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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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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證見是王陳二人,心下一定,收勢而起,“不知兩位施主清早越牆到訪,所為何事?”

“大和尚明察秋毫,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陳絢寧將門掩上,向本證施了一禮。

“不敢不敢!”本證連忙還禮,“女施主請明言。”

“上封寺裡最近的地道入口在何處?”

本證吃驚道,“那地道乃是禁地,你卻為何又要進去?”

“我被崔燕兒囚禁時,有件重要物事遺留在內,現在想要去尋找。”

“哦?”本證的神色並不十分相信。

“麻煩大和尚告訴我入口所在,那物事關係到心圓大師,因此不敢聲張!”

這一句話說在了本證的心坎上,即使再有疑問,也不敢拿師父開玩笑,“就在水井內壁之側,請隨我來。”

陳絢寧向王羽清抿嘴一笑,跟著本證穿過後園來到水井處。

兩名僧人正拿著木桶取水,見本證清早帶著兩個外人進來,倒是一愣,其中一人問本證道,“師兄,這兩位施主是誰?寺門尚未開啟,他們卻如何進來?”

陳絢寧笑著走近,“是本證師傅開門讓我們進來的啊”,忽然伸手兩指,將兩個僧人點倒。那兩個僧人半點武功也是不會,被陳絢寧一點就中,躺在地上眼睜睜望著陳絢寧,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本證不想陳絢寧功力竟恢復如此之快,待反應過來,兩個僧人已經中招,不由有些惱怒,“陳施主,你這是作甚?”就要去解兩名僧人的穴道。

陳絢寧一擋,“不能讓他們知道秘密!”

本證恍然,卻不知所措,“既然他們看見了,必然會告訴師父,我卻如何說得清楚……”

陳絢寧狀若思考,忽然一掌拍向了本證右肩,速度奇快。

那本證武功也非泛泛,剛才有了提防,如何能再被陳絢寧擊中。一側身躲過陳絢寧的飛掌,雙手如爪,立即轉守為攻,來抓陳絢寧的手臂,但心中不明,卻也不下殺手,邊打邊問道,“陳施主,你這是為何?”

陳絢寧內力不過恢復三四成,只對了兩招便相形見絀,心中暗怪王羽清不來幫手。忽見王羽清出了一掌,卻是向自己右臂而來,“寧妹,快住手!”不由一陣鬱悶,“清哥與我怎生如此沒有默契!”

本證見王羽清來勸架,便乘勢收爪,不想剛一鬆勁,王羽清手掌一收,改以手肘直擊自己面門!這一下太過突然,本證反應不及,忙將胸口向後縮了半寸,算準王羽清不會下重手,便想生接硬擋。

王羽清等的正是此刻,手肘不緩,力度卻輕,竟是以手肘當點穴撅使。

陳絢寧由悶轉喜,後手早到,拇指一捺,正是黃山派擒拿手法中的絕招“手彈琵琶夜登峰”,斜斜戳向了本證小腹。

王陳這兩招配合得恰到好處,出手雖為其他招式,意境卻深得龍鳳雙絕劍的精髓,本證同時受了一肘一指,委頓在地,向陳絢寧怒目而視,卻說不出話來。

王羽清向本證道聲歉,頭下腳上當先入了井口,那井壁狹窄,剛好能容下一人,要轉動手臂卻頗費力氣。王羽清一寸一寸摸將下去,終於摸到一塊凹陷的磚石,磚石上栓著一隻鐵環,手指勾住鐵環向外一拉,只聽“咔嚓”一聲,井壁上出現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口,王羽清大喜,忙招呼陳絢寧下來,兩人矮身鑽入洞口,也不知踩到哪一個機關上,“咔嚓”一下,洞口又蓋了回去。

