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雲霧縹緲,梵音陣陣,大清早便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已經有人開始上山禮佛。無悲寺的大殿中央坐落著一座最大的金佛像,那是本地人一起湊錢請人做的,據說這是整個梵城最大的、最值錢的金佛像。
佛像莊嚴,一雙目輕闔,面龐和藹,好似能容下這世間所有的陰暗。
殿外的大香爐內插著數不清的香,香灰堆滿,總是有絡繹不絕的來此處上香。
一人雙手合十,虔誠地閉著眼在香爐面前站著,他抬起頭,一張稚嫩面容。
“年施主,方丈有請。”一小和尚走到他眼前,如是道。
年無病淡笑著點點頭,然後隨著小和尚走入後院,穿過幾個禪院,最裡面便是方丈的居所。他輕推門扉入內,腳步踩得極輕,彷彿是擔憂自己打擾到裡面的人。
“年施主。”
一個老和尚穿著袈裟走到他身前,年無病見此,立馬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又隨著他往裡面走。
只見裡面正躺著個人影,他見之神情微動,看向老和尚:“同天大師這是何意?”
“年施主,請。”他沒有多說,而是讓年無病直接撩開床簾入內。
年無病懵懂地撩開簾子,然後眼前便是一黑,失去了意識。許久後,床上的人影突然動了動,坐了起來,聲音嘶啞:“多謝大師。”
同天只是閉著眼默唸了一句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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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衣人想去四處遊玩看看,布衣人便只能跟上他,與蘇靈約定在何處相見後,便離開了。
蘇靈他們一行便繼續往絕音寺走去。
絕音寺並不在山上,而就在山下,據說這是為了方便一些腿腳不好的老農民禮佛,當時蘇靈深以為然,認為這樣好的寺廟絕不可能缺少香火。
可是當她眼睜睜看到這迥然不同的景象時,還是有些詫異。
絕音寺寺廟極大,但是都已經破敗,院牆上的花紋剝落,門口的石臺階都已經缺了好幾個口子,並無門檻,他們入內,裡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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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雜草叢生,中央的香爐也早已被土灰填滿。
可是就算如此,它還是遍佈了禪意。
蘇靈進入殿內,只見裡面最大的佛像也已經有些頹敗,可是儘管如此,佛的面容還是如此莊嚴神聖。
“這是一尊土佛像?”鮮無心上前摸了摸,發現竟然都是石土做的佛像。
“不錯。”蘇靈道,“這些佛像都是石土做的,當年絕音寺並沒有錢,不足以修建一個金佛像或是銀佛像,只能由當地百姓運來石土親手堆起來,這佛像雖然不值錢,但是卻是一方百姓的心意,比那些金銀都珍貴。”
眾人深以為然,謝花花卻有些疑惑:“不過這絕音寺為何當年如此收人崇敬?難不成是來這裡許願之人的心願都會靈驗?”
“不是。”蘇靈看見一張桌子落了灰,她將灰塵吹開,然後指著這桌子道,“是因為當年有一位大師極會醫理,在當地救死扶傷數千人,而且不要任何錢兩,只需要帶些供品或者吃食來便是,不論是多麼眼中的疾病,這位大師都願意盡全力診治,因此絕音寺很得人心……這就是那位大師每日為人看病所用的桌子。”
“看起來也沒什麼不一樣。”鮮無心瞟了一眼。
“確實如此,本就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看病治人、燒香禮佛,不需要那麼多金銀堆砌。”想到此處,蘇靈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不過就算如此,這樣好的一座寺廟,也還是衰敗了。”
南桑哼笑一聲:“他們說那無悲寺許願靈,我看其中必有鬼!”
勝力聞言難得開口:“二哥,你這嘴可別再說。”
謝花花聞言也笑著道:“沒錯,二哥這張嘴百說百靈,可別再找點事出來。”
幾人哈哈哈笑過,便要靜等人來。
聞人舟化成龍形盤在她肩頭,無所事事地看著她的面容,蘇靈則閉目入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等那人羊入虎口便是。
可是左等右等,等了許久,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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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來。
突然飛來一道光點,落入秦非惡耳中,他面容一變:“他被事耽擱,今日不能赴約,將時間定在了下月初八。”
“下月?又要等這麼久?”鮮無心有些不滿,“這都拖了這麼久了,還要拖下去,早點把事了了,我們也好放鬆一些。”
“罷了,既然他有事,想必也是真的不能來,不如我們就等他到下月初八。”
大哥秦非惡都開了口,其他幾人便只能同意,蘇靈當然也必須只能等著。
他們離開這地方,原路返回客棧,卻在半路被人打劫。
沒錯,他們被打劫了。
也真不知道這群劫匪怎麼想的,他們這麼多人都敢劫?
蘇靈已經是第二次被打劫,她面色巋然不動,看著眼前乾瘦的劫匪們道:“幾位想要什麼?”
想來是沒遇到過這麼配合的人,他們一時有些愣住,為首的人大咧咧開口:“錢!”
蘇靈點點頭,二話不說拿出幾兩銀子。
那群劫匪便像是從未見過銀子一般想要上前哄搶,卻被突然跑出來的一人攔住:“二叔,小叔,你們怎麼又來搶?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們要靠我們勤勞的雙手為自己創造財富!!”
蘇靈看著他的背影:“……”真是好久沒聽過這樣鼓勵人心的話語了。
二叔和小叔也有些愣住,二叔一隻打手將他的腦袋推開:“滾!怎麼又來煩人?你還想不想吃點好的了?!走走走,回你家去找你娘撒嬌去!”
“不行!”他被推開,又立馬攔上來,“二叔,我們總有辦法賺錢,為什麼一定要來搶劫?!!”
“賺錢?”二叔幾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極具節奏感,“賺!賺!賺!去哪賺你告訴我?本來我們還能靠著打獵賣柴為生,如今全被那幾個有錢的氏族給斷了路子,還去哪賺?!不打劫你告訴我吃什麼、住什麼、穿什麼?走走走!!!”
那少年還是倔的很,非要攔在他們身前,不讓他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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