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隱隱出現鶴鳥之影，那是他們未曾見過的何方羽的真身。
何方情此人與何方羽乃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是蘇靈與他一戰，勝負難料。
聞人舟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他見著局勢越來越亂，眉頭隆起盯著眼前的臭鳥。
“滾！”
一聲怒喝，靈氣鎖鏈斷開，何方情此時的真火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他的修為正在一點點消散，自然被聞人舟的真龍之氣震遠。
蘇靈見他沒事便想上前，卻還是被何方羽阻攔：“蘇姑娘，抱歉，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方情死。”
聞人舟本打算上前把何方羽一併捏死算了，卻聽見身後眾人驚呼。
一道大火沖天而起。
何方羽見此大叫一聲：“方情，不可！！！”
何方情的大笑從火焰之中傳來，蘇靈心知他這是最後以性命為燃料想要將真龍燒死。
“阿舟！躲開！！”
蘇靈再顧不上何方羽，用真火朝他扔過去便飛快往前想要將聞人舟帶離沖天大火。
一片火光裡，她的神情焦急，聞人舟看著她竟然愣住，一時間就彷彿又回到了卻月所制的幻境中，他們也是在這樣一片火光裡許下生死一處。
他到現在都記得蘇靈當時抱著年少的他說：“就算是死了，化成灰了，我們的骨灰也必須在一起！”
這話不論何時都挺來可笑，但卻是蘇靈當時能夠為他們兩人許下的最重的諾言。
如今亦是如此。
手上傳來冰涼觸感，他被女子嬌小的手牢牢抓住。
蘇靈周身的火焰同樣與沖天大火相抗，雖然她的不如鶴鳥真火厲害，但是狄引至少都能仿出一個大概，竟然硬生生扛了好久，直到她徹底將聞人舟帶了出來。
墜落到地面，蘇靈身上的火焰消失，她看著聞人舟笑了一聲，然後便陷入昏迷。
聞人舟眼神一緊，似乎此時才回過神，立馬上前抱住她，將魔氣不斷渡入她的體內。
雖然狄引所仿術法不會危及性命，可蘇靈如今的狀況仍舊堪憂。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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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被燒的黑漆漆一片，方圓百里連個活的物種都沒了。
特別是何方情躺著的那一片，土壤幾乎都被燒成了灰，更別提其他東西。
何難棄此時才得知訊息趕來，正好見到何方羽觸碰到何方情的屍體，幾乎是在瞬息間，屍體化成了飛灰消散。
何難棄並不難過，她什麼都不懂，自然包括這種情緒，但是看著何方羽如此傷心，她也難免心中一慟。
紙衣人給蘇靈看過道：“放心吧，只是傷的有些重，但還不及性命，歇一會便好了。”
何方羽走到眾人身前，雲洛雖然虛弱，但還是強撐著道：“這可是你弟先來挑事兒的，死了活該！”
她對何方情也沒什麼好印象，當時在擂臺上差點把她打死。
紙衣人立馬把這說話直直愣愣的傻姑娘拉到身後，示意她不要再多說，別人剛死了弟弟她就這樣說話，小心被析雲谷仇視上。
何方羽雖然傷心，但他也不是個不明事理之人，明白今日之事全是何方情自食其果，只是他也難免走不出那道坎，只鄭重地道：“此後，析雲谷再不入修真界門派排名，也再不參與俗世中事。”
這話的意思便是析雲谷從此後獨立於修真界之外。
紙衣人覺得這樣才是對的，畢竟作為神族信使，他們鶴族一開始就不該為了一些錢財名譽入世插手不該插手的事。
蘇靈於黃昏時分清醒，陳林鈺咋咋呼呼地道：“你醒了？！”
聽見這聲，雲洛也趕緊湊到眼前：“醒了醒了！”
然後兩人都被提著衣領子丟開，聞人舟揉了揉手指坐到床邊用一縷魔氣探了探，確定她真的沒事之後才收回手，但是神色看起來並不高興。
“你太莽撞。”
如此嚴肅的一句。
陳林鈺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雲洛，知情識趣地提溜著她關門離開。
蘇靈剛醒就被他訓了一句，但兩人好久沒有如此正常地相處過了，一時間，她竟然還覺得有些久違的高興。
微微坐起身靠在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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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著頭道：“我沒有莽撞，正是知道狄引不至於傷我性命，所以才這樣做。”
“憑我自己足以殺了何方情。”
“我知道。”想了想，她又趕緊搖頭，“不，我不知道，當時那種情況，我只想著救你，又何曾想到你二人本就實力懸殊？”
聞人舟側過腦袋不與她對視上，免得自己心軟。
蘇靈見他如此，便起身要下床，他聽見動靜立馬回過頭皺眉呵斥：“傷還沒好，亂動什麼？”
蘇靈癟了癟嘴，聲音有些委屈：“你不看我，自然只能是我來找你。”
終究是被這一句擊得潰不成軍。
“好好休息，不要亂動。”聞人舟的語氣略微柔和下來，半晌後，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靈靈，不要讓我擔心。”
他的聲音裡含著無限情意與纏綿，似乎有什麼東西隨著女子的唇瓣在心底跳動。
蘇靈眼眶泛紅，這些時日分明沒有與他分別過，可卻好像兩人數年未見一般。
確實也是如此，從卻月出現開始，她再沒有見到過這樣的聞人舟。
和被卻月掌控的魔君以及少年聞人舟比起來，雖然有些殘忍，但蘇靈還是更喜歡這樣的聞人舟。
這樣從一開始便遇見的他。
不過卻月說得對，自己不瞭解聞人舟本來的性子，只是愛著這樣一個表面是毫無意義的。
所以……
蘇靈看清了他的慾念，捏了捏聞人舟的手指，輕聲道：“阿舟，要不要親親我？”
聞人舟眼底壓抑的慾望翻湧在紫光之下，努力剋制、千辛萬苦地最終道了一句：“我出去，你好好休息。”
他還是念著她傷勢未愈，寧願繼續壓抑自己，臨走前俯下身隱忍地在她眼睫上輕吻了一下便要離開，卻被一雙手抱住脖頸。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太久了。
聞人舟的所有防備一夕破碎，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捧住她的臉側，然後便是加大力氣按在她的腦後。
如同溺海瀕死之人，這個吻是他們能夠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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