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彷彿有一股甜美的香氣從呂雅的身上飄出，將二人籠罩其中。
餘澤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她：“你當真……？”
呂雅踩著一雙居家的拖鞋，一雙大長腿被金色禮服襯托得淋漓盡致。
那張魅惑至極的絕美容顏上畫了淡妝，一雙秋水明眸裡滿是調戲的笑意。
“當……”
她風情萬種地白了一眼：“當然是不可能了，你還真想跟姐姐發生點什麼嗎？”
“等你再長大兩歲再說吧。”
呂雅輕哼一聲，紅唇卻貼在餘澤耳邊，呵氣如蘭：“到時候，我再好好考慮一下。”
沒等餘澤做出反應，女人早已在嬌笑聲中從他身旁起開。
她拎起了沙發上的包包：“好了，我還有點事要先回去了，記得在家也要好好學習哦。”
餘澤默默地嘆了口氣：“你也是，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放心吧。”
呂雅唇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剛才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一下的。”
未必非得是桔梗花，但正如餘澤所說，上蒼中如今已經很少能看到這類花朵了，因為在上蒼那種靈氣充沛的環境下，大部分的花都因為太脆弱而無法正常生存下去。
或許，姬宗主會喜歡也說不定。
……
這一夜，颱風登入了平城，然而大風卻難以澆滅人們內心的熱情。
幾乎短短一夜之間，平城各大酒店一下子人滿為患，不少人都已經在暗中期待著三日後那位姬宗主降臨平城的盛大一幕。
白瑞萱換上了小熊圖案的睡衣，熱褲下露出一雙修長的雪白美腿，白色小短襪包裹著嫩白腳丫，漫不經心地晃啊晃，一邊用平板刷著熱點新聞。
這時，一個火爆的新聞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目前已有人發現平城的洞天之地。”
咚咚。
白瑞萱的心跳加快了幾分，扭頭衝著門口喊道：“子涵！”
並沒有任何回應。
奇怪……平時喊一聲她就過來了。
白瑞萱心底正閃過這樣的疑惑。
這時，手機上忽然傳來了一道簡訊的通知。
“我去超市買點東西，牛奶已經熱好放在您門口了。”
備註是陳子涵。
大臺風天的，怎麼可能去超市買東西呢……
不用想也知道，子涵肯定是自己偷偷去了洞天。
想到這，白瑞萱秀眉微蹙，翻身想要下床離開。
然而剛下床時，便又是有些沮喪地輕嘆了聲。
這麼晚了，就算想出門也肯定會被門口的保鏢阻止的。
略微思考了下，白瑞萱拿起手機給今天剛加的一個人編輯了條訊息，按下發送。
……
舊城區，一個略顯破舊的老公寓中。
餘澤坐在房間裡刷著最近的時事熱點，幾乎每條新聞都是關於姬凝霜三日後降臨表星的事情。
已經被完全刷屏了。
沒想到她降臨平城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餘澤心裡感慨了聲。
這時，手機忽然彈出一個訊息提醒。
餘澤看了一眼，是白瑞萱發來的訊息：“你聽說了嗎？平城的洞天被人找到了。”
“不知道，我先看看新聞。”
餘澤在簡潔地回覆之後，順勢點開了一個論壇。
論壇中的帖子幾乎都在討論平城的事情，而其中最火爆的內容，便是不久前有人發現了平城中的洞天遺址。
甚至有人拍下了一段影片。
“這陣法……似乎不像是普通的洞天之地啊。”
看著影片中呈現出來的畫面，餘澤心中自語了聲。
洞天，每一個修士在凝聚出體內的爐鼎之後，就能夠開闢出一個洞天，而這洞天會隨著修士境界的晉升而不斷擴大。
甚至到了最後，這洞天能自成一方世界。
像這影片中所呈現出來的洞天，其陣法的繁雜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人們想象了。
在簡單和白瑞萱閒聊了幾句之後，餘澤再度編輯了條簡訊：“我去超市買點東西，晚安。”
編輯好簡訊後，餘澤收起了手機。
他換上衣服後起身離開了公寓，撐著傘走進了昏暗的雨幕巷子裡。
某個豪華的別墅裡，白瑞萱看著彈出的訊息，沉默了良久。
這倆人莫非去的是同一家超市？
……
等到餘澤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抵達洞天遺址附近時，此時此刻的外頭已經聚集了不少車輛。
一些人在車內打著電話，通知自己那邊的人儘快趕到。
自從‘人之下’散播出姬凝霜對洞天遺址的殘卷經文感興趣後，表星中不少人就開始四處尋找洞天遺址。
這些人並非全都是穿越者，有部分人是某些公司的老闆，只是希望能借此機會得到些機緣。
