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元和的秘藥學書籍沒有那麼快到手。
而天宮的考核，則是避不可避。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商子川對許路的威脅，許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商子川，起碼是五品以上的秘修，這樣的人，僅靠偷襲，已經很難殺得了他了。
沒有辦法之下，許路，只能如約來到了江都天宮。
走進“考場”的時候，許路見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人。
“你在躲著我？”
司徒硯青一把抓住扭頭想走的許路，開口道。
“沒有啊。”
許路說道，“我就是想起來忘了帶一件東西而已。”
“那個——許路——”
司徒硯青遲疑了一下，表情有些糾結地說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不過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再考慮考慮？”
“不能！”
許路當機立斷，開口說道，“你不用考慮了，我想過了，咱們還是做兄弟好了。
以前的事情，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司徒硯青一怔，雖然她是這個意思，但許路說得這麼幹脆，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你——”
司徒硯青還沒有想明白自己的心思，許路已經開口說道，“你也是來參加考核的？
等考核完了咱們再說話。”
說著，他直接拉開了和司徒硯青之間的距離。
“許兄果然來參加考核了。”
擺脫了司徒硯青，許路又遇到一個熟人。
懷王李宗懿！
他竟然也在這裡。
“懷王也是來參加考核的？
我怎麼記得皇室中人是不能修煉秘法的？”
許路打了聲招呼，好奇問道。
“確實有這個規矩。”
李宗懿點點頭，說道，“我只是來看個熱鬧，並不是來參加考核的。”
“好吧。”
許路無語道。
“許兄和符先生做出來的江都廣播，本王每期都會聽，真是不錯。”
懷王李宗懿笑著說道，“我想請兩位，做一個京城廣播出來，不知道可否？”
“暫時不行。”
許路搖搖頭，開口說道，“不瞞懷王殿下，江都廣播也是無奈之舉。
秘寶司六十五號工坊經費不足，我們只能想辦法賺點快錢。
接下來，六十五號工坊的重心，還是要放在製作鴻雁一代秘寶上面，短時間之內，應該都沒有餘力去做其他的廣播了。”
“沒關係，以後有機會了再合作。”
懷王李宗懿笑了笑，說道。
他真的就像是來看熱鬧的一樣，和許路聊了兩句，就開始滿場晃悠起來，不時還停下和那些候選人說上幾句。
一直到商子川出現，李宗懿才老老實實地去到了一邊。
商子川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緩緩地開口道，“我的考核非常簡單，只有三關，透過這三關，就能加入天宮。
任何一關過不了，那就哪來的回哪去。”
包括許路在內，十幾個候選者都是的點點頭，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第一關，躍龍門。”
商子川開口說道，“所有人，依次從這道門內透過，門上亮光者透過，其餘，淘汰。”
他一甩衣袖，立馬就有幾個天官，抬著一個類似於許路前世見過的安檢通道一般的門框來到了場中。
“開始。”
商子川冷聲說道。
那些候選者沒有猶豫多久，便排著隊，開始從安檢門中透過。
一個、兩個、三個……
那些候選者一個接著一個地透過，安檢門沒有絲毫的變化。
商子川臉上始終沒有表情，沒有一點失望的意思，只是冷冷地說道，“淘汰！”
“淘汰！”m.
“淘汰！”
一連七八個候選者，全都被淘汰，沒有一個人能讓那安檢門發光。
許路以前聽許多人說過天宮選拔考核的殘酷，今天才是第一次真的親眼見到這選拔有多麼的殘酷。
這些候選者，連那安檢門到底是什麼原理都不知道，就已經被徹底淘汰了。
他們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機會說。
很快，司徒硯青來到了那安檢門前。
她沒有絲毫猶豫，英姿颯爽地向前跨出一步。
“嗡——”
第一次，那道安檢門，有了動靜。
微弱到幾乎看不到的白光，從門框之上散發出來。
司徒硯青臉上露出壓抑的興奮，她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
“過關。”
商子川微微點頭，平靜地說道。
剩下那七八個候選者，臉上都是露出羨慕之色。
“精神測量儀嗎？”
許路若有所思，他已經看出來了，這道安檢門，是檢測人的精神力。
看起來，比他手上那簡易的精神測量儀要高階多了。
“不知道這玩意兒能不能測出我的真實精神力。”
許路站在隊伍的最後，心中思索道。
“不過，可不能讓它真的測出來，我又不想真的加入天宮。”
許路心裡嘟囔道，“系統，靠你了。”
雖然有些好奇，不過許路更想幹脆利落地被淘汰。
司徒硯青成功地讓門發光之後，接下來，情況好像有些好轉。
很快，又有兩人成功地讓門發出了白光。
不過那光亮的程度，比司徒硯青還猶又不如。
如果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來那門在發光。
想要讓這門發光，除非精神力天生強大，否
則就要用後天的辦法提升精神力。
而提升精神力的方法，就是研習秘學！
秘學，被天宮嚴格管控，普通人，根本沒有接觸秘學的機會。
所以能否透過考核，純粹是看天賦。
當然，那些豪門世家，也自己摸索出來一條路，那就是透過學習詩詞，也能提升精神力，雖然效果無法與秘學相比，但總比坐以待斃來的好。
“許路，到你了。”
開考之後，商子川第一次說了淘汰和透過兩句話之後的第三句話。
“大名鼎鼎的江都第一才子，我很期待，你能做到什麼程度。”m.
