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話，讓我也是給怔住了。
沒聽到我的回應，父親便在電話那頭繼續問道：“小禹，你在聽我說話嗎？”
我這才說：“爸，我給你打個影片過去。”
說罷，我就掛了電話，然後把一個影片打了過去。
父親接了之後，我就把手機的攝像頭對準了天空，父親看了一會兒就問我：“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這是天降異象？”
我便把劍門溝的情況簡單講述了一下，當然無鄉愁的一些猜測我也是全部講給了父親聽。
父親沒有打斷我，而是一邊看這天空中的異象，一邊聽我講述，等我講完了，父親還沉思了三四秒說：“仙人入人間，還要和我們人間的人來爭搶成聖氣運，這些仙人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不等我說話，父親又道：“小禹，這人間成聖者，在春秋戰國之後只有四人，而且都是讀書人，孔子為一，儒家學派創始人，孟子為二，孔子學說集大成者，自孟子之後，所有儒家皆為凡塵，朱熹為三，理學大成集於一身，為封建皇室震懾民心，控制讀書人立下不世之功，他的學說改變了天下之氣運，王陽明，也就是王守仁為四，心學大成之人，破了朱熹天下大運之人，他在成聖之後，將周身大運散掉，號稱人人皆可修聖賢之路，字王明陽之後，讀書人就難被皇室掌控，在明朝，那些讀書人甚至開始支配皇權。”
“而王陽明之後，人間再無聖者出世，那散落人間的聖者氣運，再也難集與一人之身，讀書成聖，這條路，已經基本被王明陽給斷了。”
“所以，再想成聖，那就只能走修行這條路，這條三皇五帝時期走的路。”
“這麼說吧，本來成聖這條路就是修行人的，自從孔子讀書成聖，多了成聖的大氣運之後，讀書變成了唯一成聖的路。”
“再到王陽明，讀書成聖的氣運分給天下，這天下開明，人人皆可讀書，人人皆是讀書人，人人有成聖賢的機會，修行成聖的路才重新被開啟。”
在我不知道父親要說什麼的時候，他忽然把話題撤回到劍門溝上說：“你說劍門溝是明末左右建村的，也就是說，是王明陽把讀書成聖這條路給拆分了之後，劍門溝才出現的。”
“我猜想水仙老祖就是覺察到了人間大運分散了，修行有了成聖的希望，這才入了人間凡塵，並且點化了劍門溝建村之人，讓其在這裡修了劍門溝，並依靠著劍門溝的小龍脈廣收天下成聖氣運，龍頭開，龍威閉，龍腰閥，這是明顯的收斂氣運的局。”
“我就說，我在成聖之路上，怎麼修行，都修不出一個成果來，我以前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成聖，就是感覺這人間的聖道氣運不夠，原來是有一部分的氣運被那劍門溝的東西給收去了。”
聽到這裡，我就說了一句：“爸，那我毀掉劍門溝的局，你成聖的氣運就夠了。”
我父親立刻說：“換個角度考慮，只要劍門溝的那個傢伙，殺了我，奪了我的氣運，那它也可以成聖。”
“這人間大道只能容下一聖，我和那個傢伙之間，必有一戰。”
我剛想說，我可以在這裡動手的時候，父親又說：“小禹，你先鎮守劍門溝，不可冒進，眼下的天象可能會有一些危險，我相信你能夠應得來，我現在馬上回國，如果我不回去，我的成聖氣運根基就要被劍門溝的東西給動搖了，我修行中雖然有些自私，可並沒有把所有聖者氣運全部匯聚自己的氣運之海中，我仍將部分的氣運留在華夏大地上，以滋養同樣想走修行聖道的人。”
“可劍門溝的東西，似乎不這麼想，他要做人間唯一大聖，要掌控人間之‘意’，他要做人間的神，進而支配人間，甚至是輪迴道。”
我則是趕緊對父親說：“如此說來，咱們國內的事情要嚴重一些，爸，你先趕回來，南洋的事情先交給狐小蓮。”
我父親就說：“我自己回去，我的那些老夥計，全部留在南洋讓狐小蓮調遣。”
又說了幾句話，父親就掛了影片。
而我這邊也是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中的霞火之雲已經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低，此時它們離地面已經只剩下百十米了。
邵怡、弓澤狐已經全部忙完回到了院子裡，他們在院子下面看著房頂上的我，又看了看天空中逐漸落下的霞光火雲，顯得緊張了起來。
