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我的話，吳中鹿也是點頭，吳子豪則還是有些不信這些的。
不過苦真這個虛體就擺在他的眼前，他眼神中懷疑已經開始慢慢地變少，他的世界觀正在慢慢地崩塌。
從這方面來看，吳子豪的本心還是要比吳中鹿強上不少的。
看了看吳家的爺孫倆，我也沒有繼續說吳家的事兒，而是轉頭看了看苦真說：“你帶我去慧戈藏身之地吧，我倒是要去會一會這個在人間潛藏了幾百年的仙界來人。”
苦真就問：“您去看他，是要向他請教什麼嗎？”
“他現在可比兩百多年前厲害了不少，他現在可是大天僧，距離成佛，只差最後一線。”
我笑道：“請教？我只是去看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笨東西，兩百年了，還在人間掙扎，吸收了兩百多年的大福源，還是一個大天僧，簡直愚笨至極。”
苦真一臉錯愕。
我心裡也是清楚，再從苦真嘴裡問不出什麼來了，就一抬手，幾股道氣飛出，苦真的佛身就被逼回到了了琉璃珠之中。
零也是上前把盒子蓋住，然後重新裝進箱子裡，再提著箱子站到了我身邊來。
我這邊則是對著成傆大師拱手說：“這些畢竟是江湖上的事兒，你們龍山寺的方丈住持名冊就不用動了。”
成傆大師點頭說：“我知道，我是真的沒想到，我們龍山寺竟然還有這般的前輩，真是壞了我們龍山寺的功德啊，阿彌陀佛！”
我道：“龍山寺是近些年重新修建的，原本龍山寺的傳承早就沒有了，現如今的龍山寺和兩百年前的寺廟瓜葛並不大，成傆大師不必介懷。”
成傆大師點頭，又道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再接下來，我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我讓吳中鹿和吳子豪暫時留在龍山寺，由成傆大師暫時照顧。
而我則是和零一起，連夜進山去了。
這西山之中有我們榮吉的新大監獄，如果這裡還藏著一個慧戈那樣的怪物，而我們還沒有發現，那可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趁著夜色往山裡走的時候，我也是又讓苦真顯身出來，同時我的天目也是開啟，我按照苦真說的方向探查了過去。
這西山之中無人的地帶並不是很多，一處被我們榮吉徵用修了榮吉的大監獄，還有一片則是地勢陡峭的山崖區。
那一片地方地勢陡峭，山中隨處可見幾十米，上百米的懸崖，沒有正經的路可以走，前些年基本每年去那邊遊玩的驢友中，都會摔死一兩個。
近兩年，那邊管控的厲害，加上實在太危險了，去的人也就減少了。
我們這次就是奔著那邊去的。
那片山崖的區域也不是很大，方圓十多里左右，裡面大.大小小的山樑子很多，深溝、山谷也不少，完全沒有任何的路可循。
為了儘快趕路，我在夜色之中，也是喚出了小黑龍，我和零便乘著小黑龍飛入了那一片山崖區域。
因為小黑龍的幫助，很快我就把整個崖區看了一個遍。
其實這邊，我以前也觀察過，這裡的風水極兇，山靈枯竭，別說有修士在這邊，就算是普通的禽鳥、山獸也很少在這邊活動。
在這邊山中，最多的便是壽命極短的蟲子了。
稍微壽命長一點的，在這邊根本生活不下去，這也是為什麼前些年一直有驢友死在這邊的緣故。
這裡是前所未有的極兇之地。
藏在這樣的地方，好的福緣也得被浪費去一半。
那慧戈，是有多想不開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慧戈很成功，因為他成功瞞過了很多的人，包括我們榮吉，甚至是真仙界。
他在悄悄地做這一切。
若不是吳子豪的福緣大，靠著僅剩的福緣製造了機遇碰到了我，那還會給慧戈繼續潛藏下去了。
乘著小黑龍在空中飛了幾圈，我們就在這一片區域最中央的一座山前停下。
這裡是整片山區中，唯一一處有暗洞的地方。
那暗洞的入口雖然被一塊巨石擋著，可還是被我的天目給捕捉到了。
來到洞前，苦真才開口說：“宗大朝奉，應該就是這裡，我能在這裡感受到吳家人的福緣，僅剩不多的福緣。”
我也是點了點頭說：“我也能感覺到，現在你就不用說話了，躲在琉璃珠中，等候發落吧。”
說罷，我一手扶在那一人多高的石塊上，輕輕一推！
那石塊就向旁邊移動，一個一人多高，兩人並行的洞門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推開石塊的瞬間，山洞裡也是傳出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是誰，繞我清修！”
