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銀之蛇眼中，最棒的演員們在演繹著最棒的戲劇。
在座上的水銀之蛇眼神沉寂且古井無波的看著斯卡蒂，與瑪蒂爾達對峙。
黑騎士與閻魔的死之對抗，求道武神夫妻與霸道武神的廝殺。
修羅總軍蠢蠢欲動且嚴陣以待的黃金之獸，以及會作為他對手的藤井蓮，還有...心愛的女神。
一切視角，萬法景象皆是映入水銀之蛇的眼瞳之中，充滿既知感的一幕幕，實在是激不起他半分活力與熱情。
“也許，閉幕的時機真得快要到來了吧。”
水銀之蛇喃喃自語道，語氣裡充斥著疲倦與陳腐，這一切都輪迴了不知多少次了。
億兆、京、垓......渺小，這對神來說太渺小了，水銀之蛇和雷哲作為幕後操控者，經歷的輪迴遠不是這種計量單位可以形容的了。
為了終結一切，也為了真正的【神怒之日】到來，除了磨礪自己和旗下演員們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積蓄怒火。
現在看來，這一次【輪迴】時機已到，可以暫時閉幕，然後前往讓水銀之蛇萬分期待、也萬分慎重的第五天時代。
他下座，然後瑪麗上座之後，水銀之蛇就可以擺脫既知感了，這是讓他最為期待的一點。
要不是雷哲所言，瑪麗也是和他一樣屬於開創全新時代的中興之祖，他還真不敢隨便讓瑪麗上座。
瑪麗作為黃昏女神，可以做到歷代霸道神都無法做到的包容力，那怕是無法相容的霸道神也可以做到共存。
可以說這是開創性的奇蹟之舉。
可以共存這一點，雷哲也可以做到，但是性質不一樣。
雷哲是海納百川來者不拒，本身就足夠龐大，作為無限之蛇、無限之海的他，自然可以包容萬法永珍。
其他霸道神在他眼中就像是一滴帶著獨特顏色的水滴一樣，進入他的【天】之中翻不起任何對抗的效果，只能相容。
而瑪麗的輪迴轉生，擁有在【座】的歷史上最為特異的方向性，其他的霸道太極都或多或少地有著“服從我”的傲慢自負、命令他人順從的攻擊性。
這一點，雷哲也同樣有，他能包容他物也是因為他們對雷哲來說，足夠渺小。
反正除他以外都是浮塵之物，無需在意，也無需排斥。
而且不管其他法【理】有多獨特，只要無法掙脫二元相對的概念籠擴範圍，雷哲都能做到箱庭那邊龍爺加強版本的阿維斯塔，相生相剋的複寫特性。
然而瑪麗有著“當他人幸福的時候我也會感到幸福”的感性。
以此願望構築的世界下，無分善行惡行全數肯定，對於追求幸福的人的自由給予尊重。
總的來說，她不管你是什麼樣的【理】，多麼偏執、偏激、不可理喻，她都會給予認可與尊重，並且包容。
一副不管你怎麼樣，她都‘啊對對對對對’的樣子。
這倒是讓水銀之蛇感到頭疼的地方，因為按照雷哲所言，瑪麗包容萬法的【大善】，必定就會引來不可理喻的【大惡】。
雷哲就曾和他清晰的分析過瑪麗法理的優劣，也給他舉過一個非常經典的例子。
被雷哲他所完全吞噬，屬於自身一部分的型月世界觀之中，就有著一種特殊的英靈，那就是【復仇者】。
愛因茲貝倫家為了不擇手段贏得勝利，試圖用作弊的手段。
安哥拉·曼紐，古波斯神話中的黑暗主神，一切罪惡和黑暗之源。
擁有邪神之名的英靈，當他們召喚出這個英靈時就以為自己贏定了。
但是很遺憾，被召喚的只是一個古老年代被信徒們以邪門手段製成的【人柱力】而已。
那是在瑣羅亞斯德教教徒的村子裡，被枉加上“此世全部之惡”之名的普通青年。
希望青年他能做到‘一人承擔和吸收此世全部之惡’，也就是一種垃圾吸收機。
這個垃圾吸收機吸收世界上其他【罪惡】，進而讓世人大部分人獲得清淨與解脫。
聽聽...和女神肯定全部善惡的行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吧？
想法很好很天真，但結果這個承受了惡意的英靈，最終汙染了那個人造聖盃，進而招來了惡性的毀滅。（波旬：哎嘿！）
水銀之蛇當初聽到雷哲講到這裡，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摯友在比喻什麼了，也深刻的聽進去了。
