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被迫向寧壽落去,牛戟終於不再淡定。他拼命調動力量想逃離,卻被在場數位長老的仙力牢牢困住。
“你們,你們敢用這種狠毒方法,會遭天譴的!”
鐵木聽到他的話,手中動作不停,嗤笑了一聲:
“天譴?你當年屠戮我人族那麼多凡人,也沒看到有天譴降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就專心作為元海跨入先天的養料吧!”
接著,鐵木不顧牛戟的哀求慘叫,手中法訣連變,隨後向下一指:
“元海,成!”
寧壽只感覺眼前被綠意籠罩,一股睡意不斷襲來。他沒有抵抗,順存本能睡了過去。但同時,寧壽的神念竟然在體內甦醒,自視起來。
只見牛皮在空中迅速縮小,隨後與寧壽的眉心貼合。接著,牛皮消失,出現在寧壽破損的元海位置。
生機不斷勃發,牛皮連線上破碎的元海,隨後開始生長。很快,牛皮和周圍完美貼合,彷彿本身就是寧壽的元海。
牛戟的慘叫聲越來越少。他的身上冒出大量煙氣,又被牛皮吸收,更加凝實契合。他雖然身前強大無比,但現在終究只是一縷殘魂,毫無抵抗之力,在無限的痛苦中被生生煉化,淪為寧壽元海跨過先天的重要一步。
在寧壽的元海慢慢恢復中,外界已經炸了鍋。
世界樹也在仙典中有記載,但只有寥寥幾句,而且從來沒有人見過它。在傳說中,世界樹是天地間出現的第一個生命,撐起了蒼穹。而得到世界樹的人可以獲得永生,不死不滅。
看他們討論的熱烈,鐵木眯起眼睛,目光如電,掃視了一圈眾人:
“各位,世界樹關係重大。雖然這只是一截將死殘木,但我仍然希望大家可以保密。”
說完,他的大手一揮,一具穿著紅袍,面容猙獰,渾身煞氣瀰漫的屍體出現在地上。
“這位是魔族一宗的大長老,實力已到大三境。今日就用他來為劍骨宗和藍蘇城死去的人祭奠吧。”
寧壽之前的境界只到劍胚,連小四境都沒有跨過,而大三境已經是仙魔妖中的頂尖高手。
今日拿出這具魔族長老的屍體祭奠,一方面彰顯了人族的決心,同時也是對其他人的震懾。
寧壽體內,元海已經修補完畢。他從似睡非睡的奇異狀態中醒來,感覺渾身舒適,生機強盛。
鐵木看他已醒,伸手一招,世界樹殘木已經回到了他的手裡。接著,一道小型傳送陣出現在空中,另一邊隱隱有強大氣勢傳來。
把世界樹放進傳送陣,鐵木微鞠了一躬:
“宗主,寧壽元海已經恢復。”
“善。”
那邊傳來一道虛幻的聲音,接著世界樹和傳送陣一起虛化下去,然後消失。鐵木似乎早已習慣,向眾人宣佈大會結束,隨後帶著寧壽和鄧龍回到了劍骨廳。
今天在場的所有修士可謂是大飽眼福,不但看到了那麼多奇珍異寶,甚至在最後聽到了疑似隱宗宗主的聲音。
這位宗主實在太過神秘,外界只知道他的強大,卻連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今天能聽到這位存在的聲音,已經是不小的談資。
另一邊,寧壽稀裡糊塗地跟著鐵木和鄧龍走進大廳,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單獨叫走自己。
看了一眼寧壽,鐵木的表情沒有了在外面的輕鬆。他皺起眉頭,在大廳外佈下一道防護大陣,才緩慢開口: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去北冥或者回隱宗。”
寧壽被鐵木這突然的要求問的有些發矇。他猶豫了一下,才琢磨著開口:
“我能問一下發生了什麼嗎?”
鐵木看了一眼鄧龍,搖了搖頭,似乎又想到什麼,還是開了口:
“算了,現在瞞著你也沒有好處。你知道那黑影是怎麼寄宿在你身上的嗎?”
說起這個,寧壽也是一陣奇怪。他每天都有修煉,自然會自視內身,檢查自己的各種狀況。但不管他怎麼看,自己都十分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而從黑影的表現來看,它已經在寧壽身上寄宿了很久。這說明要不黑影的隱秘性極高,要麼黑影的實力超出他太多。可寧壽還是想不明白,黑影是什麼時候接觸到他的。
鐵木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希望得到寧壽的回答。他正了正神色,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刻著線條的牛皮紙。
寧壽仔細看了看,隨後驚呼起來:
“這是妖血煉精大陣的陣圖!”
“不錯。”鐵木點了點頭,“那黑影就寄宿在這張陣圖上,由一位魔修老祖操控。”
聽到鐵木的話,鄧龍忍不住問道:
“一位魔修老祖確實強大,但也不用這樣擔心吧。我一個人就能幹掉他。”
鐵木看了鄧龍一眼,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是,這陣圖上有那個人的魔氣。他還沒有死,甚至更強了。”
鄧龍先是一愣,隨後大驚:
“你是說他,怎麼可能?”
寧壽看著兩人打啞謎,有些無奈,卻不知道怎麼開口。鐵木注意到了這一點,回答鄧龍時順便給寧壽解釋了一下:
“那是魔道的一位絕才,據說出生時有異象相伴,血月凌空,山河破碎。仙道有大能算出他是大邪,派人追殺卻被魔修攔下。
雙方大戰一場後,那個嬰兒消失不見。可等他再次出現時,一身劍法已經通玄,魔氣精純且境界高妙,無人能敵。後來我隱宗宗主強勢出手,將他鎮殺於北冥。那一天,天哭地泣,有血雨落下,世人皆驚。
隱宗宗主就是在那一次坐實了仙修第一的位置。可我在追查妖血煉精大陣的途中,發現陣圖上殘餘的魔氣竟然就是他的!這點我已經向宗主求證,答案無誤。”
“這怎麼可能,當時他確實死了,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嗎?”
鄧龍喃喃自語。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心高氣傲的小修士,在參與剿滅戰時親眼看到過那魔修揮手間招來山嶽,又一劍劈開大江。所到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如果不是那道天外來的劍光,他或許早就埋骨他鄉,劍骨宗也會變成另一個樣子。
那位魔修雖然被斬,但威名已經傳遍天下。魔道共尊其為:大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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