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衢臉上充滿了糾結之色。
他面前,擺著一封信。
這封信,是昨晚突然出現在他枕頭上的。
信的內容,他已經看過好幾遍了。
透過信裡面的一些暗號,他也確定了寫信之人的身份。
屠狗!
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梅九衢的心中,直接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不過等他平靜下來之後,他就想到,屠狗也是叛逆,如果屠狗要出賣他,那就不需要寫這封信了。
如果是那樣,只怕天宮的人,早就已經把他包圍了。
“屠狗,到底是什麼意思?”
梅九衢表情變換不定。
屠狗信中,解答了一個之前困擾他許久的問題,那個問題,他曾經和屠狗討論了許久都沒有得到答案。
現在屠狗不但解答了他這個問題,還說能給他更加高深的秘學。
而條件就是,讓他成為得月樓的大掌櫃!
“屠狗,是許路?”
梅九衢心中湧現一個想法,“可是不太對,許路出現在江都的時間,和我認識屠狗的時間匹配不起來。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許路的偽裝。
許路剛剛被我拒絕,屠狗就出現了,要說他們兩個沒有關係,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哼,不就是讓我去當掌櫃嗎?
去就去,我倒要瞧瞧,你的真正身份是誰!”
梅九衢心中有些不爽,但最終還是抵不過秘學的誘惑。
而且,他心中也有一些好奇,許路和屠狗,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心中告訴自己,我不是被逼著當掌櫃,我是主動去的,我想要揭穿許路的真面目,我是抱著目的前去的!
這麼一想,梅九衢的心裡就感覺舒服了許多。w.
得月樓。
許路坐在最頂層的地方,遙遙看著兩條街以外的太白樓。
當然,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從這兩天得月樓的流水來看,生意是受到了明顯的影響。
短短几天時間,得月樓的流水,就降低了三成有餘。
得月樓的大掌櫃第五火榮成了太白樓的大掌櫃,此消彼長,現在外面甚至已經在傳,江都最大的酒樓,不再是得月樓,而是太白樓。
得月樓的一些小掌櫃,已經是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了。
照這麼下去,得月樓的生意,可是會越來越差。
“東家,要不,您再多花點錢,把大掌櫃給請回來?”
得月樓的賬房站在許路面前,小聲說道,“咱們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照這麼下去,得月樓能不能撐一年半載,都不好說了。”
“沒了第五火榮,得月樓還開不下去了?”
許路開口道。
“不是,東家,大掌櫃在得月樓待了二十年,他的本事我們都很清楚,現在太白樓能這麼快起來,全都是因為大掌櫃他……”
賬房說道,這話雖然有些不敬,但他也是為了得月樓好啊。
說實話,他也在得月樓趕了大半輩子,對得月樓有感情了,之前太白樓想要挖他過去,他都給拒絕了。
“我也想讓第五火榮回來,但是不可能的。
這不是錢的問題。”
許路搖頭說道,“你和第五火榮共事這麼多年,應該清楚他的為人,陶家出面,他肯定是要留在太白樓的。
不過沒有關係,我又重新請了一個大掌櫃回來。
等這個大掌櫃來了,情況會有變化的。”
“新的大掌櫃?
這江都城,還有能鬥得過第五掌櫃的人?”
賬房疑惑道。
“哦?第五火榮這麼厲害?”
許路笑道。
“在酒樓這一行當,第五掌櫃是——”
賬房豎起了大拇指。
“是嗎?梅九衢也比不上他?”
許路說道。
“梅九衢?”
賬房一愣,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梅九衢是誰。
這也怪不得他,梅九衢的名聲雖然大,但他畢竟已經好幾年不露面了。
就算當初,梅九衢的事蹟,也多是傳說,真正見過他的人並不多。
“那個梅九衢?”
賬房遲疑道。
“沒錯,就是他。”
許路點頭說道,“梅九衢巔峰時期,據說半年之內,賺了數千兩黃金,而且我聽說,他在做生意上面,很有一套。”
“如果是那個梅九衢的話,說不準,還真有一些可能。”
賬房沉吟道,“可是,東家,以前有很多人想請梅九衢出山,他都拒絕了,你——”
能請得動他嗎?
這句話,賬房沒有敢說出來。
“我請不動他。”
許路平靜地說道。
“那你這不是廢話嗎?”
賬房心裡吐槽道。
“不過呢,他會主動前來,並且求著我當得月樓的大掌櫃。”
只聽許路繼續說道。
賬房看了許路一眼,心裡有些無語。
東家不會是受的刺激太大,所以開始說瘋話了吧?
梅九衢,會求著東家來當得月樓的大掌櫃?
這怎麼可能!
之前那麼多人請過梅九衢,都沒有成功,他要是願意出山,早就出山了。
況且,就算他願意出山,他能夠去的地方也多了去,為什麼要來區區一個得月樓?
得月樓是不小,但對於這些經商的天才來說,平臺畢竟還是太小了。
“你瞧
,他來了。”
許路指著樓下,開口說道。
賬房先生從視窗探出頭去,正好看到一個形容落魄的年輕人,站在得月樓門口。
“他就是梅九衢?”
