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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四章 司馬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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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收回踏出的左腳,將包裹放回原處冷眼望去,樓梯口已經站著一個身材修長而魁梧,三十上下年紀的中年男子,此人頭髮挽頂以烏玉束髮冠相綰,垂以與發冠同色的飄帶,而他的肌膚呈現著那種飽經風霜與磨練的黝黑色,他的臉形寬正,濃眉斜挑如刀,一雙鳳眼光芒冷銳,寒酷得宛若秋水,挺直的鼻樑下是一張緊眠的嘴,兩邊的唇角微微下垂,形成一種冷傲又倔強的意韻,看見他,能以令人有著深刻的感受——那是一座山的沉穩,一片海的浩瀚,一頭獅的威猛,以及一條響尾蛇的狠毒所攙揉成的感受。

大凡是久走江湖的老手或是武功修為到了一定階段的好手,都具有深淺不同的相人之術,只要他們與人一朝上面便可以約略估量出對方的根底身份來,或者不盡準確,但也差不了太遠,有的來自以經驗,也有的是沿傳於本能的精神感應。現在,玉容和這人一照面,便不自禁的心頭猛跳,她馬上警惕起來,這個全身青袍的人物,恐怕不是范範之輩,光看對方那種冷靜的神色,炯灼的目光,連頰上的肌肉都不抽動一下的那種沉穩,便可以判明必是個厲害角色。

這人緩緩來到場中,舉止雍容,神色穩凝,朝幾人各自打量了一下,抱拳說道:“在下司馬長空,冒然打攪幾位用膳,還望多多包涵。”

玉容心頭一震,心中暗自忖道:“原來是他,沒想到一場尋常的打鬥竟將司馬世家的人給引來了,看來這宜賓城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們的耳目。”

司馬長空這個名字對跑江湖的人來說是耳熟能詳,此人實際年齡已有四十左右,在司馬世家排行老三,主要負責招攬和收買江湖各路的好手,為人沉著冷靜喜怒不輕易顯露在臉上,是司馬世家中為數不多能將“虛無刀法”和“飄渺劍法”同時練成的一流高手,一身武功修為在司馬世家排名第二,僅次於司馬世家家主司馬長青,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平時對人客氣禮貌,一但動起手來形如惡魔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也算得上是笑裡藏刀的另一種型別。這些情報早以被收集在生死樓的人事記錄中,故而玉容對此人不敢掉以輕心。

還了個禮,玉容客氣的說道:“原來是司馬三爺,我等無名之輩初到宜賓城本應登門拜訪,怎敢勞駕三爺本人親來。”

聽到這話,風震天心裡暗暗好笑:“玉容這鬼丫頭裝起客道來還挺象模象樣。”

司馬長空搖手道:“姑娘太謙虛了,要是以姑娘的身手都只是無名之輩,那咱們這些人還是趁早引退回家種地算了。”

玉容微笑著說道:“三爺說笑了,不知三爺來此有何貴幹?”

司馬長空像是直到此刻才想起來訪的目的,撫手道:“適才在下於不遠處遇到一位老友,從他那裡得知姑娘身手超凡絕非普通高手能比,大驚之下暗責自己太過失禮,竟未提早前來拜訪,故而也未多做準備便前來以待彌補失禮之過!”

玉容雖已心知肚明,但還是出聲問道:“三爺的老友可是翻浪手沙鎮海沙爺?”

司馬長空似早已知道玉容會有這一問,快速的接道:“不錯,正是此人,並且在下也知道姑娘和他之間有點小誤會,特讓他和在下同來跟姑娘道歉。”

說著朝樓下喊道:“沙賢弟,快上來吧!”

就見沙鎮海黑著臉從下面走上來,一言不發站在司馬長空身旁。

玉容故意問道:“沙爺此番不知又有何賜教?”

司馬長空暗地給了沙鎮海一個眼色,和言歡色的說道:“二位畢竟是初次見面,有些小誤會也是再所難免,就看在在下的一點薄面化干戈為玉帛,可好?”

