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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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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蠶毒掌陰邪詭厲,一招煙波千里籠罩梅府,無數僕從武士哀嚎著滿地翻滾。此毒雖然霸道,卻不立即致命,只要有高手解救,自然可以保住性命。肇峰這一招敲山震虎、殺雞儆猴,就是明擺著嚇唬梅儼武。

梅家第一高手,華夏盟十大高手排名第三的梅家家主梅治齊出手了。碧綠通天的真氣柱自梅府偏僻的一處園林中升起,朝著星光領域擊去。星光領域將真氣分流,化成無數細小的真氣柱,自四面八方射出。

木系真氣的量實在太過龐大,強烈的能量波動將星光領域衝擊德搖搖欲墜。星光黯淡,空間之網重新恢復,真氣柱衝開星光迷宮,將碧蠶毒掌的毒氣全部帶入高空,射入高空的罡風層內,化為烏有。

梅治齊上次驚退雲海蓉並未露面,這次肇峰傷了梅府上下千人,梅治齊慍怒不已,出關來到肇峰面前。肇峰心頭震驚,梅治齊舉手投足,暗合天地之理,每一絲空氣在他周圍都均勻分佈,他全身上下鬆弛有度,找不到一絲空門漏洞。碧綠的真氣薄薄一層佈滿梅治齊的身體,就是頭臉之上也泛出一絲綠光。肇峰看真氣流動,居然如同看到了一片汪洋大海,渾然一體。

肇峰心中的震驚越發強烈,以他的眼光看來,梅治齊的修為分明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比當初面對江別離、君無恨的時候更要震撼。後兩人如高山仰止,不可逾越。而梅治齊已經鋒芒內斂,整個人如同璞玉渾金,和自然融為一體,一舉一動皆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聖人心境,滌人之妄,則復乎天者自爾卑;盡己之心,則交乎物者無或累。聖人有文武之分,文聖通達作文法以教化萬代,武聖無敵作武功以定國安邦。文武之道修至極致,都是入聖的境界。古之文聖有伊尹、老聃、孔丘、陸九淵、朱熹、王陽明,古之武聖有姬軒轅、成湯、周武、孫武、白起、王翦、關羽、秦瓊、岳飛,文聖武聖的境界也在儒門聖者修行中是終極目標。

此刻的梅治齊,眼神、舉止、氣度,一絲一毫莫不給肇峰強烈的暗示,他幾乎忍不住就匍匐在地朝見聖王。肇峰心裡翻起滔天大浪,驚道,“梅治齊的武道修為已經在江別離之上,恐怕比龍隱空、君無恨也要強上一籌。”

好個梅家家主,隱忍多年,他原來才是華夏盟第一高手。梅治齊淡淡看了肇峰一眼,搖頭道,“小小年紀,心腸恁地歹毒。你束手就擒,我不殺你。跟在我身邊磨練心性,滅了殺氣,我自會放你離開。”

肇峰冷笑連連,“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梅治齊,有本事擒下我。”此刻肇峰的親人都不在望春城,他放開手腳,正要和梅治齊大打一場。

梅治齊抬起右臂,手掌朝肇峰印過來,那一片肉掌彷彿放大了千萬倍,遮天避日地壓下。肇峰知道這是絕頂高手將精神力和武道真氣結合,舉手投足之間氣勢威壓給對手造成重重錯覺。

明知道這是錯覺,肇峰依然無法拜託,暗自佩服道,“果然不愧是武聖,一掌翻覆天地,我不如人家太遠了。”

肇峰的身子飛速後退,精神力發動,星光點點圍繞身體,將梅治齊的威壓遮蔽在空間之外。梅治齊噫了一聲,很是意外。手掌中指屈起,伸指一彈,之間一縷青光如針,刺透重重空間射向肇峰眉心。

肇峰閃進異次元空間,才躲過這閃電一般的飛針一擊。梅治齊再將五指張開,凌空一抓,肇峰只覺得身子緊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從異次元空間生生抓了出來。

雙眼瞳孔收縮,靈魂裡深埋的記憶喚醒,驚叫一聲道,“擒龍功!”

梅治齊露出笑意,點點頭,“小夥子,有點見識。”

肇峰大駭,這擒龍功好比異能念力控物,無影無形,似乎是利用真氣震動空間,產生了一種神秘的牽引力量。就是躲在異次元空間的夾縫,依舊被梅治齊生生抓了出去。

“武聖可以通天地,道未有外乎其心,我心即天地,天地即我心,我心即宇宙,宇宙即我心。大而化之為聖,千世萬世心同此理。”肇峰心頭不住閃過描述聖者的語言,不禁一顆心不住下沉。

聖者明察天地,驅避吉凶,接通天地,掌握乾坤,以天人合一的心境,催動宇宙威能,有種種不可思議大神通。擒龍功將肇峰自空間夾縫中抓出,可見梅治齊已經將空間的規則完全掌握,對空間之網熟悉之極。

肇峰體內太極真氣飛速旋轉,身子運起靈魚身法,拼命向東方游去。身形如電,在空中一掠而過。瞬息千米之外,一個呼吸就跑出瞭望春城。

梅治齊抬步一邁,跨過層層阻隔,來到肇峰身後。肇峰不敢再次進入異次元空間瞬移,只能依靠速度逃跑。梅治齊就跟在他身後,臉上平靜如水。

“你跑不脫,還是停下吧。”

肇峰冷哼,“老傢伙,你雖然成聖,可是你兩個兒子為了權力爭鬥不休。先聖有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家中倫常散亂,兄弟鬩牆,你憑什麼入聖?你就是成為武聖,也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偽聖。”

梅治齊本來平穩的步伐,在聽到肇峰說話的時候,出現了一絲散亂。梅治齊心中響起一聲嘆息,“家門內鬥,兄弟鬩牆,我真的失德了嗎?”

