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本就不是什麼多話的人。
再加上有看熱鬧的李長瀾在旁邊,他更是沒有拖泥帶水的想法,手持鐵釺,孤身一人在別院內大殺四方。
這些所謂的高手,竟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李長瀾微微眯著眼睛,在旁緊緊盯著五竹的一舉一動。
“速度快,力度足夠,招式更是極為精簡。”
“整個人的動作更是頗具雷厲風行之勢,一擊出手,絲毫不在乎對方的反攻,這種看似全無顧忌受到對方反攻的方式,乍一看會將自己陷於危機之地。”
“但礙於他身體構造特殊,反而會更大程度將實力盡數發揮。”
李長瀾看了幾眼,忽然沒了興趣。
像是大宗師這種級別的高手,無論招式還是體內真氣都遠遠超過九品高手,哪怕僅僅在旁觀摩都是讓人受益匪淺的一件事情。
與之相反,五竹每次出手顯而易見都經過精準計算。
精準、快速、且有效,但唯獨缺少了招式美感,以及屬於頂尖高手應有的個人風格與氣勢。
簡單形容,五竹打是挺能打的,卻都有點像在單純堆積數值。
李長瀾看了也沒什麼用,根本學不到任何技巧。
“如果我和五竹動起手來,要是按照與正常人交手的方式,主要攻擊他的穴道或者經脈,應該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在不能得知他要害在哪個部分的前提下,別說製造傷勢,靠著體內源源不斷的內力和他打消耗,削弱他,我就連砍下他的腦袋,或者直接捅穿心臟不一定有用吧?”
正當李長瀾想著如何對付五竹,比較好的時候。
忽然。
一根黑色鐵釺伸到了李長瀾眼前。
李長瀾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指將鐵釺的一端輕輕撥開。
五竹手腕微微一動,再次將鐵釺重新調整好方向,對準了李長瀾的眼睛。
“別鬧。”
李長瀾一把握住五竹的鐵釺,省得他再拿這玩意在他眼睛前晃來晃去。
“你不是說,要與我打上一架嗎?”五竹問道。
“不打了,突然沒那個心情了。”李長瀾淡淡說了一句,然後將懷裡的長劍重新系在腰間。
五竹看了看李長瀾,心中不解,可他卻也沒有準備詢問的意思。
幾秒後,轉身便要離開。
就在五竹轉身的剎那。
李長瀾目光一閃,腰間猛地發力,抬腳在地面重重一踏,雙手握拳,裹挾著一陣狂風,以驚雷之勢朝著五竹後背呼嘯而來。
“大劈棺!”
李長瀾大喝一聲,出手便是從葉靈兒那裡學來的葉流雲絕學。
他知道五竹身體使用特殊合金製作而成,堅硬非常,僅憑藉他手裡的這柄劍很難對其造成什麼實際損傷,索性直接以內力震盪的方式,想要看看能不能對五竹造成威脅。
五竹頭也不回,身後偏偏好像長了眼睛一般。
他下意識就要轉過身,擋下李長瀾這出人意料的襲擊。
可惜李長瀾出手時機實在過於刁鑽,五竹又從未刻意防備過李長瀾,竟是硬生生被李長瀾實打實地擊中。
砰!
一陣強大的反震力,從李長瀾雙拳傳來。
五竹更是直接被巨大的力量擊飛足足數十米遠,整個人飛向空中,將別院內的灰色圍牆砸落,化作一堆碎石,瞬間失去了身影。
別院內。
煙霧四起,一地屍體。
“真硬啊……”李長瀾面色微變,感覺有些不太好受。
與人類堅硬骨骼保護柔軟內臟的生理模式相比,也不知道五竹內部到底是什麼構造,彷彿從內到外盡是一塊堅硬無比的鐵疙瘩。
可偏偏這鐵疙瘩還異常靈活,絲毫沒有屬於機械該有的生硬感。
李長瀾全力一拳下去,五竹有沒有受到破壞不說,他倒是雙手生疼,有點像是在自討苦吃的樣子。
下一秒。
五竹從煙霧中激射而出,手持鐵釺猛地朝李長瀾衝過來。
正當雙方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
李長瀾忽然擺了擺手,輕笑道:“停,不打了!”
五竹的步伐跟著寸然而止,手中鐵釺距離李長瀾喉嚨僅僅只有幾寸的距離。
他轉動著腦袋,似乎有些無法理解李長瀾這是在做什麼。
作為範閒的先生。
李長瀾願意將誅殺林珙的任務讓給他,他能理解。
後來暗中出手,突然襲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能稍微理解一點點。
可這最後又忽然停手,五竹可就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甚至感覺有些茫然。
“你為什麼對我動手?”五竹語氣中待了幾分警惕,明顯對於面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李長瀾生出了懷疑。
“我對你動手,是因為我們說好的我們要打一架。”
李長瀾說氣話來理所當然,彷彿全然忘記了之前五竹說切磋,他說過不打了,結果趁著五竹轉身時偷襲的畫面。
“那伱為什麼現在又停手了?”五竹追問道。
“很簡單,我認輸了。”李長瀾輕描淡寫一句話,直接將五竹接下來準備繼續詢問的話語都給強行按了回去。
五竹厲害麼?
