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四海。
八部天龍眾紛紛墜落海眼之中。
然後，他淡漠開口：“現在，可以回答朕了，爾等是佛還是龍？”
子受話音落下，天下龍族的血脈之中，均生出一道亙古傳承的敬畏之意。
這是屬於龍族的血脈壓制！
四海龍王躬身站立在一側，躬身行禮。
能讓諸天龍族全都感受到血脈壓制的生靈，只有上古龍族之主——祖龍。
而現在，又多了一位人王帝辛。
“吾等……是龍族……不是佛……”
子受話音落下，被鎮壓在海底的龍族發出了卑微的聲音，再也沒有先前的淡定和傲慢。
大圓滿的萬龍入竅術，讓他擁有了比祖龍更強的威壓。
畢竟祖龍雖強，卻還在天道之下。
而如他一言既出，即為死令，凡龍族，均不可違逆。
沒有了佛光的防禦，八部天龍眾沒有任何抗拒的能力，全都匍匐在海眼之下，顫顫巍巍的回答子受。
子受靜靜俯瞰著四海，接著問道：
“不錯，認清自己的身份，很重要。”
“既然是龍，爾等現在該如何做？”
“爾等，心中可有決斷？”
八部天龍恭敬的匍匐在地上，頭顱垂下，沒有任何抵抗，恭敬說道：“吾等當與佛門斷絕因果，將八寶功德化龍池的力量散去，自毀道行，迴歸龍族……”
“大膽！！”
“汝等忘了聖人教誨？”
“當年汝等流離失所，心中被貪嗔痴佔據，是聖人將汝等從無量四海帶回極樂世界，送進八寶功德化龍池！此等因果，豈是說斷便能斷？”
靈山。
大雷音寺。
藥師如來的聲音傳出，帶著無盡的慍怒！
他當真沒想到，帝辛不過是用人間氣運凝聚而成一頭龍族虛影，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龍族威壓。
當年，佛門兩位聖人全程圍觀了龍鳳初劫，對開天三祖，尤其是祖龍的能力瞭如指掌，才利用八百旁門之力，創造出了八部天龍陣法。
八部天龍之陣，源於龍族的護海大陣。
當初，三族之戰，護海大陣一開，百萬龍族齊聚，所向披靡！
八部天龍陣法，雖然遠遠不及護海大陣，卻能和佛門的捨生、金身、寂滅、舍利等諸多力量融合在一起，靠獻祭龍族的生命，凝聚出一道佛門氣運金龍。
這頭氣運金龍，會不斷吞噬捨生者的修為和生機，最終凝為實體，獲得生命，成為一頭氣運生靈。
這也是聖人此次的算計之一。
這頭氣運盡龍，修為雖然不高，卻擁有強大無比的龍族威壓，龍威之強比四海龍王更為高。
如今洪荒隱匿，太乙之上的強者都不敢擅自出手，無論是修仙者，還是其他的悟道者，都擔心壞了聖人大局。
這個大局，是諸天聖人、人王、地道聖人以及道祖，在爭端和不同之中，求得的唯一相同之處。
所以，他們才對八部天龍眾之行，充滿信心。
畢竟，修為一定時，威壓變成了決定勝敗的根本。
但是如來沒有想到，子受對氣運的掌控竟然到了這種程度，竟然能將人間氣運化作氣運之龍。
而且，威壓之強，遠在佛門金龍之上！
八部天龍眾是兩位聖人還有靈山諸佛無數年來的心血，是聖人執掌水域，一統水族，讓佛門大宏願傳遍無量四海的關鍵。
沒想到子受打破了八部天龍陣法之後，只用了一句話，就讓浸淫佛法數萬年的龍族徹底歸順。
一句是龍是佛，看似簡單，卻佛門億萬年來的心血盡付東流。
這種損失，即便是聖人也難以承受。
藥師如來身為靈山之主，豈能不怒！
然而，他執掌佛祖之位後的第一次怒喝，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聲音中帶著的滾滾佛音還未傳到無量四海，就被子受一眼看破，震散在天地之間。
子受看向靈山，呵呵一笑，道：“佛祖說的對，此等因果豈能說斷就斷？”
子受話音落下，佛門不由為之一愣。
然而他們還未思索出子受話中的意思，就聽他繼續道：“八寶功德化龍池可是龍族聖物，爾等即為龍族血脈，入化龍池乃是天經地義，要斷什麼因果啊？”
“反倒是佛門，霸佔這龍族至寶億萬年，該還此因果才對。”
“如來，朕說的對不對？”
子受話音落下，大雷音寺中寂靜無比，只剩下滔天怒意。
西天諸佛全都怒目而視，望向西海。
