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淵說道：“諸位不如親身體驗一番，左邊這輛馬車裡麵點了一盞護眼神油燈，右邊馬車裡麵點了普通蠟燭，諸位可以進入，一試便知。”
裴大人暗自想著，試試就試試，難不成譚星淵還會在這裡害了自己不成。
於是撩起袍子上了右邊的馬車，這馬車外面用厚布遮住，沒有一絲光線進入，此時裡面只有一支蠟燭發出昏暗的亮光。
裴大人又悻悻然的下了車，然後上了左邊的車子。
車內依然是用幔布遮擋，但是這輛車內卻光亮如白晝。
裴大人微微眯著眼看去，只見一盞油燈內火苗如豆，但是卻發出耀眼的光輝。
而且這玩意燃燒後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瞬間一種美好的感覺從裴大人心中升起。
想到夜晚辦公的時候，在昏暗的燈光下寫奏摺，批閱公文，眼睛總是疲憊不堪，若是有了這玩意，豈不是和白晝一樣。
百官在外面等著裴大人測試的結果。
裴大人出來的時候，一臉的滿意。
此時略帶歉意的看著譚星淵，說道：“譚大人，你這是什麼油燈，為何這麼亮？”
譚星淵開始吹噓起來：“我這是護眼神油，是取之深海鮫魚的油脂加工而成，不僅亮度高，而且燃燒時間長，並且燃燒後還會產生一種淡淡的香味，這香味護眼提神，絕對是保健養身的佳品。”
反正在什麼時代，想要賣東西，就得和保健養身扯上關係。
裴大人聽了，不住的點頭，畢竟自己親測，效果不同凡響。
於是急切道：“譚大人，這護眼神油真的是免費送的嗎？”
譚星淵輕笑一聲，說道：“眾目睽睽之下，下官怎麼會騙諸位呢！每人送二兩。”
說罷周廣遞來一個小瓷壺，裡面則裝著二兩護眼神油。
工部尚書裴大人一時間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平日裡對譚星淵可是有些過節的。
此時譚星淵竟然不計前嫌，於是乎雙手接過，並且不斷的口中稱謝。
百官見裴大人免費領取了二兩護眼神油，眾人紛紛上前想要測試一下護眼神油的效果。
譚星淵這時候暗自發笑，這些官員平日裡高高在上，對自己這個七品小官從來都是愛理不理的，沒想到薅羊毛的時候，也這般積極，簡直都是佔便宜沒夠的主。
由於人數太多，譚星淵不得已招呼眾人排起隊來，一個一個嘗試。
每位上車的官員都被護眼神油的亮光所折服。
後來這些官員已經急不可待，也不上車測試了，直接領了二兩護眼神油便走了。
待到百官領完之後，來了三位隨從。
也諂媚的上前問道:“譚大人，這護眼神油還有嗎？我家大人也要領一份。”
譚星淵暗自笑了笑，這三位是三位大佬的隨從，看來這三位老貨也想佔便宜。
譚星淵轉頭看了看停在遠處的三輛最豪華的馬車。
透過車窗，還能看見三位大佬正襟危坐，表情中還端著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看見譚星淵看他們，這三位大佬尷尬的轉過頭去。
譚星淵一視同仁，也給這三位每人二兩護眼神油。
就在譚星淵也準備離開的時候，御史大夫秦可山邁著四方官步走了過來。
一臉不屑的說道：“也給老夫二兩。”
譚星淵臉上帶著鄙夷的笑容，調侃道：“秦大人，你不是看不上我這玩意的嗎？”
秦可山冷哼一聲，說道：“老夫自然看不上，只是看看你這廝到底拿什麼東西坑害百官的。”
譚星淵對於秦可山的話，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還是熱情的遞過二兩護眼神油，說道：“秦大人高義，那你且收好。”
秦大人接過之後，依舊昂著頭邁著四方官步離開了。
待到眾人全部離開了，譚星淵也坐上馬車回九安坊去了。
周廣在前面不平道：“譚先生，這些當官的平時對你一點都不客氣，幹嘛還要送東西給他們。”
譚星淵微微一笑，說道：“釣魚總的喂點魚餌嘛！”
畢竟自己平日裡在百官中形象就不好，如今運來五千斤鯨魚油，想要賣出去，只有讓他們先免費使用。
用習慣了，自然就不會用以前的蠟燭和普通油燈了，到時候這護眼神油不就是自己隨便開價格了嗎？
知秋在馬車裡不屑道：“譚先生，你這個算盤打的可真是響啊！”
譚星淵無奈的瞥了一眼知秋，揶揄道：“算盤打的在響，也不要如你在島上打的算盤響。”
譚星淵再次想到九次島上被知秋下藥的經歷，瞬間覺得腰子疼了起來。
馬車再次進入了九安坊。
這一次出去，已經快一個月了。
譚星淵看了看九安坊外面的商業街，一切如舊。