密道里一下子漆黑一片,陳絢寧重入地道,想起擔驚受怕的往事,不由一個激靈,低頭鑽入了王羽清懷裡。

王羽清輕拍陳絢寧的後背以示安慰,摸出火摺子點燃了,和陳絢寧躡著腳步向前走去。

這一段路陳絢寧並未走過,因此不敢大意,又怕他人發覺,走得萬分小心,直走出去三百來步,眼前出現一段石階,正是當初李正亭帶陳絢寧出來路過的那一段。

陳絢寧輕輕歡呼一聲,拉王羽清轉過石階,來到一堵牆邊,湊耳貼在牆面上,仔細去聽。

牆裡面的聲音隱隱發悶,音量也小,但陳絢寧自幼修習聽風辨器,還能隱約聽得清楚。只聽見心圓咳嗽連聲,想是昨日傷勢頗為沉重,但語氣斬釘截鐵,“江女俠,老衲是個出家人,你所提之事老衲是絕不會答允的,請不必再費口舌了。”

“呂修明!”江月蓉直呼心圓禪師的俗家姓名道,“當年你為何出家?還不是為情所困而選擇逃避?萬斯思屍骨早寒,如今你親生女兒又命在頃刻,她是你唯一的骨血,你便視而不見嗎?”

心圓依然不緊不慢道,“你又何必危言聳聽,燕兒姑娘在你手中,別人要傷她哪有這般容易,你要套我的碧燈圖,弄出這許多是非來,老衲並非傻瓜,只是不想點破罷了。”

一時禪房內寂靜無聲,良久方聽見江月蓉嘆氣道,“老和尚明察秋毫,沒想到你早就看破了,那碧燈圖於你又無甚用處,於我卻極為要緊。”

“碧燈圖出世,江湖必然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不如由老衲一人保管,他人不知,自不能再用之為禍。江女俠以老衲女兒相要挾,並非正道中人應為,還望女俠三思而行,莫要鑄成大錯,遺禍晚矣。”

陳絢寧在牆外聽得不甚了了,但大概是聽出來外婆想要得到一樣東西,而那東西在心圓禪師手中,因此外婆撒謊耍賴,用了各種手段,最後心圓看破了外婆的心機,出言拒絕。

“既然如此,老身便告辭了。”

“江女俠慢走。”

突然,禪房中“嘭”地一聲悶響,陳絢寧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要遭,忙在燈座上一轉,不待石門完全開啟,一閃身,從門縫裡擠了進去。王羽清雙手護住陳絢寧身周,也鑽了進去。只見心圓禪師面孔朝下栽倒在地不省人事,額頭上破了一個血洞,鮮血正不斷流出,禪房裡的窗戶大開,江月蓉卻不見了蹤影,

陳絢寧“哎呦”一聲,俯身去檢視心圓的傷勢,只見他臉上全是鮮血,一摸脈搏,已經極為微弱了,不由大急叫喚,“老和尚,老和尚!”

王羽清縱出窗門外檢視,只見兩個年輕僧人正在不遠處掃地,忙問道,“兩位師父,剛才可有人從你們方丈的房裡出來?”

那兩個僧人見王羽清突然出現,都吃了一驚,但見他長得眉目俊朗,不似惡人,其中一人便合十答道,“這位施主,我與師弟清早便在此掃地,並不曾見有人出來。”

王羽清心下一凜,暗道不好,疾步趕回禪房去看。

陳絢寧扶住心圓手臂,將他面孔向上翻轉過來,這一翻一下忽然就發覺不對,這受傷之人絕非心圓,看年紀不過二十來歲,只因為身著心圓僧衣,又粘著白鬚,因此認錯。

“這是怎麼回事?”陳絢寧一時無法想明白,“外婆和心圓禪師去了哪裡?這個小和尚又是誰打傷的?”忽覺脈門一緊,已被躺在地上的假心圓制住要害。

王羽清從躍出窗戶到返回禪房,中間沒有絲毫停留,但回來之時,連著陳絢寧和心圓均不見了蹤影,只地上一灘鮮血,表明適才所見並非幻覺。王羽清又潛入密道檢視,依然沒有半點線索,彷彿陳絢寧如空氣般消失了。

地道里並無血跡或其他新鮮痕跡,王羽清沿著密道重新回到適才的入口處,找到牆角的昏燈用力一轉,開啟通道。回上到井口,只見本證和另外兩名僧人兀自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王羽清忙替三人解了穴道。

本證平白中招,心中不忿,向王羽清怒目不語。

王羽清一揖到地,“本證大師,王某在此賠罪,此時莫再糾纏,心圓長老不見了,寧妹也不見了!”

