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的想法很直接。
事情是多面的。
遊戲要有框架和規則才是好玩的遊戲，自由性極高的遊戲也要有底層框架，玩家有他們必然不能做的事情，他們不可能真的做到無法無天，但對於黎恩來說，只要熟悉了規則，利用玩家上傳“掛”當做技能或是用“控制檯”做些力所能及的改變，他就能做出一些跳出框架的事情。
雖然，他知道機率並不高，但如果能成為自己掌握的一部分，就很有意思了。
比如——將現在的[錯誤序列：血碼]制定一條私人可以運作的晉升路線。
“先解決這件事再說吧。”
他甩掉鞭刃上的血跡，四周爬滿了天使的碎屍。
這點時間裡，他沒有專注的聽過自己拿到多少經驗值，是否升級，玩家和瑟在戰場上擊殺的所有天使，都會有一部分經驗值送給他。
其實他在瑟離開前，就把一個有[經驗值額外+2.5%]詞條的貼紙貼在了瑟的後背。
所以魔女又給他刷了不少公共經驗值。
可以在結束這段戰役後慰安玩家用。
相應的，黎恩絕對會保住瑟的性命。
他這人雖然會騙人，但是如果說出了承諾……死也要遵守。
而現在，他站在了心臟前面。
子宮天使的心臟比想象中要小許多，只有一個人的大小，上面長滿了肉瘤狀的事物，每次心臟跳動時，肉瘤孔裡都會噴射出白色的粘稠液體。
——真我日我自己是吧……
黎恩都不想吐槽了。
原來子宮天使的生產方式是這麼的……用心生產。
他準備給心臟最後一擊結束一切的時候，那些白色的粘稠液體突然彙集成保護層，並延展出了眾多的獵奇狀手臂，其表皮白而油膩，手掌中央長出了嘴或眼。
整顆心臟被保護住，一個外形無法形容的液狀事物。
嘿~護妻狂魔嗎。
黎恩控制著血液，鞭刃一甩，變形為手杖劍。
血液從毛孔中竄出，雖然關掉了[內在潛力]，但他對自己新的序列六戰力很有信心。
他能感受到的最大力量就是[內在潛力]的開發，再往上，比如用血稠製造更大規模的AOE攻擊，開發吸血能力，或是搞出威力再強一些的隱蔽技能，就無能為力了。
總感覺體內有某種事物在阻止自己。
若是強行跨過去，面臨的就是超凡的反噬，攻略書以及西里斯都提到過，超凡能力有某種框架存在，超過框架就是詛咒。
黎恩雖然不是很懂，但現在已經足夠了，他現在能做的比血元素的[元素法師]能做的要多很多。
這條[錯誤序列]的能力，簡單定論就是——把血元素髮揮到至極的近戰血法師。
於是。
黎恩把操控血稠，為手杖劍附魔。
衝向了由白色粘稠液體形成的物質。
你是精、我是血，誰能贏，就看是精多還是血稠了！
……
【第二波衝擊已度過，第三波開始。】
在瑟的傀儡軍團，以及西里斯的沼氣操控下，第二波安然度過。
西里斯漸漸感覺，現在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惡劣。
他們不能再這麼耗著了。
不管黎恩會不會出現，西里斯決定放波大招，然後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玩家們累得夠嗆，長時間的高緊張狀態令他們無法緩和，氣力值驟降了許多。
第三波，從子宮天使身上飛了出來。
“數量怎麼這麼多啊！”
“毀滅吧……累了。”
玩家在抱怨，很多人還不知道，這根本不應該是他們能參與的任務。
就連瑟的眉頭都在微微皺著。
她的面板已經出現了裂紋，魔力即將消耗殆盡，但仍然堅持著用魔力為子彈對敵人轟炸。
聖勞倫斯教團的援軍在趕來的路上，瑟自知必須在他們到來之前給黎恩爭取時間。
另一邊。
玩家們拿出揹包裡的轉輪機槍，架在車子上，將所有可以用的子彈裝上，裡面還摻雜了水銀子彈。
噠噠噠的機槍聲瘋狂的響起。
轟轟轟——
爆炸聲不絕於耳，遠處的樹林被子彈和炮彈轟得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碎裂的彈殼和彈片，處處是硝煙。
