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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二章 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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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化萬歸無”,風震天猜想的絕招終於還是成為現實,那消失的萬道槍影迅速的聚集在一塊,結成一團銀色的巨浪層層撞擊著那股金柱。

倏然間,宛如龍騰風起,遍地的亂草旋迴飛揚,大地像是在剎那間沉淪,萬物亦在同一時刻歸向寂靜,碰撞之處好似突然掠過一道耀目生輝的閃電,金銀色的閃光蓋過了太陽的光芒剌人眼目,幾乎已看不見周遭的景物,映入眼的全是閃亮得彷佛白晝般的金銀色光輝!

金色的巨龍終於在銀色的巨浪強勁衝擊下漸漸的散開消失,風震天也顯露出真身,已沒有任何的屏障阻止銀浪的咆哮,瞬間便到了他的眼前。

已到了最後絕勝負的關鍵時刻了,只見風震天在銀浪撲面而來之前的瞬息,浮在半空的身子突然後撤隨即連著十六個跟頭翻滾在十六個不同的角度上,跟頭仰俯的過程中,金彩繽紛,銳氣如嘯,仿若囊括了天地般,將他翻滾的點與線相連成面,風震天同時雙臂伸展,從下至上旋起一團猶如龍捲風似遊移激盪又強猛急速的淡金色螺影;溜溜冷森的劍光便組合成一圈圈的弧環由大而小,寶塔般繞轉著他的身體從四周往上層疊,精芒迸濺,碧焰閃掣,周圍的空氣,全泛透著那樣沁骨的陰寒。

柳時元頓時色變,他原以為馭劍成氣已是風震天的最高武學了,因此當自己使出化萬歸無的時候,他已經預感到勝利即將到手了,不料風震天的終極絕招此時才發出,怎能不讓他心驚膽跳。

原來自十三年前,與“西佛”戰成平手之後,風震天就深感馭劍成氣並不是劍術的最高境界,應該還有更為厲害的招式,在震天堡隱居的這些日子裡他一直在探索,終於讓他想到練成了。

不錯,風震天的“震天訣”劍法最為登峰造極的一招,也可以說是劍術中的至高至聖的修為了,“以幻指劍”的劍道境界——“天罡地煞”

金光閃閃的寒光陡然間宛若爆散開千萬條閃掣的蛇電,彎曲的,扭折的,筆直的芒刺射彈噴飛,而銀色的那團巨浪也奇快的再次凝成經天的渾厚匹練,當兩人的身影,做著詭異凌厲的接觸之前瞬息,出乎任何想象的,一柄似真似幻的光劍,突兀自虛無中凝形──凝形在柳時元的背後,淬現又消,彷彿是一聲來自幽冥中的詛咒!

於是,柳時元猛然身子一挺,踉踉蹌蹌的退出幾步,風震天也從半空中搖晃的落到地上。

柳時元急促的,也是痛苦的喘著氣,全身更不時興起一陣陣的痙攣,背後出現了一片血跡,風震天臉色蒼白的令人害怕,兩肋處也滲溢著殷紅的鮮血,心口的衣服處也有個洞。

柳時元將“裂地”插入地裡,努力的支撐住疲憊的身軀,眼中已無半點光彩,彷彿衰老了幾十歲,猛咳幾下吐出一口血水,緩緩的說道:

“老夫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原來,風震天凝形在柳時元背後的那一劍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了他的性命,而自己兩肋的傷皆是皮肉傷,並無大礙,心口處的那一槍並不是柳時元手下留情,而是他已無能力再刺入半分。因此可以看出風震天技高一籌,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所有黑道的人沸騰了,他們抱在一起歡呼雀躍,又是跳又是蹦,又是哭又是笑,平日頭可斷血可流的漢子們此時臉上流下了激動萬分,喜極而泣的淚水,多麼來之不易的一場勝利啊。

以崑崙為首的整個白道弟子們,臉色灰暗,嘴裡嘟囔著,眼中充滿不能相信的眼神,他們心目中的“神”居然敗了,而且敗的沒有任何怨言,因為風震天是憑仗著真本事,沒有取巧,沒有虛詐,完全是柳時元藝差一著,讓他們沒有一點藉口埋怨。

多麼巨大的反差啊,決鬥本來也就這麼回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半點的情面可講。

風震天臉上沒有一絲勝利後應有的興奮神色,他知道像柳時元今日的修為和地位,失敗對他來說是件何其難以接受的事啊!

柳時元不愧是柳時元,失神了片刻便已恢復過來,以其堅強的意志坦然面對失敗,只是嗓音裡還略帶些失落,淡淡道:

“沒想到老夫練成了化萬歸無,卻還是敗了。老夫衷心的佩服風堡主的修為,老夫真的是老了啊,也應該退隱山林了。”

風震天還劍入鞘,道:

“柳兄何需如此自謙,風某也甚是敬佩柳兄以六十高齡依然能再做突破,這還是我自武功大成之後首次負傷,換來的也不過險勝一招半式。勝負對我們習武之人來說不過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柳兄不必耿耿於懷”

柳時元面露欣慰之色,平靜的說道:

“風堡主雖比老夫小了二十歲,修為已勝老夫許多,對勝負看的也如此平淡,老夫實在慚愧啊!不如下山找個酒家,好好的喝上一天。老夫現在心裡很是興奮,此戰雖敗依然讓我深醉其中,風堡主可願相陪?”

風震天呵呵笑道:“柳兄是否不知,風某平生最愛杯中之物,如此美事怎肯錯過。”

柳時元也笑道:“哦?是嗎?老夫的酒量可不比我的武技差啊,酒戰我可要好好贏你一次”。

風震天毫不在意的說道:“那可要和柳兄一拼高低了,不過話先說在前頭,喝酒風某可不會尊老哦,到時候你輸了可別忘了付酒錢,不然我追到崑崙山也要把酒錢給討回來,哈哈哈哈”

柳時元笑彎了腰,喘氣道:“好,好,好,一言為定,誰先倒下誰就付酒錢。”

兩人不在理會其他眾人,相互攙扶著走下山去,所有人滿懷無限的敬佩之情,目送二人的離去。不論勝負之分,他們這一生永遠也不會忘記今天看到的一切。

兩人的身影終於消失在狹隘的小道盡頭,留給眾人的除了回味無窮的神姿,還有幾句隱約可聽的爭嘴。

“我說柳兄,你還要賠我一套嶄新的衣服吧,你看我這被你戳的幾個大窟窿,還能出去見人嗎?”

“你還好意思說,你沒見老夫背後被你劃的那道口子,好傢伙還真是透風啊,把老頭子吹病了,我家老婆子肯定拿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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