瑪麗認同了一切善惡，倒黴青年被迫吸收世間一切惡意。
一個主動一個被動，但彼此所做的事情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
總的來說，黃昏女神瑪格麗特和那位偽-安哥拉·曼紐做的事情雖然不完全相似，但大致意思卻是相同的。
【惡】不去自己承擔，反而讓仁慈的女神去肯定與寬恕，本身就是一種致命的錯誤。
瑪麗那種包容，說的高大上叫做仁慈、仁愛。
但是雷哲以可觀角度給水銀之蛇分析，那就是一個大型垃圾吸收站而已。
雖然雷哲說的難聽，但是水銀之蛇完全沒法否認對方。
因為安哥拉·曼紐那種人造的邪教手法，在地球上各大宗教全都有類似。
比如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又或者東方教內的太乙救苦天尊，
以及和瑪麗雷同的地藏王菩薩。
嗯...就是那位立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發願要救度一切罪苦眾生尤其是地獄眾生的存在。
很多宗教之中之所以吸引世人，就是因為這種心靈漏洞機制的存在。
它們讓很多不想努力、不願用自身努力來獲得成果的眾生相信，它們能提供一種替他們承受精神負擔的東西。
瑪麗全方位給予世人‘善意關愛’也同樣是如此。
同樣會給世人帶來一種‘有女神在的話就能幸福’的惰性想法。
為了幸福而不斷輪迴，反正遲早都能達到。
既然肯定了一切善惡，那麼我們不擇手段也沒問題吧？為了達到我的幸福，毀掉女神也沒問題吧？可以這樣去想吧？
“咔吧——”
水銀之蛇想到這裡，身下神座的扶手都被他給捏出了裂紋，調出陪伴在藤井蓮身側的瑪麗的景象，水銀之蛇臉上帶著堅決與溫柔，輕聲說道：
“也許女神的光太耀眼了，真得如摯友所言過於美好，過到善惡失衡，但沒關係...雖然吾人不擅暴戾之行，也無需擔憂，吾對妄圖取代女神之物，也不會輕易饒恕的......”
這也是他和摯友至今為止所作所為的一切，也許瑪麗做的不對，但她的存在代表著【美好】，是不能隨意踐踏，讓其徹底消失的。
水銀作為女神的傾慕者，雷哲作為瑪麗的長輩，自然會為她鋪好道路，處理掉一些麻煩的東西。
嗡嗡———
陡然的，水銀之蛇身下的神座微微震動了一下，這股突然的震動也讓水銀之蛇臉色一變。
因為他接受到了來自雷哲本尊的資訊。
“......”
抬手輕撫了一下額頭，接收完來自友人的資訊之後，水銀之蛇陰柔的臉色陡然露出了冷笑，揮手調出觀測鏡面看向了自己的聖遺物那邊。
不...或者說聖遺物藤井蓮身側的遊佐司狼。
“觀測者...哼哼，呵呵呵......”
陰冷的笑聲從水銀之蛇嘴中洩露而出，眼神之中閃爍著可以輕易碾碎複數多元宇宙的兇念，但到最後還是強制冷靜了下來，聲音低沉道：
“不得不承認摯友說的對，你是比我更優秀的恐怖劇作家啊，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話語裡有著承認與一絲咬牙切齒，水銀之蛇承認那個觀測者確實不凡。
居然將他自己的【觸覺】，作為水銀之蛇聖遺物藤井蓮的自滅因子，在第四天顯現。
光是精準的做到這一點，就足以讓水銀之蛇慎重對待了。
他沒對遊佐司狼這個區區觸覺下手，畢竟沒什麼作用，倒不如好好監視著。
現在雷哲本尊那邊傳來訊息，這個傢伙在蠢蠢欲動了。
“不是作為【主角】，而是作為不舉者將核心故事流傳之人，每次出現的時候，極為當代【座】滅亡的徵兆...呵,說起來在以前我生存的第三天時代，確實有和你這種存在呢......”
水銀之蛇也是想起自己在第三天時期背教者組織內，以及他未成神之前的人際關係。
記得那時候他還有個令人懷念的名字，拉蒙託，而且在人類時期的水銀之蛇還有一個姐姐來著，對方就是背教者組織的首領。
現在對比一下自己所創的第四天，確實在曾經也有著‘遊佐司狼’這類角色的存在，嗯...推動故事不可或缺的配角。
......
