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人頭罐，雍正年間的。”
李逸德老爺子非常肯定。
“嚯，我這運氣爆棚了。”
高揚給自己點個贊。
“只是可惜，上面的蓋子沒了，少了蓋就很遺憾了。”
“您就說，這個罐子值不值錢吧。”
“文物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殘器，不值錢。”
“行吧，再不值錢，也是雍正年間的，那就留著。”
李老爺子有點累，回屋休息。
高揚今晚無論如何是睡不著了。
艱難穿過成堆的字畫，來到拔步床上，躺下，聞著空氣裡的複雜味道，興奮無比。
這些味道里有墨香，還有一些是發黴的味道。
改天一定要除除黴菌。
他在搬動字畫的時候，就發現很多字畫，長了黴斑。
真是造孽啊。
幸虧到了他手裡，不然還不知道，這些字畫被糟蹋成什麼模樣。
想著想著，高揚沉沉睡去。
第二天，李老爺子早早來到屋裡。
指揮高揚幹活。
高揚心說，老爺子真有幹勁。
“您老可要抻著點來，這一屋子夠您忙活幾年的。”
“我懂，這不是趁著新鮮勁嘛。”
高揚抱了一捆字畫，往書桌上一放。
隨便開啟一幅看著，就那麼看了一眼，就立刻站起來興奮地喊：“吳昌碩的。”
李老爺子也急忙湊過去，上下打量。
果然是吳昌碩。
前幾天搞的吳昌碩的，今兒又是吳昌碩的。
吳昌碩的作品，這麼不值錢了？Ｘxs一②
高揚這麼想，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炫耀。
要是馬衛都知道了，一定會吐血三升。
老子窮的叮噹響，餓肚子省錢撿漏，在你這，吳昌碩你都嫌棄了。
“這一捆，應該都是吳昌碩的。”李老爺子肯定道。
高揚把那堆畫，一幅幅開啟，都是卷軸，裱工整齊乾淨，果然全都是吳昌碩的。
發達了。
吳昌碩的這批作品，書法多於繪畫。
大幅的對聯、六尺對開的四條屏，真、草、隸、篆，樣樣都有，精彩絕倫。
最為驚喜的，很快就又來了。
高揚隨便拿了一副字畫，
竟然是齊白石的。
畫面上畫的是一位老漁夫，左手提竹籃，右手提釣竿，頭戴斗笠，被稱為《漁翁軸》。
“好
傢伙，還有白石老人的真跡。”
李老爺子捧著齊白石的漁翁軸，翻來覆去看不夠。
齊白石的畫在當時非常有名，也很值錢。ノ亅丶說壹②З
他的畫，因內容不同價格也不同，甚至能相差幾倍。
比如他的魚、蛙、雞、蝦，若是每平尺一千元的話。
他的山水和人物就是兩千元、三千元一平尺。
如果是工筆草蟲就更不得了。
他畫的草蟲，每一片葉子、每一隻草蟲，都算一方尺。
再加上紙張的尺寸大小，就是那張畫的實際價值。
“我都懷疑你去偷文物商店了。”
李老爺子興奮地開著玩笑。
高揚默默在心裡說，要不是我，這些字畫估計就被人偷偷的賣了。
那些年，該有多少價值連城的書畫作品，和文化古蹟被破壞和損毀，造成的損失也是難以想象的。
如今到我手裡，不叫買賣，叫氣運加身，叫保護國寶。
興奮勁過後，高揚舉著一張邊緣發黴的字畫，問李老爺子。
“您老認識文物修復的師傅嗎？”
“認識倒是認識，就是不知道還活著沒活著，都是老傢伙了。”
李老爺子面色一暗，似乎想到了什麼。
““有些字畫，我看了，必須重新裝裱，不然就廢了。等我過兩天出去轉轉，找找那幫子老哥們。”
“你老費心了，我出去轉轉，我這年輕的心臟啊，今天受了太多刺激。”
“忙去吧，就知道你們年輕人呆不住。”
高揚出了門，騎上腳踏車，殺奔新街口。
走到半道，想了想，又打電話招來王寶兵。
嘀咕一會，二人去了新街口。
王寶兵進了文物商店，高揚躲在外面。
過了一會，王寶兵走過來，低聲說：
“揚哥，營業員說，禿頭經理出國了，他們換了一個經理。”
高揚心情頓時明朗了，線索終於在此刻完整了。
那個禿頭負責人，肯定是出國前最後撈一把，所以才一股腦處理了這些字畫。
只是可惜了，以前不知道被這傢伙，賣出去多少好東西。
因為這些字畫幾乎都是近現代書畫家的作品。
古代書畫家的，一件也沒有，媽蛋，估計都被他賣了。
“行吧，你回去吧，我再
轉轉。”
“好嘞。”
王寶兵，就這麼一個優點，聽話，從不打聽不該知道的事情。
新街口文物店外，依然有人在排隊領號，賣點家產，補貼家用。
一個老太太小腳倒騰，慢慢走過來。
看到隊伍很長，臉色焦急，猶豫一會，轉身要走。
高揚看在眼裡，心中又是一動。
急忙迎上前。
“大媽，您有什麼好東西嗎？我收，高價收。”
“真的？那我就不排隊了。”
老太太從布兜裡取出來一個大海碗。
高揚接過來，看了看。
一個通體藍色中間泛著白花的大碗。
只是這老太太不太注意賣相，這碗內底上一層汙垢。
模模糊糊似乎有字。
老太太看高揚有點嫌棄的樣子。
急忙說：“這隻碗雖然看著結實，藍色中還有白點，可能也不是什麼太好的東西，價錢看著給就是了。”
高揚想了想說：“行吧，五塊錢，你看可以嗎？”
“五塊？行啊，五塊錢吶，回家就犒勞一下我家大孫子。”
高揚正要掏錢，一旁站過來兩個人。
“十塊，我要了。”
臥槽，這是當場抬價啊。
難道是老太太找來的託？
高揚抬眼一看，差點氣樂了。
小眼眯縫，天生一張笑模樣，不是馬衛都還會是誰。
旁邊一位，大眼睛，墩墩實實的，穿著別理我煩著呢的汗衫，揹著手，看著高揚。
好傢伙，高揚有點心虛。
他抄的第一本書原作者來了。
王碩。
巧了不是，今天。
高揚穩穩心神，準備逗逗馬衛都和王碩。
“兩位，總有個先來後到吧，我這都要付錢了。”
馬衛都小眼眯縫，轉頭問老太太：“大媽，十塊，這碗您轉給我吧。”
老太太果然心動了，不好意思看看高揚。
正要張嘴，高揚笑道：“大媽，二十，您拿著。”
高揚也不給馬衛都機會，直接摸出兩張大團結，遞過去。
老太太顯然心動了，伸手就要接。
馬衛都又說了：“四十！我這就給您。”
高揚心道，嚯，這是最近有錢了。
不是一開始，袁大頭都買不起的時候了。
“八十！”
高揚直接翻倍，跟我比誰有錢，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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