玩家們的熱武器起到了大作用，但是面對那些三頭的天使，作用就有限了。
然而，禽獸和糖心觀察到，水銀子彈的威力竟然可以直接擊穿三頭天使的護甲。
“我日，傳頌者送的子彈原來是專門用來殺天使的！”
“誰還有水銀子彈！”
禽獸和糖心乾脆下車，去和其他玩家匯合收集有用的水銀子彈。
“最後一波衝擊了！大家上啊！跟著魔女大姐一起弄死它們！”
玩家們意氣風發，設定陷阱，搞出了三層防禦圈。
一旁的阿歷克斯很驚訝。
這些傢伙怎麼會有水銀子彈？
他們都不怕死的嗎？
西里斯看出了阿歷克斯的驚訝，便輕聲說道：“別驚訝了……等黎恩出來後問問他就知道了，那傢伙做的事情全都超過了常識性，包括他這群瘋子手下。”
“我們那邊也想找他好好聊聊呢。”沃特森吐槽道：“奧米先生的實驗計劃……還有他突然間成為超凡者，所有一切都違反常識。”
就在這時，平地一聲雷！
當士氣昂揚的伏擊戰被攻入第二層防禦圈，戰局立馬從一帆風順急轉直下！
踏入第二層沒多久，天使軍團士兵的出現了一個特殊生物，一個如人類般大小的天使降臨此處。
玩家之前有多順，現在就有多慘，半數玩家消耗光了復活次數。
瑟看清其面貌後立即操控所有傀儡人偶攻了上去。
但僅僅是一瞬間，十幾個人偶傀儡被其用快如閃電的攻擊撕毀。
其全身沒有盔甲覆蓋，長有一隻獨眼，身形瘦小，卻活動自如，與其他天使最大不同的是，它有四對翅膀。
——下級三隊天使，隸屬於天使中的最高等士兵。
——名為，慈愛。
瑟的魔力近乎快要見底，饒是如此仍然不予保留，留下青芒色殘影衝向了“慈愛”。
兩方快速交戰，在空中響起空爆巨響，魔女的青光與天使的白芒將天空的藍色點燃，幾道流線在半空不斷撞擊，瑟佔據上風，近身一腳將其踢到地上！
濺起一地塵埃的同時，能看到這個天使半截身體血肉模糊。
慈愛突然抓住身邊一個下等士兵，嘴張到不可思議的大小，將其吞入腹中，幾乎瞬間血肉恢復如初，咧著大嘴貪婪並挑釁的看著瑟。
“該死…！”
瑟咬緊牙關，準備再次迎上時，忽然看到遠方硝煙瀰漫，來自軍方的裝甲車闖入戰局。
然而軍方的部隊在遠處停下。
數十輛裝甲車上的炮臺架起，發射出燃燒彈直接轟炸浮在天空上的子宮天使。
炮彈根本傷不到子宮天使分毫，它周身都是防禦立場，共設定了六層，最好的方式只能從內部直接破壞。
這世上能給主天使造成破壞的武器只有三種——教團的魔能炮、自治州的流體蒸汽炮、機械城的反重力截殺炮。
幾乎是同一時間，聖勞倫斯教團第一支援部隊操控飛空艇趕來，巨大的空艇上雕刻著教團的徽章，陰影覆蓋了一半的子宮天使，把下方青藍的白塔湖附上一層暗影。
“……作為魔女她也太拼命了。”
空艇指揮官對電話那頭的辛普森說：“我得承認，我沒想到，竟然有人敢組隊向天使軍團動手，咱們一直不管理的黑鴉幫那邊竟然釣到了一條大魚。”
“比起這個問題，你不應該關心一下我們到底要怎麼對付它們嗎？”
“按照您的說法，天使們甚至有能力輕易摧毀一座城邦，而且我們現在的第一支援部隊大多不堪一擊，現在空艇上有超凡者22人，殖裝攜帶者11人，那您覺得，就靠我們要怎麼對付這種強大的詛咒生物？”
“事實就是，其實我們不用對付。”辛普森說道。
“您是什麼意思？”指揮官問他。
“軍隊會出人，我們做的是要到場，並且做出在迎擊的樣子，這方面你沒明白嗎？”電話那頭的辛普森傳來點菸的聲音，幾秒後繼續說道：“伱想想人類為什麼能安穩的活到今天？要是我們不懂什麼叫投機取巧，教團可不會有今天。”
指揮官說道：“但是，如果天使的守衛真的降臨了，那是否就說明，它們已經找到了突破冥府大門的辦法？”
“還差得遠呢，要是他們真的找到了這個方法，為什麼不直接大規模出現，子宮天使是有智商的生物，它突然從湖底出來代表這傢伙是被吵醒的。”
“偷偷摸摸、像做賊心虛的一樣的東西，做做樣子，讓軍方使用大規模武器，在子宮天使生產出力天使之前，以國家最高規格火力炸死它。”
“可是教團的名譽……”
“名譽能彌補教團的資源消耗嗎？”
辛普森最後說道：
