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瀾話語一出。
包括南宮僕射在內的幾人,齊齊看向李長瀾。
徐鳳年瞪大了眼睛,大感無語。
“這青白鸞往裡日可能是喂得好了些,以後我少喂點,沒事兒再多花點時間訓練下,應該就能瘦下來了。”
徐鳳年乾笑兩聲,伸出手就要去抓青白鸞。
李長瀾卻是往後一躲,非常輕鬆地躲開了徐鳳年抓來的手臂,眉頭微微一揚,略帶幾分玩味地望著徐鳳年,想要表達的內心意思很是明顯。
“捨不得?”李長瀾輕笑著問道。
“這倒不是我捨得錢,區區萬金,對我徐鳳年來說也就那麼回事兒,主要還是這青白鸞我從小養到大,都有感情了。”徐鳳年憨憨地笑了一聲,儘可能地表現出不在意,可現場幾人誰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肉痛之色。
李長瀾不為所動,繼續觀察著手臂上的青白鸞。
見此,徐鳳年想了想,一咬牙道:“我院子裡還有不少丫環,要不再送你一個?”
此話一出。
青鳥微微低下頭,目光不易察覺的慌亂起來。
姜泥則是冷笑一聲,隨後用並算不得太友好的目光瞥了一眼李長瀾。
她儘管知道李長瀾賣相極好,給人的印象也極為舒適,還是個天下間都極為少見的劍道高手。
但經過短暫相處。
姜泥已經對李長瀾有了些許瞭解,果斷還是將他劃分到了和徐鳳年同一類的紈絝之中。
李長瀾聽著徐鳳年的話,嘆了一聲。
他微微一甩手臂,這隻青白鸞便再次扇動翅膀,鳴叫幾聲,以極快的速度飛入高空之中,化作一道白色小點,逐漸消失不見。
“先欠著吧,等我以後挑好了,再管你要。”
一句話過後。
李長瀾彷彿沒了繼續在這裡的興趣。
他將手中長劍輕輕系在腰間,慢悠悠地邁著步子,沿著湖水邊緣,就在這北椋世子府內逛了起來。
“世子……”紅薯望了望徐鳳年,見徐鳳年並不在意自己。
她是真的確認自己被徐鳳年送給了李長瀾。
雖然紅薯內心對於徐鳳年的安排並不怎麼認可,但也明白北椋世子說好的事情絕對不能輕易反悔,北椋王府更不可能因為她區區一個侍女,就得罪李長瀾這種劍道高手。
紅薯只好對著徐鳳年行了一禮,快步跟在李長瀾身後,以便隨時伺候。
青鳥望著紅薯有些落寞的背影,難得的看上去心情不錯。
姜泥自幼在王府內長大,雖說一直把徐驍當成仇家,還動不動就喊著“我姜泥誓殺徐鳳年”,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對身邊常年接觸的人一點感情都沒有。
她見徐鳳年真的如此輕易就把紅薯送了出去,不由出聲譏諷道:“哼,你徐鳳年可真夠冷血的,紅薯跟伱跟了這麼多年,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說送人就送人了?”
徐鳳年無辜道:“不是我送的,是他點名要的。”
姜泥掐著腰,氣呼呼道:“他要你可以不給,他要你就給,你這個北椋世子是不是當得也太沒勁了?”
“再說了,他是個高手不假,可北涼王府作為江湖中人的禁地,往常不知道處理過多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你怎麼可能真的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徐鳳年瞧著姜泥的模樣,也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是我沒有辦法,主要還是答應了別人的事兒,我得講信用,不能隨便反悔,不然傳出去了我這個北椋世子還怎麼繼續當?”
“呵,你還要在意你的名聲?”姜泥冷笑一聲,反問道。
徐鳳年見姜泥居然來了性子,敢屢次反對自己,甚至出言嘲諷。
他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與我爭吵,也不是數你的錢袋子,而是趕緊求神拜佛。”
“為什麼?”姜泥神情微怔道。
“小泥人,我知道你這人要臉蛋沒臉蛋,要屁股沒屁股的,就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可那傢伙的品味誰又拿得準,萬一他真要是看上你了,準備管我要,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我只能開開心心的將你送出去了。”徐鳳年輕笑道。
……
褚祿山到來。
徐鳳年在褚祿山的引領之下,牽著他那匹老馬,與當做侍女用的姜泥,還有隨行保護自身安全的南宮僕射離開北椋王府,去往紫金樓見花魁去了。
至於說,說李長瀾。
徐鳳年想了想,直接把李長瀾給忽略掉了。
他家裡錢財是多,但是面對李長瀾這種一看就是專門好花錢的箇中好手,還是沒敢主動挑戰他的荷包厚度。
另一方面。
紫金樓是出了名的青樓不假,但此行最重要的花魁也就那麼一個。
真要是帶上李長瀾,李長瀾又毫無高手風範的上來就要搶,他徐鳳年估計著是別再想與美人有什麼近距離接觸了。
好在李長瀾對此彷彿沒什麼興趣。
哪怕在半路中好巧不巧的遇上徐鳳年,也沒主動詢問對方的去處,這才使得徐鳳年暗自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夜晚。
