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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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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寶殿是天庭重地,為一百零八宮殿之中排在首位。

即便是這般重地,此刻也已經殘破,滿眼便是斷壁殘垣,顯然經歷了連少年祖師這般大乘期修士也難以想象的動亂。

哪怕已經殘破,餘下的殘垣也不是他這個大乘期修士可以撼動的。

可在這凌霄寶殿之中,唯獨有一件事物是相對完整的。

那便是天帝的御座。

天帝御座並不特殊,固然是難以想象的仙金所鑄,但與這凌霄寶殿的其餘事物並無質的不同。

而它之所以相對完整的關鍵,便是御座上坐著的那個人。

在這凌霄寶殿之後,喬木與他的四具血肉分身,相繼與三位大乘期修士激戰。

然而不論打鬥如何激烈,餘波終究未侵擾天帝御座半分。

這倒不是少年祖師等人對天帝心存敬意,即便在生死決戰中也法術有所顧慮,有所收斂。

而是天帝縱死,屍身猶然帶有神異。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可當少年祖師看著喬木與天帝屍硬擠在一張座椅上躲避他的術法時,還是腦子一陣混亂。

他好像懂了,但依舊大受震撼。

“這可是天帝的屍體.....”少年祖師不禁失聲叫道。

“不錯,有天帝兄助我,你這人間小小修士,更應早早引頸就戮!”

大喝聲中,喬木雙手用力,竟是又作出了一個讓少年祖師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雙手抬起那具天帝屍,如同持劍在手的劍客,朝著少年祖師橫斬而來。

“你?!怎能做出如此不敬之事?”

少年祖師又驚又怒,剛要手掐法訣阻擋,卻又忽然似有所覺,腳踩天龍八步,身形急忙向後飛掠。

鋒銳真勁一劃而過,所到之處凌霄寶殿微微震盪,而少年祖師頭上懸著的護身寶塔法寶,卻是忽然一暗。

幸虧他及時心血來潮,向後飛掠,這才驚險避過。

“你的純度太低了。”喬木雙手抬著這具天帝屍,如同抬著一座沉重的高山,全身骨骼都在咔嚓咔嚓輕響,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草木砂石皆可為劍,人又為何不能是劍?”

“以劍為劍,終歸落入下乘;以人為劍,才是上乘劍道。”

“胡言亂語。”少年祖師並不敢攖其鋒芒,只是在這凌霄寶殿之中不斷躲閃。

天帝的屍身並不是劍,喬木光是雙手抬起,本就重傷瀕死的肉身愈發不堪重負,揮劍的動作也有所變形,不再精準。

就像是提著沉重寶劍揮舞的幼童,有明顯的動作變形,破綻十足。

只是天帝縱死依然萬法不侵,術法不能加身,讓少年祖師頭大如鬥,難以鄰近。

“不能攖其鋒芒,那便避其鋒芒便是。”

少年祖師目光逐漸冷淡。

作為九州煉神武道源頭與仙門祖師之一,他並無什麼身份包袱。

心念剛起,他便飛速向後遁去,打算直接離開這凌霄寶殿。

靈虛祖師身亡之後,他等了半個時辰,又對凌霄寶殿狂轟濫炸半個時辰。

他的耐心多得很,莫說是幾個時辰,便是再來幾日也不在話下。

“想走?晚了。”

喬木自然也看出了少年祖師的意圖,他雙手奮力抬起手中沉重如山嶽的天帝屍,絲絲鮮血從周身傷口湧出。

他身上依舊皮開肉綻,這些皮肉傷如今的他已經顧不上了。

人道經是聚土成山的修煉之法,他修煉一萬八千年至今積累了堪稱海量的磅礴氣血,生命力無窮。

可連戰三名大乘期修士,尤其是以天魔解體斬殺靈虛祖師之後,如今的他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關頭,只是靠著兩具血肉分身強行續命一時半會而已。

磅礴氣血已經幾乎消耗殆盡,他連皮肉傷都不去癒合,為的便是積蓄所剩不多的精氣神,對付少年祖師的這一手。

“這是最後的一劍了....”

“斬天拔劍術!”