沙鎮海不得不強顏歡笑,走上一步假笑著說道:“適才是沙某一時糊塗,聽信他人的胡言亂語,多有得罪,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沙某的無心之過。”

玉容怎能不知沙鎮海是被迫回來認錯,心中冷笑一聲,嘴裡卻說道:“沙爺言重了,剛才也怪小女子年少氣勝,錯手傷了沙爺和幾位大哥,還望沙爺息怒!”

沙鎮海苦澀地強笑道:“不敢,不敢!”

司馬長空長笑一聲,說道:“對嘛,對嘛!大家都是江湖同道,若是為了這芝麻綠豆的事成天傷腦筋,恐怕這一輩子也安寧不了啊!全當它煙消雲散,從未發生過。”

玉容笑著點頭說道:“三爺所言極是,小女子受教了!”

司馬長空不高興地“哎”了聲,說道:“在下不過痴長數十年,怎敢妄自菲薄,姑娘可別折殺在下了。”

這時風震天插了一句:“既然誤會已消,兩位請回吧,我等也該結帳去找客棧了!”

其實司馬長空自剛上樓就已經開始注意這個中年人,每個人都站著只有他氣定神閒地坐在那,似乎若有所持。

以司馬長空幾十年來的江湖經驗早已確定這個中年人才是這些人當中的領軍人物,見其突然發話,當下不慌不忙的說道:“還未請教這位朋友尊姓大名!”

風震天冷漠地說道:“風!”

司馬長空的修養看來極具火候,也不在意風震天的態度,笑著說道:“不知風兄在哪發財啊?”

風震天驀然仰首狂笑,看那情形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

笑聲讓司馬長空開始有點不自然了,他不悅的說道:“不知有何趣事引得風兄如此發笑,可否說來一聽。”

風震天又猛然止住笑聲,深沉且威嚴的說道:“老夫是笑你白在江湖上闖蕩了這麼些年,還沒搞清狀況就亂稱呼人,以你的身份還沒有資格那樣稱呼老夫!”

司馬長空的臉色突變,冷森的說道:“在下實心實意前來拜訪幾位,已是給了幾位天大的面子,閣下這樣說可就不太穩妥了吧!”

風震天冷冷的說道:“你認為怎樣說才算穩妥?”

司馬長空重重的說道:“禮尚往來,這是最起碼的講究,閣下語氣不善是不是沒把在下放在眼裡?”

風震天的反應不僅讓司馬長空感到難堪,就連玉容也被弄得一頭霧水,她實在不明白風震天平時是不輕易和人計較這些,為何今天卻不給對方好臉色看。

風震天怒哼一聲,抬起左腳往地面一跺,也不見有任何動盪的跡象,就聽四周的窗戶附近發出陣陣失聲驚叫的聲音,跟著街面上傳來各種兵器落地的響音。

“你說你是實心實意前來拜訪,為何周圍還佈下那麼多人,個個手持刀槍棍棒究竟是何用意?”

司馬長空微微一怔,接著閃到窗前朝下一看,只見十幾灰衣大漢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周圍還散落著許多兵器和暗器。

他回過頭怒視著沙鎮海,吼道:“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你做何解釋?”

沙鎮海老臉微紅,嚅嚅的說道:“都是陳老六那混球乾的,我只是讓他回去叫些兄弟,可是沒讓他們亂來。”

司馬長空回身掠過來,指著他的鼻子嚷道:“那你來解釋解釋他們為何會躲在那裡?”

沙鎮海頓了頓,勉強的說道:“可能是他們見我上來的時間久了,謹防萬一才剛剛爬上來的。”

“你呀,你呀!糊塗啊!”司馬長空罵了他兩句,轉過身拱手賠禮道:“這都是在下賢弟管教不嚴,還望幾位千萬不要誤會在下心懷叵測,在下替他們向幾位賠罪了。”

風震天大手一揮,平淡的說道:“算了,既然不是有心之過,老夫也不再追究,我們還要去投宿客棧,就此告辭。”

