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嬌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著陌生的環境有些懵。
她不是在家裡睡覺嘛,這是在做夢?
眼前是一間狹窄陰暗的房間,氣味十分難聞,地上鋪著稻草,跟她一起坐在稻草裡的,還有另外七個女孩。
女孩們的年紀都不大,可以看出來,身處陌生的環境,讓她們都很害怕,瑟縮著抱成一團,發出細細小小的哭聲。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是金髮碧眼的長相,滿是髒汙的穿著,都難掩她們的漂亮。
可有時候,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之前,漂亮就是原罪……
她皺著眉,往角落裡縮了縮,默默地將長髮撥弄得更加凌亂。
突然,門外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只聽嘎吱幾聲,門從外面被開啟,在女孩們驚恐的呼聲中,幾個穿著軍裝的外國大兵,邁步走了進來。
他們粗狂高大的身子,兇悍猙獰的長相,只是單單站在那,就能產生極大的壓迫,更不要提他們落在她們身上的眼神。
宋嬌嬌感覺,自己變成了一盤菜。
任人挑選。
她默默地埋下了頭。
軍靴踩在地上,發出篤篤聲,最終停在最中間的一個姑娘面前,外國大兵粗糲的手,猛地鉗住女孩的下巴,操著一口腔調古怪的沙啞嗓音,像是點評什麼物件一樣,跟同伴交流。M.Ι.
可以看出來,他們很滿意,因為那女孩是她們一行人中,長得最漂亮的一個。
隨後,那女孩就被拖拽了下去。
空氣中,只剩下了久久不散的求饒聲。
宋嬌嬌的心跟著往下墜,她不知道那女孩將會被帶到哪裡去,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地方,那等待她們的,又會是什麼呢?
這時,一聲嗤笑,在她頭頂響起。
“哦,親愛的上帝!”
她的頭髮被一把扯起,尖銳的疼痛從頭皮襲來,疼的她被迫向後揚起了頭,一張過分陰鬱的臉,就這麼猝不及防映入眼簾。
男人五官深邃,面板過分蒼白,瞧著一副病弱的樣子,然而手勁極大,彷彿能將她整個頭皮都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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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我發現了什麼?一隻又髒又臭的小老鼠!”
身後的大兵也發出刺耳的嘲笑,他們對她的長相指指點點,隨後她整個人就跟垃圾一樣被丟到了地上。
身上哪哪都疼,疼得她連喘氣都只敢小口小口的吸,原本還有些如在夢中的恍惚,終於有了些實感。
不對勁。
做夢也會疼嗎?
直到身邊的姑娘一個一個都被挑走,最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直到餓著肚子熬到了第二天中午,殘破的木門終於再次被開啟。
這次過來的只有一個外國大兵,宋嬌嬌卻感覺他向她逼近的腳步,無異於死神迫近。
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因為整整一個晚上,外面的長廊都回蕩著女孩們悽慘的哭叫。
像是長長的指甲在玻璃板上勾畫,尖叫的哭罵到最後都成了微弱的求饒,甚至到了臨近天明的時候,連哭聲都沒有了,只剩下了無邊無際的死寂。
寂靜瀰漫,像重重的大山壓在心頭。
宋嬌嬌想了一夜,深覺不能就這樣被帶走。
所以當大兵伸胳膊要來抓她的時候,她竭盡自己所能的表達自己還有別的用處。
例如打掃衛生,例如做飯。
大兵見她連比劃帶支吾,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起先還覺得不耐煩,不知道這啞巴搞什麼名堂,後來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這地方不缺男人,也不缺“妓”,確實缺一個打雜的。
而且這啞巴……
他邪惡的目光在宋嬌嬌身上轉了幾圈,宋嬌嬌配合著做出瑟瑟發抖,惶恐無措得差點要昏過去的模樣,果然見那大兵態度鬆動不少。
長得跟個小雞崽一樣,又瘦又小,胳膊攥起來都沒二兩肉,入嘴都嫌硌牙!
“OK!出來吧!”
宋嬌嬌知道自己暫時逃過了一劫,拿著拖把和水桶,跟在大兵的後邊前往自己做事的地方。
踏出那個鳥籠一樣的牢房,外面的世界,隨之展露在眼前。
因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她倒也沒有太驚訝。
建築牆壁上繁複的花紋、雕塑和繪畫,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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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一個又一個全副武裝的外國大兵,這些跟國內截然不同的環境,真實的可怕。
讓她不得不聯想到前天晚上睡前讀過的一本外國小說,《辛得裡伯爵夫人的自傳》。
一切塵埃落定後,陸悍荇給了她一個盛世婚禮。而婚後的生活,幾年如一日,他也都貫徹著婚禮上對她的誓言——
此生的榮光,只獻給他唯一的伴侶和戰場。
這種平淡,又無時無刻不幸福的日子,正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而兩人的幸福,很快產生了愛情的結晶,去醫院做檢查,得知她懷孕後,他整個人都要樂傻了,連工作都不讓她幹了,平日裡衣食住行安排的明明白白,要不是她的強烈反對,恐怕吃飯他都要抱著她喂嘴裡。
怕她無聊,他不知道去哪裡淘來了一箱書,什麼型別的都有,多是奇聞軼事,簡直投其所好,她原本就喜歡看雜書。
所以當天晚上,她就忍不住開始閱讀,而這本外國自傳小說,就是她看的第一本,一看就欲罷不能,要不是他態度堅決,不讓她熬夜,說不定她真會一晚上看完。
這本小說,是以第一人稱做的自傳,講述了一位外國女性,從落魄的女奴,嫁給了辛得裡伯爵,變成伯爵夫人的成長史,其精彩曲折之處,令人歎為觀止。
她原本還沒敢往這方面想,直到所見所聽,越來越真實,她才不得不承認,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進來了這本自傳小說?
那麼問題又來了,就是不知道她目前的身體,在這本自傳小說裡承擔了什麼身份。
還有這個真實到可怕的“夢”,到底什麼時候終結?
穿過幽暗的長廊,再拾階而上,樓上的空間,被分割出一間又一間的小門。
空氣特別不好聞,混雜著酸臭的黴味,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臭味,讓人幾欲作嘔。
而就在她放下水桶,正要隨意挑一間小屋清潔衛生的時候,距離最近的一扇門突然被從裡邊拉開。
眼風往裡邊一掃,宋嬌嬌整個人呆立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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