本證將全寺僧侶召集起來,挨個詢問,均言之鑿鑿,並不曾見到方丈與陳姑娘的下落。

王羽清一個個僧人看過來,心中一動,問本證道,“大師,寺中僧侶是否都來齊了?”

本證不悅道,“王公子是不信任小僧麼?”

“非也!適才在心圓大師禪房門外,有兩名掃地僧侶,此刻卻不在此間!”

一名僧人排眾而出道,“方丈師父禪房院落的打掃事宜是由小僧與本靜師弟負責的,本靜師弟前幾日被方丈派往山西五臺山公幹了,王公子所言二人,小僧並不認識。”

王羽清大驚,“如此說來,我剛才恐怕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但誰又有如此能耐,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擊傷心圓長老,又擄走寧妹?”

本證皺眉道,“王公子,早間你與陳姑娘闖入寺中,到底所為何事?”

王羽清怕再隱瞞反而要讓本證誤解,便解釋道,“我與寧妹是跟著江月蓉老前輩進來的,江老前輩就是昨日那個假崔天魔。”

“那會否是姓江的抓走了陳姑娘?”

“她是寧妹的親外婆,恐怕不會加害於她。”事出蹊蹺,王羽清依然不死心,問本證道,“大師,這上封寺裡,可還有別處密道?”

本證沉思半晌道,“只有一處,可通向寺後山林,但廢棄已久,已多年未曾使用了。”

“可是在方丈的禪房底下?”

“是在靜室裡,請隨我來。本證命寺內僧人各自散了,領著王羽清往寺後方向走,來到一間木屋門前,“此處便是靜室,乃是寺中犯戒僧侶靜思己過之處。”

木屋裡只兩個蒲團,一張矮桌,此外別無他物,那蒲團矮桌均釘死在地上,並不能移動。

本證輕輕撫摸矮桌一角,接著用力向下一扳,只聽見“咔嚓”一聲,其中一個蒲團所在的位置陷了下去,露出一個一尺見方的窟窿來。洞口裡堆滿了茅草,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這密道乃是上一輩僧侶所建,卻從未用過,你看,裡面都已經滿了,怕是近來無人進去過。”

王羽清心思縝密,出了靜室,在道旁尋到一柄笤帚,重新回入,往洞口裡戳弄。只兩三下,“啪”的一聲,茅草堆便整個塌了下去,幾乎平鋪在洞底,看來這些茅草就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只在洞口堆高,洞裡卻是空的。

本證“咦”了一聲,躍入洞中,王羽清摸出火折用笤帚柄綁上茅草做了個簡易火把,這才跟了下去。

只見本證呆站在黑暗裡,口中喃喃自語,“不對啊,這裡本來是實心的,是不通的!”

王羽清拿火把在四周檢視,見本證所指之處,地面粗糙不平,滿是碎石土塊,鑿痕清晰可見,而洞口下方以及另一方向都鋪了石磚,上面腳印眾多,卻並不散亂,看得出是往一個方向走的。

本證道,“沿著石板路的方向走,便可到達後山的出口,但這新開之處卻不知通向何方。”

“挖這通道之人處心積慮,蓄謀已久,必是圖謀你寺中的一樣緊要物事。”王羽清俊眉緊蹙,當先往密道深處走去。

這新開的地下空間裡並無岔道,二人一條路走到盡頭,只見土壁四周都以木樁做了加固,頭頂上方做了個類似深井的構造,托住了露在外面的一塊石板。

王羽清伸手向上一推,石板上並無重物壓住,一下便被掀了開來。

本證做個手勢,示意王羽清千萬小心。

王羽清點點頭,一掌護住頭頂,一掌護住身側,一縱身,躍了上來。

所在之處真是再熟悉不過,竟又回到了心圓大師的禪房之中。

本證上來一看,也怔住了,“怎會如此?”

“怪道心圓長老和寧妹轉眼不見,原來是進入了石板下面的空間去了。”王羽清心下了然,重又回入地下,這次看得仔細,只見地上零零星星灑有幾點血跡,尚未乾透,也不知是誰留下的,心中又是一緊,便往後山疾奔。

本證跟在身後亦焦急不堪,“師父重傷未愈,這才被人虜去,我們查了這許久,莫要被賊人害了性命!”

