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裡，村長微微往後靠了靠，緩了口氣。寧壽和王衡知道，這段回憶也到了尾聲。
“之後啊，我們每年上供大量血肉，泗水能也在村子後的密林居住下來。對，就是那片密林裡。”
看到寧壽的眼神飄到了祭壇後，村長點了點頭。
“泗水能也沒有吝嗇。每次我們獻祭完血肉後，他會讓所有參加成年禮的孩童站在祭壇上，給他們力量。之後，他們就長得又高又壯，力氣也大。
不過我當年已經成年，錯過了機會，還是普通人的模樣。
對了，走火村的特產蜜也是泗水能給我們的。有他的庇護，這些年裡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過往商隊也更願意來交易了。”
隨著村長的講述，走火村的真實面貌已經被慢慢揭開。現在，只剩下幾個問題了。
“村長，那泗水能到底是什麼，他長什麼樣？”
“泗水能啊，長得十分高大，有三四米高。身上的肌肉比石塊還硬。不過他到底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回答完寧壽的問題，村裡的打更聲響了起來，儀式開始的時間到了。
“二位稍等，我要去主持儀式了。等會無論發生任何事，希望二位不要驚訝。”
告別後，村長走向祭壇，讓人取出一面大鼓，狠狠敲擊起來。
接著，在村長的指揮下，幾頭牲畜被綁上了祭壇開始放血。慘叫聲如尖針般刺入每個人的大腦，詭異的陰森感越來越強。
不一會，祭品的血液已經流乾，全部融入了祭壇。壯漢們把肉往密林一扔，重新站回原處。
“咚咚咚——”
等了一會，密林裡傳出一陣類似大錘砸地的聲音，然後一隻手將被放幹血的肉食拖了進去。隨後響起的，便是不斷的咀嚼聲。
看著這樣野蠻的吃法，王衡眉頭微皺，湊到了寧壽耳邊:
“這泗水能怎麼吃生肉肉啊，不會是野人吧。”
寧壽的臉色也不好看:
“不知道，聽聲音泗水能把骨頭也嚼碎吃了，野人哪有這樣厲害的牙齒。而且他能殺掉整支土匪，肯定不簡單。”
咀嚼聲消失後，林中安靜下來。又等了一會，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開口了:
“讓孩子們上祭壇。”
聽到這個聲音，村裡的壯漢們面露喜色，倒頭就擺:
“泗水能，泗水能出現了！”
“感謝泗水能，今年也是豐收的一年。”
“今年的商隊也來了不少，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好了，讚美泗水能。”
“請繼續保佑我們吧，偉大的泗水能。走火村會在你的祝福下越來越好的。”
孩童們一臉懵懂，但看自己的父母在虔誠祈禱，也都學起來，讚美偉大的泗水能。
密林裡一片寂靜，泗水能沒有回答。村長也不奇怪，催促孩子們趕緊站上祭壇，準備儀式。
“起陣。”
這是泗水能的第二句話，村長聽到後拿出一塊布，又讓其他人殺了幾隻雞，按布上畫著的線條把雞血灑在祭壇周圍。
雞血撒下後，原本漆黑的祭壇亮起紅光。在紅光的照耀下，雞血畫成的線條慢慢扭動起來，組成了一個大圓。孩子們站的地方正是大圓的中心。
看大圓成型，密林裡突然飛出一道紅色的線，落入雞血線條上。
村裡人見此繼續叩拜，讚美泗水能的力量。
可他們看不出來，寧壽卻一眼就發現那紅線是血液！
泗水能用法力把不知道誰的血液壓成線，然後控制它落到了大圓上。
看著這血液，寧壽的眉頭慢慢皺起。他從上面感受到了自從進村來一直壓迫他的那股氣機。
“這難道是那泗水能的血液？可他把血液落入大圓又是什麼用意？”
心中暗暗思考，寧壽拼命回想自己所學，想明白泗水能的打算。
大圓融入新的血液後再次發生變化。圓圈上分出四道血液組成的直線，向圓心，也就是孩子們站的地方湧去。
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孩子們有些害怕卻不敢逃跑。村長在後面輕輕拍了拍他們，以示安慰。
終於，血線爬到了孩子們的腳下，略作停頓後又爬上他們的身體。
一接觸到面板，血液就會融入他們的身體，消失不見。接著，吸收了血液的部位膨脹起來，佈滿了堅硬的肌肉。新的血液爬過這些肌肉，繼續改造著孩童身體的其他部位。
隨著肌肉的膨脹，疼痛感越來越強，一週前寧壽問過的孩子率先忍受不住，哭了起來。其他孩子也跟著大哭，想要逃離血液束縛。
看著這一幕，底下的村民們沒有搭理，而是繼續高呼起來:
“讚美泗水能，我的孩子啊，請再堅持一下，你馬上就會脫胎換骨。”
“哭什麼哭，這是偉大泗水能的賞賜，真丟臉。”
“沒事，畢竟是孩子，想哭就哭吧，等結束後他們就知道我們的苦心和泗水能的偉大了。”
“今年的孩子們都很不錯，他們會帶領我們的村子更加繁榮的。……”
聽著這些話，王衡冷汗直冒，忍不住往寧壽那邊靠了靠。
看村民們一臉狂熱，沒有注意這邊，他湊到寧壽耳邊低語:
“他們是不是瘋了，好可怕啊。這個泗水能絕對有問題，我們要不跑吧。”
寧壽沒有說話，仍然緊緊盯著那個祭壇，看著詭異的血線在孩子身上蔓延。
看寧壽也詭異起來，王衡哆嗦了一下，往後退了退，又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說寧兄弟，你別嚇我啊，你不會也魔怔了吧。”
今晚王衡是和寧壽兩個出來圍觀成人禮的。那些鏢客留在村裡收拾行李。本來打算今晚看完儀式，明天早上就出發。可王衡沒想到不禁儀式這麼詭異，就連武功強大的寧壽也折了進去，一動不動地盯著祭壇。
本來不打算理會王衡的，但聽到他話中的那個“魔”字，寧壽突然一個激靈。
大圓圖案，詭異的血線，被人體吸收，人體變得強壯高大……
這一切組合起來，讓寧壽想到了一個在仙典裡提到過的陣法:
——魔修所創造的，可以讓凡人擁有強大力量，但會變得嗜血和短命的妖血煉精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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