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涵夾了一口剛剛送上來的菜，配著一小口飯嚥下，順便欣賞著不遠處正與凱琳教皇交談的姬宗主。
在二人中間的位置，餘澤正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麼。
如果讓季子涵來評價這個景象，她給出的評價就是：下飯！
“原先我聽說東大陸和西大陸之間的關係不好，還以為姬宗主和凱琳教皇的關係應該也不怎麼樣，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我以前聽信了謠言麼？”
季子涵在品嚐著美食的同時，看著師弟猶如坐牢的樣子，不禁輕聲自語道，心裡有些幸災樂禍。
此刻的凱琳面帶著溫柔微笑，正開口與姬凝霜交談著什麼。
而姬凝霜指節輕輕地敲擊著桌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靜靜地聽著凱琳的話。
這一幕看起來，簡直是絕佳的風景畫。
唯一不太協調的，大概就是這會兒坐在凱琳和姬凝霜中間的少年了。
即使是季子涵都能看出他的身體有些緊繃，坐在那兒簡直像在坐牢。
聽到季子涵的話，白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不遠處那相處融洽的景象，隨後微微歪著頭，疑惑地看向季子涵。
“和諧……？”
“對啊，你難道沒看到凱琳教皇臉上的笑容嗎？倒是師弟有點太緊張了……能和姬宗主以及凱琳教皇共進晚餐，這麼好的機會，他竟然都沒有好好把握。”季子涵不禁輕嘆。
即使是季子涵都知道，這種機會太難得了，如果處理得當，不說得到那位教皇的青睞，但至少也能讓她留下一個好印象。
結果呢？
師弟這傢伙竟然坐在那兒一句話都沒說，看上去相當緊張的樣子。
這也難怪，換做是在場任何一個人同時面對姬凝霜和凱琳，大概都會像餘澤這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大廳中不光是季子涵，在場還有不少人的目光都是有意無意地投向那個方向。
尤其是裡星中的人，此前他們並沒有見過姬凝霜，不知道她到底長什麼樣，此刻在晚宴上見到了本人，眼中不禁多了幾分驚豔。
可惜這會兒不太方便上前打攪……畢竟二人此刻聊得這麼歡快，萬一被打攪了雅興就糟了。
白音一邊望著餘澤所在的方向，一邊拿起餐盤裡一個做工精緻的肉包子，便是慢慢地起身。
“你要去哪嗎，白音？”季子涵見狀不禁問道。
“去他那邊看看。”
文字直接在小本子上浮現而出。
季子涵怔了怔，急忙開口阻攔：“還是等等吧，現在去萬一打攪了她們的雅興……”
“沒關係。”
在回答完之後，銀髮美人已經朝著餘澤的方向走去。
季子涵正打算起身阻攔，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子涵，好久不見了。”
看到男人的瞬間，季子涵愣了一下，眼裡有些困惑。
這時，她的心裡響起了陳子涵的聲音：“……他是我爸。”
“你爸？”季子涵微微怔了怔，旋即在心裡道：“那我把身體的主動權交給你——”
“不用了……我不想見他，你把他敷衍走吧。”陳子涵淡淡地說完之後，便是再沒有聲音了。
沒記錯的話，之前陳子涵說過自己只有母親沒有父親……但現在看來，應該是她和她父親之間有什麼過節麼？
季子涵腦子轉的很快，在大概理清了情況之後，很快便是抬起頭望向了男人。
“你有什麼事麼？”她開口問道。
……
古典的樂曲飄蕩在金色大廳當中，場內的氣氛顯得頗為活躍、熱烈。
只是餘澤所在的這張桌前，氣氛卻顯得有些冰冷。
用自己的身體勾引他，而後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年幼的主人騙上床……？
如果是熟知姬凝霜的下屬，大概都知曉這話對於清冷高潔的姬宗主而言是怎樣的一種侮辱。
對於歸一宗的弟子乃至是長老們而言，姬凝霜都像是一朵高山上的雪蓮，冷豔，凜然綻放。
