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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逍遙義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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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木神功的益氣之法確實有效,崔燕兒身體日漸恢復,連內勁也更勝從前,王羽清獲益更多,功力與日俱增,練習身法時,之前不能做到的動作再沒有困難,也可以輕易完成了。

雁蕩山水秀山青,王羽清以香木神功運氣之法為根基,輔以靈敏的感官與極高的悟性,在與自然景物的映證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招式,獨創出一套新的拳法,名曰逍遙。這逍遙拳姿勢飄逸,出掌時如微風拂面,端秀絕倫,同時秀中有剛,快時也可如急流洶湧,綿綿不絕。

崔天魔對王羽清的自創拳法讚不絕口,“這香木神功到你手裡,今後必能發揚光大,老夫今後獲得全本,與你一同參研,必能獨步武林,奪到天下第一的寶座。”隨後笑道,“這武林大會就在明年,老夫多次未去,這次我們便一同前往,先看看近年來武林中可出了什麼新銳高手。”

王羽清有所保留,“師父,這香木神功雖然奇妙,但久練之後,便與迷幻大法有所衝突,徒兒前幾日鑽研易容縮骨功時,便因香木神功突然停滯,險些走火入魔,實在兇險。”

“不錯,老夫也多次遇見類似情形,香木神功隨迷幻之術反噬,便有性命之憂。你與燕兒修煉益氣之法也極需謹慎,稍有差池,燕兒性命便要斷送在此。”

“徒兒謹記教誨。”王羽清近來修習迷幻之法用心太過,往往睡不安穩,夢裡常有個女孩聲音柔聲叫喚自己“清哥”,但卻無法看清女孩容貌,這聲音絕不屬於崔燕兒,又如此親切熟悉。王羽清將之也歸為反噬之象,著意提防,內心深處卻也盼望此夢能更加清晰,心中便略有愧疚,因此並未與崔天魔崔燕兒說知。

那李正亭借送藥之名,常常前來探望崔燕兒,噓寒問暖。崔燕兒既感謝又歉然,只能微笑以對,卻每次都請王羽清坐在一旁。李正亭英俊瀟灑,武功高強,眼力卻是極差,竟看不出崔燕兒一顆心思全放在身邊那個男人身上,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崔天魔也終於無奈道,“我們原本在雁蕩山隱居,如今卻成明居了,若讓李默城知曉老夫便是崔天魔,後患無窮。燕兒傷勢已好大半,清兒也日益精進,不如我們就此下山,去尋找綠玉釵的下落吧!”

“爹,天下之大,如何能找到這小小一根玉釵。”崔燕兒信心不足。

“那綠玉釵乃是證明血脈的信物,王捷後代若還留存世間,至少會將線索代代相傳,不致遺失。此外,去年圍攻清兒家裡的黃鬚白袍人應是金國奸細,他既得知,金人中說不定也有探聽綠玉釵下落的方法。”

三人心意已決,謀定而後動,這一日晚間,悄無聲息地離開居所,自北雁蕩下山後,分為兩路,崔天魔先去建康探訪訊息,而王羽清與崔燕兒則一路北上,去往金國,約定一年後今日,於汴梁城茅屋碰頭,再一同前往參加武林大會。在王羽清心中,有比尋找綠玉釵下落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投效義軍,光復漢人河山,重新光大名門王氏,但此種心思,自不能再與崔天魔提及。

王崔二人一身平常富貴人家的打扮,王羽清化名崔宇,與崔燕兒以兄妹相稱,以防不便。崔燕兒得能與愛郎同行,心中歡喜無極,只是自小便端莊內斂,沒有喜形於色而已。

其時南宋朝廷才剛建立,後防不穩,金人不斷南下騷擾,戰事頻仍。二人一路北行,見南方之人耽於安逸,北方之人多所困苦。世事多艱,人心叵測,王羽清仔細謹慎,並不與他人多所結交,只與崔燕兒曉行夜宿,不斷向北趕路。

這一日,二人進入滎陽地界,只見前面難民如潮湧一般,向南奔逃,面色驚惶。王羽清拉住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問道,“這位大哥,不知前面發生何事?”

“小哥,快跑吧,金國大軍南下,正和宋軍在汜水關鏖戰,之前戰役宋軍敗多勝少,為了保命,兄弟還是先跑到安全之地再說。”

“大哥,天下之大,何處可作安全之地?你我大好男兒,不如為國效力,投奔從軍!”

