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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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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鷹離開林子後,柳楚楚此時並沒有立即離開這片樹林,而是就地坐了下來。此時的她心亂如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在柳楚楚的腦海裡,全是楊丹心的音容笑貌,和與楊丹心、歐陽單共同度過的日日夜夜的情景,如今的現實怎麼也使柳楚楚無法接受。怎麼會是這樣子?怎麼會是這樣子?柳楚楚心裡反覆地重複這句話。

傍晚了,起風了,林中已經暗淡了下來,小鳥開始歸巢,百蟲開始了鳴叫。可柳楚楚卻沒有一絲離開之意,她不想去面對那紛繁的現實,不想去想今後的未來,她只想過去了的一點一滴。她索性躺了下來,想自己的家,那桃花山,那桃花盛開的地方,粉紅粉紅的一片,桃花隨風飄落的情景;想那磊磊的毛桃,桃樹下幾人嬉戲的場景;想靈蛇毒龍,那硃紅色的淘氣的小動物。這一切雖然過去,但卻深深的鐫刻在了她的心裡,不管今後該怎麼變化。這一想,她頭腦裡雖然有些疼痛,可她那顆煩燥不安的心卻有些平靜了。

這時,傳來了有人進入林子腳下划動草叢的聲音。柳楚楚翻身趴在草叢中,撥開面前的草向外看去,這一看,令她吃了一驚。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母親葛仙姑。

柳楚楚心想,母親是來找自己的嗎?柳楚楚本想起身前去,可她看母親那行色匆匆的樣子又好像不是。柳楚楚轉念一想,決定還是看看再說。

葛仙姑來到千年古柏樹下,左顧右盼東張西望。

柳楚楚估計到母親是在等人,等什麼人呢?柳楚楚心裡十分納悶,好奇心也驅使她想看個究竟,於是也耐著性子等下去。

果然如柳楚楚所料,從林中走出了一個勁裝蒙面人,這個蒙面人的身影柳楚楚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就是剛離開不久的楊方州。

蒙面人揭開了面巾,正是去而復返的楊方州。

“柳哥?!”葛仙姑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你嗎?柳哥!”一步一步的向楊方州靠近。

“英蓮!英蓮妹子!”楊方州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我是柳明!我是柳明!我是柳明呀,我是柳明!”

葛仙姑流出了眼淚,將頭輕輕靠在了楊方州的肩上,楊方州一下將葛仙姑攬在了懷裡,良久,良久。

“英蓮!”楊方州顯得無限深情“十幾年了,讓你受苦了!受苦了!都怪我這個做丈夫的!不稱職啊!”眼裡噙滿了淚花。

“柳哥!別那麼說!”葛仙姑喃喃道“為了我們!你才真的遭罪了!飽受著身心的煎熬和痛苦!我還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上天待我們不薄啊!”

“是啊!英蓮!”楊方州深情無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們!孩子都成人了,我這個做父親的還沒有見上一面。我的內心痛啊!”眼裡的淚花幾乎要掉下來了。

楊方州和葛仙姑兩人慢慢地分開了,背靠著千年古柏坐在了地上。

“柳哥,你這十幾年來是怎麼過的?”葛仙姑擦去了淚水“你給我講講!”

楊方州將頭仰了一會,收去了眼裡的淚花道:“那日,歐陽玄逼我吃下了他配製的毒藥,這是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他要我給他撫養兒子,如果我不答應,他就要你、和我的家人都服上那種毒藥。你大起個肚子,能服那種毒藥嗎?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他的要求。他並且提出了兩個條件,一是要我改名換姓;二是沒有把他的兒子撫養成人之前不能與我的家人接觸。並且隨時要聽從他的安排。我就改名換姓,叫楊方州,在他的安排下成立了一個戲班,在川蜀之地流唱。他的兒子就是楊丹心!”

“哦!原來是這樣!”葛仙姑道“其實,楊丹心這孩子不錯!心眼好。秉性善良!我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孩子!要不是有這麼多變故,我還準備招他為婿。”

“千萬不可!”楊方州立時反對“自古道,正邪不兩立!人都會變的,他父親這等大奸大惡之人,誰能保證楊丹心今後就不變了?女兒們自己的事,就讓她們自己去處理吧!”

“柳哥!”葛仙姑似有心事,又無不擔心道“你身在死神之吻裡,雖然身不由己,可傷天害理之事能不做時儘量別做!現在我們已投身於武林正義盟,去掉了你的後顧之憂……”

“我知道你的意思!”楊方州道“我現在還不能離開死神之吻。一是沒有拿到解藥;二是我要把楊丹心始終拉到正義的一邊。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楊丹心也不能做!”

柳楚楚在暗處看見了自己的親爹和親孃的重逢,在吃驚之餘也為他們感到高興,同時在出面去見與不見卻似乎沒了主意,出去見後又該說些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可是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不出去相認又似乎不和情理。在這矛盾之下,他還是出去了,並且無聲無息的走了過去。

突然之間從暗地裡走出一個姑娘來,而且就站在他們面前。楊方州一下站了起來,正待要喝問,卻被站起來的葛仙姑止住了。

葛仙姑道:“楚楚,你什麼時候來的?這是你的親爹!”

