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
李長瀾出現在一處擂臺前面。
此處擂臺，正是化名穆易的楊鐵心與其養女穆念慈所設比武招親所在。
楊鐵心神色滄桑，白髮夾雜，標準中年粗豪漢子。
與之相比，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生得亭亭玉立，明眸皓齒，身著一身紅衣的穆念慈則是要養眼的多。
李長瀾連著出現數天，特別是他一身破爛的乞丐模樣裝扮，在每日都會更換面孔的看熱鬧人群中極為顯眼。
臺上，穆念慈父女對於李長瀾印象深刻。
許是今日前來挑戰擂臺之人數量稀少，他和穆念慈已經休息了很長時間，都沒遇到有人上臺。
楊鐵心索性無事，便來到擂臺邊緣。
楊鐵心看向李長瀾問道：“小兄弟，你也是練武之人？”
李長瀾輕笑一聲：“練武談不上，就是跟著身邊朋友學了幾手，我見你此處擂臺常常有人上臺比試，便想在臺下觀看一番，看看能不能從中學到些許。”
楊鐵心點頭道：“不錯，學武絕非易事，閉門造車難免會出現些許疏漏之處，哪怕不得親身交戰，在雙方交手際時看上一看，對自身也是有些裨益的。”
頓了頓。
楊鐵心似是想起了什麼，眉頭微皺。
“我觀小兄弟你每次遇到有用劍的人上臺時，觀察得最為認真詳細，眼神最為明亮，想來應該對劍法最為中意，不知道小兄弟是否是學劍的？”
李長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是想學劍的，不過我如今只會一套掌法。”
楊鐵心不解道：“這是為何？”
李長瀾笑了笑，自嘲道：“我一個居無定所的乞丐，整日風餐露宿，四海為家，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哪裡有多餘錢財買劍？”
聞言。
楊鐵心爽朗地笑了幾聲。
“我當為何小兄弟與臺下觀看時，時不時唉聲嘆氣，原來是這等小事。”
“小兄弟，伱且在這裡稍等片刻。”
楊鐵心來到身旁放著的武器架前，視線在某一層緩緩掃過。
楊鐵心目光閃爍，站在原地猶豫片刻，方才緩緩抬起手，似乎是看中了其中某一把長劍，只不過途中又改了主意，轉而將武器架上另外一把長劍拿起。
“小兄弟，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是有緣。”
“我雖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可也有武藝傍身，手中各路兵器都有一些，今日便送你一把劍。”
楊鐵心將手中長劍朝著李長瀾一拋。
李長瀾單手接過長劍，手腕轉動，長劍在李長瀾手中旋轉數圈後穩穩橫置於胸前。
李長瀾一手握劍鞘，一手握住劍柄抽出長劍。
長劍出鞘聲音清爽輕鳴，如秋水般劍身在陽光映照下，更顯劍光粼粼，隱隱有陣陣寒意從劍刃逸散而出。
“此劍雖非名劍，卻也屬於劍中精品。”楊鐵心提醒道。
“多謝。”李長瀾看著手中長劍，滿意地點點頭，收劍入鞘，也不推脫，僅僅對楊鐵心一抱拳，表示感謝。
楊鐵心輕輕點頭，算是回應。
李長瀾又等了一會兒。
他見今日擂臺冷冷清清，駐足觀看的人群三三兩兩，遠遠比不得最熱鬧幾日，知道再等下去也未必能等到有人上擂臺與比試，便轉身離開。
一直在旁觀望的穆念慈，來到楊鐵心身邊。
“爹，你怎麼白白將一柄上好長劍送給了那個小乞丐？”
楊鐵心看著穆念慈不解的表情，語重心長道：“念慈，行走江湖，斷不可以貌取人。”
“我觀方才這位小兄弟雖然落魄，卻儀表堂堂，身姿挺拔，沒有絲毫因身份而感到自卑與氣餒，反之，其神態之中滿是自信與傲然，想來也是位有故事的人。”
“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能行方便當行個方便。”
穆念慈聽著楊鐵心的話，心中仍然有些難以理解，不過以她的性格倒也沒有出言反對。
李長瀾走在街上，若有所思。
楊鐵心是個怎樣的人，他著實是不想評價。
畢竟，每個時代的人有著每個時代的思想，各自所追求和看重的東西也不盡相同，根本說不清是非對錯。
不過，李長瀾有一點非常確認。
楊鐵心有做冤大頭的潛力。
李長瀾路過一條少有人會經過的小巷時。
忽然。
腳下一個踉蹌。
他低頭看去，地面竟然靜靜放著一個鼓鼓的黑色袋子。
李長瀾左右打量了一眼，見沒人注意，悄悄將沉甸甸的袋子撿起來，開啟繫著的繩子，往裡面瞧了瞧。
“咦，今日果真上上籤。”
一個時辰後。
天氣突變，空中落下淅淅瀝瀝的雨水。
烏雲密佈的天空昏暗一片，雷鳴之聲隱隱作響。
李長瀾捧著數個布袋子和長劍，帶著兩壇酒，小跑著來到了以往和黃蓉夜晚歇腳的地方。
還不等他將東西放下，身旁便出黃蓉略顯吃驚的聲音。
“小賊，你在哪裡弄來了這麼多吃的，難不成是害怕被我教訓，所以去做打家劫舍的勾當了？”
黃蓉見到李長瀾懷裡抱著一堆食物，特別是其中還有一柄平常李長瀾總是想要卻拿不出銀子購買的長劍，不禁瞪大了眼睛。
黃蓉眼神和語氣滿是嫌棄，動作卻是異常真實。
她笑吟吟地接過食物，又自顧自地接過一罈酒，分別開啟袋子，好奇地打量起裡面的東西。
李長瀾抖了抖身上沾著的雨水，瞥了一眼黃蓉。
“嫌棄我做這種勾當，你還吃得這麼開心？”
“非也，你打家劫舍又不是我打家劫舍，我為什麼不能吃？再說了，我吃你的東西，也算是在為被你佔便宜的那戶人家出氣，姑且也能說成是在做好事吧？”黃蓉得意洋洋地看著李長瀾，對於自己的解釋很是滿意。
黃蓉翻看著食物袋子，發現除了一隻燒雞之外。
另外幾個小上一些的袋子，居然還裝著城內最有名氣那家糕點店的招牌點心。
黃蓉眨了眨眼睛，本能地看向不喜歡吃甜食的李長瀾。
“小乞丐，我知道你吃東西挑剔，這些東西都是從城內最知名幾家店鋪買的，途中我有注意遮擋，並未被雨水淋溼，放心吃吧。”李長瀾擺擺手，還以為黃蓉又在挑剔。
黃蓉漫不經心地吃著糕點，怎麼也說不出揶揄話來。
當她目光掃過李長瀾正愛不釋手觀察著的長劍時，淺淺一笑，本來偃旗息鼓的心思又一次活躍起來。
“這些吃的東西是不錯，但你這柄劍我可就要……”
“停！”李長瀾知道黃蓉剛要說什麼，連忙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再繼續說下去，“你還是別開口評價，免得打擊我的興致。”
黃蓉頓感有些無趣。
李長瀾將一個紅棕色小盒子扔了過去。
“什麼東西？”黃蓉接過小盒子，翻轉幾下，看了看，不由好奇地望向李長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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