肇峰抓住這一絲空隙,急速飛遠,開啟空間瞬移消失。梅治齊看著肇峰消失,心中擔憂府第中那上千人的生死安危,只能迴轉梅家救治眾人。梅治齊的武聖境界依靠靜修數十年才晉入,竟然被肇峰一言說得差點分崩離析,留下一絲心靈縫隙。

梅治齊迴轉梅府,徒然留下一聲無奈和痛苦交纏的嘆息。肇峰自東方千里之外的空間脫出,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剛才幾乎是耗盡全部心力,才從梅治齊手下逃出。這一戰看似平和,其實是肇峰和心魔、和梅治齊的雙重戰鬥。肇峰幾乎喪失了武者的信心,拜倒在梅治齊的聖者威嚴下。

此刻,肇峰如同自水裡撈出,大汗淋漓,牛喘不已。他索性閉眼自天空掉落海洋,沉入海底心神內守,開始閉關。

星光自他身體上飄出,小型的星光迷宮隔絕了生物和海水的侵襲,他靜靜躺在海底,即不修煉也不思考,就這麼安靜地什麼不想,讓身體放鬆,讓心靈放鬆。梅治齊的儒雅笑容在腦海裡盪漾不去,肇峰就索性讓他繼續在腦海裡晃悠。

時間一點點過去。刻意的遺忘產生效果。梅治齊的天人形象淡化,肇峰開始認真思考剛才那一戰。

“如果皓白出手,有沒有機會戰勝梅治齊?”肇峰捫心自問,良久,緩緩搖頭,“皓白也不行,靈犀拳犀利穿透性強,可是卻依舊沿著空間之網執行。梅治齊的修為已經心神合於天地,空間之網任意控制,靈犀拳沒有及體已經被他化去。”

“茱莉的異次元流放和雷雲風暴?也不行,梅治齊的修為真氣無窮無盡,茱莉無法和他長期對戰,一擊不中,就要面臨梅治齊的攻擊。”想起那翻天一掌,肇峰的信心不由得再次降低。

“哈哈哈,怕什麼。他一個上百歲的老人,有這種成就很正常,只要苦練幾十年,我未必會輸給他。”肇峰給自己打氣道,“武聖,武聖!我一定會打倒你,梅治齊。”

肇峰眼珠一轉,露出一絲笑容,“武聖!聖武階!天武階之上,原來還可以有聖武階。這個訊息傳開,一定會給梅治齊帶來不少麻煩吧?!哈哈。”

肇峰身子一閃離開海底,此時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他心神略一感應,重新朝望春城內潛去。散佈聖武階的訊息,正要從望春城內開始。同時,肇峰也要查清,梅倜文到底去了哪裡。

走進一家熱鬧的小酒館,肇峰搖身一變,臉部肌肉用真氣控制,緩緩堆起成為一個胖子,身材反而壓低了五公分。

來到吧檯,粗著嗓門吼道,“今天我請客,老子高興啊。”

酒保很是配合道,“有什麼喜事兒?”

“嘿,從今往後咱們望春城就是華夏盟第一大城,梅府就是第一世家。你說我在梅府幹活,該不該高興?”肇峰刻意大聲吼道。

“怎麼說?老兄快講講。”酒保和幾個好奇八卦的酒客哄著問道。

肇峰神秘壓低聲音,對酒保道,“知道嗎,城主梅老爺子已經超越了龍隱空,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

“你別胡說。人家龍隱空龍盟主可是天武階九品的超級高手,整個天下就他一個天武階九品,咱們梅城主可是天武階七品。”

肇峰嘿嘿笑道,“你們的訊息落伍了,昨天梅城主出手和一個偷襲梅府的高手對戰,據說已經顯露超過天武階九品的實力。聽府裡管家說,城主已經是聖武階一品!知道嗎?聖武階。那可比天武階還要厲害!”肇峰狂喝酒水,裝作一個虛榮的胖子,將訊息就這麼散佈出去。

接連走了幾家酒館、酒吧,有些酒客聽了肇峰的話,臉色微變,紛紛結帳走人。不一會兒,肇峰就覺得自己身後有幾個釘子跟蹤,肇峰一笑,晃悠悠走回梅府的一個小角門,推門進去。跟蹤的釘子散了,肇峰自地下穿越了大地,離開望春城。

冷冷回望,心道,“梅治齊,龍隱空和江別離不會讓你好過。天下第一的名頭,你們去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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