“別墨跡，先轟炸子宮天使做樣子，然後把剩餘天使殘部趕到外野，只要不威脅城市，它們怎麼禍害別的地方都無所謂！”
“明白！”
“魔力炮準備！”
矩形操控臺前，數名安裝機械手臂的教團成員敲擊著操控鍵盤，閃著光斑的螢幕上出現了子宮天使的熱像圖。
然後他們驚訝的發現，子宮天使心臟位置有個人。
“辛普森主教！子宮天使內部有人在裡面！”
辛普森沉默幾秒後，便道：“管他呢，先撕開子宮天使的防禦立場，給軍方製造一些便利。”
“明白了……”
魔力炮需要魔晶石燃燒能量發出，對尋常生物的破壞力比不上炸彈等熱武器，但對魔法護盾有奇效。
只是，連教團自己都清楚，他們這第一波抵達的空艇支援部隊，只不過是為了奪接下來的作戰方案。
這一戰至少要持續一天才有可能終止，需要消耗大量重武器資源，誰迎戰誰花錢，就這麼簡單粗暴。
而附近的這一片區域，都將被國家拋棄。
第一發魔力炮轟出，藍色的光焰直擊在防禦立場上，迴盪了一層漣漪後，什麼都沒發生。
“第二發，準備！”
就在這時，子宮天使外層的防禦層忽然碎開了。
“管用了！”
啪、啪、啪、啪、啪——
連續數聲防禦層碎開的聲音，在空曠的天際上響徹。
空艇上的執行人、荒野外的軍方士兵、正在躲避天使襲擊的玩家……瑟、西里斯、阿歷克斯、沃特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一幕奪走。
連天使們也陷入了短暫的待機中，紛紛把頭扭向了子宮天使的方位。
砰的一聲！
在其圓環中心的心臟處，血霧噴湧而出！將湖面染成血紅之色！
西里斯的目光閃爍，不敢相信：“天使的心臟被破壞了？！”
子宮天使忽然猛烈的顫抖，發出如喪鐘被敲碎般的吼叫聲！
其表面的螺旋體結構不斷翻滾，令人看著反胃。
藏在螺旋體後面的眼睛冒了出來，圓環上佈滿了細密的眼球，然後，一個個的接踵爆開！
它開始隕落。
距離其最近的教團空艇上，所有人都看到，一個人影從其心臟破損的洞口裡走出。
他幾乎全身被血所覆蓋。
當其的眼睛看向空艇的那一刻，這些見慣了詭異事物的執行人都是後脊發涼，猶如被惡魔凝視。
瑟的眼前出現了[符文·眼]傳來的訊號：
——接住我，我不會飛。
她立刻心領神會，在眾目睽睽下操控最後所剩的魔力，踏入空中飛向了正在掉落的子宮天使，在半空接住了黎恩。
“你辦到了。”
“下一步就是救你出來。”
黎恩把頭埋在瑟的肩膀上，利用短暫的幾秒鐘來緩解疲憊，同時不忘詢問道：“你有沒有在自己的耳環裡儲存子彈的習慣？”
“有。”
“丟擲所有子彈。”
瑟聽他的，從耳環裡取出了平時儲存的二十枚9mm子彈，魔女即使對魔法精通，也明白有槍不用是棒槌的道理，所以平時會把子彈儲藏在耳環中的[儲藏空間]裡。
當子彈全部擲出的那一刻，黎恩把自己的血液引匯出少許傾瀉在空中，為所有子彈附上血質附魔。
阿爾方斯的血，本身就是特殊的。
[渾濁且特殊的血液：人的命運有時候天生註定，比如這滴血的主人，他生來的倒黴，世上罕見。]
[作用：汙染其它血液，或許會將好的事物異化。]
說白了，他能靠自己的血直接以附魔的形式製造水銀子彈。
子彈被附魔的那一刻緩緩停留在空中。
“把它們射出去！”
黎恩話落，用血稠凝結出一個血質方錘，瑟用絲線把[傀儡方盒]勾來將其變形為巨錘外型。
二人在空中左右同時擊打這些子彈，用魔力為動能驅動。
水銀子彈如從槍口出膛般飛向了名為“慈愛”的天使，這也是最後一個真正還有威脅的天使。
子彈將其攆成了血糊。
瑟耗盡了魔力，摔到了地上。
黎恩重新掉落進水中。
耳邊響起了來自[觀者之眼]的提示聲：
【你殺了子宮天使……殺了“慈愛”，按照經驗值來計算，你讓我算算……】
【……】
【經驗值+】
【已升級——23/24/25/26……】
【稍等，在計算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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