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阿瑞斯微微站起來，弓著身聆聽四人的鼾聲。
此時歌聲停了。
歡笑沒了。
酒館裡圍了幾十人，卻死一般的安靜。
阿瑞斯招呼後廚大嬸，壓低嗓門說道：“把切菜的叫過來。”
不一會，一個瘦高的男人推著一輛手推車，把黎恩和西里斯疊羅漢似的搬到推車上。
“這兩個女孩怎麼辦？”
維修鋪老闆的兒子抓著自己父親的胳膊，祈求道：“那個白頭髮的我喜歡，她長得真好看！讓她當我老婆吧！”
“不行，玩玩可以，但你媽最討厭漂亮姑娘！”
“那先讓爸還有各位長輩們玩，你們玩膩了，再給我？”
阿瑞斯怒斥：“閉嘴，就你們腦子裡都是那玩意兒是吧！”
他轉頭吩咐道：“兩個女孩先準備淨身，看看‘伯洛斯’大人要不要她們，那兩男的老規矩，當做口糧給大人。”
“快！”
“快快快啊！”
“那群煞筆強盜鬧得附近都沒有客人，大人好久沒吃新鮮的了，伱們也不想再用家人滿足‘伯洛斯’大人了吧！”
眾人壓低聲散去。
後廚大嬸開始磨刀燒水。
酒館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大家聊天喝酒。
只有歌聲還在繼續。
瘦長的大高個一邊哼唱著，一邊推著黎恩和西里斯走出後門。
天上小雨綿綿，烏雲密佈。
——咕嚕。
——呸。
——血雨降落在第二紀元的深淵。
——通往地獄的血族之路默默打開了。
大高個子把車推進一個小木屋裡。
這裡骯髒潮溼，且充滿了爛肉的腐臭味。
有很多的骨架堆在房間角落。
一個祭壇擺在房間最裡面。
祭壇下方鋪滿了如地毯般的血稠。
蒼蠅們在飛舞。
血腥味在瀰漫。
高個子拿起一把鏽跡斑斑的錐子，舉著它，面對祭壇吟誦道：
“血族之親，侍奉給您的上品我們已備好，望您願傳送我們超凡的預感……”
黎恩從推車上起來，慢慢走過去。
高個子聽到了聲音，但沒有回頭，反倒是開始興奮。
“血母，您終於聽到我的呼喚了嗎？”
“您是否同意讓我回頭的願望，一睹您的容顏。”
“看你馬。”
嘎嘣。
黎恩叫罵一聲，笑著扭斷了高個子的胳膊，把錐子扎進了他的脖子裡，拔出時噴湧的鮮血噴在了祭壇上的塑像上。
把房間裡唯一潔白的事物掛上了一層血稠。
【擊殺一個普通人】
【經驗值+10】
【已升級到lv37】
“合著我就差10點經驗值就能升級是吧……”
黎恩掃視四周。
強烈的血腥味不但沒有讓他厭惡，反倒有種飢餓感在腹中出現。
他扣了釦眼睛，[符文·眼]看到瑟的視角，一群女工在準備衣服，似乎要給她和瑞秋換衣。
“她們安全。”
他再次扣動眼角。
“問一下，我聽到了他們歌聲裡有出現‘血雨降落在第二紀元的深淵，通往地獄的血族之路默默打開了’，是不是和第二紀元的吸血鬼有關？”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嗯，這裡有個死人，有一堆人骨頭，還有一個睡著的屎，理論上我只能和你說話。”
【嗯……容我想想。】
【吉安在研究[錯誤序列]的時候，確實看過一本叫《血族秘典》的書，裡面有這麼一句話——血雨降落在第二紀元的深淵。】
“和歌詞不謀而合。”
【是的，但是這個村子的人，不像有什麼高深莫測，我更傾向於，他們或許接觸到了與第二紀元血族有關的事物，但只是接觸，並不瞭解。】
“就好像我知道有乘法，但不能在瞬間算出乘以是多少，對吧？”
【你說的這兩個數字，正常人不可能瞬間算出來。】
“。”
【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黎恩拿起一個瓦罐，把西里斯活活砸醒。
“這裡是哪？”
“屠宰場。”黎恩說道。
西里斯一點也不驚訝，環視四周後問道：“我看你放心的吃起來，就也跟著一塊吃了，你是提前知道他們下藥了嗎？”
黎恩頷首，“第一口就能嚐出來下了大量安眠藥劑，不過我姑且算是百毒不侵，所以將計就計了一把。”