而另一邊，極奧神座，不，或者說更深更深的異次元之中。
深不可測的遼闊黑暗與混沌的深淵之中，萬般扭曲色彩宛若邪神所描繪的真理一般，在這裡進行翻騰、擴散。
此處乃是非人類言語所能描述，凡物所能想象的終極虛空之地。
萬般色彩的混沌收束著無窮無間的時空維度，無限的超越神域真理在這裡到處都是。
這裡是神座世界的起源之地，也是終極點。
“給我安靜一點！！”
面對著沸騰且扭曲萬色混沌海，一聲低沉的冷喝陡然響起，每一個字眼帶著不可理喻且超乎想象的質量，將沸騰的萬色之海震動。
只見在那萬般色彩，遠超無限多元宇宙不知幾何的混沌之上，一艘簡樸的木製小船不可思議的漂浮在這生靈禁絕、理智不存的根源之地上。
小船上盤坐著的雷哲依舊是當初破損白色衣袍的打扮，兩條自背後延伸而出的白銀之蛇，和主人一樣閉目，安安靜靜的垂伏在肩膀上。
在雷哲小船周圍的根源之海，和周圍波濤洶湧到總是想把他吞噬覆滅的海浪不一樣，船邊百米領域都是很平靜的樣子。
和周圍翻滾沸騰的景象顯得很矛盾，而又格格不入。
但這雖然是看上去百米的平靜範圍，但確實與之相隔無限維度、無窮距離的壓縮。
而雷哲依舊閉目一聲戾喝之後，每一個字蘊含著無量偉力，再度將沖刷過來萬色星海給打了回去。
滋啦啦————
最為直觀的表現便是，雷哲的聲音直接扭曲了無盡的維度次元，無限的時空長河，無量大數的多元異次元都被開闢，然後又在與萬色海的衝擊中覆滅。
“嗖嗖嗖嗖嗖————”
萬色之海衍生迸射出千萬條扭曲輝光，向著四面八方的虛空混沌飈射，想要將觸鬚探入古今未來滾滾長河的時空節點之中，想要去幹涉什麼。
“我是你能無視的嗎！？”
對於對峙了不知多長時間的奈落伽的動作，雷哲眼皮猛然睜開，毫無人性且滿是不可名狀神性的眸光直接洞穿了對方的觸手。
銳利的眸光所過之處，之前對方所幹涉的時空節點，大千時空，永珍森羅盡皆如畫板上遭受抹擦的油畫，悄無聲息地被抹去破滅。
猶如從未曾有過一般，不曾留下哪怕一絲一毫可以證明其存在過的痕跡。
“第四天可不是前三天那麼容易推倒的......”
感受著奈落伽對神座無限世界干涉力度消弱，雷哲再度沉靜的閉上了眼睛，只不過肩頭右側的白銀之蛇睜開了冷冽的眼眸，向著前方不安分的萬色之海吐出了絲絲不可名狀的氣息。
那氣息的本質是一道難以窺視全貌的不可名狀。
可光是淺淺的氣息就可以看出是個難以描述其偉力，比無垠大千宇宙要更加超質量，比千千萬萬包含無限多單體，無限個多元宇宙加起來都還要龐大千百萬倍的玄奧真理。
咔——
超越人類所能想象之極限的崩滅聲在此處炸響，彼此都代表著一方至高的【道】，足以滅盡全能領域，造成無限次方宇宙破滅的規則相互抹擦碰撞著。
也難怪對方會如此暴躁，畢竟第四天時代已經過了，難以用計量單位能計算出全部數量的輪迴了。
而且雷哲‘好心’在第四天時代，為水銀之蛇創造出了更龐大的疆域，也是為了很自然的獲取這個世界的中樞許可權。
現在就是雷哲和奈落伽這兩個許可權狗在相互拔河，只不過奈落伽是被動的一方。
因為雷哲胸膛中的那顆由涅普給予的上位敘述層次的‘概念’，已經被他領悟和接受了近八成。
接受了來自【遊戲】的概念權能，雷哲那由他此的輪迴難道還能閒著？
不是一邊和奈落伽成天對峙，互相給對方施絆子，就是在精煉著自己的力量。
而且第四天時代輪迴的累積，已經讓陪了雷哲老長時間的老夥計感到威脅了。
就像第一天【真我】所言的那樣，人心的力量是不會輸給‘那種東西的（奈落伽）’。
“我陪我老婆都沒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長，你這傢伙還真是意外能抗啊......”