“我看你這小夥子是瘋了,老子不和你廢話”,那漢子掙脫王羽清,與大隊百姓早逃得遠了。

王羽清搖頭嘆息,“男兒尚如此,北顧何望哉!”

崔燕兒默默站在身邊,這才建議道,“清哥,前方有戰事,不如我們繞道而行?”

王羽清神態堅定,“我們先上去看看,若能投軍那便更好,燕兒,你莫怪我專執,在我看來尋找綠玉釵事小,保家衛國事大,還要請你體諒。”

崔燕兒神色複雜,凝思良久,輕輕說道,“清哥,你去哪裡,我便跟到哪裡,你要投軍便去吧,燕兒就是女扮男裝,混在男人堆中,也不會舍你離開的。”

王羽清一瞬間有想摟住燕兒的衝動,連忙止住綺念,“燕兒,有你在真好。”

崔燕兒心中滿足,笑意爬上了眼角,“清哥,我們繼續趕路吧。”

二人更向西行了半日,被一條河溝阻住去路,溝中長滿蘆葦,茂盛異常,王羽清見天色不早,便打算在此露宿一宿。

忽聽有船棹聲自對岸過來,王崔二人忙隱身蘆葦叢邊,檢視動靜。不一會兒,一人下得舟來,王羽清見此人中等身材,方面廣額,頭戴方幘,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是位宋軍軍官。只聽舟上另有一人說道,“統制大人,此處不宜久留,你可看出些名堂來麼?”

那軍官神采飛揚,“我心中已有一計,正可在此處退敵。”

王羽清見是朝廷官軍,便放下了心,身形一動,正要起身。那軍官大喝一聲,“何人在此?”腳步一頓,肘不離肋,一拳便打將過來,極有威勢。

王羽清見那軍官出手如風,拳力勁急,忙展開逍遙拳,掌藏袖中,向外一擋。那軍官叫一聲“來得好”,雙拳直來直往,密如驟雨,看似樸實無華,但威力著實驚人。王羽清初以逍遙拳對敵,不敢掉以輕心,一招流水青山,手掌飄忽不定,繼而化掌為拳,聲東擊西。二人一個外門拳法精熟,一個步伐姿態飄逸,打了個旗鼓相當,崔燕兒見王羽清無法拿下對手,也猱身而上,出手一招香木掌法中的小苑雛菊,五指齊張,往軍官面門掃去。

軍官手肘交錯,擋住王崔二人,腳下步伐不亂,但以一敵二,已處在下風,只是拳法緊密,一時破綻不露,舟上那宋軍兵士手把長刀,欲待前來幫忙,但武藝低微,卻插不進手來。王羽清有了崔燕兒做幫手,更是氣定神閒,將逍遙拳拳意發揮得淋漓盡致,有意試探對手功力的深淺,也可驗證出自己拳法中的不足。

如此再鬥十餘招,那軍官拳力漸漸不支,將雙手護在身前,只守不攻,盡力支援。王羽清見此人有如此韌性,心中也暗暗佩服,向崔燕兒使個眼色,逐漸收了掌力,二人同進同退,默契收手,凝身而立。王羽清抱拳道,“這位將軍,得罪了,小生崔宇,這是舍妹崔燕兒,我兄妹二人路過此地,錯過了宿頭,便歇息在此,不想竟與將軍偶遇,一場誤會,實在抱歉之至。”

那軍官見王羽清年未弱冠,武功竟如此了得,更何況長身玉立,器宇軒昂,實在是一表人才,心中歡喜。平復了急促的呼吸,哈哈大笑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崔公子好武藝,令人佩服。在下姓岳名飛,現在東京留守杜充大人手下任統制一職。”

“不知嶽將軍孤身到此所為何事?”

“昨日我軍與金兵在汜水關大戰一場,雙方互有死傷,金兵勢大,敵眾我寡,若無良策,此地必不能久守。這條河溝叫作竹蘆渡,我軍便立寨於竹蘆渡對岸,與金兵對峙。”

王羽清喜上眉梢,“不瞞嶽將軍,小生此行便是意圖投軍,為國效命,若蒙嶽將軍不棄,小生願投入麾下,甘當馬前小卒。”

岳飛喜道,“在下正愁無人協助,不能成就大業,崔公子既然拳拳盛意,嶽某歡迎之至!只是令妹~”

崔燕兒微笑道,“嶽將軍放心,小女子粗通醫術,武藝想來也還不差。”