賬房並不認識梅九衢,他有些疑惑地開口道。
大名鼎鼎的梅九衢,就是一個比乞丐強不了多少的青年?
“就是他,去把他帶上來吧。”
許路開口說道。
賬房心中還有疑惑,不過還是依言下樓,把梅九衢引了上來。
“來了?”
許路面帶微笑,開口說道。
賬房先生挪動了兩下腳步,不過好奇心驅使,他站在門口,不願意離開,想要看看這個青年,到底是不是梅九衢。
“我可以當得月樓的大掌櫃。”
梅九衢看著許路,眼神犀利,似乎想要看透許路。
許路表情平靜,笑著開口道,“可以,月俸二十兩。”
二十兩,並不多。
賬房先生心裡暗自道,以前第五掌櫃的薪水,平均下來每個月並不止二十兩。
“可以。”
梅九衢說道,“你還有什麼要求,一次說完。”
“你不只是得月樓的大掌櫃,我還有一間保安堂,你也要兼顧起來。
另外,江都廣播,也是我在運營,同樣需要你打理。”
許路說道,“當然,我說的二十兩,是得月樓給你的錢,保安堂和江都廣播,也會另有一份薪俸。”
人已經來了,許路倒也不會趁機壓價。
做生意,對他來說只是順道的事情,他並不想做一個無良的商人。
“可以。”
梅九衢略一沉吟,點頭說道。
“我當大掌櫃沒有問題,但我醜話說在前頭。
做生意有盈有虧,我無法保證,你的生意一定會賺。”
“我知道。”
許路說道,“只要你不是故意給我做成虧損,都無所謂。
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請你來做這個大掌櫃,那我就相信你的水平。”
梅九衢觀察了半天,也沒從許路身上觀察出來任何秘修的痕跡。
他下意識地認為許路是屠狗,然後就在比較許路和屠狗,很顯然,他越看越是不像。
許路和陶了了,性格是天差地別,他要是能觀察出來像,那才是怪了呢。
“既然你這個大掌櫃到位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得月樓就交給你了。”
許路起身說道,“回頭有空了,你來一趟保安堂,我再把保安堂的情況介紹給你。”
到了這個時候,梅九衢才長長鬆了口氣。
來得月樓之前,他一直在想昨天許路說的真香定律。
他還擔心,許路會當面嘲諷他。
那樣的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忍得住。
萬一忍不住,當面和許路翻臉了,那就當不成得月樓的大掌櫃,當不成得月樓的大掌櫃,屠狗答應教給他的秘學就泡湯了。
學不到秘學,自己就被困在一品巔峰的關節處無法突破。
還好,許路並沒有再提那真香定律。
想想那真香定律,梅九衢就有一種吞了蒼蠅的感覺。
傷害是不大,但噁心人啊。
“你就是得月樓的賬房?
我需要看得月樓最近三年的所有賬目,還有,把得月樓所有的夥計叫到一塊,我有事情要吩咐。”
梅九衢轉頭看向那賬房,直接開口說道。
賬房嘆了口氣,不管這位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個梅九衢,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且得燒一陣呢。.
梅九衢能不能鎮得住得月樓的掌櫃,許路一點都不操心。
薛紈不是普通女子,梅九衢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薛紈也不會把他推薦給許路了。
剛剛想到薛紈,許路就在保安堂門口,看到了一個人。
“懷王殿下,找我有事?”
許路拱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
“許兄。”
懷王李宗懿也是拱手還禮,開口說道,“唉——還真一些不好意思。”
他苦笑著搖搖頭,開口說道,“許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路疑惑地看了李宗懿一眼,想了想,他也不怕李宗懿對他怎麼樣。
皇室之人不準修煉秘法,李宗懿就算學過一些武藝,也不會對許路構成什麼威脅。
“請。”
點點頭,許路和李宗懿來到了一邊。
那裡,停著李宗懿的馬車。
許路和李宗懿上了馬車,這才發現,那外表平平無奇的馬車,裡面確實無比奢華,馬車內部,四面都鑲嵌著雪白的地毯,隔音又保暖。
“懷王殿下有話請講。”
坐定之後,許路開門見山道。
“許兄,你可知薛紈小姐,如今身在何處?”
李宗懿沉吟片刻,緩緩地開口問道。
問話的同時,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許路。
許路臉上露出錯愕之色,奇怪道,“什麼意思?”
李宗懿看著許路,發現他的神情不似作偽,是真的疑惑不解。
“薛紈小姐失蹤了,她失蹤前,見過的最後一人正是許兄。”
懷王李宗懿沉聲說道。
“失蹤了?”
許路臉上的錯愕之色更濃了。
“懷王殿下你是在開玩笑吧?
薛紈小姐是侯府千金,又是未來的王妃,在這江都城內,誰膽大包天敢綁架薛
紈小姐?”
許路滿臉疑惑地開口道。
“不是綁架。”
懷王李宗懿搖搖頭,說道,“薛紈小姐是自己離開的。”
“離家出走?”
