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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鋒芒已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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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絢寧覺得,有柳承宗陪伴與否,是沒有多少區別的,因為他很少說話,也不會多一點關心照顧,兩個人走的是一條路,但似乎是各走各的,恰巧走在了一起而已。柳承宗英俊的相貌和加上背上這把誇張的巨劍,當然還有陳絢寧天香國色的容顏,要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也很難。

誰都會以為這是江湖上的一對小情侶攜手同行,客棧的老闆一定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他竟然只開給兩人一間房!但是,令陳絢寧更氣憤更緊張的是,柳承宗沒有任何的反對,“天字號第三間!請跟小的來。”店小二熟悉地招呼著,帶著兩人上了樓梯,木板樓梯嘎吱嘎吱地響著,陳絢寧很懷疑這家店就要沒錢倒閉了,樓上一共三間,所謂天子號房,也不過比門口賣的豆腐大那麼一點而已。

“若沒有別的吩咐,小的就先忙去了,兩位儘管住的舒心,有事可以拉床頭鈴鐺,自會有人來悉心服侍。這位姑娘,你老可別板著個臉,我們這家客棧可是鎮上最上檔次的了。。。。。。”那小二還要再囉嗦,啪的一聲,柳承宗順手把門關了,將店小二隔在門外。

豆腐裡只剩下兩人,氣氛瞬間曖昧起來,至少陳絢寧是這樣覺得的,“柳少俠,我們兩人,如何睡這一間房?”

柳承宗並不回答,伸手就去解腰帶,陳絢寧窘得臉都紅透了,連忙去摸身邊的斷虹劍,長眉倒豎,“柳承宗,你這無恥小人!可想試試姑娘手中的寶劍麼?”

柳承宗也不解釋,自顧自又解了揹帶,將巨劍卸了下來,放在桌上,重新綁上腰帶,“我出門一趟。”說著就開門出去了。

丟下陳絢寧心中打鼓,“這柳承宗小時候一定是個啞巴,要不就是放冰窖裡凍過了。”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中的斷虹劍劍穗,乾坐著發呆。

不一會兒柳承宗就回來了,穿著一件半舊長衫,把手裡的布包丟給陳絢寧,“換上吧,否則太顯眼,今晚你就住這裡。”說著又關門出去。

陳絢寧開啟布包,見裡面是一套年輕農家婦女的裝束,竟然還有一塊藍印碎花布頭巾,“也好,做個村姑就不會太顯眼了吧。”

陳絢寧去鎖了房門,再換了衣服,抱著斷虹劍坐在床上,想了會兒武林大會,又思念了會兒王羽清,神思疲倦卻不敢睡,索性在床上打坐了一宿。柳承宗這一晚卻再沒有回來,直到天色發白,才敲門而入。陳絢寧見他黑白分明的雙目隱含血絲,還是一如既往地冷峻,拿了塊破布將巨劍包了,背在身上,“我們走吧。”

陳絢寧依樣畫葫蘆,也找了塊破布把斷虹劍包了,這才下了樓梯,柳承宗已經結了賬,牽著兩匹黑馬在店門口等著了。

兩人騎馬出了小鎮,續向西行,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渾身溫暖。黑風許久沒有如此賓士,興奮不已,載著陳絢甯越跑越快,柳承宗縱馬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後,卻見陳絢寧騎馬離了官道,誤入岔道去了。

陳絢寧覺得道路逐漸變窄,兩旁的樹木茂盛起來,擋住了頭頂的陽光,樹林裡陰森森的氣息吹到臉上,黑風突然急停下來,似乎在地面上尋找什麼。陳絢寧差點被拋下了馬,連忙躍到地上。這才發現,來時的泥路上隱隱約約撒了不少紫色的粉末,到此處再往前就沒有了。陳絢寧抓了一把在鼻端聞了聞,是一股濃郁的青草香,有人想把黑風引到這裡。陳絢寧調轉馬頭,準備按原路返回。

路旁一棵大樹的樹端上立即傳來一聲呼哨,接著便有五人從樹上溜了下來,將陳絢寧圍在核心。一個身穿黃色長褂的臃腫胖子陰測測地笑道,“小丫頭是哪裡人?農村大姑娘哪有這般美麗,便天上神仙見了也會動心。老子昨日在客店馬廄裡便相中了兩匹黑馬,現在看來,連馬主人也一起收了,才不暴殄天物。小美人兒,跟哥哥回去吧,哥哥保證讓你終身不忘!”說著猥瑣地笑了起來,其他四人也陪著嘿嘿笑著,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看了眼陳絢寧,咂吧著嘴唇,“呂三哥,那紫色苜蓿是你撒的,馬給你,這俊俏的小妞兒就留給弟弟我吧,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標緻的姑娘呢!”

