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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九回 第三節 世間最苦佳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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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遠見牡丹仙子哭泣不止,倒也生了慈悲之心,說道:“女施主何苦如此傷心,那日月寶盒乃是害人之物,因此小僧不能告知與女施主。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即便女施主如此哭鬧,小僧也是不會說的,女施主還是不要哭了。”牡丹仙子抽泣道:“我是在為七八條人命在哭,關你甚麼事?”寂遠悲傷的說道:“幾日來所傷的性命又何止七八條?不過女施主竟有悔過之心,也為時不晚,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牡丹仙子道:“我說的是很快又有七八人要命喪黃泉了。”寂遠不解的問道:“那又是為何?是誰又要為非作歹,傷人性命?小僧去同他曉諭一番。”

牡丹仙子擦著淚水,氣沖沖道:“你說被誰所殺?還不是你這假裝慈悲的和尚。”寂遠忙道:“女施主忒也說笑了,小僧又怎會去傷人性命?”牡丹仙子道:“你可知道赤血冰蠶麼?”寂遠道:“小僧聽人提到過,並不知是為何物。”牡丹仙子嘆了口氣,說道:“這赤血冰蠶是朱雀宮用各種毒物餵養的蠶種,蠶體極小,周身赤紅如血,待其長成之後便逼迫我等服下,而這赤血冰蠶便在體記憶體活,並不會死去,這赤血冰蠶的毒每月發作一次,那滋味根本非人所能承受。剛剛給你服下的噬骨丹滋味如何?”

寂遠尷尬道:“當真······當真令人痛癢難當。”牡丹仙子道:“赤血冰蠶毒發之時,要比噬骨丹更加痛苦百倍!”牡丹仙子說著,臉上竟掠過一絲恐懼。牡丹仙子又道:“若是毒發之後,沒有及時服下解藥,則會持續痛苦十二個時辰,最後則會周身腐爛而死。不過還沒有人能夠熬到十二個時辰,四五個時辰就早早的自我了斷了。”

寂遠聽牡丹仙子所說,心中不斷閃現著毒發之人痛不欲生的悽慘之幕。待牡丹仙子說完,自言自語道:“這朱雀宮兇狠歹惡,害人不淺,若有機會小僧定要找他們宮主勸說一番,叫他們休要再施此惡行,否則定會自食惡果。”牡丹仙子瞪了寂遠一眼,說道:“算了罷,就憑你?那全天下的人恐怕早死光了。”寂遠一聽,忽地臉上通紅,甚是尷尬,說道:“女施主說得也是,小僧自身性命都難保,又怎能施救於他人?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牡丹仙子眼睛一亮,說道:“寂遠師父神通廣大,功德無量,當然能施救於人,若你說出那日月寶盒的所在,我等七八人便可完成朱雀宮的任務,拿到解藥,不致於化作膿水了。到時我再將寂遠師父送回少林寺,你也可保得平安,豈不是兩全其美。”

寂遠道:“此般做法倒是可以救了你們性命,可那日月寶盒關乎重大,朱雀宮又是為非作惡之眾,若叫他們得了去,恐怕會傷及更多無辜性命。”牡丹仙子氣憤道:“那你這和尚就眼睜睜看著我等毒發身亡麼?”寂遠為難道:“小僧自然不願意如此,可是······”牡丹仙子說道:“別可是了,你到底說不說?”寂遠道:“要不女施主帶小僧去朱雀宮,告訴他們是小僧不肯說,與你們無關,興許朱雀宮就不再難為你們了。”

牡丹仙子厲聲道:“你當朱雀宮是甚麼地方,想去便去麼?看來你是鐵了心不肯說了,是罷?”寂遠小聲道:“並非小僧見死不救,只怕說出來會連累更多人,要不······要不女施主和我一同去少林寺,請掌門方丈示下,如何來解決此事,如何?”牡丹仙子道:“看來你這小和尚詭計倒是不少,還想騙我帶你回少林,你休想矇混本莊主。”

牡丹仙子軟硬兼施,又折騰了大半晌,寂遠仍是不肯說。牡丹仙子自忖道:“事已至此,只好使出最後一招了,英雄都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你個小和尚?若是再不成,我就將你這該死的和尚扔進萬毒谷算了,也休叫他們佔了便宜。”牡丹仙子念罷,雙眼柔情似水的瞧著寂遠,寂遠竟被瞧得心下發毛,正不知牡丹仙子是何用意,牡丹仙子已然撲到寂遠懷中,緊緊摟住寂遠的脖頸。

這一來,倒是驚壞了寂遠,此時已明顯感覺到牡丹仙子柔軟豐盈的身子,牡丹仙子又故意將橘唇靠近寂遠的耳邊,徐徐熱氣更是令人心神盪漾。寂遠臉上漲得通紅,面頰火熱,心中更是狂跳不已,連呼吸都覺得甚是困難。