雷哲，不，是人性的那部分雷哲如此煩躁的暗自吐槽道，內心充斥著思念與冰冷，恨不得立馬把奈落伽全部吞下。
雖然能和小優她們聯絡到，但是一直無法親自見到心愛之人，讓雷哲人性那部分感到十分煩躁，但也不會意氣用事。
“哼！！”
萬色混沌海帶著扭曲意志傳出了一聲冷哼，隨後就是至高到扭曲下位無限次元的不可名狀‘神言’對著雷哲，道：
“比起【水銀】，你這個傢伙才是真正的域外存在！”
有對雷哲的敵意，畢竟有意志的存在誰又甘願被吞噬？也有對水銀之蛇的憤怒與憎恨。
這個本土世界的存在居然聯合外人謀逆，而且第四天閉鎖圓環更是讓祂無法做到立即有效的干涉。
萬色之海再度噴射出無量炫彩光輝，隨即如同爆裂炸開般向著雷哲迸射而去。
“嘿，可別說我裡應外合什麼的，你是對付侵略者的‘正義’存在。”
雷哲半睜開了自己的眼皮，冷笑著看著前方攻過來無量無窮的偉力，他那神威也是開闢出了混沌，抵達全能宇宙侵蝕之力，猶如同病變的癌細胞一般瘋狂的自萬色海擴散，蔓延。
在這一過程之中，彼此之間那超越想象，無從理解的力量充分展現出了何為霸道，為何無上的強。
“伐樓拿？奈落伽？你可不是這種東西啊，獲得意志的你不同樣想要統一（吞噬）嗎？”
彼此碰撞的‘真理’化作了至高光輝，怒潮般碰撞的力量，涵蓋無量恆沙的一方方多元宇宙浪花塵埃，些微洩露的絲絲縷縷漣漪炸裂出無窮高的維度領域。
可不名狀般的萬花鏡色彩，在雷哲小船面前交織閃耀著。
不僅僅是閃耀，也是在侵蝕，扭曲著，不斷變換著。
將宇宙塗改的霸道，正是以此為原型，但無論是現象還是存在層次，都有著天淵之間的鴻溝。
所以，由源頭誕生出來的事物，作為單一的衍生，根本無法反抗源頭的奈落伽。
可以肯定，除了雷哲以外，此世任何神格，抵達這個地方，就會瞬間被同化。
雷哲古井無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充斥著不可名狀神性的眼瞳之中有著一絲譏諷。
他的人影以及身下小船都安然無恙的存在於這處扭曲之中，沐浴著不斷翻滾奔湧的萬色風暴，卻一丁點都沒有動搖，彷彿已經立足於另一個層次。
他可沒日系角色高攻低防的特性，是無限超越完美的全能領域者，吞噬了奈落伽不少的雷哲，現在他的片鱗早已今非昔比、遠超曾經。
每一片片鱗都包含了無窮無盡的終極宇宙，每一個終極宇宙都包含了無限個多元宇宙，以此之中雷哲已經從不可思議的狀態觸碰到了不可名狀的層次。
比虛無還要虛無，人說不出來，也想不到的一種層次。、
不斷的吞噬奈落伽，讓他見證到了更大視角與天地。
每個宇宙之中生物的幻想/夢境成真都會創造宇宙，而被創造出來的宇宙也會有著夢境/幻想來創造新宇宙，簡單來說就是敘事層巢狀。
無論夢境有多麼荒誕，都可以創造出來。
夢生宇宙和幻想宇宙包含著無限的平行並列。
那是所有已知與未知的，所有的不能被生靈的思維意識所理解、感覺和想象異次元，具備著無限之無限的思維，再度無限之無限的衍生。
這還多虧了奈落伽和胸腔中的那顆心臟，要是使用遊戲權能領域的東西，映照出那些遊戲幻想中不可理喻的存在，雷哲還能加速變強。
比如，雷哲現在就能靠著遊戲權能領域，弄出一個複寫遊戲中的渦動破壞神雛形出來，成長潛力和真得沒啥兩樣。
當然，他要是敢弄出來，就要做好吸引過來真·渦動破壞神的準備。
雷哲可不想生出什麼變故，暫時想穩妥的變強精進，自然不會那麼做。
ps：新年快樂，除夕快樂，總算是抽出時間更新了，不能像去年那樣給大家暴更很抱歉，新書有機會會補償給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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