呂三哥將手裡的長劍揚了揚,“胡老六,馬和姑娘老子都要,別磨磨唧唧的,哥哥我答應你,等新鮮勁兒過了,再把這小姑娘送給你玩幾天,包保是你沒嘗過的好滋味!”那胡老六和其他三人都笑了起來,著意巴結呂三哥,言辭極為恭敬。

陳絢寧怒極反笑,“喂,你們五個,姑娘既沒有答應送你們馬匹,更沒有打算把自己留給你們這些下三濫,你們商量好了也沒用,得問問姑娘手中的劍願不願意呢!”說著褪去包著斷虹劍的布條,長劍出鞘,劍身發出內斂幽暗的光澤。

“喲,三哥,這孃兒也是使劍的,看著還是把寶劍,不如把寶劍留給小弟吧”胡老六滿眼貪慾,雙手各一根點穴撅,當先向陳絢寧點來。

陳絢寧見此人一出手就對準自己胸口,當真無恥好色之極,心中厭惡,出手便毫不留情,斷虹劍一招仙人指路,姿態優雅,劍尖筆直,對著胡老六中宮直進。胡老六哪想得到陳絢寧一個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女劍法竟如此了得,還沒反應過來,長劍已經及胸,百忙中一個鐵板橋,左右手點穴撅同時向上一架,想要借膂力震飛陳絢寧的長劍。陳絢寧冷笑一聲,劍尖一橫,一招松濤渺渺,掃了過來,斬在胡老六的點穴撅上,胡老六隻覺虎口發麻,渾身如同觸電,點穴撅斷作四截掉在地上,口中鮮血狂噴,撲倒在地。

那呂三哥和其他三人大驚,見陳絢寧只兩招就把胡老六震翻在地,內力之強絕非等閒,忙各執兵器搶了上來,欲要以多為勝。

陳絢寧毫無懼色,斷虹劍一招松頂七星,分點四人要害,劍氣縱橫,那呂三哥也真了得,把長劍畫了個弧形,將陳絢寧長劍抵擋在外,替其他三人解了圍,接著一招白鶴亮翅刺向陳絢寧右肩。其他三人有呂三哥相助,也各自拿了長刀鐵棍,上來圍攻。

陳絢寧初下山就遇上勁敵,興奮中到底還帶了一絲緊張,斷虹劍往來突刺,不過使出平時三成功力而已,只是就這三成功力也已經和呂三哥等四人鬥了個難分勝負。

那呂三哥見四人圍攻,還打不過一個嬌嫩少女,心下略微計較,攻勢稍緩,其中一人立即被陳絢寧斷虹劍刺中了小腿,跪在地上起不了身。呂三哥藉機從腰間裡抓出一個紙包,朝陳絢寧丟去,自己向後一撤,陳絢寧長劍一劈,那包東西立即就散了開來,卻是一包白色粉末,陳絢寧眼睛裡掉進了不少,疼痛不已,卻聽另外兩人和躺在地上的兩人齊聲慘叫,隱約中看見呂三哥長劍滴血,狂笑道,“你們還想跟爺爺平分寶馬美女,這便都去問閻王要吧!”說著就來抓陳絢寧手腕。

陳絢寧拿了斷虹劍隨手亂揮,心中後悔,“我果然還是個呆子,如此沒有防備,現在著了這惡棍的道,卻怎生是好,那個柳承宗怎麼還不趕來。”

呂三哥忌憚陳絢寧內力,不敢直接拿長劍去碰陳絢寧的斷虹劍,又不願傷了這個美貌少女,二人一時僵持在那裡,“老子看你還能舞多久的劍,等你舞累了,老子還不是把你手到擒來。”

這呂三哥想得到,陳絢寧自然也想到了,只是飲鴆止渴,毫無辦法,忽聽得一人以傳音入密之術向自己說道,“閉眼,聽風辨器。”

陳絢寧恍然大悟,是自己太過緊張害怕了,自己修煉暗器那麼多年,一雙耳朵極為靈敏,既然暗器都能防備,這一柄長劍自然也能分辨來路。當下緊閉了雙眼,停止揮劍,將斷虹劍護在胸前,側耳傾聽。

