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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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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丹心和歐陽單從羅漢寺出來後,雖是騎在馬上,由於心情不佳,馬兒也懶洋洋的在官道一步一步的行走。

過了端午節的太陽有些火辣辣的,陽光泛白,雖然是上午,也曬得人煩燥不安。

“人家佔山為王怎麼啦?人家是劫富濟貧的俠義之舉!”楊丹心顯然帶著一種不滿的情緒“不象他管鷹,勾結官府,壟斷州府的茶道、鹽道、商道和蜀繡生意,當然不愁吃喝拉撒!平時給點小恩小惠收買人心!可他就沒有站在人家的角度來想問題!人家同樣是人,同樣要吃飯穿衣,同樣是生命!生命是沒有貴賤之分的!佛家雲:眾生平等,皆具佛性。”

歐陽單笑了笑道:“楊兄弟,我第一次發現你也有牢騷滿腹的時候!還以為你只有寬大的胸懷?”

“我是為他們這些所謂的武林正義盟感到羞愧呀!”楊丹心無不擔心“我師傅和我的出發點都是阻止死神之吻的殺戮!化戾氣為祥和。可他們卻站在自己的立場來阻止我去通知仙雲山寨,說仙雲山寨是賊窩。你說這不是扯淡嗎?”

“楊兄弟,我知你的慈悲之心可比日月!”歐陽單肯定道“姐姐支援你!不管你作出什麼樣的決定,姐姐都支援你!”

“謝謝歐陽姐你的支援!”楊丹心由衷的“真的謝謝你!”話題一轉“別人都說戲子無義,說眼高於頂,命如紙薄!不知姐姐有何看法?”

“在姐姐看來,楊兄弟不但有情有義,而且命如金貴,體恤民情!”歐陽單讚道。

“姐姐謬讚了!好像我楊丹心是什麼王孫公子似的!”楊丹心顯得有些汗顏,繼而又以探討的口吻“我只覺得生命是第一要緊!其他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應該珍惜別人的生命!我之所以要徹徹底底做好絹布上的通知事宜,就是儘量挽救別人的生命。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生命二字的理解尤為深刻!這些死神之吻的殺手,就是把別人的生命當兒戲。所以我要儘量阻止他們的殺戮!”

“楊兄弟,你這是慈悲之心,菩薩心腸啊!”歐陽單讚道,緊跟著話鋒一轉“只可惜有好心,未必就有好報!楊兄弟,我們不談這個,行嗎?!”

“那就談談柳媽她們吧?”楊丹心轉過了話題,不解道“你說昨天去柳媽她們桃花山的會是什麼人呢?據柳媽講,那人十幾年前就認識柳媽,而且武功極高!你判斷一下,他那隔空就能彈穴的會是什麼武功?”

“這個,你也會呀!”歐陽單淡淡的一笑。

楊丹心吃了一驚:“不可能吧?你是不是蒙我喲?”

“你說姐姐什麼時候蒙過你?”歐陽單顯得很認真“我曾經給你說過,你目前就是叫花子拾到金山,不知該怎樣花。以你目前的玄功修為,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照著我說的話去試一試就知道了!”

楊丹心心存好奇:“你說吧!我聽著。”

歐陽單道:“你把丹田中的熱氣運至右手中指的中衝穴上,然後念成一顆氣丸。你把氣丸對著目標彈出。”

楊丹心心意隨之轉動,將手中的氣丸對著路邊的樹杆彈出,只聽得樹杆“啪”地一聲出現一個小圓孔來,而且是一穿而過。楊丹心下得馬來,仔細的瞧了瞧小圓孔不覺“咦!”的叫出聲來“果真是姐姐說的那樣!這叫什麼?”

“這就是彈指神箭!”歐陽單道“輕重緩急,你自己慢慢體悟,還會體悟出許多的實用技巧!”

楊丹心上得馬來繼續問道:“你說,挾持柳媽她們的蒙面人會是誰?他為什麼要殺死靈蛇毒龍?”

“我怎麼知道?”歐陽單淡淡的道“你去問蒙面人好了!”

楊丹心打馬上前,和歐陽單並排的走著,打量著歐陽單的表情:“歐陽姐姐,你怎麼顯得不太高興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歐陽單瞟了一眼楊丹心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別瞎猜!我有什麼心事瞞著你?我在想那靈蛇毒龍會不會果真被那蒙面人殺死?”

“那是一隻千年難遇的靈獸,動作之靈巧匪夷所思!”楊丹心顯得十分肯定“加之又在傍晚,如果是你,你有把握嗎?”

歐陽單搖了搖頭,然後朗聲道:“算了!不談這些了。趕路要緊!”說吧,揚鞭打馬,在道上飛奔了起來。

楊丹心也揚鞭打馬跟了上去。

經過幾個時辰的奔波,到達順慶府轄下的一個小鎮仙雲鎮時,已是傍晚時分。楊丹心和歐陽單下了馬,牽著馬沿街走著,準備尋找客棧住下,待天明再繼續趕路。

走了一段距離後,見前面圍著好大一群人,人群裡哭著嚷著,鬧哄哄的。楊丹心和歐陽單也擠進了人群中去,楊丹心輕聲問側面的一位上了年紀的女人:“大嬸,你們在這裡看啥熱鬧?”

那女人輕聲道:“這荊家的老太爺娶第七房姨太太。”

“這老太爺今年多大歲數了?”楊丹心繼續輕輕問道。

“這老太爺今年七十有五了。”那女人繼續輕聲回道。

“都快入土的人了!還娶姨太太乾嘛?”楊丹心有些憤憤不平,輕聲道“這不是糟蹋人家姑娘嗎?”

