”
符元和不假思索道。
“哼,你是說我不懂秘寶嘛?”
何紹冷哼道,“符元和,我是六品秘師,難道還不如你的徒弟?”
“我不是那個意思。”
符元和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開口說道,“行吧,我先跟坊主你說說。”
符元和把何紹引到鴻雁一代秘寶前,把編碼的方法告訴他,然後說道,“坊主你隨便想一句話,然後用我告訴你的方法編碼之後,就能利用這件鴻雁一代秘寶把訊號傳送出去。
然後我在一里之外,就能接收到了。”
一邊說著,符元和一邊向外跑去,“坊主,你等一會兒就傳送啊,到時候我肯定能知道你傳送的是什麼。”
何紹臉上帶著思索之色,看著面前的鴻雁一代秘寶,眼神之中光芒不斷閃爍。.
等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他按照符元和說的方法,操作起來。
“嗡——”
秘寶一陣輕響。
又過了一會兒,符元和激動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日出東方!”
符元和大聲道,“坊主,你發的訊息,是日出東方四個字!”
何紹眼中精芒一閃,點點頭,說道,“沒錯。
符元和,你真的做出來了。”
“那是當然!”
符元和得意地說道,“我這十幾年的鑽研,可不是白做的。
坊主,這鴻雁一代秘寶,足以證明我的研究是有用的!
現在,我是不是可以重回秘寶司了?
我是這麼想的,我要向大司空請命,新設立一個工坊,專門用來研製鴻雁系列秘寶,然後我當坊主。
人不用太多,剛開始,有我跟我徒弟就夠了。
不過這經費方面,還要司裡多多照顧一些……”
符元和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忍不住都笑出聲來。
“你重回秘寶司沒有問題。”
何紹平靜地說道,“你本就是我們三十七號工坊的人,這鴻雁系列秘寶,也是你在三十七號工坊做出來的,自然是咱們三十七號工坊的成果,我身為三十七號工坊坊主,自然是要照顧你的。”
“不是,坊主,你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符元和撓頭道。
“你可以重回三十七號工坊,待遇在以前的基礎
上,我給你提高五成。”
何紹看了符元和一眼,開口說道,“以後你也能繼續參與鴻雁系列秘寶的研製任務。”
“坊主,你可能搞錯了。”
符元和連連搖頭,說道,“我不是想回三十七號工坊,鴻雁系列秘寶,是開創性的,絕對值得為它新設立一個工坊!”
“搞錯的不是我。”
何紹平靜地說道,“是你。
符元和,你以為憑藉一件秘寶,就能成為秘寶司工坊的坊主?
你太天真了。
你信不信,如果這次來的人不是我,你連重回秘寶司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不信!”
符元和說道,“天宮是有規定的,秘寶司也有明確的條例,我的情況,是可以建立一個新的工坊的!”m.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何紹意味深長地說道,“這裡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的。
符元和,你以為我是要搶奪你的成果?
不,我是在幫你!”
“不是,我——”
符元和感覺有些亂。
“你是咱們三十七號工坊的老人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一個新的秘寶,涉及到的利益有多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宮也不是世外桃源。
符元和,你覺得,就算給你一個新的工坊,你能立得住嗎?”
符元和用力撓著頭,他哪裡想過這麼多,他一直覺得,自己有本事,那什麼都不是問題。
“符元和,論秘法修為,你只是二品,論秘師評價,你更是隻有一品。
你說說看,你憑什麼來抵擋明槍暗箭?”
何紹繼續說道,“如果是三十七號工坊,那就不一樣了。
你重回三十七號工坊,鴻雁系列秘寶,就是三十七號工坊的成果,不是我何紹自誇,秘寶司,能拿捏我的人,還真是不多。
這樣一來,有我何紹在前面為你遮風擋雨,你呢,只需要安心做你的研究,其他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你來操心……”
何紹的口才很好,符元和好像已經想到了那種自由自在做研究的日子。
“我還有個徒弟——”
符元和下意識地說道。
“你想收徒弟,天宮子弟中多的是,回頭我親自給你找。”
何紹直接打斷符元和,“你應該知道,外人想要加入天宮,可沒有那麼容易。”
“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
符元和皺眉道。
“那又如何?”
