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男在沙發上坐著,聞言便招手示意弟弟過來旁邊坐,還端起了茶几上的水果。
孟成材十分不講究地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吃一邊問:“誒,爸媽呢?他們不在家?”
孟男搖頭,“還沒回來。”
孟成材大搖大擺地吃了一盤水果,隨後往後面一靠,摸到遙控器開啟電視,想起來問:“誒,姐,你怎麼忽然回來了?你們也放假了?”
孟男好笑,“誰家工作還放寒暑假的。”
孟成材撓撓頭。
孟男又道:“我是回來結婚的。”
孟成材吊兒郎當地抖腿:“哦,哦,結婚……結婚?!!!”
他猛地反應過來,扭頭看著孟男,好像看到了鬼一樣,“什麼?你說什麼?你回來結婚???你結什麼婚???兩眼發昏的昏嗎???”
孟男:“……”
她嘴角一抽,好笑地拍了拍他,“瞎說什麼呢。”
孟成材反應激烈,“是你在瞎說吧!”
孟男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後來,孟成材還是敗下陣來,他垂頭喪氣地重新坐好,不怎麼服氣地問:“好吧好吧,你結婚,你要和誰結婚?你在外面找男朋友了?”
孟男搖頭,說出了一個名字:“趙元寶。”
孟成材皺了皺眉,他在學校好像聽朋友說起過這個名字,但是具體情況是什麼他有些記不得了。
“趙元寶?好耳熟啊,誒,他人怎麼樣?跟你一樣好看嗎?”孟成材問。
孟男說:“不好看,是個癱子,三十歲了。”
孟成材:“……”
孟成材:“???”
他反手就貼了貼孟男的額頭,被孟男嫌棄地拍開後,他喃喃道:“也沒發燒啊,怎麼變成這樣了?”
孟男好聲好氣地問:“什麼樣啊?”
孟成材驚道:“明知道對方是個三十歲的癱子你還要嫁,姐,不是,我的姐,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孟男:“……”
孟男嘴角一抽,看到弟弟一副沉不住氣的模樣,想了想,她還是沒有說自己和母親說好的那事兒。E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鎮上近來的話題倒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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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孟男和趙元寶承包了,對此,王梅整日倒是趾高氣昂的。
期間吳紅英等人都來過,畢竟是嫁閨女,有些事情馬虎不得。
孟蕊便又找到機會和孟男見面,姐妹倆偶爾說些話,到最後孟蕊總會提醒孟男一句準備好。
到了婚期前一天晚上,不知怎的,孟男卻遲遲睡不著。
一直到半夜,就在孟男想要壓下那股煩躁閉眼入睡之際,房間門卻被敲響。
孟男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到門外的一個人影。
“南南?南南。”是王梅的聲音。
孟男撥出一口氣,赤著腳過去開了門,王梅進屋關上門,母女倆坐在床邊。
“媽?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孟男輕聲問。
王梅卻主動地拉過了孟男的手,拍了拍她手背,有些意外,“怎麼這麼粗糙?在外面都幹些什麼活兒?把手傷成這樣?”
原本孟男在聽到前半句的感動在聽到後半句時緩緩消散,她笑了一聲,抽回了自己的手,掩飾性地來回搓了搓,“沒有,外面的活挺輕鬆的。”
她手上的這些繭和傷,都是這些年在家裡幹活弄的。
王梅聽著,也沒說什麼。
或者說她現在過來也不是真的過來關心孟男的。
孟男剛剛升起的幾分心思也淡了,這會兒她看著母親,淡淡地問:“媽,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兒?”
王梅搖了搖頭,看著孟男,似乎想說什麼,最後也支支吾吾地說不出。
不知為何,見到母親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孟男心裡忽然一跳,前幾天來心裡維持著的那幾分安全感驟然消失。
她不由得按了按心臟,看著母親的眼神不變。
“既然沒什麼事,媽,你還是快回去睡吧。”孟男說。
王梅撇撇嘴,似是不滿女兒這聽上去像是趕走她的話,“睡什麼睡,明日你出嫁,三四點就要起來,現在也不早了。”
提到明天的事情,孟男便又沉默下去。
母女兩對坐著,相顧無言。.
沒多久,屋外又傳來幾聲動靜,孟男心裡一跳,正要慌亂開口之際,王梅率先道:“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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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在外面看著呢。”
聽到這話,孟男心裡又有些異樣。
真的嗎?
父親他……在她的房間外面守著的嗎?
然而下一秒,王梅的話就打破了孟男剩餘的期待:“他等著我回去呢,哼,行了,南南,媽也不跟你囉嗦,就是過來叮囑你的,明天的婚禮一定要規規矩矩的,等女婿把你接走之後在路上我們再行動。”
這話說得倒是有幾分電視劇裡面上演的特務環節。
聽到母親提起這事,孟男剛剛升起的幾分不安被安撫下來,她信任地看著王梅,彎了彎唇:“媽,你們會接我對嗎?”
王梅卻沒直接回應,只是又拍了拍孟男的肩,“時間也不早了,你能眯一會兒是一會兒,媽先回去了,待會兒你爸那脾氣,指不定得罵罵咧咧起來……”
說著,王梅就起身走出了房間。
孟男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能說什麼?一切不是都說好了麼。
屋外。
王梅走出房間就看到不遠處的一點猩紅,那是孟武超在吸菸。
她頓了頓,快步走了過去,神情和剛剛在房間裡已經不同,月光照耀下,她臉上閃過幾分糾結。
“武超,我們這樣真的好嗎?”王梅小聲道。E
孟武超一把將菸頭丟開,聞言還有些不耐煩道:“有什麼不好的?怎麼就不好了?”
王梅一噎,又不甘心道:“可是……再怎麼說,南南也是我們的女兒啊……”
也是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一塊肉啊。
孟武超聽到這話眼神立刻變得兇狠起來,“女兒又怎麼了?女兒最後不也是嫁道別人家裡去服侍別人的?說到底不都是個賠錢貨?!你現在想起來心疼了,是不是太晚了?”
聽到最後一句,王梅臉色慘淡了幾分。
此刻的孟武超夫婦看上去已然沒了前兩日那般紅光滿面喜氣洋洋。
王梅緊張起來,“武超,是不是趙叔那兒……”
孟武超皺眉點頭,“那個老傢伙說話不算話!不過他說,既然我們都同意把女兒嫁過去了,以後我們可以不用還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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