“那還用你說?”那女人輕聲道“還不是仗著他兒子在順慶府裡當差,家裡有幾百畝田地。在我們鎮上霸道著呢!這不,人家姑娘死活不願意。就叫家丁把姑娘搶了過來。還打傷了姑娘的家人和姑娘的未婚夫婿。”

“這哪裡還有王法?!”楊丹心憤憤不平的輕聲道“難道就沒人管了?”

“誰敢去管?”那女人神秘的輕聲道“他兒子黑白兩道通吃!又有一身通天的本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管他家的事?!”說吧,搖了搖頭。

歐陽單對楊丹心和那女人的對話聽得十分真切,臉上顯出了慍怒之色,正想出面去阻止,卻突然見了一獨臂男子在人群之中,觀其相貌好象在哪裡見過,於是搜尋記憶,並輕輕的拍了拍楊丹心。

“啥事?”楊丹心輕聲問歐陽單。

“你看那獨臂男子,好生熟悉!”歐陽單用嘴努了一下。

楊丹心隨歐陽單努嘴的方向看去,果然覺得那獨臂男子很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楊丹心努力地搜尋著記憶,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

此時歐陽單也“哦!”了一聲,兩人同時輕聲道:“川主廟!”隨即兩人相視而笑。

不錯,此人正是草腳醫生在川主廟為人療毒時,甘願為主人斷其一臂的漢子。

“我們跟上那人!”歐陽單輕聲道“走!看他們在什麼地方落腳。”

那獨臂漢子退出了人群,跟著一大漢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家名叫“宇軒”的客棧。

楊丹心轉頭之間變換了一付模樣和一直以男裝打扮的歐陽單也牽著馬,緩步跟在了後面,也住進了這家客棧,並且和那兩人成了鄰居。

當下,楊丹心和歐陽單打坐存神,密切傾聽著隔壁的響動。大概在三更時分,只聽得隔壁傳來輕輕的開門聲,歐陽單趕緊下床,將門開了一條縫,只見兩條人影躍上了屋脊,隨即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楊丹心和歐陽單也輕輕的開門出去,兩人象兩縷輕煙輕輕飄上了屋脊,趴在屋脊上,仔細觀察著那兩人的動向。

今天雖是五月十五,可天空沒有了星星和月亮,而且顯得很悶熱,估計快要下雨了。爾時,吹來一陣涼風,遠處的天邊劃出一道閃電。這時又傳來一聲貓叫。楊丹心和歐陽單估計這聲貓叫,一定是那兩人中的一人發出,為的是召喚同伴。

果然一會便從街邊閃出十幾個人影來,隨那兩人去了白天看熱鬧的荊家大門外。

楊丹心和歐陽單也悄然地移至大門對面的屋脊上靜靜地觀察著。

有兩人躍進了荊家大院,一會打開了大門,那些人迅速進了大院。楊丹心想站起來跟進,剛一動,就被歐陽單拉住。楊丹心不解地看著歐陽單。歐陽單卻對著楊丹心搖了搖頭。楊丹心便安靜了下來,兩人靜靜地在屋脊上觀察著荊家大院的動態。

這時的風越來越大,夾雜著雨點,頻繁的閃電和雷聲越來越近。荊家大院裡彷彿傳來了打鬥聲,叫喊聲,可惜都被雷聲給淹沒了。一會雨下大了,風聲、嘩嘩地打在房上的雨聲和雷鳴之聲相互交織,劃破夜空的閃電幾乎照亮了仙雲鎮的每一個角落。

楊丹心和歐陽單兩人埋伏在屋脊之上,真正被雨水淋成了落湯雞,雨水順著他們的臉、鼻尖和下頜不停地往下流,也幾乎使他們睜不開眼。

那些人陸續地從荊家大院閃了出來,肩上都挎著包袱,手裡的刀被閃電照耀得明晃晃的,最後出來的三人,有一人背上揹著一個人,閃電下楊丹心和歐陽單明顯看清楚了背上那人穿著紅色的衣褲。

楊丹心和歐陽單飄下屋脊,秘密地跟在了這些人的後面。

這些人迅速地出了小鎮,到了郊外,那人將背上背的人放了下來,一人道:“姑娘,你快些回到屋裡和你的家人趕快離開這裡!遠走高飛!這裡你們再不能待了!如今牽連到這命案中來,天一亮恐有官府中人找上你們,那時你們想走都不可能了!”

楊丹心和歐陽單早已猜出背上背的那人就是白天被搶進荊家的那位姑娘。

那姑娘一下跪了下去,啼哭之聲溢於言表:“謝謝各位義士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報答,只有向各位義士叩頭謝恩了!”說吧,叩了三個頭。起身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夜之中。

這些人見那女子走後,也快速地在泥濘和雨水沖刷的道上行走。

小道越來越窄,崎嶇不平,荊棘叢生,顯然這些人進入了山中,這是進山的道路。楊丹心和歐陽單兩人始終若即若離的跟在他們的後面,如鬼魅,如青煙。

暴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天空露出了魚肚白。這時楊丹心和歐陽單才看清楚,這裡奇峰羅列,道路險峻,溝壑縱橫,參天大樹隨處可見。在眼前的那一峰頂之上,有一較為平坦之地,建有許多樓臺亭閣,蔚為壯觀。這一峰和那一峰之間是一小小的吊橋相連,下面是萬丈溝壑。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

那些人穿過了吊橋,徑直向那邊走去。

天已然大亮,楊丹心和歐陽單這才看清,原來對面就是他們要找的仙雲山寨,那些人就是仙雲山寨的好漢。仙雲山寨幾個大字雄勁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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