以往的經驗，這些大才子，通常天賦異稟，精神力比一般人要強大。
某種程度上，天生聰穎的人，精神力天生都會強一些。
“那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許路平淡地說道，“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而已。”
說著，他抬起腳步，一步從那安檢門中跨過。
“嗡——”
安檢門發出一聲蜂鳴，似乎想要亮起光芒，但是微微一閃，然後就熄滅了。
“嗯？”
商子川眉頭一皺。
不應該啊，擅長詩詞之道的才子，精神力一般都不弱，這許路，難道是個例外？
商子川倒也沒有想過許路能有所隱瞞。
畢竟這精神測量儀，是天宮最新研製出來的秘寶，一般的隱匿之術，都瞞不過它。
“商大人，我這是被淘汰了？”
和其他被淘汰者一臉沮喪不同，許路反倒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沒有。”
商子川冷哼一聲，“你通過了，進入下一關！”
“不是，你不是說的……”
許路皺眉道。
“考核的最終解釋權在我，你有意見？”
商子川冷冷地說道。
旁邊看熱鬧的李宗懿，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好奇地打量著許路。
這個許路，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符元和讓他當六十五號工坊的副坊主，商子川為了他，不惜破壞自己的規矩。
李宗懿一時間，對許路也是充滿了好奇。
在場眾人，雖然都有些奇怪商子川的所為。
不過如商子川所說，他是這次考核的主持者，也是在場身份地位最高之人，根本沒有人能夠質疑他。
許路眉頭緊皺，他倒是沒有想到，商子川竟然會這麼不要臉。
他打定主意，來參加考核就是走個過場，反正他會躺平了糊弄過去。
我交白卷，總不會透過考核吧？
他倒是忘了，商子川，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
他都能用許路身邊的人來威脅許路，讓許路來參加考核，那麼不講規矩，豈不是很正常的？
就算許路交白卷，他也能讓許路透過考核啊。
這聽起來有些誇張，對一些人來說，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但是對許路來說，他不想要啊。
“商大人，你這是徇私枉法……”
許路忍不住說道。
“徇私枉法？
你跟我有什麼私？
法？
你對天宮的法，又知道多少？”
商子川不屑地說道。
天宮考核，又不是朝廷的科舉，他商子川，有獨斷專行的權力！
“你——”
許路有些無奈。
這次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了。
在場眾人都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許路，怎麼透過考核了，他反倒顯得有些不高興呢？
“第二關。”
商子川冷冷一笑，開口說道。
透過第一關的人，包括許路在內，只有四個人。
商子川拍了一下手掌，緊接著，有四個力士，每人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來到四人面前。
許路向那托盤看去，一眼就看到托盤上放著一顆指頭粗細，黑得發亮的藥丸。
“你們面前的，是天宮秘藥司最新研製出來的秘藥。”
許路觀察著那藥丸的時候，就聽到商子川開口說道，“秘藥，你們或許有所耳聞。
我在這裡可以告訴你們，秘藥，能夠改變你們的身體，天官長生久視，掌握神力，秘藥，是根本原因之一。”
聽著商子川的話，許路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服下你們眼前的秘藥，我會根據你們身體與秘藥的反應，來決定你們能否透過第二關。”
商子川冷冷地說道。
果然！
許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天宮，竟然用這種方法，拿人試藥！
鬼知道眼前這秘藥是什麼玩意兒，吃下去？
許路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來參加這種考核。
就應該和商子川魚死網破！
果然，委屈求全，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咕咚——”
許路還在遲疑，耳邊就傳來吞嚥的聲音。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透過第一關的候選者，像是急不可耐一般，一把抓起那秘藥，塞進了嘴裡。
“啊——”
緊接著，他就發出痛苦的大叫，整個人開始滿地打滾。
他的身體表面，出現一道道恐怖的黑色紋路，面目變得猙獰無比。
商子川表情不變，其他候選者，臉上都是露出驚恐之色。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
然後那吞下秘藥的候選者，漸漸恢復了正常。
“透過。”
商子川平靜地說道。
那候選者臉上立馬露出狂喜之色。
“快點。”
他看
向還在猶豫的許路、司徒硯青三人，不耐煩地開口說道。
“我吃！”
除了許路和司徒硯青之外的那個候選者，咬了咬牙，抓起秘藥放入嘴中。
一息、兩息……
幾個呼吸之後，那個候選者身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手，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
“淘汰。”
商子川冷淡地說道。
“啊——”
那候選者一臉懵，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人，我——”