“此時言之過早,其中未解太多,還需眼見為實”,王羽清口中安慰本證,心裡卻大受煎熬,“寧妹無聲無息就不見蹤影,那人不管敵友,必是絕頂高手無疑。”

“你說這隧道會否是我師父自己挖出來的?”本證此時又想方設法寬解自己。

“鑿痕明顯是由外而內,向心圓大師禪房的方向挖過去的,必是他人,但心圓大師是否知曉,卻不好說了。”

二人一直跑出了密道,眼前卻是一道斷崖,並無他路,幾乎是條死道,只有武功高強之人可以施展輕功翻山越嶺而去。密道本由一堆樹枝掩住,此時卻歪在一旁,此外全無線索了。

王羽清道,“本證大師,依我看,這上封寺的僧侶中必有裡應外合的奸細,否則如何能夠算得如此準確,正可以挖到心圓大師的禪房下面。”

本證點頭道,“此話不假,但我師父與陳姑娘都非泛泛,傷人者抓了我師父和陳姑娘,再借著地洞遁走,神不知鬼不覺,恐怕真的是江月蓉親手傷人。”

“但以江月蓉的身手,她若要進來出去,如你我所見,誰也無法阻擋,也很難發覺。而以她的身份,想來也不屑於鑽地洞逃走的。”

二人正不得頭緒,忽聽見祝融峰頂傳來“咚咚”不停的鼓響聲,武林大會又要繼續了。

王羽清道,“在下先去峰頂打探訊息,請大師暫時封住寺裡出路,在查明事情原委之前,勿讓其他僧人出去。”

於是二人分頭行事。

王羽清繼續從後山攀爬而上,一路目光在四周掃動,卻再無發現,一直爬上了山上石道,來至祝融峰頂。

山上又已經聚滿了各路武林人士,王羽清疾步而入,進了老聖殿,守門的衡山派弟子認得王羽清,任憑他衝了進去。

迎面正撞上吳道生和于堅,吳道生喜道,“王公子,你來得正巧,吳某人正愁今日之事……”

王羽清急問,“吳前輩,於兄,可曾見到寧妹?”

于堅比之昨日也已好了許多,見王羽清如此著急,甚是奇怪,“陳師妹就在裡面啊~”

“嗯?”王羽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側頭一看,果然便看見陳絢寧坐在李循秋身旁,兩個人談笑風生,如同沒事人一般。

陳絢寧此時也看見了王羽清,卻不過來,只向王羽清眨了眨眼睛,輕輕一笑,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王羽清心中愈迦納悶,耳朵裡突然響起陳絢寧的傳音入密之術,“清哥,這裡有他們的人,我沒事,心圓老和尚也沒事,你放心,一會兒再找機會我和你說明情況。”

卻見瀟湘公子離座而起,向殿內武林耆宿、各派掌門幫主道,“各位,時辰已到,今日務必要推舉出武林盟主,還望各位同道集思廣益,莫要吝於言辭,惜於出手。”

一時諸人出了老聖殿,依昨日排位在廊下坐定,一望之下,就只崔天魔和心圓大師的位置空著無人。

眾人想到崔天魔慘死,心圓身受重傷,均不勝唏噓,只俞周平面露譏笑,頗有幸災樂禍之色。

王羽清仍想站在吳道生身後,卻被瀟湘公子攔住道,“王公子乃是崔天魔大俠親傳弟子,昨日一戰,更是名揚四海,崔天魔大俠既然已經故去,便應由王公子坐下。”

王羽清不知瀟湘公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忙推辭道,“小可才疏學淺,怎敢與一眾武林前輩平起平坐。”

清虛道人卻笑道,“王公子,昨日大夥兒都見過你的功夫了,這位子你還真就可以坐得,不必推辭,現在坐著的人裡,有不少還遠不如你有資格呢!”

鐘相、吳道生和李循秋等也一起來勸,王羽清心想再要不坐,反而顯得矯情,便道聲罪,安然坐了下來。

陳絢寧不聲不響地站在了王羽清身後,微微一笑,又以傳音入密向王羽清道,“我外婆和心圓老和尚易了容,現在混在人堆裡,一會兒聽他們暗號,只要響起洞簫曲子,我們就以最快的速度制住李循秋,決不能讓他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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