洞天入口，散發著迷迷濛濛的柔和霞光，在雨夜裡顯得頗為迷人。
那入口所通往的，是一個名為‘洞天’的世界。
而在其中，餘澤看到了一個頗有些眼熟的身影。
今天在咖啡館的時候，他曾與對方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她在咖啡館中當店員。
似乎是發現了餘澤的視線，陳子涵微微偏過頭望了過來，在看到餘澤時眼神略有些訝異，隨後很快就打算收回視線。
然而這時，餘澤卻率先抬手打起了招呼：“是瑞萱同學讓你來的？”
陳子涵愣了愣，下意識地多看了餘澤兩眼，沒忍住道：“你知道我和她認識？”
“我猜的。”餘澤笑了笑，“今天在咖啡館中的那些人應該都是暗中保護白瑞萱的吧？畢竟你們不會放心她和我接觸。”
陳子涵默然。
她一雙海藍色的眸子淡靜如海，凝視著少年的臉龐，輕聲道：“你家裡人這麼晚了還讓你出來麼？”
“我沒家人。”餘澤說道。
他來自祖安麼……陳子涵微微困惑了下。
“你是白瑞萱的朋友麼？”餘澤笑著問道。
陳子涵含糊其辭地回答：“嗯，差不多吧。”
看出了對方並不想解釋，餘澤輕描淡寫地換了個話題：“話說你怎麼會來這兒？今天這兒這麼多人，要是把洞天之地的主人吵醒的話，恐怕這地方要死傷慘重了。”
陳子涵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黑邊白裙的裙訣在風雨中飄搖，淡然道：“想接近那位姬宗主，唯一能做的就是從這些洞天遺址中得到殘卷經文，這也是為了我未來穿越上蒼世界做準備。”
“說是這麼說，但其實是為了白瑞萱吧？”餘澤笑著問道。
陳子涵一時間沉默。
這傢伙可真敏銳……明明不知道她和小姐的關係，但卻好像猜到了什麼一樣。
稍許，陳子涵以平靜的語氣說道：“雖然這麼說你可能不太開心，不過這洞天中的陣法比你想象中要困難百倍甚至千倍，餘同學還是儘早回去吧。”
語氣始終淡然，但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真誠。
她是真心不希望餘澤出事。
“那你呢？明知道有危險，你還是想進去麼？”餘澤問道。
陳子涵略微遲疑了下，道：“真遇到危險，我也有方法可以離開。”
早在‘上蒼’和‘現世’還未出現連線之前，陳子涵就一直跟隨在自己的爺爺身邊學習陣法佈局，她的手上還有一枚玉簡，那枚玉簡是從她的爺爺那兒傳下來的，每隔十年就能使用一次。
使用之後，能夠將持有者傳送回家中。
為了姬凝霜的降臨，陳子涵已經做好了使用這枚玉簡的準備。
陳子涵禮貌地點了點頭，撐著傘從餘澤的身旁走過。
洞天之地是很危險的地方，該勸的她都已經勸了，至於餘澤聽不聽，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不多時，陳子涵便是踏入了前方那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洞天入口。
霎時，整片世界猶如天旋地轉！
而後，磅礴遼闊的世界映入了視野之中，萬千陣法在這一刻猶如從半空中一齊壓下，充滿了壓迫感。
“他怎麼還是跟進來了。”
察覺到緊隨其後的少年，陳子涵不禁輕輕蹙了下眉頭。
隱約間聽到了嘈雜的交談聲，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陰沉沉的天幕，而是一望無際的草地，還有此刻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一點社交距離都不保持，小心隔離……餘澤心裡吐槽了一聲。
“這些人大抵都是平城一些公司高管的後代。”
似乎是怕餘澤會不小心得罪人，陳子涵出於好意還是低聲提醒一句：“你應該聽說過沃恩中學吧？在那裡上學的大多都是業界內的精英子女，他們不光學習未來考試的科目，同時也會有‘修士’教導他們修行一事。”
“這次姬凝霜降臨表星，各大高校都會派出幾名學生歡迎那位宗主，而沃恩中學派出的學生，足足是其他學校的兩倍。”
從這點也不難看出這所中學在平城中的地位如何。
畢竟，迎接那位宗主的機會，並不是人人都有的。
人群中似乎有一些人都認識陳子涵，不時便有人上來與她打招呼，無論男女，陳子涵都是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她的舉止神態優雅，只是卻始終維持著一定的距離。
餘澤望著這一幕，忽然帶著幾分感慨道：“你還真受歡迎啊，從剛才開始就有不少人在看著你這邊。”
陳子涵淡然道：“他們可不只是在看我……”