然而此刻在凱琳的口中，卻被貶成了好似一個有著奇怪煉（）癖好的變態……
可姬凝霜卻沒有辯駁，只是輕聲重複了一遍：
“勾引年幼的主人麼？”
她的指尖輕輕地敲擊著桌案，似漫不經心，可實則目光從剛剛開始就鎖定在凱琳的身上。
“你覺得我說的有什麼問題麼？姬宗主。”
凱琳用溫柔的眼神打量著姬凝霜冷豔絕美的面龐，嗓音輕柔好聽：“你在降臨現世之後所做的事情，不就是如我所說的那樣麼？”
本以為姬凝霜會因此而愧疚，不好意思。
可誰曾想，姬凝霜在短暫的思慮之後，忽然明媚一笑。
“嗯……非要說的話倒也沒錯就是了。”
“我的確是引誘了他。”
餘澤望著這一幕，陷入了沉默。
你們當著我本人的面聊這個真的好麼？
凱琳微微眯起了眸子，她知道姬凝霜還有後文。
“不過那又如何呢？你應該從以前就知道我的想法吧。”姬凝霜淡淡地說道。
“什麼意思？”凱琳蹙眉。
“我的意思是說……”
姬凝霜紅唇輕啟，輕聲地說了句什麼。
在她的聲音透過傳音的方式直接落入凱琳耳畔的一剎那，這位教皇冕下眼中露出的並不是怒意，卻是一絲慌亂。
“別說我，你自己就不想艹他麼？你敢對著光明神發誓？”
這道傳音直接在凱琳的腦內響起，也讓這位教皇冕下一時間都是不知如何作答。
然後，緊隨而來的便是遲來的怒火。
“姬凝霜，你以為我與你一樣，會用那種令人不齒的卑劣手段麼？”
“我與你不同，說到底，我與他之間的感情是純潔的！”
姬凝霜‘呵’了一聲。
這種話，估計也就那些被凱琳表面的高潔所矇蔽的世人會相信了吧。
要不是凱琳比她要晚察覺到平城的秘密，現在怕是已經把他連人帶椅子一起搬回聖庭教會，然後每日傳召餘澤，美名其約為幫助餘澤淨化身上的汙穢，實則每天在光明神的雕像注視下，夜夜笙歌……
倒也不是姬凝霜對凱琳如此瞭解……只不過她此前有過類似的想法而已。
只是因為白音以及各種原因，最終沒有將想法付諸於行動罷了。
見凱琳一時間沉默無言，姬凝霜在心底醞釀了下話語，正欲繼續開口，趁勝追擊。
這時，不遠處卻隱約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按理說宴會上的客人們都很聰明，自然不可能這會兒貿然靠近。
然而這位客人似乎並沒有這麼多的顧忌，就這樣十分自然地來到了餘澤的身旁坐下。
坐姿乖巧，雙手捧著一個肉包子。
幾乎在銀髮美人坐下的同時，大廳中的人都是察覺到了這個一直以來都沒怎麼引起關注的女孩。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白瑞萱下意識地握緊了酒杯，她雖然這兩天和白音相處下來，知道這女孩有點迷糊，但卻沒想到她竟然在這種場合下貿然加入了姬凝霜和凱琳之間的晚宴中。
“白音？”餘澤有些意外地望向銀髮美人端麗的姿容，“你怎麼來了？”
因為白音的出現，剛剛那冰冷的氛圍似乎也隨之被打破了。
餘澤心底也稍微鬆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放鬆。
“我困了。”
白音在小本子上寫：“想回去休息。”
“帶我回去。”
若是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銀髮美人清純嬌俏的臉蛋上透著醉人的酡紅，往日澄澈剔透的紅眸裡也帶著些許迷離，顯然是剛剛用餐時喝了不少酒。
但按理說以一個三品大能的存在，壓根不可能因為喝酒而醉，純粹是她自己沒有抵禦酒精而已。
“好，那我先送你回去。”
餘澤輕輕點頭，旋即帶著歉意望向二人：“抱歉，我先送她回屋……她從以前開始就是屬於路痴的那種型別，讓她一個人回去說不定又要迷路。”
曾經有次白音自己出門，結果愣是在外頭逛到半夜，到最後還是蘇蝶穎靠著靈敏的嗅覺找到的她。
這件事，無論是姬凝霜還是凱琳都知曉。
姬凝霜望著打算離去的少年，忽然輕聲道：“我在拍賣會上等你。”
餘澤正扶著白音打算離開會場，聽到這話時，輕輕地嗯了一聲。
“好……我等等去找你。”
聽到這話，凱琳不禁紅唇輕咬，看向餘澤的背影，眼裡有著委屈，但卻沒再出聲阻止。