他飛身而至,手中天帝屍一斬而過。

這無盡雲海之間,忽然多出了一抹血光。

這是猩紅如鮮血的光弧,血色光芒如朝陽乍現,如礁石分開大海,雲海劇烈沸騰,向著兩側分開。

這血光稍縱即逝。

當光芒淡去時,那天帝屍已經伏低在地。

少年祖師略有些茫然地往前走了兩步,頭頂寶塔自中間一分為二,跌落在地。

而他的身體,也以中間為界,自頭頂到腰間浮現一道血線,被徹底切開斬斷。

肉身徹底兩斷,最後關頭少年祖師的元嬰自識海遁出,只是元嬰小人上也也有一道清晰的斬痕,黯淡無光,身上裂紋遍佈。

雖還未馬上死去,但也與喬木一樣,已經瀕死了。

而在此時,他身側的天帝屍卻陡然一閃。

二人定睛再看,原本與喬木一同倒地的天帝屍,竟是又到了那御座之上。

有絲絲縷縷的乳白色氣霧自天帝屍的頭頂處向上匯聚,化作一道淡白色的小云。

“這....”少年祖師元嬰仔細感應一番,忽然露出又驚又怒的神色:

“自天帝屍上散出的一縷精純仙氣....這要是即刻煉化,只怕不止是白日飛昇這麼簡單.......”

“難道,所謂的成仙契機,並非這靈氣充沛的天庭,而是這天庭之中唯一的屍身,天帝屍?”

少年祖師元嬰愣在原地,有些難以接受。

這喬木對天帝屍大不敬,將天帝屍當做武器來揮舞,結果反倒是促成了一縷天帝仙氣自散..

“歪打正著,正好便宜了我。”

少年祖師元嬰朝著天帝屍邁步走去,只是剛剛行出幾步,元嬰小人身上的裂紋便更加密集,似乎從中間散開。

“可恨,只差一步!”

少年祖師牙齒咬緊,徒勞地伸手探向那一縷天帝肉身上的精純仙氣。

這短短几步路的距離,便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他的肉身已徹底死亡,元嬰也幾乎被一斬為二,遭受了不可逆的致命傷勢。

別說是天帝屍上自散的一縷仙氣。

便是天帝死而復生,只怕也救不了鬼門關邊上的他。

剛剛的狂喜頃刻間便被暴怒衝散,生命的最後他朝著喬木怒目而視:

“你這孽障!”

少年祖師的元嬰小人再不復之前的鎮定模樣,元嬰小人面上滿是勃發的怒意。

“用盡手段,同歸於盡,你便滿意了?”

而喬木則坐倒在地,坐在天帝屍的旁邊,靜靜抬起眼皮看他。

連戰三位大乘期祖師,他已經傾盡全力,一萬八千年苦練至今的武藝也一一展露。

五具肉身各持武藝圍殺青木祖師,天魔解體血肉烘爐殺靈虛祖師,再到最後靠著饕餮吞天功強行續命的斬天拔劍術。

至此,他精氣神已盡,招式絕學也已用盡,五條命也用盡了,再無任何保留。

“自然是滿意的。”喬木嘴角勾起,淡淡一笑。

入這歸墟時他已不打算活著回到人間,在這天庭中幾番大戰竭盡全力,也不過是為了斬盡仙門祖師。

而現在,他這一萬八千多年的漫長征程,也就終於走到了盡頭。

此刻死到臨頭,再回望這段漫長征程,便覺昔日漫無邊際的長生夢,以及夢中無數次的自我內耗自我拷問,也彷彿也變得溫潤了許多。

人的回憶往往是帶有溫情濾鏡的。

尤其是此刻臨死之前。

“入世習武至今,一萬八千多年。”

“這一生到此為止,也自覺已盡人事,已有所得,自以為可以無悔了。”

至於天庭為何墜入歸墟,諸天萬界因何走到末路,此時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人間事雖尚有掛念,但人間事人間了,往後人間如何自有後人決斷。

喬木隨意席地而坐,漸漸閉上了眼。

招式用盡,五條命用盡,精氣神殆盡,他如熊熊燃燒的薪柴,徹底熄滅。

“都死了?全死了?”

