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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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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未停,竹閣外打鬥之聲也未停歇,她和姐姐躲在屋裡,透過門縫膽戰心驚地窺探戰況。

楚天盈體力似已不支,握著落花劍的手在微微顫抖,然而對面惡魔一樣的男子卻絲毫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隨著一聲“浩蕩乾坤”的高呼,雙掌齊齊發力,已苦撐兩個時辰的楚天盈哪裡還有餘力接招,生生捱了這一掌,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她眼見這慘烈一幕,淚流不止,起身就要出去,卻被姐姐死死按在原地,一面對她耳語:“你忘了娘之前的叮囑了嗎?現在出去除了白白送死,什麼都做不了!”

她抬眼望去,姐姐的目光冰冷而凌厲,黑白分明的眼眸,不見一滴淚光。那眼神,分明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該有的。

打敗母親之人臨走時留下一陣狂笑:“從今往後,整個武林便是我秦拂塵的了!哈哈哈……”

“娘!你醒醒,你怎麼了!”她搖晃著母親的胳膊,希望能得到一句回應。而姐姐只是在她身旁沉默著,絲毫不為她的悲傷動容,彷彿離她很遠很遠。待她向身邊看去,卻不見姐姐的身影,天地間分明就只有她一個人。她復又低頭,卻駭然發現躺著的女子哪裡是母親,分明是姐姐的容貌,她用力眨眼想要再確認一遍,眼前突然水波輕蕩,隱去姐姐的容顏,接著一個大浪打來,沒過她的頭頂,待她再去尋找時,卻發現四周都是茫茫水域,一眼望不到邊……

“姐姐,姐姐!”楚醉心喊得用力,冷不防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坐在床邊的女孩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原來剛剛做了一場夢。

不,也不完全是夢,姐姐確實離開她了。漸漸清醒過來的楚醉心眼中復又染上哀慼之色,趙璟夕望著楚醉心蒼白的臉色,無限自責道:“對不起,都是我沒用,幫不了你們。醉心姐姐,雖然我們一時半會找不到楚蝶舞,但你也別太擔心。說不定她是被人救走了,又說不定……她從別的地方離開,只是咱們不知道而已……”

會從別處離開嗎,留她一人在此地為她擔心?說實話,楚醉心對姐姐不甚瞭解,她下落不明的原因,除了葬身湖底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可能?

她見趙璟夕歉疚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輕聲安慰道:“不怪你,怪只怪我不自量力。竟妄想他能真心幫我。”

當時她全神貫注發招,並不知曉旁人暗襲之事,因此對於趙璟夕的愧疚自責並未完全領會明白,只認為是秦倚山不肯全力相助才導致今日功虧一簣。

“醉心姐姐……”趙璟夕聽到此話,隱約覺得她是誤解了什麼,正要解釋,卻見她突然起身,二話不說就要下床,趙璟夕趕緊扶住她道:“你體力還沒恢復,何不多躺一會呢?”

“姐姐說不定已經在靈波湖畔了,我要回去看看。”楚醉心平靜道。

“那我陪你吧。”趙璟夕見她還是有些虛弱的樣子,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昨日一戰,江湖中必會傳言紛擾。你若是有機會去流光閣,幫我向方伯伯報個平安吧。”楚醉心道。

“也好。”趙璟夕點點頭,“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沒事。”出門之前,楚醉心無意看了眼床對面的案几,落花劍靜置於此,銀白劍身與案几漆黑的色澤對比鮮明。

楚醉心走過去,將劍柄握在手中。然後回頭對趙璟夕道:“還有一事拜託你。若是能遇見我姐姐,請告訴她一聲,就說我在靈波湖畔等她回去。”

趙璟夕連連點頭,道:“放心吧,我會的。”

楚醉心微微一笑:“謝謝。難得對姑娘一見如故,卻還未問及姑娘姓名,真是失禮。”

“沒什麼的,當時的情況緊迫,哪有時間問這些,我姓趙,名璟夕。”說著將後兩字用手指在桌面上一筆一劃寫出。

“我記住了,後會有期,璟夕。”

告別了趙璟夕之後,楚醉心便獨自沿路下山。當她又一次站在山腳下,抬頭回望巍峨聳立的離魂山時,心中不禁愴然。

來的時候是姐姐與她一起,而今,只剩她獨自一人。

……

離魂山腰的深潭處,剛剛結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決鬥。如今四下空無一人,一切都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就在此時,潭中一片水華之聲響起,打破了山谷剛剛恢復不久的靜謐。

一男子從水中露出腦袋,大概是在水中潛得久了的緣故,他的臉色略微帶點潮紅,嘴巴剛一接觸空氣,就大口呼吸不止。

撥開遮住視線的幾縷溼發,目光向著岸上掃視一圈,不知何時,又有另一男子出現在岸邊,在夜色裡衝著水中人揮揮手,壓低聲音道:“唐澤,這裡這裡。”

被喚作唐澤的男子舒了口氣,向著岸上之人的方向遊了過去。終於游到岸邊,唐澤對岸上的同伴道:“幫我一下。”

說完,他從水中托起一女子,女子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赫然正是楚蝶舞。

“嘿,幸虧你不僅精於無影神功,潛水功夫也如此了得,不然哪有這意外收穫。”衛康先將楚蝶舞接到岸上,然後伸手去拉水中的唐澤。

“也多虧了你善於使用暗器,不然我潛的再好也無所遁形。”唐澤顯然不願獨自居功。

“哈哈,要不說咱倆是整個天魁派最天衣無縫的配合?走吧,掌門要是見咱們把楚蝶舞帶回去,還不知怎樣高興呢!”衛康得意道。

“那就快點走吧。”唐澤說著將楚蝶舞背在身後,和衛康一同匆匆下山。

“她怎麼一直昏迷不醒,是不是傷的不輕?”衛康看了眼唐澤背上的楚蝶舞,問道。

“你難不成還想讓她醒過來,一招制服咱倆?”唐澤揶揄道,“她剛被打落水中那時,我點了她的穴道。”

“原來如此。說實話,當秦倚山他們兩人一塊跳下水的時候,我真以為你要暴露了行跡呢。”衛康心有餘悸道。

“他們只顧往池底去尋,哪會曉得我們就藏在水面之下,以瀑布濺起的水花做了掩映。”

這也難怪,當時楚蝶舞被強大內力所迫,落入水中的力道猛烈之極,但凡親眼所見當時情景之人,必定都會以為她被那股強大力道推向深處,怎會想到還在水面附近呢。

“難怪掌門這麼看重你,實在是有本事。”衛康聽了直豎大拇指。

“要是真被他們抽空池水,那我也沒招了,你也功不可沒。”

“我是僥倖而已,看起來秦倚山似乎傷的不輕。“衛康道,“不知道掌門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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