呂三哥見陳絢寧停了招數,還以為對方體力已經不支,哈哈大笑道,“小姑娘累了,來,哥哥幫你揉揉。”將劍柄倒轉,去撞陳絢寧的風池穴,陳絢寧早已等候多時,聽到風聲,心中瞭然,長劍突然一提,一招夢筆生花斜而向上直刺呂三哥咽喉,呂三哥哪裡想得到陳絢寧竟能根據風聲料敵先機,此時躲閃已自不及,只能以長劍抵擋,叮的一聲,長劍又被陳絢寧內力震斷,陳絢寧斷虹劍餘勢未盡,直刺入呂三哥胸口一寸。

呂三哥衣襟被鮮血染紅,驚慌失措,丟了斷劍,轉身就逃,才跑出十步,身後一陣勁風,一柄巨劍飛速而來,將呂三哥釘在地上。

一個腳步出現在陳絢寧身後,略略停頓一下,徑直走了過來,陳絢寧閉著眼回身,左手一招回風拂柳,護住身前,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架住,“是我。”是柳承宗的聲音,“我看過了,幸好是熟石灰,用清水沖洗,不礙事的,先睜開眼。”

陳絢寧只覺頭頂涼涼的,一股清流衝入雙眼,立即舒服了許多,模糊中竟看見柳承宗的雙眸裡露出了關切的神色,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冷清和默然,陳絢寧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多謝。”

“表妹你武功確實算得上一流境界,只是江湖經驗,就連雛兒都算不上。”柳承宗一邊說,一邊將巨劍從呂三哥屍身上拔了出來,在死人外衣上抹拭乾淨。

陳絢寧一下子氣血上湧,“柳少俠你是江湖老手,既然早就料到前面有危險,為何不提醒我,而且剛才你已經到了,又不來替我解圍,只是坐山觀虎鬥,到底是何居心?”

柳承宗劍眉掀了掀,“因為我也想試試你的斤兩,這呂老三是泰山派俞周平的三徒弟,劍法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號人物了。”

陳絢寧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黑得如同黑風的馬鬃,“有你這麼試探的麼?”一跨上了駿馬,也不理柳承宗,按著原路就自顧自走了。重新上了官道,陳絢寧按轡徐行,不用回頭,聽馬蹄聲就知道柳承宗跟在後面,陳絢寧還在氣頭上,只當他是根不會說話的木頭。

木頭自然不會做嚮導,也不會去安排食宿,陳絢寧心中怒火慢慢熄滅,飢火卻冉冉上升,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倔強的脾氣又一次佔了上風,“我就不吃飯,看你這木頭也不吃。”木頭自己從袋子裡摸出乾糧,在馬上細細咀嚼,陳絢寧再也忍不住,調轉馬頭,“柳少俠,我餓了,前面的店宿還有多遠?”

“本來只有五里,現在有四十里了。剛才表妹你走得太快,錯過了。現在要不就掉頭回去,要不就繼續再趕四十里。”

陳絢寧覺得自己應該屬猴才合適現在的處境,強忍了怒火和飢餓,繼續催動黑風向前趕路,突然身旁飛來一個圓盤,正好與馬速相當,陳絢寧下意識地接過圓盤,卻原來是個麵餅,陳絢寧嚥了口水,此時若把麵餅丟了實在捨不得,但要去咬上一口卻又很沒有面子。最後在權衡了面子和溫飽的重要性後,陳絢寧不得不選擇了讓自己舒服的方式,啃著麵餅繼續無視柳承宗這根木頭。

二人又趕了四十里路,到了前面市集,才在一家客棧裡找到了歇腳的地方,柳承宗照例只要了一間上房,讓陳絢寧住了,自己一關門又出去了。這次陳絢寧長了個心眼,從視窗探出頭來,在夜色裡,尋找柳承宗的蹤跡。只見柳承宗出了客棧大門,沿著牆角縱身一躍,手搭屋簷,一個翻身,上了屋頂。許久無聲,陳絢寧約莫著柳承宗是睡在屋頂上了,好奇心起,雙手在窗臺上一按,身子從視窗探出,接著使出黃山派的輕功絕技穿雲步,一個後空翻勾住屋簷,再一前翻,便上了屋頂。

柳承宗身邊放著一隻酒葫蘆,巨劍又被破布包了起來,擱在腿上,姿態很是悠閒,與平時身如滿弓蓄勢待發的氣質並不相符。陳絢寧見柳承宗瞪視了自己好一會兒,目光從冷漠轉為關注,又再次轉為冷漠,“回房去睡覺吧,否則明天沒力氣趕路。”

“那你怎麼不去休息,要兩間房不是更好,何必在屋頂過夜。”

