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麼出來了,不在床上休息了?”董小宛一見到戰楓就叫了出來。
“宛兒,我的傷勢基本痊癒了,再天天躺在床上,只怕沒病都悶出病來了!”戰楓看到董小宛帶著大包小包地從庭院門口走了進來,不由莞爾一笑:“宛兒,今天又帶什麼好吃的來了,這幾天差點沒把大哥的肚皮給撐破了!”
董小宛鼻子微微一皺,直接走入涼亭,嗔怪道:“宛兒都累死了,大哥還取笑宛兒?”
戰楓看到董小宛的小臉兒一片通紅,鼻子上沁出細細的汗珠,心中一陣憐愛,伸出大手,輕輕地為董小宛抹了抹汗,笑道:“我憐惜宛兒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取笑宛兒。來,先讓宛兒涼快涼快!”
話一說完,也沒見戰楓怎麼揮手作勢,一陣帶著微微涼意的清風便將董小宛包圍起來,風兒輕輕地拂起董小宛的長髮,說不出的暢快寫意。戰楓和鐵寒一戰後,無論是精神或是其他方面都大有進益,對外界氣流的控制幾乎達到了隨心所欲,意隨心動的境界,向這種博佳人一燦的小把戲對戰楓來說只是舉手投足而已。
董小宛卻“咦”了一聲,大為驚奇道:“大哥,你是怎麼做的?”
戰楓作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道:“我怎麼知道,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想是老天爺也不忍心見宛兒這等美貌佳人受苦,特意生出一道風來讓宛兒涼快涼快的!”
董小宛與戰楓相處日久,對戰楓的性子也愈來愈瞭解,見了戰楓這等模樣,情知是戰楓在搞鬼,卻又偏抓不住把柄,於是嗔怪道:“大哥,你又來戲耍宛兒!”
戰楓見了董小宛那嬌俏模樣,哈哈大笑起來。
董小宛跺了跺腳,道:“不理你了!”其實內心中卻是心花怒放,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得到心上人讚美的?董小宛雖是名滿天下,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個小女孩。
戰楓看董小宛已經完全是一副情竇初開的小女兒家在心上人面前撒嬌的可愛樣子,心中大樂,笑得更開心了。
董小宛道:“大哥,你看我今日給你帶什麼來了?”
戰楓道:“難道小宛帶了什麼希奇的物事來嗎?”
董小宛從包袱裡拿出一串新鮮的荔枝,喜孜孜道:“希奇不見得,在金陵卻算得上是稀罕了!”
戰楓奇道:“昔年我在嶺南曾吃過不少,但這東西不是僅僅在嶺南才有麼?”
董小宛笑道:“大哥你這就不知道了,荔枝雖只出產於嶺南,且摘下一兩日便變味了,但近年來卻有人用冰鎮之,用快馬送到金陵,這樣方可使荔枝保持數日新鮮。正因為花費甚大,這東西在金陵可是貴得嚇人,只有大富人家才消受得了!”
戰楓嘆道:“江南千古繁華之地,也只有江南人才有這般享受,在我大漠,只怕再有錢也買不到!”
董小宛剝了一顆荔枝,送到戰楓嘴邊,道:“大哥,別發感慨了,先嚐嘗!”
戰楓一口咬下,只覺得甜到了心窩裡,笑道:“我曾聽人說過,古時有位帝王,為博佳人一笑,不惜用千里快馬從嶺南送荔枝往京都,想不到我戰楓也能有這般帝王般的享受!”
董小宛輕聲道:“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唐玄宗只因為楊愛妃喜歡吃荔枝,所以常常動用驛站的快馬千里迢迢從嶺南將荔枝往長安,這便是唐代大家杜甫為這件事作的詩,諷刺唐玄宗可謂是極盡奢華。”
戰楓笑道:“還是宛兒學識好,以後可要多多教我!”
董小宛不依道:“大哥又來笑我。大哥傷勢剛剛痊癒,等會還是早點回房裡休息才好。”
戰楓苦著臉道:“宛兒,我真的不用休息了!再休息真的要悶出病來了!天氣這麼好,不若我陪宛兒去街上逛逛?”