何紹冷哼道,“一個普通人而已,回頭給他一些金銀財寶便是了。
身為普通人,就不應該痴心妄想,天宮,豈是什麼人都能進入的?”
“許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個天才。”
符元和脫口而出。
“天才?”
何紹冷笑,“我見過自稱天才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有幾個通過了天宮的考核?
符元和,你太老實了,所以才會被人騙。
沒關係,以後你就安心做你的研究,只要我一日還是三十七號工坊的坊主,就定能護你周全。”
符元和還想再說什麼,何紹已經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該說的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符元和,你如果還是執迷不悟,那我也護不住你。
這世上,願意為了利益涉險的人,可不在少數,到時候,你人寶兩失,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何紹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渾身的氣質變得有些陰冷。
“你說得太複雜了,我得好好想想。”
符元和眉頭緊皺,開口說道。
“哼。”
何紹一甩衣袖,冷哼道,“看來是我熱臉貼你的冷屁股了。
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你好自為之吧。”
說吧,何紹起身向外走去,臨走之前,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那件鴻雁一代秘寶。
“紹兄,符元和拒絕了?”
江都天宮,何慶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何紹,低聲問道。
“哼,不識抬舉!”
何紹冷冷地說道,“慶弟,這樣,你找幾個叛逆,去嚇唬一下符元和,然後我再出面搭救他。”
“紹兄,為何我們不直接把符元和打為叛逆?”
何慶做了個割喉的動作,低聲道。
符元和已經被驅逐出天宮,只要給他安一個勾結叛逆的罪名,還不是想怎麼收拾他怎麼收拾他?
“你不懂這些秘師。”
何紹冷冷地說道,“這些傢伙,有時候脾氣倔得很,越是逼迫,他們越是反抗。
符元和是有點本事的,我還指望他以後替我繼續研究鴻雁系列的秘寶。”
“那好吧。”
何慶點點頭,說道。
找幾個叛逆來演戲,對他來說問題不大。
“對了,符元和那個徒弟,殺了吧。”
何紹想起來什麼,隨口說道。
“殺了許路?”
何慶微微一怔,“沒有必要吧,我已經告訴他不讓他亂說話了。”
“鴻雁系列秘寶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
何紹輕描淡寫地說道,“殺了他,也能給符元和一點壓力。
殺雞儆猴。”
許路只是個小人物,殺了也就殺了,對何紹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猶豫。
“這——”
何慶有些猶豫。
“有問題?”
何紹有些不悅地道。
“不是,這許路和渤海侯府、還有城主府都有些關係。”
何慶說道,“而且他在江都城略有薄名。”
“那又如何?”
何紹冷哼道,“不修秘法,終為螻蟻。
這種事情,還用得著我來教你?
叛逆殺人,需要理由嗎?”
“我明白了。”
何慶心裡嘆了口氣,說道。
他其實對許路的印象還不錯,那是個很懂事的傢伙,對自己一向也很是尊重。
不過沒辦法,誰讓他和符元和搭上了呢。
只能安排個叛逆,假裝殺人奪財,殺了他。
“趁著駱景祺和項升龍不在,抓緊把事情辦了。”
何紹吩咐道,“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鴻雁一代秘寶,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大少,之前我跟你說的秘寶的事情,你沒有告訴別人吧?”
許路把陶了了從青樓里拉出來,低聲道。
“沒有啊,怎麼了?”
陶了了帶著幾分醉意,開口說道。
“沒有就好,這件事,你就當做不知道,千萬不要再跟任何人說起了。
還有,你自己也要假裝不知道!”