果然，子受依然沒有變，顛倒是非的本事，更勝一籌！！
然而，諸佛想要辯解，卻發現張不開口……
因為，這是事實。
藥師琉璃如來沉聲說道：“帝辛，聖人所取不過是太古化龍池的碎片，用大法力和三成西方底蘊，才煉製出了這八寶功德池。”
“此等功德，豈容你質疑？”
“聖人為龍族留下了傳承之地，更是有教無類，為三界水族打開了化龍之門。任你如何說，也改變不了什麼。”
子受聞言嗤笑一聲，道：“如來，你若想自證清白，就把八寶功德化龍上的佛門禁制全都拆了，讓諸天仙神看一看裡面到底幾碗粉。”
“即便只是一些化龍池的碎片，只要佛門願意歸還，龍族想來也不會嫌棄。”
藥師如來：？？？？
如來愣了愣，沒有想明白功德池中為何會有粉，不過他卻知道子受的意思。
這是想讓他們拆了八寶功德化龍池自證清白！
佛門怎麼可能拆了化龍池上的佛門禁制？
不過，子受接下來的話，卻更讓他們吐血……
只見子受目光從靈山收回望向八部天龍眾，開口說道：“看來龍族並不想歸化龍池。不過，這些年，汝等也在西方修行了不少佛法。用這些道法作為因果補償，也不是不行。”
不知為何，靈山諸佛聽到這句話，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佛法如何當做補償？
只是不廢修為，不可能讓他們感受到這種如臨大敵的危機感。
而此時，感受最深刻的不是靈山的幾位佛祖，而是西方極樂世界的兩位聖人。
接引和準提突然從蒲團上站起身來，這一刻他們莫名有種衝動，想要攔住子受，封住他的聲音，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但，他一切都晚了。
子受的聲音已然在九天十地響起，在佛門古剎中響起，在八部天龍心中響起……
只聽子受悠悠開口，說道：
“汝等本是龍族，又修西方道法，當知如今佛門，乃是接引準提瀆道之舉。”
“這天地之間，只有道，何來佛？”
“汝等可願立一宗門，為水族眾生闡述佛本是道的真解？”
八部天龍眾齊聲回道：“吾等願意！”
頓時天地皆驚！
佛本是道四字，在洪荒始終幾乎人盡皆知，然卻沒有人敢說出來。
如今，敢光明正大說這四個字的只怕也只有這位人王了。
“佛本是道！帝辛，這只是第一難罷了，你是想將佛門從世間抹去嗎？”
準提正怒不可遏，卻聽子受卻繼續開口，說出了兩個字。
禪宗！
他開口說道：“此宗教義，當為告知天下水族，佛本是道，為水族闡明真理。既然如此，就叫做禪宗吧。”
子受話音落下，屈指一點，一個巨大的禪字出現在四海之上！
禪宗二字一出，佛門氣運轟然一震！
八寶功德池中的氣運金蓮，一瞬間枯萎了三成。
藥師如來身上的佛門金光竟也黯淡許多。
但無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即便是接引和準提，也推算不出，異常來於何處。
西方極樂世界。
準提看著靈山枯萎的氣運金蓮，心痛的無以復加，這可是他無數年的積累……他喃喃開口道：“師兄，這是何故……”
接引搖了搖頭，道：“只怕，帝辛又窺視到了未來……禪宗，應該和佛門未來的興盛關係密切。只不過，如今封神量劫尚未結束，天際依舊混沌，吾等推演不出罷了。”
準提沉聲說道：“盤古當年為何不將命運直接劈散……”
接引無奈搖了搖頭，道：“師弟，子受對未來的窺視，對你我來說不是壞事。便如同這取經一般，吾等只需將計就計，便能扭轉乾坤。”
準提點了點頭，臉上依舊面沉如水，道：“只是可惜了這八部天龍。”
接引開口說道：“八部天龍本就是小乘，吾等既然決定令立大乘八部，為天下水族大開龍門，便註定要捨棄他們。”
準提聞言，方才微微頷首，目光看向西海，道：“我總覺得，帝辛立禪宗分我佛門氣運，才只是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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