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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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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凌神刀楚天雄將柳青青扛進了洞內,這洞雖然不大,卻佈置得相當溫馨。

地上是紅色的地毯覆蓋,洞的四周被黃幔遮掩,正前方懸掛著三清聖像(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聖像上方也被黃幔覆蓋,聖像前面的香臺上燭光搖曳,香菸嫋嫋。

香臺前的地面蒲團上跌坐著一個看似道姑,又不是道姑的女人,從面相看去,此女人頂多四十歲,慈眉善目,眼簾輕閉。

冰凌神刀楚天雄將柳青青放在離那女人一丈開外的地方,然後恭恭敬敬地走到那女人的前面跪了下,向那女人叩了三個頭,口中唸道:“師父,徒兒楚天雄打擾你閉關入定了!只因徒兒收徒心切,相中眼前這位柳青青姑娘,要她做徒兒的弟子,可她還沒有答應,她的姐妹又找上門來,不得已將柳青青暫時藏在你處,打擾你閉關入定了!還請師父原諒徒兒的莽撞!”

冰凌神刀楚天雄說完,起身風風火火地走出了山洞。

柳青青雖然動彈不得,可她的耳朵卻聽得真真切切,打量著眼前這位女人心裡想道:這就是玄天二老的師父呀?!這玄天二老起碼也有六十好幾的人了,沒有想到他們的師父這麼年輕!

這時,洞中突然颳起了一陣怪異的香風,令柳青青睜不開眼,柳青青索性將眼睛輕輕閉上。

閉上雙眼的柳青青,覺得自己就象一片風中的樹葉,海中的一葉小舟,頭暈暈的,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力氣,時而覺得飄飄欲仙,時而覺得如臨深淵。腦海裡幻化出許多仙子,仙子帶著她騰雲駕霧,遨遊於蒼穹。

柳青青將身體放鬆了,細細地品嚐著箇中滋味。

突然之間,柳青青的身體“怕怕”著響,全身如同爆豆。彷彿三百六十五個穴位如同三百六十五隻眼睛,將洞中的細入微塵的東西都看得分外明瞭。

柳青青心下大奇,正要產生疑問之時,一個聲音彷彿從遙遠的空中傳來:“不要貪念!端正意念!順其自然,自然而然!自然而然!”這聲音是那麼的慈,又是那麼的祥和。彷彿身心之內,吹起的一道和風,遍灑的甘露。

柳青青沉醉在了這無邊的愉悅中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了“貪念,是魔根。沉醉於愉悅之中,也是一個貪!放開意念,順其自然,自然而然,自然而然!”

柳青青按照那個聲音做了,忘掉了愉悅,忘掉了沉醉,一切順其了自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全身一震,一切的感覺沒有了,柳青青睜開了雙眼,眼前的一切如舊,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坐在了地毯之上,而且就坐在了那女人的跟前。

那女人緩慢地睜開了雙眼。

柳青青看清楚了,那雙眼睛漆黑而發亮,猶如兩道精芒,攝人心魄。

“姑娘,我剛才施功試了你一下,一試之下便直入穴眼通之境界,可見你根骨奇佳悟性高妙,不知願不願意做我碧霞元君的弟子呀?”

柳青青聽她那聲音,就象剛才在那功境中的聲音一模一樣,內心自然就生出了無限的崇敬,不由自主地回道:“願意!”而且顯得十分之誠意,並當即跪下叩起了頭。

“姑娘請起!你叫什麼名字?”碧霞元君問道。

“我叫柳青青。”柳青青依然盤腿坐在了碧霞元君跟前。

“青青呀,你既入得我門來,我便把我門的淵源說給你聽。我門,叫金丹派,是北宋南宗五祖之一的紫陽真人張伯端所創,集釋、儒、道三教之精華,自成一體。傳至我們這一代,已是第十代了。我們這一代,就只有我師兄金龍仙人和我碧霞元君二人。我師兄在二十年前,就面壁了。我師兄座下有兩個徒弟,一個就是草腳醫生,一個就是歐陽玄。我的座下就是江湖上號稱的玄天二老。你的這兩個師兄,根器差,成不了大器。我今年已是九十有二的人了,指望你那兩個師兄承其衣缽是不可能了。近日,我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知道我倆有師徒之緣。”碧霞元君侃侃而談。

“楚師兄那裡怎麼說?”柳青青小心翼翼地問著碧霞元君。

“你楚師兄那裡,為師自會找他理論。你不必掛在心上。”碧霞元君說到這裡,將手腕上那非金非玉的手鐲取了下來,然後從袖中拿出了兩本書來,一併遞給了柳青青“這兩本書是紫陽真人流傳下來的,一本是《悟真篇》,一本是《金丹四百字》,都是紫陽真人修煉心得。這上面也有為師的註解,你拿去好好領悟!這手鐲是本門的信物,你得好好保管!在那三清聖像後面,有為師珍藏多年的武功秘籍。你有空了,可以拿出來看看。”碧霞元君說到這裡,突然掐指道“來找你的姑娘與你楚師兄打起來了,你去看看吧!”

