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池晚輕輕扯開唇，低不可聞地吐出這兩個字來。
月光與水光混雜之間，心頭的情愫愈發濃烈。
她眯起眼睛，神色複雜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折磨她日日夜夜的男人，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根源……
“白夜擎。”
突然的，她喊出他的名字，清淡的嗓音裡牽扯出一股莫名的破碎感。
下一秒，她低低地“嗤”了一下，笑出聲來。
聲色裡，像是充斥著無奈，苦澀，和嘲諷。
“現在，你都知道了吧……”她咬著牙，心頭情緒不暢，“你也都看到了……是不是覺得，我像個小丑一樣故弄玄虛……”
“我沒有這樣覺得。”
白夜擎斬釘截鐵地出聲，俊美的臉頰緊緊的繃著。
他眸光冷凝又沉重地盯著她，眼睛裡像是有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深邃。
這樣的眸光有些令人窒息。
池晚抿了抿唇，下意識地垂下眼簾。
不敢對上男人的眼睛。
心跳，像是錯亂的鼓聲。
潮溼的空氣裡，她彷彿能聽到自己明顯的呼吸聲。
空氣凝固了片刻，池晚再一次開口，“白夜擎，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的眉頭下意識的皺起，心頭一片混亂。
“一切都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
頂著池晚的臉，沒有了蘇瓷的偽裝，她好像已經失去了坦然面對白夜擎的能力……
她不想看到他……
那種混亂撕扯的感覺，會讓她煎熬痛苦。
說完，她立馬轉身，向後游去。
海水再一次漫了過來，然而——
僅僅過了兩秒鐘，她的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牽扯住，緊接著她便被白夜擎擁入懷裡。
“你哪也別想去。”
男人擲地有聲地說道，他清冽的氣息就這樣灑落在池晚的耳邊，帶著微微熾熱的溫度。
“你再不乖——”
男人的手緊緊地箍著她，語調微微上揚，“我就在這裡吻你了……”
話音一落，池晚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她倉皇的睜大了眼睛，眼底劃過萬千情緒。
她沒想到，這傢伙——
在這種地方，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池晚並不覺得白夜擎只是隨口一說，或者是在嚇唬自己——
這個男人，他向來說到做到。
真瘋起來，或許真的會那麼做……
池晚緊緊抿著唇，手臂下意識地垂了下來。
她像是自暴自棄一般，低下了腦袋。
池晚妥協了。
她的四肢已經開始微微的僵硬，繼續待在海水裡，恐怕不行……
加上眼前還有一個定時炸彈一般的男人……
還是先離開為好。
等回去了，她再和白夜擎說清楚。
白夜擎見池晚不再反抗，甚至有些乖巧的倚在自己身前，眉心間的沉鬱微微散開了些許。
“這樣才乖。”
他微冷的聲音落了下來，聲線裡飄了幾分淡淡的柔情。
……
池晚被白夜擎帶著離開了海域。
她被塞進車裡，白夜擎遞給她一塊雪白的浴巾，讓她擦一擦身上的溼漉。
她有些笨拙地扯了扯。
“要不要我幫你擦。”白夜擎離她很近，鼻翼間都是男人特有的清冷氣息。
“不……不用……”
池晚拒絕道。
她拿起毛巾，用力的擦了擦自己一直在滴水珠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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