她微微停頓了下，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這些男生的眼神她自然能察覺到，但同樣的，陳子涵也能察覺到在場一些女孩先前暗中打量餘澤的視線。
平心而論，餘澤的確長得很好看，他是屬於那種穿著打扮都不算特別顯眼，但是很白淨的型別。
人群中，一個頗為俊秀的年輕人看著餘澤二人交談的樣子，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下，輕聲地向身旁的友人搭話道：
“徐善，你有沒有感覺從剛才開始，我們學校就有些女生在偷看子涵旁邊那傢伙。”
徐善瞥了一眼，淡淡道：“陳子涵你又不是沒接觸過，何況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也不像是情侶。我反倒是擔心白大小姐會不會和他……”
他微微頓了頓，開口道：“不過應該都不太可能，白瑞萱連我們學校的人都看不上，和她同校的學生就更不可能了。”
徐善是沃恩中學的學生會主席，也是整個學校中的知名人物，前任校長就是他的爺爺，自幼徐善便接觸過與修仙有關的種種知識，甚至還沒穿越到上蒼前，他就已經系統地進行過修行。
而他身旁的朋友王承，同樣是學生會的精英，一向將那些只會學習的學生視作書呆子。
王承的成績自然極好，但如今他更多的是將精力放在了修行一事上。
平城雖然是座小城市，但過去就一直有傳言在平城中有不少隱藏富豪。
事實上這些傳言並不假，在場的這些人都是自幼含著金鑰匙長大的貴公子，優秀的基因和教導讓他們擁有常人所沒有的容貌和優雅舉止。
然而此時此刻的二人卻都是有些鬱悶，他們自認為自己的長相不比陳子涵旁邊這人差，然而過去他們邀請了陳子涵數次都被拒絕。
結果這人怎麼直接就跟陳子涵組隊來了洞天？
莫非是如今更流行‘灰姑娘’的故事麼？
不過好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在那竊語聲中，一道柔和的光芒從半空中灑落，風動葉動，光影斑斕在眾人的身上移動。
微風拂過，樹影婆娑間，一道陣法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傳送陣？”
陳子涵幾乎下意識地說道。
她以前曾系統地學習過陣法，對於陣法的種類自然知曉。
看到已經有人踏入了傳送陣中，陳子涵在微微猶豫了片刻，也是跟著一同走向了傳送陣的方向。
眼看著餘澤也要跟著進去，徐善立即上前適當地提醒道：“這傳送陣不知道會將我們送到哪兒去，這位同學如果真的想去的話，最好是做好心理準備。”
這話其實也有幾分真心實意，畢竟洞天是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從未接觸過‘修行’的人貿然踏入，就算殞命都不奇怪。
當然，徐善更多的是希望餘澤能離陳子涵遠一點。
然而，餘澤似乎並不懂他的話，困惑道：“……你是？”
“他是沃恩中學的學生會會長。”一旁的王承微笑著說道，“同學還是考慮好再決定要不要進這傳送陣比較好，畢竟這種地方還是很危險的。”
餘澤滿臉無所謂地說道：“沒事，我對我自己的命負責。”
說完後禮貌地點了點頭，便是直接踏入了傳送陣中。
“這人好像聽不懂我們話裡的意思啊，陳子涵怎麼會看上這傢伙的？”徐善嘆了口氣道。
王承皺著眉頭，臉色同樣不太好看：“我也想知道答案。”
但不管怎樣，當著陳子涵的面，他們也不至於直接和對方撕破臉，頂多就是善意地‘提醒’幾句。
所幸這次和對方一起行動的是陳子涵而非白瑞萱，否則二人脆弱的玻璃心大概會徹底碎成一地。
畢竟，白瑞萱這朵高嶺上的純潔雪蓮才是他們的重點追求目標。
在二人心中還在自我安慰之時，傳送陣不知不覺已經將眾人送進了洞天的核心之處。
映入人們視野中的，已經不再是剛才遼闊的草地，而是一片枯敗的桃林。
乾枯的樹枝沿著天際展開，整片天穹都呈現出冰冷的鐵灰色，草地已經發黃，彷彿一切都陳舊不堪，像是充滿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踏入洞天中的人約莫有三十幾人，其中有公司職員，也有一些剛從工廠下班的工人，剩餘不少都是學生。
“這地方未免也太陰森了吧……”
有人沒忍住出聲道，雙手摩挲著自己的手臂，看著這陰森森的洞天世界，只覺得身體中像是冒出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陳子涵同樣心頭一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卻發現他從踏入傳送陣的時候開始，就似乎有些神色恍惚，只是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枯敗的一幕。