董小宛拍手道:“好啊好啊!大哥今日陪我去逛夫子廟好嗎?今日有廟會哦!”
天下間的女子彷彿都有喜歡逛街的共性,董小宛亦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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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夫子廟,自古以來便是極盡繁華之地,而夫子廟的秦淮風味小吃更是冠絕天下。有好事者更是將這秦淮風味小吃評選出八絕來。
“一絕”為魁光閣的五香茶葉蛋、五香豆、雨花茶;“二絕”為永和園的開洋乾絲、蟹殼黃燒餅;“三絕”為奇芳閣的麻油乾絲、鴨油酥燒餅;“四絕”為六鳳居的豆腐澇、蔥油餅;“五絕”為奇芳閣的什錦菜包、雞絲麵;“六絕”為蔣有記的牛肉湯、牛肉鍋;“七絕”為瞻園麵館的薄皮包餃、紅湯爆魚面;“八絕”為蓮湖甜食的桂花夾心小元宵、五色糕團。
僅此八絕,夫子廟一帶的熱鬧繁華便可見一斑,大街上賣冰糖葫蘆,捏泥人的,吐火雜耍的,當街吹拉彈唱的熙熙攘攘幾乎擠滿了整條大街,而今日適逢廟會,夫子廟的廣場上更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戰楓與董小宛並肩漫步在夫子廟,只覺得眼花繚亂,耳邊的吆喝之聲更是不絕於耳。戰楓久居塞外,何曾見過如此繁華熱鬧,直讓人產生了天下間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此處的錯覺。而董小宛長居金陵,雖然對這等場面司空見慣,卻因為有戰楓在身邊,心中充滿了平安喜樂的別樣情趣,不由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
這兩人女的有傾國傾城之貌,男的卻是俊朗中帶了三分粗獷豪邁,看著董小宛如小鳥伊人般依偎在戰楓身邊,也不知羨煞了多少行人。
董小宛一眼看中路邊一個首飾攤上的一支木簪,急忙拉了戰楓過去。
“大哥,這支木簪好精緻,你看我戴上好不好看?”董小宛把那支鳳形木簪斜斜地插在頭上道。
戰楓見那支木簪造型古樸,雖不花俏卻有種線條簡單的美,戴在董小宛頭上更是使董小宛有了一種別具一格的清水出芙蓉的氣質,不由讚道:“好看!小宛戴上這支簪子真的很配!”
董小宛喜孜孜地問那老闆道:“這支簪子多少錢?”
那首飾攤的老闆道:“這支簪子不過是小兒的手藝,本來是三錢銀子,但看到姑娘這種絕色肯要這簪子,就算兩錢銀子罷了!”
董小宛更是開心,伸手就往囊中掏錢,卻被戰楓一把拉住,道:“宛兒喜歡,大哥便買來送你好麼?大哥是個窮鬼,只能買之木簪以表心意。”
董小宛還未答話,突然旁邊傳來一陣哭鬧之聲。
戰楓和董小宛同時看去,只見一女子被幾名五大三粗的漢子斜斜地拖倒在地,旁邊還有一老漢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那老漢手中拿著一把二胡,看來也是當街賣唱之人。
那幾名漢子中有一人大聲叫道:“老頭子,你收了我們公子的錢,就應該好好教教你女兒,怎的讓她這樣哭哭啼啼,成什麼體統?”
看樣子是那老漢將女兒賣與別人,而女兒又不情願。
戰楓和董小宛對望一眼,走了上去,這時旁邊已經擠了一堆看熱鬧的人,卻沒有一人開口說話,想是這種事情見得多了,也都麻木了。
那老漢哭道:“公子你開始是說讓我們家小翠到你家去丫鬟,可現在我才知道,你是要將我家小翠賣到樓子裡去做姑娘,這怎麼行?”
那幾個大漢領頭的人是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開口道:“你既然將女兒賣給我了,那便是任我處置,有什麼不行的?”