過去無論做什麼事情，姬凝霜總是比她優秀，但如今，聖庭教會遍佈現世各處，就連裡星中，聖庭教會也是一方巨頭。
可他還是選擇了她。
彷彿自己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比不過姬凝霜……就連在感情上都一樣。
看著餘澤帶著白音一起離開了大廳，凱琳微微垂下眼簾。
這時，剛剛離去的保井千鶴忽然去而復返，來到了凱琳身旁。
“什麼事？”凱琳平靜凝視著酒杯紅色酒液。
教皇冕下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保井千鶴心底一驚，過去至今，在她印象中，教皇冕下一直是以溫柔聖潔的姿態面對下屬，這似乎還是頭一次看到她心情低落。
保井千鶴微微收斂思緒，恭敬道：“銅定集團的第一夫人此次也來了表星，關於擴充套件裡星建設領域的商業合作，她想與教會詳談。”
銅定集團隸屬於裡星財閥集團之一的許族，過去每年都向聖庭教會捐贈了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
“你先去處理吧，我還有其他事情……或者你轉告她，就說晚宴後我會再安排時間。”
“……是。”
看著凱琳的神色，保井千鶴微微低頭，也將藏於眼底的晦暗遮掩過去。
她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又是向姬凝霜行禮致意，這才轉身告退。
……
餘澤扶著微醺的銀髮美人，乘坐電梯往她居住的六層房間走去。
感受著女孩緊挨在自己身旁的嬌軀，還有手臂隱約間碰到的柔軟，餘澤低聲道：
“今晚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
白音輕輕搖頭，以輕柔的聲線說道：“沒關係……我吉島你很為難。”
因為常年不說話的緣故，她說起現世中的話本就有點不太標準，喝完酒之後更是有點大舌頭，如果不是常年與白音相處的人，可能還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她們都很厲害。”白音忽然又是說道。
餘澤不禁笑道：“你也很了不起啊，這麼快就三品了。”
而且還是睡了一覺，醒來就三品了。
“但在現世中，我沒辦法像她們那樣，給你更好的生活。”白音輕聲說。
她說到最後時，似乎酒勁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紅眸直勾勾地望著餘澤。
餘澤愣了一下，旋即無奈地笑道：“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我給你更好的生活才是，作為主人連這點事都做不到，應該是我自我檢討才對吧？”
他總覺得從自己回到現世之後，很多事情似乎就變了。
譬如說，以前都是餘澤收養其他奴隸，給她們基礎的生活條件，還有修煉所需的資源。
然而現在……似乎都反過來了。
餘澤在房門口站定了腳步，低頭看著白音清純的臉蛋，她柔軟額髮微微擋住了紅眸，看不清她的神色。
餘澤低聲道：“何況，能夠重新遇到你，你能夠繼續陪伴在我身邊，對我而言已經是很開心的事情了。”
白音的嬌軀明顯顫了一下，迷離的紅眸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有些慌亂地推開了他，用小本子擋住了害羞的神色。
“不要說這種讓人害羞的話。”
餘澤低頭看她，輕聲道：“只是害羞而已麼？”
“……”
一時間沉默無言。
餘澤不禁笑了笑，沒再出言調戲。
有時候看到白音就忍不住想欺負她，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房卡呢？我幫你開門吧。”餘澤繼續說道。
白音回過神來，伸手在那下作乳量中摸索了一陣，將一張黑色的卡片遞給了餘澤。
餘澤：“……”
早知道我幫忙找了……在短暫的呆滯之後，餘澤看著銀髮美人嬌俏的臉蛋，險些氣血上湧。
但他還是按捺住了內心的衝動，將白音送進了房間。