他的眼中似乎帶著幾分懷念。
“你怎麼了？”陳子涵低聲問道。
餘澤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事……只是覺得有點可惜，六月以後桃樹就已經凋零了個大概，可惜沒能看到萬千桃花盛開的繁華一幕。”
陳子涵想了想，說道：“其實最可惜的還是洞天主人吧。”
“為什麼這麼說？”餘澤問。
陳子涵想了想，說道：“這裡的每一棵桃花都設定了一道陣法，這陣法大概是為了讓桃花能夠一年四季都維持盛開的狀態。”
“只是可惜，洞天主人死後，陣法無法維持，這些桃樹也隨之凋零了，否則我們現在或許還能看到桃花盛開的絕美景色。”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洞天的主人以前到底是有多喜歡桃花呢……佈置這麼多陣法，可是需要浪費很多很多時間的。”
少女又是小聲地咕噥了句。
只是少女最後的咕噥聲餘澤已經聽不見了，沒有陳子涵在旁說話的聲音，也沒有那些人群嘈雜的竊語聲，彷彿這一刻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他愣愣地望著這片彷彿充滿了少女粉色幻想的桃林。
“你喜歡桃花麼？”
“還好，但我喜歡吃桃花糕，最好再加上一杯桂花酒……主人很喜歡桃花嗎？”
“算是喜歡吧？桃花的花語是等待愛情的到來，其實和我不太相符，但我倒是覺得和你很像……而且，待在桃林裡會讓人覺得很安逸。”
“主人原來喜歡桃花麼？”
銀色的髮絲在春季的暖陽裡閃耀著迷人的光澤，瑰麗如星空般的美眸裡帶著認真之色，她微微歪了歪頭：
“如果主人喜歡的話，今後這裡一年四季都會有桃花盛開。”
“那不至於，反季節的桃花總覺得蠻瘮人的……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
“真的嗎？”
“是啊，真的很開心。”
“真的，挺開心的……”
“那主人以後也會經常來陪我嗎？”
“當然，我會一直陪著你。”
“等主人回來的時候，我會讓你看到萬千桃花一併盛開的繁華景象。”
餘澤不知道上蒼和現世的時間到底是怎樣的比例換算，但從這洞天的情況看來，這裡的一切至少都經過了將近兩千年的歷史。
兩千年，早已滄海桑田，紅顏枯骨。
明明已經不屬於那個世界，甚至已經在系統的幫助下回到了表星，可如今卻在表星中發現了舊人留在這世上的痕跡。
這樣的懷念感，真讓人討厭啊。
會有種心情不由自主低沉下來的煩悶感。
餘澤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緩緩地攥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吐出，像是想將內心的鬱結一併吐出。
恰好一陣微風拂過，乾枯的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曳著，看上去孤零零的。
“不對……這陣法怎麼激活了？！”
身邊忽然傳來了少女吃驚不已的聲音，美眸錯愕地望著眼前這枯敗的桃林。
只見在每一棵桃樹下，皆是有陣法悄無聲息地亮起，柔和的光芒將所有枯敗的桃樹籠罩其中。
下一刻，每一棵枯敗的桃花樹都在此刻悄無聲息地盛開，粉色的花瓣彷彿將整個洞天都渲染成了浪漫的粉色。
當人們正呆呆地望著這震撼的一幕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了一道驚呼聲。
“你們快看，那塊引路牌上好像有字！”
泛黃的記憶逐漸地消散在腦海中，餘澤的眼神微微恍然，抬起頭望去。
人們的視線皆是下意識地望向了前方那塊立於桃林前的引路牌，明顯感覺到他們的眼神中帶著詫異和震驚的情緒。
陳子涵美眸緩緩睜大，更是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這牌匾上，分明有古老的字跡正緩緩浮現出來！
那字跡從模糊到逐漸清晰，她分明能讀懂，那是表星中的文字！
很顯然，那是洞天主人所留。
沒有久別重逢時多麼感人肺腑的話語，也沒有再見時的激動大哭，彷彿所有的感情都寂靜在一個小匣子裡，經過了滄海桑田，直至某天，有人找到了小匣子，打開了它。
過往的感情都已經在時間中凝聚在了一起。
於是，她只是說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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