戰楓低聲嘆道:“在這等煙花繁華之地,仍少不了這等靠賣兒賣女為活的事!”
董小宛看到那女子躺在地上哭泣不已,心中不由起了惻隱之聲,輕聲道:“宛兒幼時,也和這姑娘一般無助!”
戰楓看到那幾個大漢拉著那姑娘便要強行帶走,心中一軟,上前一步道:“且慢!”
那公子模樣的人沒料到還會有人阻止他們,微微一驚,隨即笑道:“呵,還有行俠仗義抱打不平的出來,你想如何?”
戰楓微微一笑:“戰某向來不是什麼行俠仗義之人,也從來不刻意去作什麼抱打不平之事,只是今日適逢其會,看這姑娘可憐,才斗膽說一句,不如這樣可好,不知公子花了多少錢買下這位姑娘的,我向公子把她買下來如何?”
那公子大笑道:“好啊,你拿兩百兩銀子來,我便將這姑娘讓給你了。”
旁邊那老漢大吃一驚道:“公子,當初你才給我二十兩銀子啊?”
戰楓道:“這樣吧,我給你四十兩銀子如何?也不讓你吃虧?”
那公子模樣的人臉色一變,道:“兩百兩銀子,一錢也不少,否則我立刻帶了人走。”
董小宛上前一步道:“這位公子,你才花了二十兩銀子,給你四十兩已經是翻倍了。”
那公子模樣的人哪裡見過董小宛這種絕色佳人,頓時色迷迷道:“不要錢也行,只要這位姑娘陪我一宿,一切好說。”
戰楓臉色一沉,一把將董小宛拉到身後,隨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往那公子模樣的人面前一拋,冷聲道:“這是四十兩,拿了銀子你們幾個馬上給我走!”
那公子模樣的人哪裡肯在董小宛這等美女面前掉臉子,彎腰揀了銀子,隨即笑嬉嬉地走到地上那女子面前,道:“四十兩銀子啊,好,好
!”一言未畢,突然拔出手中長劍,劍光一閃,已經將那女子的左臂一劍砍下,大笑道:“四十兩銀子就夠買一支手!”
事出突然,連戰楓在內沒人想到這公子模樣的人會下手如此狠毒,且此人出劍靈動,看來也有武功在身。
戰楓看到那女子疼得在地上翻滾不已,心下怒火漸起,一個箭步便將那女子從地上扶了起來,順手點了她斷臂處穴位,止住那女子斷臂如泉水般湧出的鮮血,而董小宛突然見了這等慘事,早已經在旁邊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公子模樣的人挑釁道:“如何?”
戰楓冷聲道:“回回,將他雙臂卸了下來!”
早就在一旁忍耐不住的馬回回一聽戰楓的話,立時衝了上去。
那公子模樣的人見馬回回來勢洶洶,不敢有絲毫怠慢,長劍挽出一朵劍花,直直刺向馬回回胸膛。
馬回回的外家橫練功夫已經刀槍不入的境界,哪裡會懼他。
那公子模樣的人只覺得手中長劍如刺在一塊鐵上一般,劍尖斜斜地滑開了,不由心中大駭。
馬回回一把抓住那公子模樣的人的右手,猛然運氣,用力一扯。
“啊!”那公子模樣的人一聲淒厲的慘叫,一支右臂竟然被馬回回硬生生地扯了下來,斷臂之處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跟隨那公子模樣的人一起來的幾名大漢見了這等場景,早已嚇得雙腿發軟,上下牙齒格格打顫,哪裡敢上去幫忙。
這時,一聲清朗的聲音傳來:“手下留情!”