岳飛見崔燕兒秀麗絕俗,溫柔多姿,若非剛才出手,絕想不到如此一個小女孩竟也身負絕技,而醫術在軍中更是難得,不由欣慰,“如此甚好,這便請二位隨嶽某回寨”。

王崔二人隨岳飛渡了河,進入宋軍營中,一眾軍士見到岳飛,無不臉現敬仰之色。岳飛帶二人入了主寨,只見一員年輕將校早已等候多時了。岳飛向王羽清介紹,“這是我部下悍將張憲。”又向張憲道,“這二位是崔宇兄妹,前來投軍,你去給二位安排個住所。”王羽清向張憲頷首為禮,張憲見王崔二人一個文弱書生,一個嬌柔女子,心中便老大看不起。“二位跟我來”。

張憲雖不樂意,卻依然盡心為王崔二人準備了一間乾淨的營房,“二位既然是兄妹,也不必拘泥了,這軍營不比客棧,沒有空房,請兩位將就吧。明日一早,我再帶二位去見嶽將軍安排事做。”說著便退了出去。

王羽清與崔燕兒相互呆看了許久,終於醒過神來,“燕兒你睡床鋪,我便睡在地板。”

崔燕兒強作鎮定,紅著臉微笑道,“哥哥!謝謝你照顧妹妹,我這便睡了,你也早點安歇。”王羽清得償所願從了軍,又有燕兒同房,卻哪裡睡得著,掙扎良久,悄悄起身,出了營帳。帳外風聲吼吼,巡夜兵士往來不停,王羽清信步而行,只聽頭頂有人呼喚,“崔兄弟,怎麼還不安歇?”

王羽清抬頭,只見岳飛身披鎧甲站在箭樓上,威風凜凜,便也踩著梯子爬了上去。

“登高而望遠,崔兄弟,你看,”岳飛手指不遠處的金兵營寨,火光中旌旗招展,蔚為壯觀,“金兵排陣列寨嚴謹務實,正面交戰,我軍損失必大,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王羽清皺眉,“金兵未必愚弱,若無死戰為依,單使疑兵之計,恐怕不能有效。”

岳飛大笑道,“前日汜水關一戰,我軍人人爭先,殺敵甚眾。金兵今日畏縮不前,皆因心有疑慮,恐有援兵至,首尾不能相顧,明日再嚇他一嚇,疑兵之計必成。”

第二日,岳飛於帳中召集諸將,王羽清一席白衣列在最末,諸將紛紛側目。岳飛成竹在胸,喚一名將校聽令,“命你帶五十人立即準備木柴,兩根一起,綁成十字,限做三百隻,天黑前完工。”

那將校得令,自去準備。

岳飛又命張憲聽令,“今日金兵必來搦戰,你引二百兵假裝修固營寨,切不可迎戰,卻在黃昏前生火造飯,炊煙必要讓金人看得清楚。”

張憲也領了命,前去準備。

岳飛分派已畢,諸將散去,王羽清見無自己事做,不免鬱郁。

岳飛喚住王羽清,“崔兄弟,你隨我來。”二人又上了箭樓,觀察敵情,不片刻,金兵果然出動,一隊千餘人的隊伍排成陣勢,距離宋軍營寨五百步距離,騎兵往來賓士,高聲吶喊。

岳飛聲音平和,目光炯炯,“你看,金兵人數雖多,戰意卻弱,不過在試探虛實而已。”

“將軍如此安排,可是為今晚疑兵之計做下準備?”

“不錯,崔兄弟聰明過人,可看出其中因果麼?”

王羽清從身旁軍士背囊裡取出一支箭,在箭樓木欄上刻下一個“引”字,詢問地看向岳飛。

岳飛點頭大笑,“崔兄弟一語中的,此刻時間尚早,崔兄弟先去休息,養足精神,一會兒還有大事要辦。”

白日無話,直到酉時,張憲帶了兵士燒飯,一時炊煙四起。

早上負責準備木柴的將校來報,都已準備妥帖。

岳飛重新升帳,命那將校領三百人飽餐一頓,藉著夜色潛入前山隱藏,不得明火,只等主寨煙火為號,便將木柴四頭點燃,緩緩行軍回營即可。又命張憲領五百人今晚去劫金兵營寨,一觸即走,不得戀戰,也無需回營,退向竹蘆渡,見營中煙火為號,反身再殺。

岳飛待諸將得令退出後,才向王羽清道,“崔兄弟,你領一百名精壯士卒,埋伏在竹蘆渡的蘆葦從中,待張憲退來,便現身殺出。”

王羽清興奮不已,“小生定不負將軍所望!”

