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含一顆。鬼王不是要挑選強大的容器嗎？那我們肯定是表現的越弱越好。”葉翹將丹藥丟給其他幾個人，“比比誰更能苟，或者說誰先按捺不住。”
都是養蠱，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苟的時間久一點，把小棲養起來。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月裡面，六人不僅要忙著殺妖獸，他們還要兼職演戲。
鬼修麻木看著這群人，在那裡咳半天，彷彿下一秒就全部命喪黃泉，命不久矣的模樣，他陷入了長久的緘默。
齊律捂著胸口，善意給鬼修幾顆丹藥：“好兄弟，你也來點嗎？”
在場論實力，一群人都打不過這個鬼修，但鬼修這會兒已經被忽悠傻了，本能學著他們一起，生怕因為不合群而被拋棄。
於是他點點頭，加入其中。
妖獸他們對付起來手起刀落格外順手，被釋放出來吞噬人的霧氣全被小棲給到了肚子裡，也就是說這個鬼王一頓操作猛如虎，最後白忙活了半個月時間。
他也心生過疑竇，試圖暗自觀察這群人，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強大的修士適合做容器。
結果這群人看著病懨懨的狀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強大的修士。
鬼王決定加快速度放霧氣，幹掉他們，等待下一批修士的到來，沒成想半個月過去了，心血來潮觀察了一圈他養的蠱蟲們，發現這群人依舊還活的好好地。
鬼王不得不懷疑這群人在演他。
他思索片刻，決定先派手底下的小鬼們來探查探查這群修士的實力，如果太弱的話，那麼那乾脆全部同化掉，免得夜長夢多。
……
問劍宗進入鬼王塔內後，前十層甚至都沒遇到過太大的阻礙，芥子袋內塞了不少的天靈地寶，這種順利的過程讓人有些心慌。
那群符修的消失讓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觀察周圍環境，十一層沒有半點的亮光，視線被黑暗所覆蓋，只能憑藉著神識探索，祝憂試探性燃起靈火，最後毫不意外全熄滅了。
葉清寒拔劍，掃開那些掙扎著靠近的東西，一劍下去讓這些毫無意識的黑色傀儡身首分離，冷冷說，“傀儡？”
“不。”
祝憂語氣凝重：“是活死人。”
“數目有點多啊。”楚行之走在前面去開道，不止他意識到了，祝憂神色也略顯凝重。
前十層還是無害極了的，直到十一層後，像是毫不掩飾惡意了般，各種危險接踵而至。
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悄然探出不知名的物體，逐漸靠近，全都像是蠶絲一樣死死拉住楚行之，他動作僵住，下意識用寸雪將黑色密密麻麻的絲線斬斷。
不止他，其他四人也同樣被纏繞住。
像是繭要將人包裹在其中。
如果真的被包裹在內，那麼出來之後還會是人嗎？
他們不約而同想到這一點，掙扎的愈發瘋狂。
葉清寒深吸了口氣，冰封領域開啟，冰霜凍結的那一剎宛如刀刃齊齊將師弟師妹們身上縈繞著的蠶絲斬斷，“快走。”
這個時候只能繼續往下走。
第十二層。
洛水劍攔腰折斷傀儡，領域開啟攪碎那些黑色蠶繭，密密麻麻的蟲子似乎在不斷朝他們逼近，靈火無法在這裡亮起，拼的便是觀察力和反應能力了，幾乎每一層都有各種各樣的生物出現，且都是聞所未聞的。
如果葉清寒一個人那麼到十八層根本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
問題是他身後還有四個師弟師妹。
一拖四無疑是很困難的。
鬼王暗中打量著這群人，最後選中了葉清寒，如果他能達到第十八層，那麼他會考慮用他當自己的容器，全然不知道已經被盯上的葉清寒，一路往下走到十六層後，終於能喘了口氣。
“十六層……”
這次又是什麼？
葉清寒不敢放鬆警惕，這種東西很麻煩，一旦被纏上除非頻繁開啟領域，不然只有被留在這裡等死的份。
他倒是不會被攻擊到。
但其他四個沒有領域，且躲避能力不過關的情況下，很容易中招。