柳承宗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如何回答,最終只擠出三個字,“我喜歡。”

陳絢寧對於這樣的木頭,實在沒有太多的興趣,重新從屋簷翻入自己房間,這次卻沒有再抱著寶劍打坐了,而是安心一覺睡到了天明。

柳承宗除了眼中的血絲更多了些,其他也沒有什麼可以描述的了,陳絢寧本以為自己不說話,他也不會說什麼,不想今早柳承宗首先開口了,“陸路雖然快速,但不安穩,我們還是走水道吧,沿長江朔流而上,也可養精蓄銳,表妹你也可以觀賞兩岸風景。”

陳絢寧無可無不可,“就按照柳少俠的意思辦吧。”

這一日,王羽清拜別了岳飛,又與張憲等同僚依依惜別,只不見崔燕兒前來相送。王羽清心中一陣惆悵,跨上馬,出了營寨。還未行出多遠,身後馬蹄聲急,只見崔燕兒也騎了匹快馬趕將出來。

“清哥,我來送你。”與王羽清並馬而行。

“好燕兒,快回去吧,你好自珍重,等嶽將軍回軍汴梁城,你正可以和師父會了面,再一起來衡山。”

崔燕兒的眼眶微微溼潤,深情無限地看著王羽清,“清哥,讓燕兒再送你一程,如此一別,怎麼也要有四五個月不能相見了。”

王羽清停了馬,拉起崔燕兒的手,“燕兒,我也捨不得和你分開,只是我還有大事要辦,延誤不得,提早到了潭州,才能摸清形勢,還要花功夫去結交義士。”

崔燕兒不答,催馬當先而行,王羽清只能跟在後面。

如此行了大半日,一路上王羽清好說歹說,崔燕兒只是不為所動,臨到黃昏,二人到了一處市鎮,崔燕兒別過頭來,“清哥,我與你再住店一晚,明早燕兒就回營去。”

王羽清無法,只能問客店要了兩間房,獨自坐在床上琢磨女兒家的心思。

房門被輕輕釦了三下,“清哥”,是崔燕兒在門口。

王羽清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絲不安,去開了門,只見崔燕兒秀麗的容顏嬌紅羞澀,“清哥,時候還早,我們再練一次益氣之法吧。”

崔燕兒因傷勢痊癒,已許久不曾與王羽清一起修煉香木神功,王羽清幾乎手足無措,忙定了定神,“好”。

二人盤膝端坐於床上,呼吸相聞,手掌陰陽相對,王羽清只覺得燕兒手掌冰涼,身體微微顫動,忙收斂心神,吐出內力,崔燕兒嬌軀一震,也專心用功起來。

如此一個時辰,行功已畢,王羽清緩緩睜開眼來,見崔燕兒正眼如秋水深情望著自己,不由心頭一跳,急忙跳下床來。崔燕兒跟著站起,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走上一步,輕輕靠入了王羽清懷中,王羽清耳熱心跳不已,雙手也慢慢將懷裡的溫香抱住了。

二人擁抱許久,還是崔燕兒首先開言,“清哥,燕兒此生能嫁給你做妻子,一定是幾世修來的福氣,這次燕兒與爹爹相會,一定懇請爹爹儘快主持你我的婚禮,燕兒再不想與清哥分離了。”

王羽清將雙手緊了緊,“燕兒,我一定如你所願。”說著俯下身去,尋找燕兒柔嫩的紅唇。崔燕兒一陣嬌羞,忙推開了王羽清,跑出房門。王羽清這一夜神遊物外,早上起身時,只見燕兒的房門虛掩著,桌上一張紙條,字跡娟秀,“清哥,燕兒心願已了,就先回去了。客店銀錢已付,馬匹也已準備好。此去衡山路途遙遠,人心難測,清哥又任務在身,不如易容低調而行,不使他人見真面目為佳。妹燕兒留字。”

王羽清覺得燕兒的提醒也不無道理,武林大會上三教九流都有,自己先不暴露身份,待摸清各家路數之後,再定行止為好。而縮骨易容,正是自己這兩年來所學的拿手好戲,正好用來一試。主意已定,王羽清先去歸德府的成衣店裡買了套寬大的富商衣飾,又去水粉點買了若干化妝之物。回到客店,立即端坐床頭,倒運縮骨神功,一時身軀骨骼微微放大,人也寬了不少,再將棉花枕頭綁在腰間,以石膏水粉等物做了面容糊在臉上,穿上衣服對鏡一照,活脫脫一個暴發胖商戶,不由自己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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