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夜闌人靜。有人枕戈待旦，有人冀待黎明；自然也有人湎於長夢。
當晨曦籠罩大地，千里之遙的京州市，鄧肯仍在做夢。
在夢裡，鄧肯看見了初始登入介面裡，嘴角上掛著的神秘微笑魔鬼少年西菲爾，看見了火流星劃破血色的蒼穹；他聽見了卡勒德的奸笑，聽見了黃泉蜂震破鼓膜的蜂鳴聲，聽見自己引發的【雷鳴波】的巨音；他感覺澎湃的法力從手中湧出；他嗅到了焦油和硫磺的氣味；他捉到了風，風很熱，像是從最深的火爐中湧出的······
他變矮了好多，重新披上了法師袍。
他變成了一位法力高強的大法師，站在狂風呼嘯的高天上，和許多夥伴並肩作戰。
他的隊友，有晝長夜短，有帝國的絕兇虎。他把背後交給了這些可靠的隊友們。
鄧肯和他們齊心協力擊敗了許許多多的敵人，他們擊敗了黃泉蜂叢集、流浪商人卡勒德、地獄犬······
鄧肯遇到的最後一個敵人，是他自己，卻又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比侏儒身材的鄧肯要高大得多的、鼻樑上架著眼鏡、穿著體恤衫、捧著虛擬現實頭盔的，真正的、現實中的鄧肯。
高大的現實鄧肯殺死了矮小的法師鄧肯。
他醒了。
“哥哥，你昨晚很累吧。我刻意沒有叫你。現在已經中午了哦。”
這是真的！
昨晚的其他《曙光》玩家，都不是專業的虛擬現實區UP主，錄製的影片質量參差不齊。
他瞳孔地震，嘴巴完全張開，下巴幾乎脫臼，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猛然抽搐了兩下。
我看眼花了？
全網關於《曙光》的影片裡，看起來最流暢、體驗最好的，就是鄧肯昨晚的半個小時《曙光》直播！
偏偏鄧肯選的職業還是動作戲最少的法師！哪怕是在戰鬥環節中，鏡頭畫面也沒怎麼搖晃過。在施法前搖時，法師的頭是不動的，恰好能夠讓觀眾完美看清楚戰場的概況。
昨晚，他直播了半個小時的《曙光》！
啊不對，變了。
不同於第三人稱視角的遊戲，虛擬現實遊戲基本都是第一人稱視角。在虛擬現實遊戲裡錄製的影片，靠的是共享玩家的視覺畫面，觀眾看到的和錄製者玩家看到的內容是一模一樣的。完全沒有經驗的玩家錄製的影片，大多數鏡頭晃得如同腦震盪，觀察不同場景的時候，轉頭動作也忽快忽慢、過渡很不自然，觀眾的體驗只會非常差。
當晚鄧肯的直播回放影片，正在網際網路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傳播著！
鄧肯揉了揉眼睛，掙扎著起身，疊好了被子。他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像是灌滿了漿糊。
鄧肯拍自己的小胸脯，安撫躁動撲騰的心臟，又驚又喜，沉浸在撞上大運喜悅之中。
手頭沒有頭盔或者頭盔壞了沒換的，就只能看影片當個雲玩家了！
昨天總共有幾百名玩家登入，也有其他人錄製了影片、截了圖片。
鄧肯連著翻了好幾個網際網路社群，比如圍脖、千度貼吧、狼撲、知否、mga，以“曙光”為關鍵詞搜尋發言。他發現許多題目中帶了《曙光》的帖子裡，附加的影片、圖片和gif都是從自己昨晚直播的畫面中擷取的！
他捏了一下臉蛋，臉頰上傳來的火辣辣疼痛告訴鄧肯他不在夢裡。
在看見粉絲資料的第一秒，鄧肯被嚇醒了。
“這裡面必然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網際網路發酵，《曙光》之名已經在網際網路上打響，“曙光”之名已經登上了搜尋引擎的熱搜排行榜，而且排名還在不斷上升！
沒理由，所有人都只盯著鄧肯他一個人的直播看啊？
是《曙光》太特殊了！
當然，這是對有虛擬頭盔的玩家來說的。
在花了一會兒研究後，鄧肯明白了自己爆火的原因。
“昨晚我是不是太激動了？”
正午陽光灑在身上。
“雖然我昨晚直播了《曙光》，但這熱度是《曙光》的，不可能流量全歸我鄧肯啊？我也不是唯一的《曙光》玩家啊！”
很快，鄧肯知道了自己粉絲一夜之間大漲的原因。
虛擬現實遊戲不同於頁遊、網遊和手遊，必須買頭盔才能玩。因此虛擬現實遊戲也是雲玩家極多的遊戲型別，許多觀眾其實根本沒有上手玩過，只靠看虛擬現實遊戲的影片和直播過癮。《曙光》一夜爆紅成為話題後，許多對《曙光》產生興趣的人當然不可能憑空變出頭盔，於是都瘋湧去看鄧肯昨晚的直播回放，才造成這樣的盛況。
他握住滑鼠的手在顫抖，整個身體如同觸電了一般抽搐著，胸膛裡的心臟砰砰砰地跳著，彷彿靈魂都被無與倫比的興奮和激動貫穿。
那是妹妹的聲音。
在虛擬現實遊戲內直播和錄製影片，本身也是一項技術！
在初始的興奮之後，鄧肯急速冷靜了下來，心中升起一個困惑：
資料沒變。
雖然直播過程中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但那是因為昨晚直播時《曙光》還是個沒有名聲、不為人知的遊戲。
“沒想到我也有運氣這麼好的一天，剛好撞上了流量密碼！我昨晚太累了，腦子都糊了，居然沒有想到。《曙光》這麼離譜的質量肯定會引發輿論地震啊！”
鄧肯眨了眨眼睛，又使勁對著眼睛揉了兩下，點選滑鼠重新整理了一下。
發生了什麼事情？
又增加了一點！
“我一夜漲了10萬粉？”
但很快，在瀏覽了大量網頁，又分析了一下新粉絲後，鄧肯找到了原因。
不少虛擬現實遊戲玩家都慕名而來，想要體驗一下這款遊戲。
要是他當時選的是戰士、魔戰士或盜賊，戰鬥過程的影片質量絕對不會有這麼高。
頓時，鄧肯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滿腦子的睡意都被嚇沒了。
鄧肯對自己的一夜爆紅極為詫異。
鄧肯輕點滑鼠，開始檢視自己漲粉的原因。
“還是不太對勁，現在距離《曙光》開服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既然沒有預約內測資格的人也可以登入遊戲，肯定有專業的虛擬現實遊戲主播和UP主眼饞這裡面的熱度了。為什麼偏偏是我的影片火爆全網？”
鄧肯沒有被一時的喜悅衝昏頭腦，而是在初始的興奮過後，理性地分析著自己成功的原因。
可是，光靠這點，就能讓鄧肯一夜漲粉10萬嗎？
連早餐都來不及吃，鄧肯就坐回了電腦前，開啟電腦檢視後臺資料。之前《末日黃昏》的直播效果那麼差，希望沒有掉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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