直到喬木徹底嚥氣,少年祖師元嬰消亡,劍宗祖師這才睜開了眼。

“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我出手了?”

劍宗祖師沉吟許久,按理說觀戰至今的他,早已經絕了漁翁得利的念頭。

但那一縷天帝屍身上飄出的精純仙氣,實在讓他難以忍耐。

在這天庭廢墟之中繼續修行,固然也有望破境,但又怎麼抵得上天帝殘留的一縷精純仙氣?

“再等等,再等等,不急著....”

思慮再多,劍宗祖師還是決定再苟一苟。

少年祖師的前車之鑑還在那,屍體還未涼呢,他可不想在最後關頭失手。

而許久之後。

他竟察覺到這荒無人煙的天庭廢墟之中,居然又是響起了腳步聲。

準備說來,這並不是人的腳步聲,而是那頭方寸山中的諦聽。

諦聽在此時人立而起,原本的犬面特徵迅速收斂,最後化作聽潮樓主人念潮生的模樣。

依舊是那副俊美白面書生的模樣,只是再無以往成竹在胸的淡然氣質。

此刻的他渾身帶傷,眼中一片灰暗頹然,只是默默在這廢墟之中踱步。

“還有高手?”劍宗祖師皺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黃雀的後面,還有手握彈弓的童子呢....”

以他合道期的修為,自然不懼這受了傷的諦聽。

只是此刻時局詭異,讓他不禁想再度觀望觀望。

而在此時。

那諦聽卻微微動了動耳,朝著劍宗祖師的方向望了眼,面無表情。

“瘋子和傻子,全都死光了。”

“不過這世上卻總是永遠都絕不了以己度人的傻逼。”

諦聽邁步向前,在劍宗祖師警惕的目光之中,一步步走向那具重歸御座的天帝屍。

只是他的目光只是從那縷仙氣上一掃而過,緊接著便重新落回到喬木與眾祖師等人的屍身上。

“諦聽,你莫非也想分一杯羹嗎?”

劍宗祖師終於按捺不住,他從雲霧之中現身,向著諦聽快速逼近。

“分什麼羹?”諦聽只隨口,嘴角似笑非笑:

“爭那一縷仙氣,便能成仙嗎?我聽了真是笑死。”

“一群傻子,踏入這歸墟中來,竟然還想著成仙。”

“這幾個人爭來爭去,爭的都是虛的。算來算去只有那天樞道人,能夠算是個明白人。”

“虛的?什麼意思?”劍宗祖師皺眉,他還想著套話。

諦聽這種神獸,並不以神通法力見長,唯獨善聽世間萬事萬物。

“你猜那天樞道人為何發瘋?”諦聽哂笑道:

“這天帝是他爹?看見他爹死了,便道心崩塌?”

劍宗祖師臉色逐漸凝重,他的全部注意力其實都在爭奪成仙契機,以及躲避其餘強者之上。

此刻回頭想想,的確發現天樞祖師的死,有所蹊蹺。

九州人界之中,一共四名大乘期修士。

而天樞祖師是其中死的最早的,也是死得最輕易的。

修煉修到了大乘期,本就道心如鐵,怎至於一見天帝,便道心崩塌方寸大亂,然後被同為大乘期修士的其餘人暗算,就此身亡?

“天樞老祖是衍神道一脈的祖師。”劍宗祖師皺眉推測道:

“論占卜推算之術,他獨步人間,無人能夠與他相提並論,他向來是整個人間中看得最遠的人。”

“青玄道青木祖師創香火道,長生門祖師創煉神武道,都不過是因天樞老祖的推算而有所行動.....”

“所以天樞老祖的身亡,不可能是一見天帝屍便道心崩塌。”

“而是天帝的屍身,讓他推算出了一些極其可怕的事情,以至於道心崩塌。”

“哦。看來不被眼前成仙契機矇蔽後,這群傻子裡邊還能湊出一個腦子。”諦聽聽完只大笑:

“仙道所求,不外乎白日飛昇,成仙得道。”諦聽慘然笑道:

“可這天庭成墟,仙界已碎.....連仙界都不復存在了,你還能飛昇到哪裡去?”