第十六層比其他幾層看上去要溫和許多，起碼錶面上看來是這樣的，祝憂能感覺到耳畔傳來一道道聲音，帶著刺痛，她捂著腦袋，發出痛苦的呻吟。
注意到小師妹的情緒不對，幾人步子微頓，扶住她，“怎麼了？”
祝憂眨了眨眼，眼裡的空茫微微散去，“你們聽說過，以人情緒為食的幻鬼嗎？”
“很麻煩的一種存在，他們會抓著心裡最薄弱的一個人刺激。”
“然後不斷靠近，那個人，將對方逼著陷入瘋狂，同化掉。”
祝憂總算明白，那些活死人是哪裡來的了。她捂著額角，面無表情，“你們先走。看來他們找到的那個人是我。”
楚行之和葉清寒，以及其他幾個師兄道都比她堅韌，祝憂修的多情道，按理說這種道不容易被困幻境，畢竟修多情道的，普遍心眼多。
但也正因為如此，很容易被纏上。
她對此只能苦笑兩聲，沒想到是被這種理由纏上的。
祝憂一閉眼就彷彿能聽到無數聲音在耳邊迴盪，她勉強控制住拔劍的動作，可不想上演一番與空氣鬥智鬥勇。
呆的越久，被同化的可能性就越高，祝憂看向其他人，催促：“你們先離開這裡，我自己想辦法就行。”
沒人動，葉清寒沉默看著她，“我留下吧。”
“幻鬼是挑容易攻破的下手對嗎？”他記得這一點，當初長老上課講到過，少年聲音依舊是清清冷冷的，垂眼，“故意露出點破綻，讓他們轉移目標就可以了吧。”
祝憂愣了愣，“大師兄？”
她面無表情：“那你也聽長老講過。除非能破解幻鬼的速度夠快，不然被同化只是早晚的事情。”
十六層根本就是無解，誰被纏上只能自認倒黴，不……如果是讓葉翹來，或許她會有辦法。
楚行之看著祝憂身上已經瀰漫開的黑色紋路，他深吸了口氣，“你們都別磨蹭了，我來吧。”
“我是問心道，比你們合適。”
問心道，叩問其心。
與無情道不同，這麼多幻鬼圍繞的情況下很容易殺瘋了的。問心道，是真的只有心思乾乾淨淨的才配修的一道。
寸雪輕柔靠近他，亮起白色點點光芒，他按住腰間靈劍，“我留下來吧，你們先走。”
楚行之比他們更適合十五層，起碼問心道並不容易動搖心底的道義，相對於其他不穩定的道，他更堅韌，那群幻鬼也蠻惡趣味，就喜歡摧毀這群乾乾淨淨的人的信念。
眼看楚行之這麼說，他們嬉笑一聲立馬纏上了對方。
幻鬼對付起來說容易也容易，心淨可破，只要神魂不被汙染，不被同化就可以。
楚行之看著手上沾染的黑色氣體在蔓延，他苦笑了兩聲，摸了摸她腦袋。
“或許十八層會有出口。”
“到時候你們再來找我就好啦。”
祝憂心底被恐懼籠罩，想說服他，“不會的，鬼王塔不許折返，每個人只能有一次從第一層到十八層的機會。”
“你等等我。”她努力控制住不讓自己哭出來，“我也能破這個的。”
她才不需要讓師兄為自己鋪路。
他們都心知肚明，被留下的，恐怕只能永遠留在十六層了。
“也沒這麼恐怖吧。”楚行之嘟囔了一聲，給她擦了擦淚：“我會努力不被幹預的，我可是修問心道的，這個都挺不過去，還修什麼道嘛。”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長老們時不時對著他們長吁短嘆了，似乎他們真的從始至終沒經歷過任何磨難。
楚行之打起精神，眼睛微亮，“大師兄，我這次算不算保護了你們一次？”
大師兄是他以前努力想追趕的目標，這句話倒也不是為了證明什麼，楚行之只是想告訴對方，那個經常仰望他的小師弟，現在也可以獨當一面了。
葉清寒低聲嗯了一聲，帶走了情緒崩潰的祝憂，“等我們。”
少年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面無表情繼續往下走，十八層。他倒要看看到底是群什麼妖魔鬼怪。
幾乎在問劍宗往下繼續走的前腳，摸清楚鬼王塔底細的沐重晞拉著周行雲也一路莽了進去，兩個劍修這次沒帶薛璵，畢竟鬼王塔不許丹修入內。
他們是追著問劍宗來的。
前十六層幾乎被問劍宗的清掃了個乾淨，他們算是撿了個便宜。
一路順利追到十七層，看到問劍宗在和那些不知名的生物鬥智鬥勇，沐重晞揮了揮手讓朝夕前去幫忙，朝夕劍屬火，且不是一般的靈火，在地下十七層亮起明亮的光。
看到光源，祝憂幾人本能抬頭，差點以為是楚行之出來了。
結果瞥見長明宗的宗服，他們又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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