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看著忽然出現的李長瀾,整個人徹底呆住。
如果說範閒給她的印象,是一個不那麼壞的好人,那麼李長瀾絕對就是壞人中的壞人。
那副人畜無害的善良模樣,更是李長瀾行事時重要幫兇。
李長瀾見司理理看見他也不說話,不由主動問道:“怎麼,才這些天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司理理很快回過神來,莞爾一笑道:“理理怎會不認識曾與我同床共渡的李公子呢,只是許久未見,過於想念,一時相見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範閒不知道二人往事,還真以為這倆人有什麼特殊關係。
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先生,我知道你和司理理姑娘關係極為相好,以前都住在同一個院子裡,所以一路上我還是挺照顧她的,穿的和吃的標準都還算是不錯。”
李長瀾淡淡瞥了一眼範閒,然後閉上眼睛向後靠去。
“有些累了。”
一句話過後。
司理理腦海內還未來得及思考。
她已然近乎本能般的靠過身子在李長瀾身旁坐下,雙手輕輕揉捏著李長瀾肩膀。
範閒眨了眨眼睛,總感覺這一幕有些眼熟?
不過。
既然有人願意替代他做些事情,範閒自然是極為開心,不會和其搶著做這些事情。
“先生,你在北齊有什麼安排嗎?”範閒問道。
“暫時先獲得北齊小皇帝信任,替清理朝堂,將君權徹底鞏固,之後應該會想辦法試試能不能一統天下吧?”李長瀾仍然是閉著眼睛,語氣極為輕鬆。
可範閒和司理理聽著這話,卻是目瞪口呆。
獲得小皇帝信任,得到地位這很容易理解,也很符合李長瀾為人的性格。
不過。
一統天下的話語是不是過於瘋狂了?
範閒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先生,伱說的一統天下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字面意思,左右閒著也是無事,全然當做打發時間。”
李長瀾打了個哈欠,微微挪動身子,以一個極為舒適的姿勢在司理理懷中躺下。
範閒雙手抱拳稱讚道:“先生不愧是世間罕見的世外高人,就連打發時間的事情都是這等震撼人心,範閒真是漲見識了!”
司理理沒說話,卻也覺得李長瀾實在是過於自信了。
天下間。
若是說到最強者無疑便是大宗師。
可南慶有兩位大宗師坐鎮,比北齊還多出一位,不也是沒有滅掉北齊嗎?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大宗師最多隻能干涉影響。
若是說僅憑一人就真的能夠滅一國,隨意改變朝代,無論怎麼看都是極為不現實的事情。
李長瀾緩緩張開眼睛,說道:“我先提醒一句,我僅僅是初步有這個想法,至於說後面怎麼安排,事情具體又該如何落實,還是要靠你來親自實施的。”
“對了,陳萍萍跟你說你的身份了麼?”
範閒翻了個白眼,知道李長瀾就少不了使喚他。
他也就全然當成了李長瀾一時興起開的玩笑話,根本就沒有把李長瀾要改變國家局勢的話語當著。
“身份,什麼身份?”範閒不解道。
“也沒什麼,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不是範建,而是慶帝,你的母親葉輕眉正是他殺的。”李長瀾輕飄飄一句話,直接將一旁的範閒和司理理給徹底震驚住了。
範閒瞪大了眼睛,總感覺耳邊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司理理更是停下了手中動作,怔怔無語地看向同樣一臉茫然的範閒。
“這很難理解麼?你區區一個范家私生子的身份,又從未進過京都,慶帝憑什麼將內庫財權這麼重要的位置指明交給你?”
“你若是身份不夠,如何當做太子的一塊磨刀石?”