我的天目開啟，也是發現李成二、夏薇至都已經就位。
於是，我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符籙外周天開啟。
我緩緩開口說：“我不管你是誰，你既然要用天意，要用天下大運和我對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的時候，我符籙外周天中的符印飛快擴散，剎那間，整個劍門溝村，全部進入我的符籙外周天範圍，無數巨大的符印佈滿了整個劍門溝村。
還有一些符印會直接穿過霞光火雲，衝到了霞雲之上。
我繼續說：“這登仙符，是《術法天錄》中最後一張符，畫出此符，我便可以登臨仙界，人間便再無宗禹此人，我心中預感，此符我已經能夠畫出，成功率大概三成左右。”
“然，和你比拼‘意’之境界，又豈能是爾棄之仙家身份可比，所以我便以人之意，和你比一比。”
我說話的時候，雲層中也是緩緩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猶如銀鈴，格外的好聽：“你要用人之意和我的聖道之意相比，也罷，那咱們就試試，我這聖道怒火霞雲，可以左右一方的秩序，等霞雲落地，整個村子便會在火海之中付之一炬，整個村子，甚至是你們這些人，都會被燒光，一了百了。”
聽到那聲音，我也是基本確信，之前無鄉愁的猜測是對的。
在劍門溝村後面山溝裡的大傢伙，就是褪去仙身來人間竊取聖道的水仙老祖。
所以我便說了一句：“一個來人間偷東西的賊而已，豈敢言聖。”
女人微微怒道：“小兒胡言！”
剎那間，那下落的霞光火雲好像加快了不少。
我這邊，在符籙外周天佈置好之後，一張我對人間領悟的人間之意的符籙便開始在火雲之上緩緩形成。
一張鋪滿整個劍門溝村的符籙，正在出現。
而我給這張符籙命名為：“天樞符。”
這張符，乾卦開頭，坤為為兩邊符文，中書文字：“道法天下凡塵歸一。”
道法自然，法天下，凡塵歸一，則萬眾歸一，是將法天下之自然道法集與一身。
我這張符，既是人間道法自然最高境界之符。
也是人間之最高“意”境之符。
符成之後，我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做了一個向下墜落的手勢。
那天樞符，便從天而降，直接蓋在那些就要接觸到我頭頂的霞光火雲之上。
一時間火光漫天而起，不過那些火焰傷不到我，而是向著天空燃去。
整個劍門溝村，安然無恙。
我以自然道法，護了劍門溝全村安全。
看著我這神通，無鄉愁就在我意識裡說了一句：“大人，你這神通，已與人間仙人無異，這人間真仙，再難有人勝你分毫。”
“當然，若是到了真仙界，沒有了人間道的壓制，他們可能還是要比您厲害一些的。”
我沒有理會無鄉愁，而是看了看天空說了一句：“還要繼續鬥下去嗎？”
天空中這才傳來水月老祖的聲音：“今日先放你一馬，明日我們再戰，若是你覺得不盡興，大可入劍門溝內十五里處找我，我奉陪！”
我道：“我會去的，不過不是今天。”
那水月老祖的聲音也就不再回應。
我這邊心裡也是清楚，入劍門溝深處，危機重重，就算是我，也未必見得能夠全身而退。
無鄉愁剛才捧我的那些話，馬屁成分居多，修行程度越高，我越是明白真仙和大天師的區別。
而我現在修為境界，仍舊只是大天師，而已！
天空恢復如常，劍門溝亦是如常。
我也是打電話把李成二、夏薇至給叫了回來。
邵怡就問我：“宗禹哥哥，劍門溝村的人怎麼辦？”
我想了想就說：“我安排榮吉的人，來把這裡的人先帶走吧，妥善安置一下，這劍門溝未來幾天，都會變成我和水月老祖鬥法之地，村民門在這裡不安全。”
邵怡點頭。
而我這邊，也是給東方韻娣打了一個電話，讓她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人來，把劍門溝的村民接走，至於這裡人的記憶，我們也會安排一些精神類神通的修士，給他們隨意填充一下就好。
水仙老祖不出來，大概也是受到了某種束縛吧。
而我們不進去，則是因為，我還沒搞清楚，山溝的深處，有沒有什麼陷阱，再者，我需要等我父親回來。
畢竟這裡關乎他的成聖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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