“在諸天萬界之中,仙界亦是特殊的一界。”

“可不論是心中的方寸山,還是諸天唯一的仙界,都已落入歸墟。”

“所以諸天萬界,已經走到了盡頭。”

“萬年前人間九州靈氣衰落,人間與仙界自絕,再無成仙者,也無下凡仙。”

“仙道修士各持意見,有人以為這是靈氣潮汐的一部分,既然有衰落,自有再度興盛時。”

“而天樞老祖則推算出靈氣尚會徹底衰落,直至枯竭。”

“可直到看見連天帝都死亡了,天樞祖師便懂了....人間靈氣衰落只是徵兆,席捲諸天萬界的大崩墜早已開始了。”

劍宗祖師聽到這,忽然才福至心靈,如夢初醒。

修仙者隨著境界提高,壽元也有所提高。

到大乘期修士,壽元已經長達數萬載。

而一旦化凡為仙,飛昇仙界,更是能從此壽命長而無盡,得享長生,與天地同壽。

與天地同壽!

可若是.....連天長地久都有時而盡呢....

“仙界已碎,連天庭與天帝都不再了,已經沒有什麼仙界了,又飛昇到何處?”

“諸天萬界已到末路,長生無望,突破不突破都活不了多久....”

“這....”劍宗祖師聽到這才如夢初醒,聽明白諦聽嘴裡說的傻子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幾個仙道修士在小世界中苦等萬年,渡盡劫波。

終於等到成仙契機出現,通天河逆流,才到這歸墟之中尋找成仙契機,打得頭破血流。

到最後爭的卻是一場空,無人能成仙,無人能長生!

只有唯一一個大乘期修士天樞祖師推算出了這一切,而其餘的三位大乘期修士則被成仙契機矇蔽,開始了漫長的廝殺.....

而他這個看似苟到最後的贏家,眼睜睜看著那一縷天帝仙氣,才知道這些都是虛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劍宗祖師眼中浮現厲芒:

“你一定是在騙我,試圖謀奪成仙契機,壞我道心!”

“本座苦修萬年,豈能被你三言兩語亂了心智,如那天樞道人一般自亂陣腳?”

劍宗祖師頓時狂怒,他大袖一甩,一股狂風自生將諦聽甩飛,而後大步步入凌霄寶殿,徑直走向那天帝御座。

成仙契機近在眼前,他要成為這人間所有仙道祖師之中,最後的唯一大贏家!

喬木又一次睜開了眼,環顧四周。

此刻的他依舊身在天庭凌霄寶殿,只是周邊再無一人。

很顯然,他又一次死亡,回到了長生夢中。

此時他緊蹙眉頭,心中迴盪著一個無數仙道修士面對喬家人時都想過的念頭。

“我為何還不死?”

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心念沉入心中長生鎖。

“本週剩餘復活次數:-1/5”

喬木:......

“0-1=-1,非常合理。這確實沒有錯,非常正確。”

“所以,這只是一個計數器?”

而隨著他這一望。

那長生鎖上的最後一條遍佈裂紋的鎖鏈,終於在此刻不斷顫抖,隨著陣陣清晰的碎裂聲中,徹底碎裂開來。

本次死亡評價:S(要做神仙,駕鶴飛天)

死亡消耗壽命(50*1000)年

本週剩餘復活次數:-1/5

目前年齡歲

氣血:99%

“最後一道鎖鏈徹底斷裂了,而這一次的長生夢是五萬年。”喬木面無表情。

如果說此前的一萬八千年已經讓他覺得漫長的話,那接下來的漫漫長路,還有兩三倍的量。

但更他心中混亂的是,最後一道鎖鏈的斷裂。

“復活次數可以-1,是不是又能99?”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沒有鎖鏈的銜尾蛇長生鎖,心中只有幻滅。

比一萬八千年的長跑更漫長的是五萬年長跑,比五萬年長跑更漫長的是,哪怕跑過了五萬年,前路依然漫漫無期。

“所以,我終究是長生鎖的囚徒,終究長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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