司馬長空暗自回想剛才的情形,正如沙鎮海所說,在那人還未跺腳之前那些想要偷襲的人根本就還沒有爬上來,不然的話自己不可能察覺不到,可是那人卻已經對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甚至清楚他們的所處的位置,以一腳之力在毫無跡象的情況下震飛這麼多人,這等功夫恐怕連自己也望塵莫及,就這麼讓他離開豈不是天大的損失,要是被其他四家收買了那可就麻煩了,不行,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人招攬進來。

於是,司馬長空溫和的說道:“幾位既然來到宜賓,怎麼說也算是我司馬家的貴客,怎能讓貴客住在客棧,況且剛才的事在下深感內疚,還請幾位賞個面子到鄙府過夜,也好讓在下一盡地主之儀。”

風震天低緩的說道:“老夫不是不給三當家面子,只不過老夫素來喜歡簡單清淨,那些煩瑣嘈雜的宴席還是免了吧,再說我們會在這裡待上幾天,不便過於打擾貴府,還是住在客棧方便些。”

司馬長空仍不死心,還想再勸,卻被玉容出聲阻攔道:“三爺不必勞師動眾,您的心意咱們領了,改日我們定專程登門拜訪。”

司馬長空見狀也不好再強求,惟恐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影響,反正還有的是機會也不必急於一時。想到這裡他故意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那好吧,幾位旅途辛苦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在下就不便打擾,明天在下專程接幾位過鄙府一敘,還請各位不要拒絕。”

玉容見風震天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自然不會,三爺可以放心。”

司馬長空滿意地點著頭,轉過臉對沙鎮海說道:“沙賢弟,你去跟龍鳳軒的老季打個招呼,給這幾位朋友準備幾間上等的客房,一切開銷都記在我的帳上!”

沙鎮海低著頭說道:“怎能讓司馬兄破費,先前是小弟做的不對,這些費用自然應該由小弟來出。”

司馬長空“恩”了一聲,說道:“也好,那你就親自陪幾位朋友過去,回去後好好管教你那些手下,再有點什麼差錯,我唯你試問。”

沙鎮海忙點頭答應,然後對風震天幾人說道:“幾位朋友請隨走,在下領你們去客棧。”

風震天帶頭走了過去,玉容等人忙拿好行李跟了上去,一行人在沙鎮海的帶領下來到城西的一家客棧。進去後,沙鎮海上前跟掌櫃交代了幾句,過來對風震天說道:“這龍鳳軒是咱們宜賓城裡最好的客棧,幾位要是有什麼要求儘管對掌櫃吩咐,有不滿意的地方告訴在下,在下竭盡所能去安排。”

風震天笑了笑,說道:“有勞沙當家了。”

沙鎮海忙回道:“不用客氣,這都是應該的,要是沒什麼事,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便轉身匆匆離去。

沙鎮海安排的非常周到,風震天每人各住一個上等單間,並且都是在客棧最清淨的西廂房,明擺著是在討好風震天,由於連如玉自稱膽小怕黑,玉容便主動要求和她同睡一屋。

風震天進屋轉了轉,還沒等他坐下來倒杯茶,玉容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直接撲到靠牆邊的床上,樂悠悠地用力彈了幾下,趴在上面扭頭笑著說道:“好久沒住過這樣的地方了,看來司馬長空這個人還不錯。”

風震天搖了搖頭,倒了杯茶喝完後說道:“傻丫頭,你以為他是平白無故對咱們這麼好?”

玉容仰躺著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滿不在乎的說道:“管他有什麼目的,反正咱們過幾天就走的,挨不著咱們什麼事!”

風震天輕聲笑道:“看你剛才在酒樓表現的挺老練,怎麼轉眼變的這麼幼稚天真,他肯定是有所準備才為之,怎會讓咱們就這麼輕易離去?”

玉容笑嘻嘻的說道:“容兒還不是跟您學的,什麼環境該說什麼樣的話,我可是全記在心裡。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咱們要走他能攔得住?再說了他能有什麼目的?”