紫嫣公主的太平彩票前面依舊圍了不少人，此時正有一個人帶著面具從彩票店鋪裡面走了出來。
身後是幾個店鋪內的工作人員，手裡捧著一箱銀子。
然後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上了一輛馬車。
顯然，紫嫣公主對於彩票店鋪的營運已經如火純青了。
所有店鋪中生意最冷淡的是九安書店。
此時孫賬房看見了譚星淵的馬車，立刻湊了上來。
並且發揮著馬屁的功能，一邊問著辛苦，一邊扶著譚星淵下車。
“譚先生，這次東海之行收穫滿滿啊！”孫賬房問候道。
“那些鯨魚油和人參都入庫了嗎？”譚星淵關心著從東海國運來的貨物。
“都清點入庫了，只是這些貨物做什麼用呢？”孫賬房不解道。
譚星淵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說道：“當然繼續開店賺錢啊！”
孫賬房眉頭皺起，這人參他是知道的，但是鯨魚油的功效他還不知道。
不過內心還有更疑惑的，他繼續問道：“那些臭哄哄的石頭又是做什麼的？”
“那個啊！更值錢了，一定要小心保管好啊！”譚星淵叮囑道，這可是治理冀州水患的關鍵啊！
孫賬房點點頭，臉上露出保證完成任務的模樣。
同時又小聲的的說道：“譚先生，還有一件小事，您看什麼時候出《譚星淵詩集》第二部啊！好多客戶都點名要這本書呢！”
譚星淵看了看生意冷淡的書店，明白孫賬房的難處，畢竟這是他負責的店鋪，卻賺不了什麼錢，心中自然鬱悶。
但是譚星淵擺擺手，說道：“這個不急，緩一緩再說。”
孫賬房臉色立刻垮了下來，但是畢竟寫詩不是說寫就能寫的啊！
這倒也理解。
但是譚星淵卻暗自腹誹：當然不能輕易出詩集了，若是繼續出版的話，到後世那些學生都要被強制揹我的詩，豈不是要被後世學子痛罵啊！
說話間，譚星淵撇到街邊竟然新開個新店鋪。
店鋪上面寫著“補習班”的招牌。
譚星淵瞬間懵了，於是揉揉眼，又看了看，沒有錯，是補習班。
竟然還有一些九安坊的孩子從裡面出來。
我去，這是什麼鬼！
於是對著孫賬房問道：“這個補習班是什麼意思？”
孫賬房一臉無奈的說道：“當初都是您要求，所有九安學院的孩子學習都要過關，不然扣父母的工錢，但是這些孩子的父母平時也上工，有的家裡有兩三個孩子的，家長根本輔導不過來，而且大部分家長也不會。京城裡面一些腦子快的讀書人便在這裡開起了補習班，輔導孩子學業。”
譚星淵表情怪異的看著這一幕。
當初譚星淵在九安坊開家長會，沒想到這些家長不僅把譚星淵精心安排的雕像說成是“讀書頂個球”，而且還有不少家長拿著釣具把學院水池內的魚釣光了。
譚星淵一時惱火，才出了這麼一個報復性的政策。
此時倒有些後悔了。
孫賬房見譚星淵臉上有後悔之色，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如今坊內百姓因為這個都不願意生孩子了。”
譚星淵疑惑道：“為什麼?”
孫賬房繼續說道：“因為在孩子教育上花的錢太多了，大家不願意生了。”
譚星淵一拍腦袋，提醒自己真是糊塗了啊！
於是快步去了九安書院。
月欣郡主見到譚星淵後，一臉的不悅，眉頭緊緊皺起，然後抱怨道：“譚先生，你當初制定的政策導致現在九安坊的孩子多麼辛苦，你知道嗎？”
其他的書生見狀，跟著吐槽道：“就是的，現在孩子們的父母還責怪我們教給孩子的學業太少了，紛紛要求我們加作業。”
“是啊！這些孩子們起早就要來上學，下課還要去外面的輔導班學習，孩子、父母和我們這些老師都辛苦。”
……
譚星淵一是心塞，看來教育政策真的不能隨性而定。
不過內心還是吐槽：這算什麼，你們沒有看過前世那些家長是怎麼激娃的，社會上996之類的，在前世那些孩子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捲來捲去，最終的結果是讓孩子成為一棵合格的韭菜罷了。
譚星淵看著月欣郡主嗔怪的臉龐，只好說道:“九安坊的孩子們頑劣，若是不用高壓政策，怎麼才能讓他們聽話，如今看他們一個個已經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那麼我之前的政策就全部取消，以後你們制定教學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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