許路低聲道,“天宮的人找過我了,要是讓他們知道你知道了秘寶的事情,怕是會有些麻煩。”
“就這事啊。”
陶了了不以為意地說道,“放心,我嘴很嚴,天宮那些人的操性,我比你更清楚,我才不會自找麻煩呢。”
“老路,難得來一趟,走,兄弟帶你長長見識。”
陶了了一臉淫蕩地笑著,“我跟你說,這蘭陵坊的姑娘,潤啊。”
“下次吧。”
許路有些心動,不過還是拒絕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掙開陶了了的手臂,以極大的意志向前走去,他怕走得慢了,就不捨得走了。
砰!
許路走的匆忙,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抱歉。”
許路連忙道。
“沒事。”
對方身穿連帽斗篷,帽子罩在頭上,看不清臉面,嗓音嘶啞地說了一聲,然後就快步離開。
許路撓了撓頭,不以為意地繼續向前走。
天官何慶突然來找他的事情,他感覺有哪裡不對,還想去找符元和商量商量。
剛走了兩步,許路忽然腳步一頓。
下一刻,他就恢復了正常,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一直離開蘭陵坊,許路走到一條無人的小巷,攤開手,手心之中,赫然有一個小小的紙團。
剛剛那人碰了他一下,趁機往他懷裡塞了一個紙團,他當時心中有事,竟然沒能察覺到對方的動作。
“是誰?”
許路把紙團開啟。
紙上畫了兩個小人,其中一個小人從背後把刀子捅進另一個小人的體內。
遠處,畫了一座山。
“什麼鬼?”
許路皺起眉頭,一個人刺殺另一個人?
這座山是什麼意思?
“不對,山?遠山?”
許路腦海中靈光一閃,“張遠山?!”
他忽然想起來一個老朋友!
張遠山,張石頭!
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最早接觸到的朋友。
張遠山被選為力士候選,後來好像又被安排去做了臥底。
許路已經很久沒有過他的訊息了。
“石頭不認字,所以他想用圖畫來告訴我什麼?”
想到這裡,許路越發覺得,塞給他紙團的人就是張遠山。
“一個人殺另外一個人,難道說石頭要去殺人?
不對,他要去殺人,沒有必要告訴我。”
許路思索道,“除非,這件事跟我有關。
有人要殺我?”
許路腦海中蹦出一個念頭。
“不會吧?”
他皺著眉頭想到,“石頭他好像是被派去叛逆當中做臥底,難道他知道了有叛逆想殺我,所以偷偷給我送信?
可是我也沒得罪過叛逆,怎麼會有叛逆想殺我呢?”.
他第一反應就是白展堂的身份暴露了。
不過想想又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有叛逆發現他是白展堂,那也不應該想殺他,而是抓住他拷問玉京山的訊息。
“這沒頭沒尾的,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呢?”
許路眉頭緊皺。
這麼一副抽象畫,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而已,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樣,他也無法確定。
“不管了,就當做是有人想要殺我。”
許路想了一會兒,手上火光一閃,把那紙團燒成了灰燼。
大日拳法,打人不大行,點火挺好用。
“如果真的有人想殺我,我該如何自保?”
許路思索道。
之前和符元和一起被綁架的時候,許路就發現了自己的弱點。
他修煉的秘術,除了大日拳法,其他的都是輔助性質的,他欠缺的,是攻擊的手段。
真的跟人打起來,他除了逃跑以外,沒有很強力的克敵手段。
唯一的攻擊性秘術大日拳法,又有些不入流。
“符元和的秘術飛沙走石和秘術流沙,都非常不錯,不過他現在不可能教我。”
許路一邊思索著,一邊快步向保安堂走去,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他迫不及待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正好也是時候再提升一次靈氣修為了,然後再修煉一門攻擊性的秘術,就算真有人想要殺我,我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許路心中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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