範閒聽著李長瀾的話。
他猛地想起自己進入皇宮時,慶帝好像並不太在意自己要不要對他下跪,甚至還將其與太子和二皇子同稱為兄弟幾個。
範閒這才意識到,慶帝對他的態度確實不同。
“這麼說來,我竟然也是慶國的皇子?”範閒心生感慨,生出幾分難以言明的奇特感覺。
緊接著。
李長瀾一盆冷水就澆了過來。
“你不用高興,我已經和陳萍萍答應聯手殺慶帝了,而且事後南慶皇帝的位置必須是我,或者你來坐。”
範閒心中一沉。
與那個僅僅只是血緣關係的慶帝相比。
範閒自是要與相處多年的李長瀾更為親近,說話時也不會有什麼過多顧忌,基本上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何況,葉輕眉的死對他來說,始終是個解不開的心結。
範閒雖是李長瀾的學生,在許多地方都與後者不同。
權利、地位、名聲,甚至包括優越的生活條件都不是他所追求的目標。
範閒正要開口勸說李長瀾不要再生起戰亂,為了一個無聊的皇帝寶座而促使戰爭再次開啟,免得有許多無辜的平民百姓白白失了性命。
李長瀾卻是抬起一隻手,制止住了範閒想說的話。
“範閒,你進入北齊之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大膽放心的做,苦荷最近應該和五竹交過手,受了些傷,實力短期內恢復不到巔峰。”
“他若是敢對你出手,我就親自去與他談論談論道理。”
“除去大宗師之外,對你威脅最大的幾個九品基本都在這裡,剩下的那些都沒什麼勢力,你稍微注意下,他們孤身一人的情況下,應該很難對你造成什麼威脅。”
範閒撇撇嘴,知道李長瀾是不想聽他反對。
範閒無奈道:“那你呢?就什麼都不做?”
李長瀾說道:“我在一處山景水秀的地方買了一幢莊園,我平常就住在那裡,每天喝喝茶種種花,日子過得還算愜意。”
範閒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生活給予強烈譴責,“若若也在那裡?”
“是,她心情看上去挺不錯的,而且最近還結識了兩位新朋友,等有機會我介紹她們給你認識。”李長瀾點點頭說道。
接下來。
李長瀾又回答了範閒幾個問題。
當他感到有些厭煩的時候,就毫不客氣地直接把範閒攆了出去,僅僅留下司理理。
範閒知道李長瀾同樣是個用毒高手,甚至在用毒方面或許比費介還要厲害不少,他也就沒提司理理身上有毒的事情。
至於說。
司理理的個人意願如何,則是根本無人在意。
李長瀾綁了這麼大一票人,主動投誠北齊皇室,這些功勞換個司理理還不是綽綽有餘?
外面。
隨著上杉虎親兵、燕小乙親兵、還有郭保坤的加入。
範閒這支使團人數增加了不少,保衛力量也同樣增加了許多,只不過,這支團隊的氣氛卻著實有些奇怪。
來自不同立場、不同國家的人。
此刻都極為默契地聽從範閒指揮,按照他的命令以固定方式,分成幾支隊伍,同時朝著北齊國度內趕去。
除去使團本身之外。
最吸引人的便是這支隊伍中間的三名人質了。
範閒手中握著鎖鏈,走在最前方。
他身後則是以鐵鏈依次連線在一起的肖恩、上杉虎、還有燕小乙三人。
肖恩在前、上杉虎在中間、再往後則是燕小乙。
“大人,您一直親自看管這三人,走了一路,應該也累了吧,不如讓下官來替您看一會兒?”
王啟年露出一副賤兮兮的討好笑容,揉搓著雙手。
範閒明知故問道:“這看管人質的事情,你為何也要搶著幹?難不成是準備放了他們?”
“範大人,您說的這是什麼話?!”
王啟年瞪著眼睛,義正嚴詞道:“這可是足足三位頂尖九品高手,平常見都見不到。”
“這幾人,您就讓我牽一會兒,好好的過上一把癮,威風威風,等回京都了,我也好跟鑑查院的那些同僚們,好生吹噓一番。”
範閒見著王啟年極力討好自己模樣,不由笑了笑。
“行,我就勉為其難將押赴他們的重任交給你。”
“得嘞,大人您就瞧好兒吧!”王啟年興致勃勃地擼起袖子,一把接過鎖鏈,臉上的笑容變成了嚴肅無比的表情。
他看著肖恩等人,大聲呵斥道:“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到了九品就了不起是吧?誰都瞧不起是吧?居然還敢膽大包天的對範閒範大人出手!”
“今天,就讓李先生好好給你們上一課。”
“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天外有人的道理!”
燕小乙目光不屑,理都不想理睬王啟年這個蠢貨。
肖恩似笑非笑地望著王啟年,越發覺得這人立場轉變真是極為自然,見風使舵的本事當真了得,不進入官場實在是有些屈才。
軍方出身的上杉虎卻是暴脾暴躁,一刻也不願意忍受窩囊氣。
他瞪著王啟年,大罵道:“倚仗人勢的狗東西,你敢不敢給我解開鎖鏈,和我一對一,看看誰才是沒本事的慫貨?!”
王啟年雙手掐著腰,快步來到上杉虎面前。
“你說的對,我是打不過你。”
頓了頓。
王啟年忽然露出一副燦爛笑容。
“我就算打不過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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