馬回回未得到戰楓的話,怎會手下留情,雙手早就抓住了那公子模樣的人的左手。
一道劍光突然閃起,直襲馬回回腦後玉枕穴,玉枕穴乃是人體要穴,脆弱無比,只要稍受外力,變會致人重傷,任你橫練功夫再好,玉枕穴也抵擋不住這等凌厲的攻勢,來人看樣子是想逼馬回回放手。
一旁的洪七郎與馬回回向來合作無間,不用戰楓吩咐,身形一閃,雙刀同時出鞘,左手短刀格開了那把刺向馬回回後腦的長劍,右手的長刀卻向來人揮去,將來人逼出幾步。
馬回回雙手一用力,已經將那公子模樣的人的左手也扯了下來,那公子模樣的人連慘叫聲都聽不到了,早就暈了過去。
那劍襲馬回回的是一個六十餘歲的道裝老者,頜下長鬚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只是一張本來可稱得上面如冠玉的臉卻是臉色鐵青,剛才洪七郎與自己刀劍相交,這道裝老者已經知道對方三人絕非自己能夠力敵的,不由怒道:“在下棲霞派何仲,不知幾位朋友是什麼人?竟然對我棲霞弟子下手如此狠毒?”
棲霞派也算是白道的大門派,屬於道教一宗,而山門所在正在金陵城外的棲霞山,因此棲霞派可以算是金陵的地頭蛇了,況且棲霞派近年來門下弟子又不乏金陵城中的名門貴族,加之派中高手大都護短,因此,棲霞派在金陵城中可以算是氣焰滔天,雖然不曾出現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但門下弟子在金陵城中的名聲,卻著實不怎麼樣。
戰楓冷冷一笑:“不敢當,這位棲霞派中的不知姓什麼的仁兄既然斷了這位姑娘一臂,那我便讓他雙倍奉還,也算不得什麼狠毒!”
戰楓的言語中不卑不亢,但也似乎沒把棲霞派放在眼中,要知以戰楓的武功而論,武林中配讓他放在眼中的人也只是屈指可數,何況戰楓早就對棲霞派弟子的所作所為看不慣了,又哪有什麼好語氣給這個不分青紅皂白就出劍偷襲馬回回的道士?
那道裝老者何仲大怒道:“好,好,你今日不給我棲霞派一個交代,就休想走出金陵城!”
戰楓縱聲大笑道:“天下雖大,戰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何須給人交代!”
人影閃了幾閃,幾道人影出現在何仲身邊,其中一人道:“何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何仲恨聲道:“這幾個人傷了我棲霞門下弟子還在此大放闕詞,不將我棲霞派放在眼中!”
來的幾人也是和何仲一樣作道裝打扮,年歲與何仲也差不多,看來是何仲的師兄弟,其中一名臉色如紅棗般的黑鬚老者脾氣特別暴躁,聞言大聲吼道:“好大膽的小輩,快快束手就擒,隨我們回棲霞山等候發落!”
戰楓伸出右手攬住董小宛的纖腰,輕聲道:“宛兒到大哥懷中來,免得這些不長眼的人誤傷了你,到時會讓大哥心痛的!”
董小宛甜甜一笑,依偎在戰楓懷中,戰楓的語氣中自然而然有種令人信服的魅力,讓人不自覺的相信他,此時董小宛依偎在戰楓那溫暖的懷中,鼻子嗅到戰楓身上那種充滿男兒味道的氣息,一時間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縱使面對著千軍萬馬都無須害怕。
戰楓又繼續道:“回回,七郎,你們帶這位姑娘去療傷,如果路上誰敢阻撓,不需留情,下手殺了就是!”
馬回回和洪七郎齊聲應道:“是!”
那棗面老者勃然大怒:“好囂張的小輩,莫非還要我們幾個親自動手不成?”
戰楓臉色一沉,森森道:“何時輪到你們幾個在戰某面前指手劃腳了?”
說完,戰楓攬著董小宛踏前一步,同時身上瘋狂湧出一股帶著三分殺意的皇者霸氣,竟然將眼前六名道裝打扮的老者同時逼得向後退出一步。
“嗆”得一聲,六名道裝老者同時長劍出鞘,見了戰楓身上這股幾乎可以驚天地而泣鬼神的強大氣勢,再也沒有一人敢掉以輕心,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死死盯著眼前這可怕的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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