柳青青將碧霞元君交給她的書,放進了懷中,並將那手鐲戴上,起身走出了洞。

話說,歐陽單幾個起落便上了嶽麓山頂,躍在了那銀杏樹上,四下裡張望,就是不見一個人影。歐陽單明明在遠處,看見那人擄著柳青青上了這嶽麓山頂,不可能憑空消失。歐陽單自信自己的眼力,絕對不會看錯。於是又躍下樹來,尋找了幾間茅屋,都沒有兩人的身影。

歐陽單來到銀杏樹下,正待尋思之間,見一人從茅屋後面一閃而出,落到了茅屋前,揚起他那大大的腦袋,小眼怪翻道:“是誰在我的地盤上找東找西的?活得不耐煩了?”

“我到是誰呢?原來的冰凌神刀楚天雄楚大俠!小女子失敬了!”歐陽單笑呵呵地道。

“你小小年紀怎麼知道我楚天雄的名號?”冰凌神刀楚天雄驚訝地打量著歐陽單。

“萬曆三十年,玄天二老在雲南曲靖府小重山力取叛將楊應龍餘部將領陸敏頭顱,受過萬曆皇帝的嘉獎;同年,九月在四川的雅州捉得綠林巨匪羌霸……”

“好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來我嶽麓山有何貴幹?”歐陽單正要繼續說下去,被楚天雄阻止了。

“我是來找人的!”歐陽單彬彬有禮。

“找誰?找我?”冰凌神刀楚天雄佯裝不知,其目的是好儘快打發歐陽單走。

“我見一人擄著我的一個妹妹來到了這裡,於是便追了來。”歐陽單仍就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快走!快走!哪有哇?”冰凌神刀楚天雄有些顯得不耐煩了。

“莫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吧?”歐陽單見冰凌神刀楚天雄的樣子,也就單刀直入地問了起來。

“笑話!我把她藏起來幹嘛?”

“是不是有些人耐不住寂寞,想近女色了?!”

“胡說!我只是想她做我的徒弟!”冰凌神刀楚天雄知道一下說漏了嘴,趕緊補充“沒有的事!”

“自己都承認了,還想耍耐?”歐陽單顯得有些生氣了“前輩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姑娘口氣這麼大,我倒想看看本事是不是這樣大!放馬過來!”冰凌神刀楚天雄揚起了他那大腦袋,顯得有些傲慢。

“得罪了!”歐陽單剛一說完,陡然施出凌波逍遙遊的輕功,一閃就到了冰凌神刀楚天雄的跟前。

冰凌神刀楚天雄萬沒有想到歐陽單有如此絕快的身手,剛一閃身,後腦袋便被歐陽單輕輕彈了一下。

歐陽單本想搧他一巴掌,可轉念一想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歐陽單一彈之下,趕緊退出了一丈開外。

“你幹嘛彈我的腦瓜崩?”冰凌神刀楚天雄摸著後腦勺,愣在了當場。

“誰叫你的腦袋不聽話?!”歐陽單“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氣煞我也!你敢戲弄老夫!”冰凌神刀楚天雄運掌如風,掌峰捲起狂瀾,直撲歐陽單的面門。

就在冰凌神刀楚天雄的掌風即將觸及歐陽單時,歐陽單一個縱身,上了銀杏樹上。

冰凌神刀楚天雄只覺眼前一花,便不見了歐陽單的身影,趕緊四處張望。

“別看了,我在這兒!”歐陽單站在銀杏樹的一枝椏上,隨風悠盪。

冰凌神刀楚天雄扒出背上的破風刀就要縱身上樹,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楚師兄,請住手!”

冰凌神刀楚天雄轉過身去,見柳青青笑盈盈地向這邊走來,一時之間傻眼了。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麻子嗎?”柳青青輕笑道。

“你穴道怎麼解開的?剛才叫我什麼?”冰凌神刀楚天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我叫你楚師兄呀!不對嗎?”柳青青邊說,邊露出那非金非玉的手鐲,在冰凌神刀楚天雄面前晃了晃。

“哎呀!我那老東西師父是不是發懵了,跟我搶起徒弟來了!”冰凌神刀楚天雄將手中的破風刀往背上一插,便要去質問碧霞元君。

“站住!往哪裡走?”柳青青喝問道。

“我去問問老東西師父!”冰凌神刀楚天雄氣鼓鼓地回答道。

“我現在以本門掌門的身份命令你站住!”柳青青毫不客氣道。

“站住就站住!有什麼了不起。”冰凌神刀楚天雄果然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歐陽單從銀杏樹上一躍而下,柳青青迎了上來,兩人手拉著手,顯得異常親切。

“青青,你接下來怎麼打算?”歐陽單微笑著問道。

“我已拜碧霞元君為師,你此去碰到楊大哥,就說我很好!等藝成之後,我一定下山去找你們!”柳青青柔聲道。

“那好!青青,你既然願意留下就留下,安心學藝!只要見到你,我心就安了!我還要去找楊兄弟,就不再逗留了。”

歐陽單說完,後退了幾步,向他們揮揮手,施起了輕功,像一隻大鳥向山下俯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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