許路愣了。
啥意思?
跟司徒硯青學的嗎?
她們家,不會有這種遺傳基因吧?
司徒硯青離家出走也就罷了,薛紈那麼溫柔如水的性格,不像是做得出來這種事情的人啊。
而且,薛紈也沒有離家出走的動機啊。
不過想想,司徒硯青好像也沒有什麼動機……
“不怕許兄你笑話。”
懷王李宗懿苦笑道,“我和薛小姐的婚約,是家裡長輩自小定下的,薛小姐恐怕是對婚約不太滿意,所以才會不辭而別。”
“逃婚?”
許路臉上露出八卦的神色,你要是這麼說,我可就不困了啊。
大新聞啊,渤海侯府千金逃婚,當朝王爺失戀,這要是在江都廣播上播一播……
好吧,許路要是敢播,渤海侯薛道直和懷王李宗懿,只怕立馬會把江都廣播給拆了,天宮都擋不住。
“可以這麼說。”
懷王李宗懿苦笑著說道,“我這次來江都,最重要的一個任務,就是和渤海侯商定婚期。
本來我們是打算把婚期定在兩月以後,不曾想……”
“新娘子跑了?”
許路有些忍俊不禁,想不到,堂堂王爺,也會有這種經歷。
“許兄真的不知道薛紈小姐身在何處?”
懷王李宗懿忍不住道。
“懷王殿下是準備派人把薛紈小姐抓回來?
然後強行成親?”
許路不答反問。
“那倒不會,我只是想和薛紈小姐當面說清楚。
強扭的瓜不甜,薛紈小姐若是真的不想和我成親,本王也不是非要勉強她。”
懷王李宗懿搖搖頭,說道。
“我相信懷王殿下,只可惜,我是真的不知道薛紈小姐身在何處。”xS壹貳
許路說道,“薛紈小姐確實來找過我,她還找我借一千兩黃金。
不過我當時手頭沒有那麼多,所以只借給她一百兩黃金。
要是早知道她是為了離家出走,那我就不借給她了。”
許路直言不諱,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就算許兄不借,她肯定也有別的辦法。”
懷王李宗懿搖頭說道,“許兄,如果你再有薛紈小姐的訊息,請一定通知我一聲,本王不勝感激。”
“這沒問題。”
許路點頭應了下來。
他並不覺得他能有薛紈的訊息。
薛紈的性格和司徒硯青截然不同。
司徒硯青屬於那種一衝動,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的人。
薛紈則是屬於謀定而後動的人。
懷王李宗懿來到江都城已經數月時間,薛紈一直到現在才失蹤,可見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甚至許路覺得,她找自己借錢,都是在故布疑雲。
女人,呵呵,真是越漂亮的越會騙人啊。
許路有些同情地看了懷王李宗懿一眼。
他很想告訴懷王李宗懿一句話,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
“許路,做人得善良。”
許路心中自言自語道,最終還是把那句話嚥了回去。
“多謝許兄。”
懷王李宗懿拱拱手,告辭離去。
許路搖著頭,回到了保安堂內。
他現在只想說一句,貴圈真亂。
先有城主千金司徒硯青,後有渤海侯府大小姐薛紈,竟然全都離家出走。
她們兩個,算是江都城身份最尊貴的兩個大小姐了,而且兩人還是表姐妹,很難不讓人懷疑,薛家骨子裡,都有叛逆基因啊。
“反正頭上帶綠的,是懷王李宗懿,跟我有什麼關係?”
許路嘟囔著。
他倒是不擔心薛紈的安危,薛紈心思機敏,做事謹慎,她敢離家出走,肯定是做了計劃。
別看司徒硯青武力值比薛紈高,但她們倆同時離家出手,要說誰跟安全,那肯定是薛紈。
“吱呀——”
許路開啟煉藥房密室的門,推門而入。
然後,他愣住了。
“貞儀小姐,你……”
許路眉頭皺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把煉藥房的門關上。
薛紈,端端正正地坐在煉藥房內,她的手邊,攤開了一塊破布。
那塊破布,正是當初許路從符元和手中得來的大逆申六一留下的秘藥藥方。
“許兄,貞儀不請而入,失禮了。”
薛紈微微一笑,露出兩個酒窩,柔聲說道。
“知道實力,為何還要做?”
許路嘆了口氣,緩緩地開口說道。
他體內,靈氣已經開始運轉。
薛紈已經發現了秘藥藥方,他的叛逆身份,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
沒辦法,他現在只有一個選擇,辣手摧花,殺人滅口。
“無奈之舉,還請許兄見諒。”
薛紈致歉道。
“我也是無奈之舉,也請你見諒了。”
許路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殺機毫無掩飾。
“許兄是想要殺人滅口嗎?”
薛紈抬起頭,一雙明眸看著許路,眼神中不見絲毫緊張。
看著那清澈的眼神,許路的心腸依舊硬如鐵石。
他就算要離開江都,也想光明正大的離開,他可不想讓許路這個身份變成叛逆。
所以,薛紈,必須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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