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他內心中的恐懼和慾望究竟是怎樣構成，但在面對聖人境的威壓時並未退縮，光是這點，就已經彌足珍貴。”
在安靜的辦公室中，姬凝霜再度以清冷悅耳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說道。
而在這一刻，在場的三人腦海裡飄過了密密麻麻的問號。
這孩子當著‘監考官’的面，在幻境中構建出了一個監考官，而且還當面親了她……雖說只是幻覺，而且非要說的話，餘澤也的確是直面恐懼沒錯。
但不管怎麼解釋，事實就是他褻瀆了姬凝霜吧？
今日的事情要是傳出去，哪怕餘澤所經歷的是幻覺，網上都非得炸鍋不可。
結果，這位姬宗主在親眼看到這一幕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十分寬容地原諒，甚至還稱讚了他……？
餘澤這行為可以說是直面恐懼，但不也能翻譯成色膽包天麼？
這時，侍女採韻出列，恭敬道：“宗主還請三思，此子雖說直面恐懼，甚至在您面前都毫無俱意。但褻瀆了您卻也是事實，您不計較是寬宏大量，但若是將他收為歸一宗的弟子，未來還不知他會不會又有什麼念想。”
“何況這考核還沒結束……還不知道他最後一個考核是否能順利透過。”
這話的確是出於為姬凝霜的認真考量，梅兒聞言也同樣秀眉緊蹙，冷聲道：“這表星中想不到還有膽子這麼大的人。”
姬凝霜面色如常，深深地看了兩名侍女一眼，輕聲道：“那你們覺得應當如何呢？”
梅兒正想說些什麼，然而在抬頭看向姬凝霜時，卻看到那雙清冷如秋水的眸子裡，罕見地帶著對某種事物的渴望，眼波盪漾。
“……”
梅兒下意識地嚥了下口水。
不對勁！！！
梅兒的腦海中立即響起了警報。
說到底，靈氣考核宗主壓根沒有必要特意來監視，在虛空幻境中不存在作弊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宗主為什麼還特意要來監考？
閒著沒事？
宗主每天日理萬機，怎麼想都不是閒著沒事幹的樣子。
說到底，宗主會與表星合作本身就已經很奇怪了。
會選擇在平城作為磋商地點就更奇怪了。
腦內在經過快速的轉動之後，梅兒立即改口道：“我……我覺得一切宗主做主就好。”
採韻聞言，正欲開口，但卻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輕輕拉了拉。
採韻狐疑地看了梅兒一眼，作為跟在姬凝霜身邊也有數百年的侍女，此刻被同伴這麼提醒一下，她先是疑惑，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眼神很快發生了變化。
她很快也跟著改口：“奴婢方才只是有些急於護主，但仔細一想，宗主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您做主就好。”
仔細想想，姬宗主踏入二品聖人境前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困難，不管做什麼肯定都是權衡了利弊的結果。
於情於理，她們都沒有資格給姬凝霜提意見。
姬凝霜清冷的臉龐，露出了一抹破冰般的淡淡笑意：“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會認同他，只是看中他的天賦。”
“方才他面對我的幻象，險些臣服，但最終還是剋制住自我，直面恐懼，這份堅定的意志難能可貴。”
“他年紀不大，但卻已有這樣的品性，可見未來可期，會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聽到這話的呂雅眸子一亮，之前在姬凝霜主動打聽餘澤的時候，她就感覺姬宗主對於那個同樣喜歡桔梗花的少年似乎有些興趣。
但即便如此，呂雅還是沒想到，餘澤方才幹出這麼驚人的事情後，姬凝霜竟然還是願意接納他。
荒古勢力的大宗門宗主，心胸果然如同她那飽滿的胸脯一樣寬闊。
而在辦公室這邊還在談話時，另一邊的餘澤已經通過了虛空幻境的第二關，正往最後一道關卡的通道走去。
姬凝霜白玉般的指尖輕釦桌案，忽然不經意地問道：“對了，你有他生平的資料麼？”
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清冷冷，只是徑直落在呂雅身上的目光，似乎帶著某種感情色彩。
呂雅精緻眉梢微挑，有些意外道：“如果姬宗主需要的話我這就能讓人去做準備……不過您不等他先透過麼？”
姬凝霜搖頭，淡然道：“我看人從來沒有出過問題，他一定能透過這道幻境，所以你可以提前去準備。”
說著，又是補充了一句：“並不是著急需要資料，只是得先確認未來加入歸一宗的弟子品行如何，這之後你將其他幾位透過靈氣考核的人員資料一起交給我吧。”
呂雅微微頷首，淺笑道：“好的，那我這就讓人去做準備。”
目送著這個嫵媚多情的女子離開了辦公室，這時的姬凝霜似乎又是想起了什麼，吩咐身邊的侍女道：
“這次透過靈氣考核的人，讓他們前往天仙殿等候。”
“我要親自見他們一面，最後進行一次天賦確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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