“淘汰，出去！”
商子川冷哼道。
那候選者如遭雷擊，不敢再多說什麼，垂頭喪氣地向外走去。
天宮的選拔考核，就是這麼殘酷，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到你們兩個了。”
商子川看向許路和司徒硯青，開口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路看到商子川的眼中，閃過一抹期待。
他心中警惕頓時更高了。
“我放棄。”
許路抬頭看向商子川，直視他的眼睛，開口說道。
“許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清楚了再說。”
商子川臉色一冷，滿臉殺氣地開口說道。
“我說，我放棄。”
許路表情平靜，直視商子川的目光，“這秘藥，我不吃。
我放棄選拔，再見。”
說完，他轉身就走。
他篤定，商子川不會在這裡動手。
雖然這裡是天宮，但是有懷王李宗懿這樣的外人在，除非商子川徹底不要臉，否則他不會對一個候選者動手的。
“許路，不要衝動！”
商子川還沒說話，司徒硯青已經開口說道，“你都已經透過第一關了，再過兩關，就能加入天宮了。
到時候就徹底改變命運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改變命運。”
許路搖搖頭，說道，“司徒小姐，念在一場相識，我勸你，要不要吃這個秘藥，三思而行。”
說完，許路頭也不回地向著天宮外走去。
“許路，你想清楚了，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走出這道門，我不會再給你留什麼情面。”w.
商子川表情難看至極，冷冷地說道。
“商大人，你我之間，本來也沒什麼情面。
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官大人，我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商大人你有什麼手段，許某接著便是。”
許路頭也不回，平靜地說道。
“只是，許某有句話，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瓷器和石頭碰撞，損失的，不會是石頭。”
懷王李宗懿一臉吃瓜的表情，有些驚訝地看著許路離開的背影。
這一趟，真是來的值了啊。
這麼正面不給天宮面子的人，多少年沒有見到過了？
這個許路，有點意思啊。
連加入天宮的機會都放棄了？
“你，服藥！”
商子川臉色鐵青，指著司徒硯青，冷冷地說道。
司徒硯青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她倒不是怕痛苦，而是想到了剛剛許路說的話。
“大人，對不起，我也放棄。”
司徒硯青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
“很好，放棄是吧，滾！”
商子川怒道。
天宮外，許路聽到了商子川的怒吼之聲。
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終究還是有些衝動了。”
許路心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過忍無可忍，那就不用忍了。
想讓我試藥，真當我傻嗎？
商子川就算懷疑我又如何，只要沒有真憑實據，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就算他要汙衊我是叛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江都大天官駱景祺和項升龍，都見過我，商子川說我是叛逆，豈不是打他們的臉？”
許路心裡想著，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離開江都。
反正，他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你跟商子川翻臉了？”
符元和一拍大腿，“翻得好！
你知道他給你的秘藥是什麼嗎？
龍筋虎骨丹！”
“龍筋虎骨丹？那是什麼？”
許路好奇道。
“聽起來很厲害對不對？”
符元和冷笑道，“實際上，那是一種毒藥。
服用了之後，如果不按時服用解藥，將會遭受極大的痛苦，筋脈逆轉，骨如刀剮。
外來者進入天宮，都要服用龍筋虎骨丹，以便控制。
運氣好的話，過上十年八年，得到了信任，就能解毒了。
或者成為高品秘修，也能不受毒藥控制。”
“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們天宮是個歪門邪道？”
許路皺眉道。
“以前的天宮不是這樣的。”
符元和嘆了口氣，說道，“誰知道呢。
許路，不用擔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商子川欺負了你。”
“你能壓得住商子川?”
許路好奇道，商子川是天宮派來看著符元和的，換句話說，商子川是監軍。
而且商子川還是七品秘師，在天宮的地位遠在符元和之上。
“壓肯定是壓不住他的。”
符元和嘿嘿一笑，“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是能上達天聽的！
知道我為什麼敢讓你當六十五號工坊的副坊主嗎？”
“難道不是因為我的能力？”
許路道。
“能力當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因為你是許路！”
符元和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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