連慶帝都一直忌憚的人物,當然厲害。
李長瀾作為範閒認定的重要家人,他和五竹永遠都只會朋友,成為不了敵人,也就註定了兩人不會有什麼生死廝殺的場面。
更何況。
李長瀾可是清清楚楚,五竹眼罩下面藏著大殺器。
那鐳射鐳射一出,別管什麼大宗師不大宗師的,只要還是肉眼凡胎就沒人不怕這玩意。
李長瀾要是堅持繼續和五竹切磋,打到最後,除了浪費力氣之外毫無意義。
這一點,從李長瀾一擊大劈棺朝著五竹打過去,對方卻是僅僅在剎那間的慌神過後,很久就恢復如常就看得出來。
五竹握著鐵釺,緊緊皺著眉頭,說道:“我還是不懂。”
李長瀾見五竹還有些不能接受這種結局,倒也不是特別擔心,反正只要他不對範閒下殺手,事情就肯定有害可以商量的餘地。
李長瀾指了指腰間掛著的長劍,解釋道:“我這劍比較值錢,就這麼和你那個破鐵釺打,萬一弄出來幾個缺口,我可太吃虧了,等以後我弄上幾把無所謂的好劍,再和你打。”
他想了想,繼續補充道。
“錢你知道吧?我和你打架會虧很多錢,所以我不跟你打了。”
聞言。
五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是認可。
“我在儋州的時候開過一家雜貨鋪,我雖然並不需要錢,但是範閒跟我說過錢確實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任何事情都離不開它。”
“你的話,很有道理。”
五竹一直緊繃著的手臂放鬆下來,不再繼續質問。
對此,李長瀾並未過於意外。
像是五竹這種性格的人,和他說話時把事情弄得簡單一些,不要太複雜化,未必不是一種有效的溝通手段。
別人不說,李長瀾要是把這種明顯騙人的話說給範閒。
範閒肯定當場就要笑出聲,嘲笑這種一聽就是假話的謊話,最多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子還行,可換成五竹,反倒有些合理了。
就在李長瀾和五竹剛剛離開這間別院不久之後。
鑑查院的人得了訊息,以朱格為首的大隊人馬來到別院之內,開始收集線索調查真兇……
事實上,自從牛欄街刺殺案發生之後的這段時間內。
南慶朝政上下,都在觀望範閒到底會如何選擇,眾人對於他是會選擇灰溜溜地離開京都,放棄內庫財權,又或者是採取最激烈的反擊報復,各具一詞。
林珙被人在郊外殺死的訊息,還是在極短時間內,便在城內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京都城內。
幾乎所有人都目標放在了李長瀾身上。
出人預料的是,鑑查院院長陳萍萍剛剛帶領黑騎返回京都不久,應該正是沉積許久的鑑查院,再一次在京都內展現實力的最佳時機。
誰知道鑑查院卻是許久未曾行動,也始終未派人前來抓捕。
李長瀾則像是無事人一般,繼續過著他的懶散日子。
房間內。
他看著幾乎與自己所佩戴的長劍幾乎一模一樣,唯獨劍身要短了一些,更適合女子佩戴的華麗佩劍,頓感有些無奈。
“這劍怎麼回事兒?”李長瀾指著範若若腰間佩劍問道。
“哦,這劍是我特意請京都城內最有名氣的鍛劍師傅,專門為我打造的,除了長短和一些用料上的細微差別,其餘幾乎都一樣的。”範若若笑吟吟地用手掌輕輕拍了拍劍鞘,看上去很是滿意。
李長瀾是喜歡外表華麗,製作精美,價格也更為昂貴的長劍,可其中很大程度是因為他仗著自身實力,方才敢如此隨意。
以範若若的溫婉外表,和柔弱性子。
她帶著這柄劍先不說好不好看,好不好用,但著實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看上去與知書達理的她不太協調。
不過,李長瀾看範若若愛不釋手的模樣,也就去了說她的心思。
“範閒他人呢?”李長瀾問道。
“我哥不久之前就進宮了。”範若若隨意說了一句,視線不停在兩柄佩劍上掃來掃去,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掉的細節。
忽然。
李長瀾看向庭院某處方向,隨手擲出一枚小石子。
“哎呦!我的屁股誒!”
一聲驚呼過後。
王啟年從圍牆上跌落,狠狠摔落在地。
他剛剛抬起頭,就發現李長瀾正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
王啟年想起和李長瀾有關的諸多傳聞,知道盡管他與範閒相處得很好,可還是沒敢跟李長瀾弄油嘴滑舌那一套。
王啟年雙手緊握放在身前,微微低著頭,時不時悄悄用餘光打量著李長瀾。
“誰讓你來的?”李長瀾問道。
“回稟大人,我是受院長之託,過來請你入宮的。”王啟年拍掉衣服上沾著的灰塵,連忙對李長瀾認認真真行了一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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