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勢,從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三百年前的人族族劫,正道勢弱,魔道鼎盛,只是對於尋常百姓,無論是正是魔,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妖族的兇殘,以及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傳說,也只供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
可是就是在這河清海晏的平靜之下,卻也是暗潮湧動了……
論這天下格局,三百年前道欽臺與了凡寺為正道的領袖,三百年後魔教鼎盛,梵剎靈宮也迅速崛起,梵剎靈宮的人做事亦正亦邪,不問過程,只取結果,此般作為,頗有魔教作風。但梵剎靈宮卻從不表明立場,態度曖昧,是正邪兩方都想拉攏的物件。
解空齋
“你見到了迦陵了嗎?”
老頭並不知九仙離宮的出口,與這解空齋只一步之遙,他只是看到了葉堯手中的蟬羽劍。
“見到了。”
葉堯不鹹不淡的答到。
卻不料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讓老頭赫然站起,面色潮紅不能自已。
“你真的……她,還好嗎?”
老頭言語中幾番哽塞。
“一縷殘魂,散了。”
葉堯看著眼前的老頭如此激動,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
老頭眼神落寞,頹然坐下,本就虛弱的身體,似乎又更虛無縹緲了些。
葉堯看老頭此般模樣,也破天荒的多說了些,他不知要去如何安慰人的。
“守護人族……她終於得償所願了,冥冥之中既然選中了你,那你從此以後,便要勤加修煉,以人族安危為己任,方不負她所望!”
葉堯沒有答話,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人族重任?為什麼人人都要給他說人族重任,此刻他難得靜靜思索這句話的含義。
“這三顆震靈丸有起死回生之效,你需得貼身珍藏,萬不可示與外人,懷璧其罪!就單是這震靈丸,便可要了你的命,更不要說迦陵將她貼身佩劍“蟬羽”傳給你了,我將此劍暫封於體內,等你哪日有實力再取出此劍,你也就有能力自保了,你也不要逞能示強,你見過她得事,千萬不可說漏了嘴!記住了嗎?!”
老頭雖語氣嚴厲,可這一番思量,可見他對葉堯實是真心愛護。
“記住了。”
葉堯雖有些不屑於什麼懷璧其罪,但是還是鄭重答到!要戰便戰,我葉堯的東西是隨便讓人搶了去的嗎?!
“我也沒什麼可以交你的了,修煉之途,他人所創即使再好,也不比不上自己領悟的,你記住這一點就好了,好了,你叫子淵進來,我有話對他說。”
……
葉堯站在門外,肩膀處的重明鳥兒,彷彿也感受到了什麼,莫名的悲慟。
寒風依舊凜凜,可是就在這冰凍之下,春天卻是不可阻擋的要來了!殘梅飄落,它的命運或許就只有化作春泥,但,只有土地才是所有希望的根源,有了土地,春風終究會吹又生。
子淵進去了許久,門終於還是打開了,臉上淚跡未乾,他手中握著的一方錦帕,正隨風飛揚,錦帕上,那一簇簇的蓮子花,絢爛的令人心慌……
誰也沒有開口,這一刻漫天的梅瓣,彷彿在祭奠著靈的離去,人死如燈滅,誰也阻擋不了,只是最後一刻,老頭的嘴角還含著笑,他的夢中是否也一樣盛開著一簇簇,豔的化不開的蓮子花呢,而花旁的佳人不知還是否如昔年一般,回眸一笑?
二人默默的將老頭埋在院子裡的,那幾棵梅樹的腳下,在此長眠,古梅作伴,想必,老頭也不會孤獨吧……
將老頭埋好後,朝著那個小小的土包,深深鞠了一躬,雖然老頭從沒提起過他的過去,但是在子淵知道那必定一段轟轟烈烈的歲月!
“小綠,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子淵坐在老頭的墳前,神情低落。
葉堯沒有回答,眼神裡的微微笑意卻是給子淵最好的安慰。
“好,那你等我一下,咱們這就回道欽!”
子淵拔劍起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今日就要以這青冥劍法祭奠他師父的英魂!
青冥劍法,共十九式,化萬物陰陽之法所成,男女配合,方能發揮劍法奧妙。
子淵一人舞劍,少了劍法中陰陽融合的無上劍意,多了份孤寂哀轉的悽美!劍花收尾,他端端站著,又再朝著老頭的墳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半點不敢相忘!”
葉堯站在旁邊,心中也第一次被這師徒之情所感。
“走吧……”
子淵又將門扉輕輕釦上,彷彿老頭只是暫時離去,還會回來……
兩人御劍而上,破開層雲,沿著這大好河山,一路朝著中州道欽奔去!
蒼淵
“師父,你怎麼在這?”
子淵二人剛剛突破迦陵仙境的結界,便看見了飛速趕來的蕭望之。
“子淵,你看到迦陵仙鳥了嗎?!”
蕭望之一路從中州趕來蒼淵,一步也沒有停歇,此刻他衣衫被風吹的凌亂,落拓之意更顯!
“我……沒有。”
子淵不敢直視蕭望之炙熱的眼神,他對不起他師父。
“你是誰?”
蕭望之此刻冷靜下來,才看到旁邊的葉堯。
“你要找震魂丹。”
葉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過這句話的分量卻更重!
“你知道!”
“加入道欽,震魂你的!”
蕭望之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答應了,為了希月,他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這個條件,他也不會懷疑葉堯是什麼魔教奸細,以道欽如今的樣子,有哪裡需要什麼奸細,大費周章呢?
葉堯打得算盤自然是,他懷裡三顆,而且他本就對這些身外之物不甚在意,雖然當日道凌答應他加入道欽,但是他畢竟做不了主,如今看到這蕭望之,自然要攀上這棵大樹。
“快給我!”
呵,子淵這師父倒是心急,葉堯心裡暗暗想著,隨即從懷裡掏出一顆墨綠色丹藥,丹藥一出,一股藥香濃郁飄出。
“震魂丹!”
是震魂丹決計不會錯,光是這股藥香入鼻,蕭望之就可以感受到神魂受到滋養,小心翼翼的接過震魂丹,一切來的似乎太容易了,都恍惚是在夢境!
“你真的只是要加入道欽?”
蕭望之實在想不出為什麼葉堯為什麼要加入道欽,以這顆震魂丹的價值,他加入哪裡都會是座上賓,何必加入這大勢已去的道欽?
“嗯,那就再加一條。”
果然還有後手,不過這樣蕭望之還踏實些。
“我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修煉!”
這個條件,額,好像有點不一樣……
“小綠,你就別跟我師父客氣了!”
子淵都忍不住了,這葉堯太高風亮節了吧,有點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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