李長瀾靜靜盤坐在聽潮亭樓頂上方。
那柄跟隨李長瀾許多年的長劍,被他橫置於雙腿上方。
天空灑落的皎潔月光,緩緩落下,對映在李長瀾身上,彷彿形成了一陣淡淡的白紗,籠罩在他身邊三尺內的距離之內。
讓人覺得有些驚奇的是。
月光本來是無形之物,可不知道為何此刻卻真的如同有了實體一般。
越靠近長劍位置的光輝就越發凝實,甚至已經形成了類似香菸一般的淺白色煙霧,逐漸被長劍所吸收接收。
李長瀾的呼吸極為平緩,且深沉寧靜。
按理來說,他如今正處於天人合一狀態,整個人與夜色融為一體,並不會產生什麼聲響或者氣息。
聽潮亭內的李義山卻是皺著眉頭,時不時透過視窗往上方看去。
他未曾學過武功,專門以謀略見長。
不知為何,自從李長瀾大半夜的待在聽潮亭最頂處位置修煉。
李義山就總感覺心裡壓了塊大石頭,說不出來的煩躁。
李義山本想出言讓李長瀾換個地方,但又想到對方這種修煉狀態很是玄妙,作為外人若是強行出言將其打斷,無論換誰都必然會心中不喜。
他也只好強忍著煩躁,止不住地唉聲嘆氣。
湖邊。
徐驍和劍九黃並肩而站,躲在屋簷下遠遠望著李長瀾。
“老黃啊,你說這姓李的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徐驍一頭霧水道。
“不知道,咱們離陽王朝肯定是沒有這麼一號高手,北莽那邊也沒有什麼新的訊息傳來,更何況這天底下用劍的高手雖多,但有名氣的也就那麼幾個,而且佩劍也都比較特殊,很容易就能認出來。”劍九黃搖了搖頭,說道。
“我派人查了,近期新出現的用劍高手之中,並沒有此人。”徐驍摸著鬍子,好奇地打量著李長瀾,“不過,我倒覺得他應該沒說假話,李長瀾這名字可能是真的。”
“我也覺得是真的。”劍九黃同樣是用劍高手,自是能感受出來李長瀾身上獨特的劍意,根本不就不相信到了這種境界的劍客,還會連對錶明真實名字這種小事都有所顧忌。
“那你覺得這人是敵是友?”徐驍揹著雙手,看了一眼身旁劍九黃。
“我倒覺得他不是敵人。”劍九黃想了想,說道。
“為何?”徐驍問道。
“他之前幾次距離少爺太近,以他這種驚世駭俗的實力,若是真的想要謀害少爺,天底下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在他動手前,將其攔下來,而且他要一心想跑,光憑我一個人是肯定攔不住的。”劍九黃神色少有的鄭重,再沒了往日嬉皮笑臉。
“聽你這麼說,連王仙芝也不行?”徐驍詫異道。
“還是太近了,距離要是再遠一些,或許能行?”劍九黃回憶著白天李長瀾所展現出來的境界,與當年自己曾經交手時的王仙芝進行了短暫對比,給出了一個比較客觀的評價。
徐驍得到劍九黃給出的答案後,若有所思。
徐鳳年這次歸來,帶回來的兩人都不在他的安排之內。
如果說南宮僕射的到來,勉強能算得上是帶給徐驍的驚喜的話,那麼李長瀾的到來,則有些驚嚇的意思了。
這麼個高手,若是敵人倒還好辦。
北椋王府內暗中高手數量眾多,哪怕對方是曹長卿親至,也別想討到什麼好處。
偏偏李長瀾這個查不到身份來歷的危險人物,居然是徐鳳年給帶進來的,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說直接殺。
人家是徐鳳年帶進來的,而且又沒證據證明其是敵人。
何況,萬一要是讓對方跑了,無疑是給徐鳳年,甚至整個北椋王府平白無故結下個厲害仇家。
要是不殺。
就這麼放任李長瀾,徐驍還真有點害怕。
他徐驍是號稱北椋王,一人滅六國,號稱人屠。
但和徐鳳年一樣,都不會武功,或者說即便會武功,面對李長瀾這等高手也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境界。
李長瀾萬一真是潛伏進來的敵人。
哪天等來了合適的時機,趁著北椋府內防備薄弱的環節,一心要大開殺戒,忽然暴起出手,還真就極難處理。
他徐驍和徐鳳年,連帶著也免不了有性命之憂。
想到此處。
徐驍嘆了一聲,斟酌許久。
他一甩衣袖,正色道:“據我觀察,李長瀾此人氣度不凡,初次來我北涼王府內,無論言行舉止,還是眼界都毫無生疏反常,想來定然常年身居高位,而且錦衣玉食,享受過常人所難以接觸到的榮華富貴,方才能有這種神態。”
“這麼說,他是王室的人?”劍九黃詢問道。
“應該是。”徐驍點點頭,猜測道。
“既然如此,有了這條線索,就應該更好探查與其有關的訊息了。”劍九黃笑了笑,再次恢復了那副老僕的神態。
兩人又關與李長瀾的話題,隨意聊了幾句。
雖然對於李長瀾的身份來歷,還是沒得到準確的證實,但也確認了暫時預設李長瀾在北椋王府長住的事實,先暗中觀察,以後再考慮該如何對待。
過了一會兒。
徐驍遠遠望著仍然處於修煉狀態的李長瀾,越發糾結。
“徐鳳年,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一回來就給我帶來了這麼個燙手山芋,我是處理難,不處理也難……”
“最終是福還是禍,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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