寂遠忙道:“女施主,快快放開小僧,站起說話才是。”牡丹仙子湊到寂遠的面前,寂遠已然能感覺到牡丹仙子的呼吸,馥郁如蘭的香氣撲在寂遠的面上,令寂遠更是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牡丹仙子柔聲道:“小和尚,你若是告訴我錦盒所在,我現在便是你的。若是朱雀宮能將我體內的毒徹底解了,今後我便伴你左右,同你雙宿雙飛,好不好嘛?”聲音如糖如蜜,似要將人化了一般。

寂遠慌忙道:“小僧乃是出家之人,已是六根清淨,還請女施主自重才是。”牡丹仙子道:“和尚有甚麼好當的?以後有酒有肉,有財有勢,還有我陪著你,不比當和尚強上百倍?恐怕你至今都沒碰過女子罷,今日我便成全與你。”說罷,自解衣襟,寂遠忙閉上雙目,急切道:“女施主萬萬使不得!小僧乃是出家之人,萬不可破瞭如此大戒!”牡丹仙子道:“等會便是不叫你破戒,你也不會同意了。”說著,已然將衣襟解開,露出了紅色的肚兜。

正在此時,忽聽背後一人啊的一聲驚叫,牡丹仙子驚得渾身一顫,忙將解開的衣襟合上,轉身瞧看,喝道:“誰?”寂遠此時倒是睜大了眼睛,仔細瞧看。

點點星光之下,幾丈外的一株大樹後面霍地躍出一人,奇怪的是此人並未朝牡丹仙子和寂遠撲來,而是手託鐵棒倏地朝樹上擊去。棒擊過後,聽得滋滋聲響,一條五六尺長的花斑大蛇應聲掉落在地。此時二人方才明白過來,定是此人躲在樹後窺視,被此花蛇驚到,方才被迫現身。二人倒是要感謝這花斑大蛇,如此之事未叫他人瞧了去,否則日後又有何顏面苟活?

此人將花斑大蛇打死之後,朝二人走了過來。寂遠一瞧,此人竟是琉璃莊莊主風清玄。牡丹仙子此時已將衣衫整理好,面上除了尷尬之外,更多了幾分吃驚之色,只是星光黯淡,旁人瞧不到罷了。

牡丹仙子道:“風大哥,這麼晚了,不在莊中歇息,為何跑這裡來了?出了甚麼事了麼?”風清玄悠然道:“是阿,都這麼晚了,尹莊主卻又為何來此呢?”牡丹仙子自知事情已然敗露,遂道:“風大哥,你都忙了一整天,妹妹怕風大哥太過操勞,這才獨自來盤問這個和尚。風大哥不會見怪罷?”風清玄道:“那如此看來,風某還要感謝尹莊主才是。”牡丹仙子道:“風大哥言重了,這都是妹妹的份內之事,哪裡還敢叫風大哥言謝。”

風清玄陡地變色道:“份內事?那在酒水之中下藥定然也是仙子的份內事嘍!”牡丹仙子驚訝道:“你怎會知道我是牡丹仙子?”風清玄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風某幾年前同尹莊主曾有一面之緣,當年尹莊主端莊素雅,言行有度,且一直稱呼風某為風莊主,從未叫過風大哥。而此番來此,你卻改了稱呼,老夫又怎能不長個心眼?果不出其然,幾日裡你同那彭遠山相處甚密,你們的伎倆老夫已然識破。剛剛你又在酒中下藥迷倒我等,你好獨得此份功勞,只可惜你只能騙騙那陸長風罷了,想必那陸長風此時正憨憨大睡,做著美夢吶。仙子,你還有何可說的麼?”

牡丹仙子聽風清玄娓娓道來,面上陣青陣白,瞳孔微張微縮,吃驚的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寂遠卻是聽得一塌糊塗,自忖道:“這牡丹仙子便是玉繡山莊的莊主,整個山莊的弟子都對她惟命是從,可此時聽風清玄話語之中,似乎這牡丹仙子又並不是玉繡山莊的莊主,當真是令人費解。”

牡丹仙子沉吟了許久,竟哭了起來,現出十分悲傷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風大哥,先前種種都是彭遠山逼迫妹妹做的,並非是妹妹有心為之,妹妹也是沒辦法。風大哥,妹妹又怎會算計與你呢?”風清玄道:“你倒推得乾淨,反正彭遠山已死,現在是死無對證。”牡丹仙子道:“妹妹又怎會騙風大哥?再說,風大哥神機妙算,誰又能騙得了您呢,是罷?”

風清玄一聽,倒頗有得意之色,說道:“那是老夫錯怪仙子了?”牡丹仙子道:“可不是嘛,妹妹可是奇冤似海阿。風大哥,事到如今,咱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又何必相互猜忌,還是想想辦法如何叫這小和尚開口罷。”風清玄道:“仙子軟硬兼施,連美人計都用了,小和尚都不說,老夫又哪裡有甚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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