“你要走了嗎？”
看到餘澤沒有坐下來的打算，白音不禁抬頭看向他。
餘澤輕輕點頭道：“我還有點事得處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晚點過來看你。”
白音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朝餘澤擺了擺小手。
紅眸裡充滿了不捨。
這一幕看得餘澤差點心軟下來，但現在到底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他轉身離開的同時順便帶上了房門。
走出長廊廊道，來到電梯前時，餘澤忽然站定了腳步。
他的脖子前，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餘澤舉起雙手，沒回頭，只是輕嘆道：“教會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麼？”
“教會對待客人自然禮數有加，但對待敵人，也同樣不會手下留情。”
身後傳來了冰冷的聲音。
這位美人戴著黑色口罩，眸如秋水，黑色的緊身衣包裹著嬌軀，勾勒出曼妙性感的身段。
只是，她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殺意，手中的匕首抵在餘澤的喉嚨前。
餘澤沉吟道：“沒記錯的話，你是跟在凱琳教皇身邊的心腹……是叫保井千鶴麼？你是神島的人？”
那匕首的鋒刃再度刺進了些許，威懾性十足。
但不知為何，餘澤能明顯感覺到對方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殺意。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能聽到滿意的答案，我會放你走。”保井千鶴冷冰冰地說道。
“你能把刀放下再說話麼？這麼講話很累的。”餘澤道。
保井千鶴沒說話，只是匕首似乎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好吧，有什麼問題你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和教皇冕下是什麼關係？”保井千鶴問道。
作為凱琳身邊的第一心腹，如果說一開始她還沒有察覺凱琳在面對餘澤時的態度有問題的話，那麼從剛才和凱琳的交談，保井千鶴就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過去她從來沒見過凱琳露出那種失落的神色。
“我的資料，聖庭教會不是都已經調查過了麼，何必又特意再問我一次？”
“至於和你們教皇冕下的關係……其實說起來蠻複雜的，短時間內可能解釋不完。”
餘澤頓了頓，繼續道：“具體說的話，大概就是……”
他輕聲地說了句什麼。
保井千鶴眉頭微皺，沒聽清。
“別耍花樣，老實點回答——”
她話音未落，忽然愣了一下，因為發現原本還被抵著喉嚨的少年忽然不見了蹤影。
保井千鶴環顧四周，而後忽然有一瞬間，感覺背後汗毛倒豎。
在後面！
保井千鶴捕捉到了身後的氣息，猛然想往後退開，然而在那之前，餘澤一記手刀輕輕打在了她的後脖頸上。
保井千鶴美眸緩緩瞪大，眼神逐漸地渙散。
餘澤熟練地將女人軟倒在地之前，將她橫抱了起來。
順便摘下了口罩看了一眼。
口罩下是一張成熟美豔的御姐臉。
看著穿著緊身衣，凸顯出玲瓏浮凸身段的神島御姐，餘澤不禁嘆了口氣。
神島的人都喜歡這種調調麼？
她這打扮……其實挺符合餘澤以前看過的一些影片。
比如說……潛伏、搜查官.mp4。
但她是凱琳的人，這麼幹似乎不太合適……
餘澤有些頭疼地輕嘆了聲。
“該怎麼辦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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