柳楚楚不說話,耷拉著頭,拽弄著自己的手指。

楊方州打量著柳楚楚,心裡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慈愛之情,十幾年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骨肉,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楚楚,見到爸爸為何不叫呀?”葛仙姑催促著柳楚楚“你爸爸為了我們吃盡了苦頭!你和青青不是經常想念著爸爸,憧憬著見到爸爸的情景嗎?如今你爸爸就站在你的面前,為何反而就不說話呢?快叫爸爸啊!快叫呀!”

“楚楚!”楊方州慈愛地呼喚著柳楚楚。

柳楚楚輕輕地叫了一聲“爸爸!”聲音很小,小得來幾乎好像沒有發出聲音,這也許是大姑娘的矜持在作怪。

可楊方州卻聽見了,象一聲驚雷,震得他全身發顫,不能自己。

“爸爸!”這一次柳楚楚終於叫了出了,而且聲音是那麼的甜美和自然,在叫出聲之際,又一下撲進了楊方州的懷裡。

楊方州激動地將柳楚楚抱在懷裡,口中不停地道:“楚楚,我的女兒!爸爸想你!爸爸想你!”他眼裡噙滿了淚水,手顫抖地撫摸著柳楚楚的頭。

“對了,柳哥!”葛仙姑道“楚楚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叫青青。”

楊方州此時倍感欣慰,幸福之感溢於言表:“沒想到我柳明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我的女兒,上天待我不薄呀!”

柳楚楚和楊方州分開了,站在了母親葛仙姑的身邊,挽住了葛仙姑的胳膊。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楊方州萬分不捨的離開了葛仙姑和柳楚楚。

柳楚楚和母親葛仙姑看著楊方州離開後,才慢慢的走出了林子,沿路回到了羅漢寺。

她們剛踏進寺門,便被一人叫住了,來人就是劉天虎。

劉天虎道:“柳姑娘,盟主找你有急事!隨我來!”

柳楚楚和母親分手後,隨劉天虎來到了後堂,後堂內除了管鷹和八大門主外,還有柳青青。

柳楚楚上前去,挽住了柳青青的胳膊,柳青青輕聲問柳楚楚道:“楚楚,你到哪裡去了?盟主從外面一回來就來找我們,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我們。”

柳楚楚道:“在外隨便轉轉。”

管鷹道:“兩位姑娘,管某人找你們主要是有一個要緊問題需要兩位姑娘來釋惑。還望兩位姑娘知無不言!”

“盟主請問!”柳楚楚豁達地回道。

“楊丹心是怎麼脫離州城大牢的?”管鷹問道“還請姑娘如實回答!”

柳青青和柳楚楚沉默良久,柳楚楚正要開口,被柳青青拉了一下手,示意柳楚楚不要出聲,柳青青道:“我們也不清楚!”

管鷹和在坐的八大門派的門主都看清楚了柳青青的這一舉動,只是不便當面戳穿吧了。

柳楚楚撇開柳青青的手,置柳青青感受於不顧道:“楊丹心是用了變臉玄功!”

柳青青對柳楚楚的做法和說法大感意外,更讓柳青青感到意外的是,平時都叫楊丹心楊大哥長楊大哥短的,今天卻直呼楊丹心的名字。柳青青輕輕的責怪柳楚楚道:“楚楚,你瘋了?!幹嘛洩漏這一秘密?”

在場的人除了管鷹,無不為之驚歎。當下形意門主張少端便問道:“變臉玄功?沒有聽說過!這是一門什麼樣子的功夫?還請姑娘詳細告知!”

柳楚楚道:“各位門主都看過川戲,都知道川戲中有一項密不外傳的絕技,變臉。楊丹心練就的就是比這變臉更為高階的變臉玄功。”

管鷹和各位門主都十分感興趣,管鷹道:“請姑娘繼續說下去!”

柳青青在旁,臉氣得鐵青,一下擰在了柳楚楚的的胳膊上,柳楚楚“哎喲!”的叫了一聲。

柳青青接著氣沖沖的跑出了後堂。

柳楚楚看了一眼出去的柳青青,她並沒有去追柳青青,而是繼續講道:“這種變臉玄功非常之神妙,不但能象戲臺上那樣變換臉部的顏色,而且還能在瞬間變換一個人的面貌。說得具體點就是楊丹心現在在一瞬間就能變得和我一模一樣。”

在坐的聽柳楚楚這麼一說,無不感到驚奇,世上居然有這等玄功?!管鷹聽柳楚楚這麼一說,一下就想通了楊丹心是怎麼離開州城大牢的了。

管鷹道:“柳姑娘,在楊丹心變換面貌後,你們又是怎樣認識楊丹心呢?”

柳楚楚道:“眼神!面貌不管怎麼變換,他的眼神不會改變。只有我們長期與之相處,才能感覺他的眼神。”

管鷹道:“柳姑娘,你願意幫我們嗎?”

“管大俠儘管吩咐!”柳楚楚信誓旦旦道“只要我柳楚楚能幫得上忙的,我柳楚楚一定竭盡所能!”

管鷹讚道:“楚楚姑娘,好樣的!我們要的就是這句話!”

管鷹說完,這時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的嚴肅,並顯得正義凜然。八大門主也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管鷹道:“我現在以一個武林盟主的身份宣佈:發出武林追殺令!凡我武林正義盟的成員,從現在開始,全力追殺楊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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