我道：“榮吉典當行，當世大朝奉，宗禹。”
我自報家門之後，裡面便沒有動靜了。
我正要邁步進去，一道寒光突然從洞裡面飛出來，我身體往後一躲，一柄禪杖就從我的側面飛過，在空中轉了一圈，那禪杖再次飛回，就要又飛回到洞裡面去。
見狀我就一聲冷笑：“想回去，哪有那麼容易。”
我一伸手抓住禪杖的末端，然後“呼”的一下，就把禪杖給拽了出來，同時纏繞在禪杖上，那些控制它的氣線，也被我一併給抹除掉了。
“當！”
我把那禪杖重重地杵在地上，那本來全是陰戾之氣的禪杖，一剎那在我手中金光大作。
金光照耀下，我也是看到洞裡幻化走出一個人影來。
金光閃了一會兒後，我也是收了自己的氣，隨著禪杖上的金光消失，洞裡那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沒想到啊，還是被你們榮吉的人發現了，我在人間藏了兩百多年，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功虧於潰。”
那人從石門走出，我還側身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這人應該就是慧戈了。
他走出洞室之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零手中的箱子說：“看來苦真那個沒立場的傢伙已經全部都招了，果然啊。”
我問：“果然什麼？”
慧戈就說：“心中善惡對等的人，心中是沒有善惡的。”
“沒有善惡的人，就沒有立場，沒有本心。”
“和這樣的人做搭檔，太致命了。”
“這些年，我謹小慎微，儘量挑一些普通人下手，沒想到最後還是栽在了他的手裡。”
“時也！命也！”
“哈哈哈……”
說著慧戈大笑了起來。
此時的慧戈，一身破舊的僧袍在風中微微搖曳，他右手微微抬起，在胸前結了一個無畏印。
我問：“要和我打嗎？”
慧戈周身的氣息環繞，片刻之後，他鬆開右手的結印說：“不用打了，和你打，我沒有絲毫的勝算，打下來，我說不定還會魂飛魄散，若是不跟你打，我興許還能留下一絲殘魂，我在人間兩百餘年，吸收如此多的福緣，就算不能為來生謀個好造化，可入輪迴，還是有些許的可能的。”
“只不過，現在入輪迴，我這一身的本事，就要被徹底的抹除了。”
“來世我不記今生，和死無異。”
“既然和死無異，為什麼我又害怕魂飛魄散呢？”
“這人對生死輪迴的執念，還真是奇怪又可怕啊。”
說著話，慧戈就在我附近的一塊石頭上盤腿坐下。
那石頭的前面，就是一個將近百米的懸崖。
看著慧戈坐下，我也是把琉璃珠放到附近，把苦真也是放了出來。
苦真出來之後，就沒有慧戈那麼淡定了，他的虛體坐立不安，他看了看慧戈，又往我這邊看了幾眼。
他在等我和慧戈交手。
他身體裡平等的善惡，在等到善惡、強弱的抉擇。
慧戈看了看苦真就說：“別晃了，我們兩個今天到這裡，仇恨也罷，合作的情義也好，都到頭了。”
苦真又看了看我，仿若知道是我太強，慧戈不敢反抗，便對慧戈道了一句：“我是被你給害了啊！”
慧戈“哈哈”大笑，不予爭論。
我問慧戈：“說說吧，你在真仙界的時候，是什麼身份，是因何故下界，又是怎麼下來的，知道你下界的，還有沒有其他人，或者和你一樣藏在人間的，屬於真仙界的人，還有多少。”
慧戈對著我搖頭，不予作答。
我道：“你若不說，即便是你吸收了福緣，我也一樣能讓你魂飛魄散。”
“我可不怕什麼業果。”
慧戈這才說：“我並不是要為真仙界隱瞞什麼，我所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我自己，我在真仙界也沒有什麼身份，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仙，我也沒有任何的同黨，我在真仙界也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真仙界，並不是所有的真仙，都要屬於三大勢力的。”
我剛要再問，慧戈又繼續說：“我在人間生活兩百餘年，吸收很多的人間福緣，對人間生活依然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期許，我可以給你透露一個秘密。”
我問：“什麼秘密。”
慧戈招招手，示意我靠近一些。
我不擔心他耍什麼花樣，在其旁邊坐下。
慧戈貼耳輕語：“玄丹山，五色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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