“為什麼要順著他們的意思來。”
“你記著那些人在唱歌時有個歌詞嗎……就是。”黎恩學著唱了出來：“我們感謝聖子，為曾經的緋紅之王而高歌。”
“那又怎麼樣？”
西里斯剛問完瞳孔便閃了一下。
“緋紅之王？血族？”
黎恩頷首：“還記著我的[錯誤序列]吧，和第二紀元的血族有關，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他和西里斯一起走出木屋。
外面的雨嘩啦啦的越來越大。
黎恩在路上劫持了一個過路村民，問出了這個村子的情報。
幾年前，一直潛心想成為超凡者的阿瑞斯在城裡買到了本書，上面傳聞記載著聖勞倫斯教團晉升[觀星者]的符文內容，但他卻召喚出一個和熊一樣大的狗。
那隻狗不但會說話，還保證阿瑞斯和村民們只要一直侍奉它，就可以成為超凡者。
否則，它會吃掉村子裡的人。
那隻狗叫伯洛斯。
現在被侍奉在村子下方的地窖裡。
“所以說，這個村子後來演變為，全村人用外鄉人祭祀給狗，然後慢慢的，村子的人也開始吃人了？”
西里斯一邊推測著一邊把那個村民的脖子掰斷。
他繼續說道：“所有正統的超凡能力都儲存在各個大組織裡，民間不可能得到晉升的真實方法，否則世界就亂了。”
“那就表明，會有人開始用吃強者的方式讓自己晉升？”黎恩接道：“就像很多人會用魔女做煎藥，騙自己喝下去就能晉升超凡一樣，是這個意思吧？”
“大概吧，總之這個村子不能留了。”
酒館裡笑語歡歌。
黎恩和西里斯從後門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他們倆。
空氣瞬間安靜。
特別是坐在村民中間的阿瑞斯，那張臉上表明瞭人在受到極致驚嚇時，會出現五官抽搐的情況。
黎恩漫步到吧檯，和酒保借了一根筆和一張紙。
把紙撕成卡片大小，寫上一行字。
然後用[萬物親和]的能力將紙片以飛刀的模式丟出，插在阿瑞斯面前的桌子上。
黎恩隨手拿起一杯小麥酒，抿了一口後指了指阿瑞斯，說道：“快點，先看看。”
阿瑞斯開啟紙片。
“我以怪盜的尊嚴在此向您發出預告，伯洛斯那隻傻狗，我收下了。”
西里斯發愁的摸了摸腦袋：“我說，怪盜的邀請函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
阿瑞斯撕碎了卡片，面色陰沉，大喊道：“殺了他們！”
整個村子的人頓時收到了警報聲。
幾十個火把在雨中閃爍。
三十多名村民湧進了酒館裡。
西里斯擼起袖子，從機械手臂裡取出一把長刀。
村民們模湖異常的視線中，瞧見了名為超凡者的人，正手握一把華麗的蒸汽利刃，刀刃上散發的熱浪使得空間都出現了波瀾。
接著，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焚燒。
撕碎。
灰燼。
當屠殺結束之時，阿瑞斯已經被名為恐懼的怪物給吞噬了，人影逼近，他只能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抬起頭。
那使得空間佈滿波瀾的熱浪在他的面前劃過，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感。
伯洛斯啊，怎麼會有如此可怖的人——
鏘——
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啪——
有什麼東西跌落在地面。
瑟把一隻和獅子一樣大的狗，像寵物狗一樣丟在地上。
黎恩正好喝完一杯麥芽啤酒。
對著那隻黑狗吹了個口哨，笑眯眯的對藏在瑟身後的瑞秋說道：
“咱們有裝寵物狗的狗籠子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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