宋軍營中忙碌一陣,各歸各位,王羽清領了一百人乘夜色埋伏已畢,就等張憲引軍前來。

月色當空,風聲颯颯,王羽清等待多時,才聽見遠處響起刀兵,吼叫聲不斷,又等了半個時辰,大隊人馬步聲漸近,王羽清一雙夜眼,看得分明,只見張憲領了一支宋軍,疾奔而來,身後無數金兵狼奔豚突,在後面追襲,堪堪就要追上。

張憲軍奔到蘆葦叢邊,已無退路,金兵高聲笑罵,以為大獲全勝。

宋軍寨中一支菸火竄上空中,啪啪聲響,一時前山上明火四起,成百上千,耀眼奪目。金兵大亂,以為宋軍援軍已到。

王羽清大喊一聲,領一百生力軍突然從蘆葦叢中殺出,直奔金兵,張憲也領五百人返身殺回。金兵瞬間奔潰下來,一瀉千里,急忙回身而走,沒命奔逃。

王羽清一人當先,殺入金軍從中,姿態悠閒,如同散步,卻是一拳一個,接連打死五名金兵,張憲亦領軍殺到,與王羽清並肩衝殺,如砍瓜切菜,暢快無比。零星戰鬥持續到天明,金兵主力早已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宋軍幾乎毫無損失,便拿下一場大勝。

岳飛於營中犒賞全軍,大夥兒圍了篝火,歡笑慶祝。岳飛這才向手下諸將介紹王羽清,“這位是崔宇崔兄弟,今日崔兄弟作戰英勇,大夥兒可都看見了,他要留在我軍中,大夥兒可有異議嗎?”

“當然沒有!”諸將見王羽清武功高強,作戰勇敢,都真心接納。

張憲拿了碗酒,走到王羽清面前,“崔兄弟,昨夜是哥哥不對,小看於你,在此敬你一碗,今後大家一起跟著嶽將軍同生共死,驅逐胡虜!”

王羽清幹了酒,執了張憲的手,“小弟就喜歡張大哥如此爽快之人,小弟初來乍到,今後還望張大哥多加指點。”

王羽清隨大夥兒慶祝散去,才醉回營房,眼神迷離,見一個女孩坐在那裡,長眉細齒,酒窩淺淺,長長的秀髮如瀑布般烏雲低垂,也不知哪裡奔出的名字,隨口便喚出了口,“寧妹,今日我好開心,好開心呀”。

卻見眼前的女孩一驚站起,王羽清神思一顫,這次看得清楚,只見崔燕兒立於榻前,雙目裡驚恐、擔心、嗔怪各種眼神不一而足。王羽清藉著酒意問道,“燕兒,你卻有何不稱心的事?可能和哥哥說麼?”

崔燕兒彎彎的眉毛打成了結,“清哥,你捨生投軍,燕兒支援你,你將尋找綠玉釵的事情拋在腦後,燕兒也能體諒,但你心中卻還是有那個女人在。”說著不禁流下淚來,倒在榻上,用被子蓋住了臉,輕輕抽泣。

王羽清困累之極,腦中一片混沌,也不知說什麼好,隨意找個地方躺下,一翻身,便睡著了。

第二日醒轉,王羽清早忘了昨日之事,只見自己躺在營房角落,離地鋪差了老大一段距離,不由失笑。卻見崔燕兒端了面盆進來,滿臉笑容,“哥哥,你醒了,快來洗漱,堂堂崔大俠崔將軍,可不能被人認成了叫花子”。

今夜黃山蓮花峰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茅屋裡更顯潮溼陰冷,陳絢寧平躺在床上,在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忽然噗嗤一笑,小小的鼻子向上皺起,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樂不可支。已經與爺爺拆招大半年時間,今天還是頭一次逼得爺爺在第一招就出力應付,自己到底是進步了呢!

只是,就算是出盡了全力,還是沒法接住爺爺十招,“喂,喂,陳絢寧,你可不能洩氣,今天可已經對到七招了呢,離勝利不遠啦!”陳絢寧一時歡喜一時憂愁,突然打了個噴嚏,不由想到,“憑我現在這內力修為,早應該不知寒暑,如何會打這個噴嚏,可是誰在背後想我麼?是爹爹嗎?於師哥?還是我那許久不見,始終在心的清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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