風震天淡淡的說道:“話雖如此,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還不想暴露身份。別看現在江湖各大門派和五大世家同仇敵愾似的聯合起來對抗天魔門,那些都只是表面現象,其實每個人都暗存私心,誰不想成為江湖第一大幫派,要不是天魔門以一己之力牽制了所有人,江湖上早就亂套了。你當真以為這些人是為了維護江湖和平、防止世間受難才去對付天魔門,全然不是這麼會事,說到底就是天魔門的存在嚴重影響了他們的發展,天魔門要是真想吞併所有門派霸佔江湖二十年前就已經能成功,也不會拖到現在。”

玉容自然不肯輕易相信,她不服氣的說道:“天魔門沒您說的那麼厲害吧?想當年雲宮主和天殿主合戰夏侯烈,雖沒能取勝但至少也讓夏侯烈受傷閉關二十年,這就說明單靠一個夏侯烈還不足以讓天魔門稱霸江湖,況且現在能人輩出有實力的幫派多的是,哪那麼容易就讓天魔門成功。”

風震天微微一笑,說道:“沒錯,夢妍的“雲夢心法”已修完九層,舞玉的“天魅心法”也接近圓滿,不過她們兩個想要真讓夏侯烈受傷,起碼還需要二十年,當年夏侯烈肯定是故意受傷來緩和局勢的發展,目的就是給別人造成一種他不是不可戰勝的假象,這樣一來每個幫派都會心存僥倖繼續把發展壯大做為首要目標,既相互制約又相互依賴,江湖才得以安穩至今。”

玉容睜大了眼睛,半信半疑的問道:“您的意思是現在各派聯盟並不是全心全意的嘍?”

風震天點頭說道:“自然如此,別的不提就說這江湖五大世家,誰不是在暗地裡招兵買馬收攬高手,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消滅掉天魔門後能夠在江湖上獨佔熬頭。原先他們並不敢這樣大張旗鼓的收人,怕的就是遭到天魔門的忌諱惹來殺身之禍,你看看現在,司馬長空對咱們這麼客氣不就是想將咱們攬於帳下。”

玉容不解了,問道:“那他們現在為何又敢這樣,難道他們不怕天魔門了嗎?”

風震天攤開手說道:“因為你風爺爺我出現了,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玉容恍然大悟,急忙搶答道:“容兒明白了,因為您的出現讓夏侯烈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您身上,致使天魔門不再有以前那麼可怕,他們這些人才敢繼續補充實力。”

風震天笑著說道:“聰明,事實上就是這麼簡單。”

歪著腦袋,玉容撅著嘴說道:“那照這麼看來,風爺爺的出現是將江湖推向動亂的根源啊!”

風震天沉著臉,故意不高興的說道:“難道你就希望風爺爺一輩子待在孤島上?真是沒良心的小丫頭!”

玉容嘻嘻笑道:“容兒是和您開玩笑的,容兒才不捨得讓風爺爺那麼孤單呢!”

風震天頓時開懷大笑,心中充滿了對這個天真活潑小丫頭的寵愛。

玉容隨即又想到什麼,苦著臉擔心的說道:“既然夏侯烈這麼厲害,那明年您和他的那一戰,不就…不就…。”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說出來,怕惹得風震天不高興。

風震天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溫和的說道:“你是怕我會輸?你呀,你就這麼對風爺爺沒信心?”

玉容拼命地搖著頭,急忙說道:“容兒不是那個意思,您怎麼可能會輸,容兒只是怕風爺爺到時候會受傷,受傷會很疼的。”

風震天呵呵笑道:“不用擔心,修為到了我和他這樣的階段,交手已經不再比的是招式,說是決戰其實是為了共同探討武學上的最高境界,也就是天道,勝負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在重要,能夠領略到天道的奧秘才是最讓人心動的事。”

說著走到牆邊推開窗戶向外眺望,風震天有些激動的說道:“看這外面的世界如此寬廣,世間的萬物如此的美麗,但這些都不足以使我放棄對天道的追求,我相信在踏入天道那扇門的裡面肯定比這些加起來都要寬廣美麗千百倍。”

望著風震天高大如山的背影,聽著他對天道無限渴望的追求,玉容的眼睛溼潤了,直到這一刻她才深深地體會到風震天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這一生不是在追求勝利的喜悅,不是在追求武學的顛峰,更不是在追求世人的推崇,他真正想追求的是生命的真諦和天地的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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